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兩個月的地獄旅（上）
「所謂六式，就是指剃、鐵塊、紙繪、月步、嵐腳、指槍六個招式。這幾招體術是多年來世界政府麾下的強者在不斷地戰鬥中總結出來的，實用性極高的六項體術。」
「我將教授你們剃的基礎，教習四天。第五天進行考校。」
十二人坐在教師中，看著講台上一襲白衣、帶著一個白面具的CP0在台上講述著剃的原理。
說起來很簡單，總結起來，在一瞬間內, 連續高速踩踏地面數十次產生爆發性的反作用力來做高速移動，就是所謂的剃。這一式的難點主要集中在肉體力量的要求很高，而且短時間內連續重踏幾十次，需要特別的發力技巧。
台下除了瑪麗和恩希婭以外，或多或少都在記著CP0講述的一些要點。
CP機構的人員組成本來就是果實能力強者較少，強者的主要戰鬥都依靠霸氣和體術。而CP0作為其中的佼佼者, 對於六式的理解遠超常人。
由他們講出來的六式技巧其價值絕對不下於大將們對於體術的講解。
而瑪麗和恩希婭沒什麼反應, 恩希婭不清楚，但是瑪麗主要是因為原著看了太多遍, 知道六式的基礎原理，因此對於發力技巧感興趣的她乾脆直接模擬肌肉的運動，也懶得再記那些理論。
說白了，就算什麼時候要用，直接找達斯琪要也是一樣的。
大概說了半個多小時后，CP0才緩緩收口。
「理論到此結束，接下來是實訓，和我來吧。」
CP0說完，也不看眾人一眼的徑直走出房間。幾人對視一眼也連忙跟了上去。
「仔細看好，我的腳下是如何發力的。」
站在訓練場中央，CP0如此說道。
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中，CP0的腳下微微一動，隨著一陣破風聲，在眾人眼前一花之後, 他的身形就已經出現在了十數米開外。
「看清楚了嗎？」
CP0回過頭來，冷聲說道。
「……」
瑪麗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這一刻, 她深刻的理解了體術強者的可怕之處。
她看清楚了CP0的移動速度，畢竟她本人的速度其實也非常誇張。
但是……他踏腳的動作，瑪麗一點都沒看清。
數十次踏腳在瑪麗看來就像是一次結束了一樣，根本看不出來具體操作。
就連擁有見聞色霸氣的恩希婭都一臉懵地看著CP0，有些舉手無措的感覺。動態視力頂尖的瑪麗，一樣沒有看清楚。
剩下的就不用多說了。
「這就是頂尖六式的表現力。」CP0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任何一項六式能發展到極致都是非常可怕的。而如果你六項六式都發展得頂尖，即使沒能發展到頭，你們對於身體的掌握也絕對會大大提升一截。」
「屆時，擁有足夠天賦的人還可以開發出生命歸還的招數，這你們以後自然有機會了解，我就不多說了。」
「總之記住，不要小看六式。」
「你，你，還有你，之後上課認真點。」
CP0指了指包括瑪麗在內的三人說道。
給了幾人一個下馬威后，CP0才開始正式把所有動作拆解開來，給眾人教學。
這時候瑪麗也不再分心。倒不是因為CP0說的話, 而是她意識到，雖然總感覺六式沒什麼用, 但是生命歸還要是開發得好了會非常離譜。
別的不說，她現在最主要的攻擊手段還是生命歸還的一種。
想要開發別的生命歸還，目前已知的最穩定的路徑，就是學好六式。
上午的六式教學結束，海軍後勤部直接給這邊供餐。僅僅半個小時的吃飯時間，結束後半小時放鬆時間，緊跟著就是體能訓練。
「全都背上！」
澤法怒吼一聲，連拋了十二個體型巨大得誇張的背包過來。
背包落地，大地都隨之一顫。
瑪麗上前試了試，用力一提。
背包微微晃動一下以示尊敬。
「……」
瑪麗的眼神由原本的漠然變得略帶錯愕。
「澤法老師，我們下午是要……」
她看向澤法，而澤法的回答讓他心中一緊。
「下午的任務，背著這些負重，一人一個，繞著海軍本部跑十圈，全程由鼯鼠、火燒山等五名中將負責監督，所以別想著偷奸耍滑了。」
澤法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笑容。
「既然要成為超人，就得先接受非人的訓練。今天下午五點前沒能跑完的，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
話音剛落，庫爾曼就提起了背包。
他的身上青筋暴起，肉眼可以看到的，血肉都顫抖了起來。
但他剛毅的臉龐仍然沒有半分波瀾，彷彿額頭上的汗水完全不是他的一樣。
「唉……」瑪麗聳了聳肩，吃力地扛起了一個背包。
這個背包……對她而言壓力不大。
除了看不透深淺的庫爾曼，瑪麗有自信自己的身體素質絕對超過在場的所有學生。
如果連自己都非常勉強才能完成的體能訓練，這裡絕大多數人恐怕都過不去。所以澤法給的背包的標準肯定不會特別重，至少不會重到讓她舉步維艱。
果不其然，抬起了背包以後，瑪麗才確信，雖然這個負重對她而言仍然很吃力，但算不上困難。
扭頭看了看其他人的情況，最吃力的是那個叫做艾希的小姑娘，臉憋得漲紅，卻只能抬起一絲絲的背包。
看起來這個小姑娘體能不太好啊……
瑪麗正在內心吐槽著什麼，忽然，身前又傳來了兩聲沉重的落地聲。
瑪麗回過頭去，只見又兩個巨大的背包被拋在了眼前。
「……澤法老師？」
瑪麗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澤法看著瑪麗和庫爾曼兩人，咧嘴一笑。
「看起來你們兩人都不是很吃力的樣子，那麼背包，你們背兩個。」
這一刻，別說是瑪麗，就連沉默寡言的庫爾曼，臉色都黑下去了幾分。
夕陽西下，待到將近傍晚五點的時候，在眾人或是幸災樂禍，或是憂心忡忡，或是僥倖的目光中，兩道身影終於互相扶持著出現在眾人的視野內。
「呼，呼……庫爾曼君，我們終於要跑完了。」
「……嗯。」
「呼，呼……你還扛得住嗎？」
「沒問題。」
「那……能不能幫我扛點？」
「滾。」
同病相憐的兩人在為時一個下午的漫長煎熬中鍛鍊出了鋼鐵般的革命友誼，兩人已經從見面無話可說變成了可以互相嫌棄的關係。
要不是能看到有個人有著和自己一樣的遭遇，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可能都沒辦法扛住。
當終於衝過終點的時候，撇下背包，兩人肩並肩地撞到一起。
「終於……tmd結束了……」
瑪麗無語望蒼天，口中下意識地喃喃道。
「這是第一天。」
庫爾曼冷不丁地開口。
一時間，哪怕是之前幸災樂禍的人此時都不由得陷入死寂。
空氣中一片鴉雀無聲。
「啊哈哈哈哈，雞湯來嘍！」
後勤處送餐員的聲音又一次即時傳來，然而瑪麗等人再也沒有之前吃特供餐的美麗心情了。
當他們吃完飯，或是聊天或是打坐的休息了半個小時后，鶴那蒼老而和藹可親的笑容出現在眾人眼前。
「呵呵呵，看來各位都已經休息好了，那就去上課吧。」
鶴微笑著點了點頭，瑪麗痛苦扶額。
文化課……穿越了還要上學，痛苦，太痛苦了。
坐到了課堂上，瑪麗更是感覺自己是在聽天書。
「海軍的基礎戰術指揮條例一共128條，其中通過簡單組合延伸出去的次級戰術指揮條例有672條……」
「海上作戰考慮的氣象要素有……面對高氣壓團應當注意……」
「集群戰術和接舷戰術的主要區別在於……」
「海軍對海賊作戰的主要優勢在於堅船利炮與火力支援。我們可以通過這九種方式來擴大我們的裝備優勢，通過這十七種方式削弱對方的惡魔果實優勢，而如果對方的強者有體術上的壓制力，可以通過這二十一種方式解決，我們接下來來逐一講解這些方法的具體操作方式……」
「海軍偉大航路支部常規基地配置為……標準結構是……應當如何運用基地火力以及防禦設施來進行大規模作戰……」
足足一個晚上，鶴幾乎事無巨細地為眾人盤點堪稱巨額的戰術知識，而且幾乎全是乾貨，沒有一點水分。
而瑪麗第一次綳不住，真實的綳不住。
上輩子上的文化課都沒有這麼可怕。聽天書也就算了，這些天書偏偏還都很重要，而且其實講的都通俗易懂，但就是很難聯繫在一起記憶。
呵呵噠，之前瑪麗還不怎麼看得起紙上談兵的戰術指揮，現在她只能跪服。
真的服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能記下來並且使用，真的服了。
瑪麗也知道，這不是她一個人在聽天書。事實上，出了庫爾曼以外其他人，哪怕瘋狂地記筆記，看起來也只是麻木地在寫而已。
在這一方面，曾經做過一段時間軍隊總指揮的庫爾曼相比起其他人就展現出了太大優勢了。他在鶴心目中儼然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而聽到後面完全開始擺爛的瑪麗顯然就成為了壞孩子的典範，和她一樣的還有一起瞪著一雙死魚眼的恩希婭。
「你聽得懂嗎？」
「聽不懂。」
「不打算記一下？」
「不想記。」
「我也不想記。」
兩個擺爛人對視一眼，默契地一笑。
鶴嘴角微抽。
別以為我老了，就耳背啊……
……
五天後，教剃的老師離開了，十二個人全員通過測驗。
說是通過測驗，其實也就是勉勉強強可以用出剃的程度。但五天時間掌握六式中的一式，不算上路飛那種bug，速度已經非常快了。
瑪麗倒是在第二天就可以用出剃，因為血壞狀態下踏空而行的感覺很類似於剃，所以瑪麗學的相當之快。而且瑪麗懷疑，月步可能會學得更快。
新來的老師是一個女性CP0，教學內容是指槍。
「飛指槍。」
當這個女性CP0示範的時候用出了指槍的這個延申用法的時候，瑪麗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看著對方那凹凸有致、比起自己不知道魅惑了多少的身姿，誰能想到她已經是一個高齡老太太了呢？
你說對吧，斯圖西？
澤法的訓練方式也換了一個，他把所有人分別放到了一個密閉室里，然後不斷向其中用機器鼓入高壓熱蒸汽。與此同時，牆上還時不時地會轟出一些實心鐵球砸向眾人。
不允許使用果實能力抵抗的情況下，瑪麗等人可以選擇的方式也就只有兩種，躲閃或者硬抗。當然，像達斯琪要是能反應的過來也可以直接劈開。
而在這場訓練中，這個班級第一次出現了減員現象。瑪麗沒記住名字的那幾個人裡面，有一個在這種訓練開始后第三天，在高溫蒸汽中暈了過去。
而他也就被澤法調到了本部直系班去。這也讓剩下的人都警醒了起來。
澤法可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打算精益求精，自己再篩選一遍。
他對自己最後一屆帶的學生不會有任何寬容，一切都按照最嚴苛的來。
一個是澤法對他們這一屆的學生要求極高，一個也是為不過關的學生好。
越到後面，瑪麗就越這麼覺得，那些走得早的人還好走了，不然還留著的話只會越來越痛苦。
別的不說，瑪麗這段時間每天都正常的睡眠休息，就這種情況下，她都可以感受到相當明顯的生命力消耗。沒一定天賦的人，那裡扛得住這種訓練強度？
又過五天，指槍考核刷下去一人。
新教官教學內容是月步和嵐腳，兩個一起教。而澤法的訓練方式則改成了讓所有人負重攀登本部大樓，一時間形成一道奇觀。
這個階段，澤法的體能訓練沒有篩掉人，但是六式這一關篩走了倆人。
五天之內同時學會嵐腳和月步，確實相當有難度。
這個難度高到什麼程度呢？高到瑪麗為了讓達斯琪不被淘汰，連夜兌換身體重塑積液，深夜摸到她房間去扎她。
之後，紙繪和鐵塊也是由同一個老師教習，而澤法的體能訓練則是改為了剩下的每個人由一個中將監督，一對一進行對戰訓練。除了瑪麗以外所有人幾乎都是被中將吊打，每天都是心驚膽戰的來，鼻青臉腫地回去。
而瑪麗仗著自己果實能力煩人，而且控血能力比較難纏，硬是和自己對面的中將打了個五五開。自己對面這個中將本身實力似乎也算不上太強，這在瑪麗看來也正常。
畢竟有的中將，能被巴索羅米奧直接干碎了。
然而，這一次可能是對戰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六式的修行時間不足，一口氣有三個人被刷下去。
之後剩下的十天，則是由澤法帶著閑在本部的卡普、青雉、黃猿輪番爆錘六人，從早打到晚。青雉和黃猿也懶洋洋地，沒有動用果實能力，光是靠體術就把六個人按在地上打。
這一次瑪麗也沒辦法倖免了，卡普貌似就盯准了她轟，瑪麗開了血壞都逃不出他的鐵拳。
但是這十天沒有人因為對戰訓練被淘汰，在通過了鶴的考核后，六個人都成功地通過了第一個月的訓練。
是夜，海軍食堂。
「喔嚯~今天是值得慶祝的一天！」
恩希婭高舉著酒杯狂笑道，一把撈過身邊的艾希。
這倆人已經混熟了，畢竟一個是暗殺者，一個是狙擊手，倆人都不擅長正面作戰，在對戰訓練中永遠是被打得最慘的兩人。
庫爾曼搖了搖頭，依舊板著一張臉說道：「訓練還沒有結束。剛過去一個月，霸氣還沒有開始教學，時間還早。」
「沒錯，小子，時間還早。」
六人還在慶祝的時候，澤法的身影在庫爾曼話音剛落的時候冷不丁地出現在他們身後。
經過了一個月的訓練，六個人聽到澤法的聲音都忍不住渾身一顫，哪怕是庫爾曼和瑪麗都忍不住抽抽嘴角。
澤法咧嘴一笑，分發了六張紙給眾人。
「這是後續的課程安排，你們有三天的時間調整狀態，三天後再見。」
說罷，澤法的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瑪麗等人看著手中的紙，深夜的食堂中變得鴉雀無聲。
「管它呢，之後死，那也是之後的事情。」
恩希婭滿不在乎地甩開課程表，其他人也默契地將這表格忽視。
今晚，就不管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