第八十五章：何為極限
瑪麗愕然地看著男子，他那微眯的雙眼就好像是他只是說了什麼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
「喂喂，你認真的嗎？這裡可是有天龍人的……」
瑪麗難免錯愕地對著男子低聲說道。
畢竟要是這個男子因為自己的妄言招來了什麼殺身之禍的話，和他坐在一塊的瑪麗也會很麻煩。
但是，隨著男子這句話出口，整個拍賣場都安靜了下來。
瑪麗親眼看到，有幾個貴族剛站起來想要怒罵幾句, 就被身邊的同伴面色驚恐地扯住。
而最前排的幾個天龍人不滿地嚷嚷了幾聲，回頭用憤怒而高傲的目光看向男子。
隨後——心虛地扭過頭去，一言不發。
？？？
瑪麗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擁有世間一切權利的天龍人這是……服軟了？
開什麼玩笑，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讓天龍人服軟的人？當年的洛克斯都沒做到這點吧？
瑪麗這一刻意識到，自己身邊的這個之前深藏不露的男子，恐怕來頭要遠遠超過自己的預料了。
「啊……啊哈哈哈, 看來今天出現了一點不同尋常的狀況呢。」
「這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似乎要買下所有的奴隸。」
「呃……那麼今天的拍賣——」
貝內特也麻爪了。
大哥欸，你要這些人起碼得先說一聲吶。
提前說一下的話我們這次拍賣都不開了, 直接全部供貨給您就是了，這樣搞得我們很難辦啊。
看著貝內特有點尷尬的樣子，男子輕輕拍了拍手，一個白衣女子從男子身後閃出，幾個跨步間就到了貝內特身邊。
對著貝內特耳語幾聲后，肉眼可見的，貝內特的表情變得欣喜若狂。
女子一離開，貝內特頓時興奮地高呼：「此次拍賣會到此結束，感謝各位光顧！重磅消息，我們很快要舉行一場次生拍賣會，屆時會有二十餘惡魔果實進行拍賣，歡迎各位駐場等候！」
台下安靜了一秒，然後便傳出了海嘯一樣的歡呼浪潮。
「……你到底是什麼人？」
瑪麗深吸一口氣，在滔天的歡呼聲中，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眼前的這些事情……超出自己的預料了。
讓天龍人都為之收手,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一點你不用在意, 只需要知道，我不是你的敵人。」
「沒想到, 今天居然會在這裡見到你，真是意外啊。」
男子淡然地說道。
他看了瑪麗兩眼，似乎想把她的樣子完全記住一樣。
那種目光怎麼說呢……讓瑪麗感覺有點，嗯，噁心。
但沒過多久，男子就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今日遊玩已經盡興，我就先行離開了。」
「等會，別走，你到底是什麼人！？說清楚！」
瑪麗下意識地站起身想出手留住男子，忽然，一道機械臂搭在了瑪麗手上。
「冕下還請冷靜。」
一個女子擋在了兩人身前，苦笑著對瑪麗說道。
瑪麗眼神一縮。
「冕下？……等等，你是那個——加布里埃爾！」
眼前的女子，瑪麗分外眼熟，仔細回想了一下，她便記起來了，這就是兩個月前潛入自己房間中的CP0。
「冕下還能記得我的名字, 深感榮幸。」
加布里埃爾對著瑪麗微微頷首。
男子看向瑪麗，微笑著說道：
「稍安勿躁，維尼修斯。我和你總有再見的時候，現在的你不要知道太多為好。」
「我只有一句話要和你說——不要靠近天龍人，他們會帶來災難。」
男子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加布里埃爾也緘默其口，深深地望了瑪麗一眼之後，便一言不發地離開。
「……」
不要靠近天龍人？
瑪麗在原地怔了許久后，才回過神來，神色凝重。
「你到底是什麼人……」
在這樣的低語中，瑪麗潛入一片狂歡的人群，消失不見。
……
瑪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蒲公英號上的，一路上她都心亂如麻。
哪怕回到了船上，她也是孤身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間中，腦海中全部都是今天發生在拍賣會中的事情。
那個神秘而權勢滔天的男子似乎和自己的前身有所瓜葛，但是卻不願意與自己深交。
CP0為他服務，不難猜出這傢伙應該是天龍人的一員。這麼想來，他和自己有舊，反而更加證明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果然……我的這具前身是天龍人嗎？」
「可是……」
那為什麼男子不願意和自己說更多事情？他對於我失憶的態度也很曖昧，讓人琢磨不透。
而且，從她現在知道的情報來說，這個男子本身和這具身體前身都是天龍人。可是為什麼……他要說一句「不要靠近天龍人」呢？
怎麼想都感覺……自己被拉到一個很深不可測的漩渦中。
「……想不通！」
瑪麗抓狂地撓頭，自從自己知道了前身身份成謎后，自己前身所涉及到的所有事情都好像籠罩著一層迷霧一樣。
越是去深究，就越是發現更多的謎團。
她在這裡焦頭爛額，限於情報不足，也毫無作用。
索性以後回到本部之後，去資料庫或者圖書館裡面好好查查看，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線索。
心中忍不住一直糾結於這件事情，可是就現在來說，也沒有拿得出手的合適解決方案。
「嘖，還是很不爽，怎麼會遇到個謎語人……」
長出一口氣，瑪麗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心中一陣鬱氣還是難以散去。
「瑪麗閣下——」
門外傳來了達斯琪的聲音。
「庫爾曼先生叫你去開會哦。」
「馬上來。」
聽到達斯琪的喊聲，瑪麗才搖了搖頭，把那些該死的思緒搖出自己的腦海。
算了，把這件事情記到小本本上，暫時先摁住。
眼下還有事情要辦。
那些燒腦的謎語，等之後有思緒了再說。
……
六個人齊齊坐在會議室中，有庫爾曼主持，舉行了他們番隊第一次嚴格意義上的作戰會議。
「保羅，你之前說你去收集情報，有沒有什麼收穫？」
庫爾曼看向所有人中為數不多幹了正事的老實人。
在庫爾曼談戀愛，三小隻逛大街，瑪麗入大坑的一天中，反而是最早說自己在香波地有事的保羅幹了不少正事。
在看望完親戚后，他便馬不停蹄地趕去各個出入量較大的港口，調查關於海賊超新星的情報。
面對庫爾曼的問題，他點了點頭，不急不緩地說道：「目前已知的超新星中，距離香波地群島最近的應該是霍金斯海賊團，按照他們最後一次出現的時間來看，他們距離香波地群島大概還有兩天的路程。」
「其他的超新星，有一個異類，叫做卡彭??貝基。他雖然人還沒到，但是似乎已經有情報網路滲透到香波地了。」
「正是因為這張情報網的存在，我沒有敢太過深入的調查。」
「剩下的幾個海賊團，值得注意的是草帽海賊團，他們在前不久擊敗了守衛司法島的CP9，救出了弗蘭奇並且全身而退，目前看來應該是綜合實力最強的超新星海賊團。」
庫爾曼從桌子上抽出一打通緝令，調查了一下卡彭??貝基的懸賞。
一億三千八百萬貝利……
「逮捕其他超新星的時候可以不用管他的情報網，就算跑了這傢伙也沒關係，這傢伙不值錢，抓得住別人就行。」
庫爾曼果斷說道。
恩希婭的眼皮狠狠一跳，咧嘴笑道：
「真是不可思議，我做賞金獵人的時候這個賞金已經相當高昂了。」
不過，貝基的懸賞金相比起其他人來說確實遜色了一些。
不因小失大也的確可以理解。
「接下來，鋪開情報網吧。各位，該忙碌起來了。」
庫爾曼站起身，當年指揮艦隊的威嚴感再一次出現。
「我會去聯繫香波地海軍駐軍，讓他們布置好海岸情報圈，隨時讓我們知道海賊超新星的實時到達情況。你們各自就位，抓緊訓練熱身，隨時準備出擊。」
「恩希婭，你尋找適合狙擊的制高點，一旦受到我們的通知，隨時做好狙殺準備。」
「解散！」
六人站起身來，各自離開。
庫爾曼走之前，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瑪麗。
這傢伙……整場會議，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發生什麼事情了？
……
兩天後。
瑪麗正在訓練室中做著令人瞠目結舌的體能康復訓練。仗著自己生命力取之不盡，瑪麗的訓練方法看得保羅這個專精於體術的修鍊者都感到心驚膽戰。
而當所有人都佩服瑪麗的訓練之刻苦的時候，沒有人知道瑪麗現在心焦的感覺。
該死……到瓶頸了。
瑪麗咬了咬牙，又一次拼著腰部斷折的風險挺起了一個足夠壓扁達斯琪的負重，心裡卻沒有半分成就感。
近段時間以來，瑪麗的身體素質增長越來越慢，終於到現在，已經幾天沒有過一絲波動了。
想想原因，很可能就是這具身體本身資質就差——這有可能是因為這具身體已經死過一次的原因。
她現在的雙生也可以看作是一種類活屍的狀態，想想還挺恐怖的。
屍體的身體天賦全廢——感覺應該八九不離十。
而經受過血壞改造、妖刀禁術破而後立、幾次身體重塑的天資也只能堪堪與收到了同等身體重塑的達斯琪相比。
想要再進一步提升身體素質，為數不多的幾個辦法就是瘋狂地全時間段開啟血壞、持續不斷地用妖刀禁術破壞身體，用龐大的難以計數的生命力換取不可預測的上限提升。
或者，最簡單也最穩定的，就是兌換處中刷出更高級的身體重塑基液。
但是這種純粹賭臉的的事情，運氣不好的話這輩子都刷不出來。系統兌換處浩如煙海，無法指定的情況下誰能有自信自己就一定刷得出來一個固定的玩意？
長吁一口氣，瑪麗讓自己躁動的心冷靜下來。
車到山前必有路，自己沒必要在這種時候慌了陣腳。
先不說有沒有強悍的身體素質影響不影響強大的問題，瑪麗也不是沒有強行提升的手段。
只不過代價可能有點大而已。
3200左右的身體素質，已經接近將級了，甚至已經比部分准將強了。自己還年輕，不可能沒有機會提升。
……這種安慰自己的方式還真是拙劣。
「咚！」
沉重的聲響在訓練室中響起，眾人的目光陸陸續續看去，只見瑪麗皺著眉頭走了出去。
「瑪麗閣下她……怎麼了？」
達斯琪不解地看著焦躁的瑪麗，這種無緣無故的焦躁可不該出現在瑪麗身上。
「嗯……是不是生理期來了？」
艾希默默地猜測到。
「——瑪麗的年齡沒到吧？」
達斯琪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點遲疑。
但艾希這個時候卻斷斷續續地說道：「可，可是瑪麗也不像是那種……幼嫩的人啊。」
「啊？」
達斯琪愣了一下，忽然回憶起了瑪麗在走廊了披著個浴巾就大大咧咧地行動的樣子。
想到那個場面，頓時又臉紅了起來。
「艾希……多好的孩子啊。」保羅也難得開了句玩笑，「以後還是少和恩希婭那傢伙廝混，瞧瞧看你現在都是什麼思想！」
痛心疾首的語氣讓艾希弱弱地低下頭去。
「私密馬賽……」
「阿嚏！」
香波地群島的某顆紅樹頂上，畫好了迷彩一動不動，與大自然混為一體的恩希婭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之前絕贊的隱匿霎那間消失不見。
「嘶——哪個兔崽子在說我壞話？」
恩希婭罵罵咧咧地說著，迅速轉換自己的隱藏地點。
……
瑪麗一個人在香波地群島上遊走。
前兩天自己感覺到被扯進了什麼大事情中，百無思緒的同時，瑪麗也只能悶頭提升實力，以達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目的。
結果在這種節骨眼上，她的實力卡殼了，要提升實力就只能去開發其他能力，那種根基不穩的感覺讓瑪麗頭疼不已。
當然，雙色霸氣可是非常重要的，這點瑪麗也清楚。在身體素質短時間內無法突破的情況下，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雙色霸氣會是她主要的發展方向。
想到這裡，之前拍賣會上見到的男子，那副溫文爾雅的笑容就又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瑪麗腳下的大地頓時碎裂一片。
想到這個男人，她心中就氣不打一出來。
「謎語人罪該萬死……」
她咬牙切齒道。
半晌后，她才嘆了口氣，抬起頭。
該死的，怎麼最近感覺諸事不順呢……
瑪麗望著島上漂浮的泡泡出神。
忽然，耳邊不時地傳來一陣陣驚呼聲。
「霍金斯！」
「等等，這傢伙是稻草人？」
「喂喂，這些海賊徑直往美食街去是幹什麼？」
瑪麗微微一愣，低頭看去。
只見眼前，一大隊海賊打扮的人招搖過市，領頭的人赫然是他們開會時所提到的第一個人——霍金斯。
然後，瑪麗的第一反應就是——
這，香波地的海軍到底廢到了什麼地步啊……
不是說庫爾曼已經聯繫他們形成情報圈了嗎？看霍金斯他們的狀態，顯然登陸已經有一會了。
所以都登陸了，海軍那邊居然還沒有消息傳過來？什麼玩意？
豬隊友。
瑪麗暗罵一聲，就想直接出手將霍金斯一夥逮捕。
隊友靠不住，還得自己來。
雖然目前實力上出現了一點小意外，但她現在還是有自信能暴打任何一夥超新星的。
草帽一夥除外，打這波人容易因為各種莫名其妙的原因翻車，原著里不少反派都用自己的失敗證明了這點。
而且現在，撞上自己火大，算他們倒霉。
然而，就在她準備動手的時候，一個眼神忽然讓瑪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霍金斯似乎心有所感似地，扭頭看向瑪麗所在的地方。
他看瑪麗的眼神，那種眼神貌似是……請跟我來的意思？
瑪麗眉頭一皺。
要知道這次出來，因為前幾天引起了一波騷亂，庫爾曼已經讓所有人換上便裝了。瑪麗身上並非是軍裝，而是一身小黑裙加上一頂淡灰色的漁夫帽。對於絕大多數只看過自己的報紙報告的人來說，根本不可能認得出來自己的。
然而霍金斯的眼神卻篤定地望向自己，彷彿很早就知道自己在這裡一樣。
這時候，瑪麗想起了霍金斯的某個特殊的能力。
「占卜嗎……」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