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劍術修行
大海上的航行初看有趣，但時間久了就是無窮無盡的枯燥與乏味。
但好在，瑪麗也不是無事可做，恰恰相反，她現在忙得飛起。
「再來一組！！！」
黃金梅利號的訓練室中，脫得只剩一件單衫的瑪麗瘋狂地坐著單手俯卧撐，背上扛著打著赤膊盤坐著的索隆和睏倦不已的薇薇，香汗淋漓。
海賊王世界的劍術非常樸實無華，沒有玄幻小說中那些劍道之類玄乎其神的東西。
核心很簡單：力量，速度，氣勢。
在這之後的才是劍技之類的東西。
根據索隆的說法，他小的時候，他的師父霜月耕四郎只教過他最基本的幾套劍招：一本技、連續技、拂擊技、退擊技、拔擊技、擦擊技、出端技、返技、打落技。
這些都是劍道中最基本的幾套招式，幾乎所有的劍技流派都是從這些招式中延伸變化出去的。索隆只學過基本的劍式，但是無論力量，速度，氣勢都修行的相當努力。
只學習簡單的幾套招式，也讓他的基礎格外紮實，不管是學其他流派的劍術還是自己開發劍技，都無比輕鬆。
時間緊迫，索隆自然也沒辦法讓瑪麗劍術急速速成。他能做的也就是把最基本的劍招全部教瑪麗一遍，然後便瘋狂鍛煉瑪麗的力量和速度。
氣勢上瑪麗根本不需要鍛煉，擁有鬼氣和A級霸王色霸氣的她在氣勢這一塊幾乎已經是這個世界top級別的了。但是力量和速度上，瑪麗還有所欠缺。
按照索隆的說法，瑪麗的身體素質雖然強悍，但卻沒有經過極致的開發。簡單來說，就是空有寶山而不自知。
瑪麗雖然在東海也有鍛煉過，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對打訓練。一身戰鬥技巧純熟，但是卻沒有很好的運用出自己身體的潛能。
而索隆現在給她制定的計劃就是在想辦法逼出瑪麗的體能極限。
但是……
「我說，你這傢伙……」
索隆無語地說道：
「你的體力是無底洞嗎？都一天一夜加一個上午了，做了三萬多個俯卧撐、四千多圈繞場跑了，除了吃飯幾乎都在瘋狂訓練，怎麼還沒有累啊……」
這句話還沒說完，一邊的薇薇就已經困睡過去了。
她可不是瑪麗和索隆那樣的體力變態，陪練了這麼久她已經撐不住了。
已經睡著的她直接向一側歪去，啪唧的摔在地上。
剛摔到地上，薇薇就被疼醒了，她應激地彈起來，慌慌張張地左右看去。
「什麼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她已經摔懵逼了。
「呼！」
瑪麗深吸一口氣，騰地站起身來，把索隆頂的一個踉蹌。
「可以了。這樣的鍛煉就夠了。」
瑪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狠狠握拳。
自己以前確實是忽視了對於基礎面板的鍛煉。身體素質不代表面板實力，而代表的是一種身體上限。
自己以前一直沒有高強度的進行過力量訓練。如今這麼做了一回，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
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如今這具身體的力量有了長足的進步。
至於會不會累，瑪麗只能說，沒有什麼身體上的問題是消耗生命力解決不了的。如果有的話，那就多消耗一些。
考慮到薇薇的情況，以及自己的確不能一直去干身體鍛煉的事情，瑪麗這才停了下來。
不然到生命力全部消耗完之前，瑪麗都不需要停的。
當然，要靠鍛煉把所有生命力消磨完，瑪麗大概要鍛煉個幾年的時間。
「薇薇小姐，海軍小姐——」
訓練室的門打開，山治熱情地進來打招呼。
「午飯已經做好了，可以出來吃飯了！」
老實說，要是只有薇薇，山治可不會這麼拘謹，多半會直接色迷迷地扭動著身軀靠近——倒也不會吃豆腐就是了。
但是自從昨天中午被瑪麗用血刀削掉一絲劉海以後，山治就變得非常正經而老實。
畢竟嚴格來說，眼前的這個小蘿莉可是比這一船人加起來都能打的。
「索隆，你送薇薇出去。」
瑪麗頭也不抬地說道。
索隆點了點頭，扶著有點虛脫的薇薇離開了訓練室。
隨著門的關上，訓練室中只剩下瑪麗一個人獨自沉思。
她從自己的腰間把暮色軍刀緩緩出鞘，舉在面前，靜靜地看著它。
以前，瑪麗一直都是把暮色軍刀視為一個增加自己逼格的工具，用得順手就行。在關鍵時刻補刀，就是它最大的作用。瑪麗也是為此才兌換了村雨鍛入進去的。
但是，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提升劍術，瑪麗可不能只是應付應付任務了事。
此時認真看著這把刀，瑪麗第一次體會到它的美感。
這把刀上沒有紋路，刀面宛如鏡子一樣光潔而清寒。樸素的刀鋒上一點寒芒，凝在刀尖上，照著瑪麗雪白色的容顏。
「難怪那麼多人喜歡刀劍亂舞的華麗感，刀劍這種利器，確實令人著迷。」
她安靜地思考著自己從索隆哪裡學來的基礎技巧，以及過去在動漫中記得的，大多數劍士對於劍道的感悟。
如果是前世的話，她也就把這些話當個樂子，或者覺得很帥拿來裝逼用。
但是既然連穿越到海賊王世界這種事情都有，還有一個這種奇奇怪怪的系統傍身，瑪麗也不得不把那些話重視起來。
系統肯定是有辦法加強自己的劍道的，就像那把蘊含著佐佐木小次郎經驗的刀一樣。
但是，如果所有的力量都由系統帶來的話，瑪麗龐而駁雜的技能體系不但不能加強她，反而會拖累自己。
這幾次打架的時候，瑪麗就發現了這點。很多技能她根本不能熟練運用，比如魔眼、慾望果實。
直接獲得的力量就像是一個研究者忽然獲得了一篇震古爍今的論文。他可以憑藉那篇論文功成名就，但一旦深究其中的原理，沒有仔細鑽研的研究者根本答不上來。
瑪麗獲得了這些力量，但是沒有任何過度的她沒辦法熟練運用這些力量。
技能越多，她作戰的時候就會愈發遲鈍，因為她會猶豫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應對這種情況——這就是對於技能不熟悉造成的。
但是如果只用那麼幾種技能的話，那她兌換其他技能不就是純粹浪費PT嗎？
兌換處兌換出來的技能什麼的，只能用作補強、錦上添花。從頭到尾，真正改變她本質的其實只有命命果實、生命歸還和那些身體重塑基液而已。
在索隆講述了自己年幼時耕四郎對於她的教導以後，瑪麗才後知後覺的悟出了這些事情。
基礎是最重要的。
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瑪麗這次修行劍術，就不打算過度依靠系統了。
她打算自己磨練劍道。從零開始，慢慢掌握。也許它可以從系統中翻一些劍豪的感悟來看，但是這也只是對於瑪麗的補強。
以後血液作為遠程作戰的主要方式，而劍技則作為近戰的主要方式。其他果實能力等作為輔助應對各種情況——這也是一種很標準也很典型的能力者作戰方式了。
瑪麗看著暮色軍刀，腦海中浮現出過去那些劍豪所說的、對於劍道的感悟。
劍是兇器，劍技是殺人的伎倆——緋村劍心。
不巧的是，我也沒其它事可做。一念通神就是這麼回事——佐佐木小次郎。
空即是無，即使是無念無想也能斬斷——宮本武藏。
……
瑪麗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有些氣餒。
也許是她的境界還遠遠不夠吧。心中不斷呢喃這些話，但是卻毫無收穫。
嗯，也不能這麼說，她收穫了一堆的煩躁。
「我的心太雜了嗎……」
瑪麗皺了皺眉。
不少劍豪都提出了，要心靜，靜才能悟，悟出道。
她常常要思考各種東西——至少來到了這個世界以後她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打著算盤。
「難道說，這也是所謂的極意嗎？放空心境，空玄無念……」
瑪麗定了定神，深呼吸，思考著一些畫面。
落葉，明月，殘花，晚風。
刀正其上，疏影含光。
瑪麗站起身來，重複著索隆所說的那幾個動作。
一本技、連續技、拂擊技、退擊技、拔擊技、擦擊技、出端技、返技、打落技。
一本技、連續技、拂擊技、退擊技、拔擊技、擦擊技、出端技、返技、打落技。
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時間久了，她慢慢的進入了一個玄妙的境界。
彷彿一切的外物都在離她而去，她的眼中只有那把刀，以及飄飛的落葉，在月光下舞動。
——是舞動，充滿了美感與儀式感的動作。
她不知道那些基礎的動作是怎麼演變成現在這樣的，但是就像水到渠成一樣，很自然的，這些動作就出現了。
有時候，瑪麗常常會忽略一些渺小但並非無關緊要的東西。
比如，極意是一個持續性的狀態，而不是一次性的機會。
比如，心象世界不只是能粗暴地影響精神攻防，它的優化本身也能潛移默化地改變瑪麗的精神狀態。
比如，身體重塑基液不僅僅改造了瑪麗身體上的天賦，也微妙的提升了她的悟性。
不知不覺間，半個多小時就過去了，瑪麗仍然沉浸在這種狀態中不能自拔。
「海軍閣下，你怎麼還沒……唔……」
索隆忽然推門而入，但是看到眼前的場景，他立刻緊閉上嘴巴，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容。
這是……
山治緊跟著索隆進來。作為廚師，他可不能容忍自己船上的人餓肚子——哪怕這是他廣義上的敵人。
但是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索隆舉手對他示意。
噤聲。
山治也敏感地察覺到氣氛的微妙，果斷停下腳步，讓自己不發出任何動靜。
他倒不是關心瑪麗的進展之類的。他是害怕，萬一打擾到瑪麗，瑪麗一怒之下，他就得去天堂找ALL BLUE了。
時間漸漸流失，慢慢的，全船的人都匯聚到了訓練室門口，一時間使得這裡擁擠無比。
但是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靜靜觀看而沒有作聲。
唯一有可能出聲的路飛被索隆強行捂住了嘴。
同為劍士，索隆自然明白瑪麗現在處於一個極為重要的狀態。
『真是，令人傾羨的天資啊……』
索隆看著瑪麗，無奈地想到。
而瑪麗對於外面的動靜充耳不聞，她忘我地舞動著。
刀鋒如光似幻地流轉，不斷地切開一片片的落葉。
但是落葉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她手中的刀無論怎麼舞動，都會有一些落葉落到她的身上。
而刀的速度，是關鍵中的關鍵。速度……
石火春雷，一刀悉知。一念通鬼神。
也許是某種特殊的發力技巧，也許是某種更為高深的東西。在輕柔的舞動中，瑪麗忽然感覺到身體在不由自主地變幻。
然後——
扶刀。
下一刻，刀光閃爍。
靜而無聲，沒有璀璨的劍光，也沒有清亮的刀鳴
有的，只是沙沙的入鞘聲。
以及，整片空間中，被齊刷刷一分為二的落葉。
「！」
瑪麗猛然驚醒。
她睜開眼睛，之前那種玄妙的狀態還未完全褪去，使得她的眼神中，熠熠神光，驚鴻一現。
而在她身邊的不少物件，都在剛剛的一瞬間一分為二。
「……」
眾人齊齊咽了一口唾沫。
「剛剛的那是……」
伊卡萊姆有些難以置信地開口，語氣乾澀。
那一瞬間，他只看到幾處微妙的白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那些物件彷彿就自己慢慢裂開了，沒有任何徵兆。
「這種劍技……」
索隆眯了眯眼。作為船上對於劍道造詣最深的人，他看清楚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也因此更為心驚。
一瞬間，連0.001秒可能都沒有，她的刀就已經從周圍的物體上斬過。
這是快到極致的劍術。
索隆的劍術更傾向於力量和氣勢，對於速度，他現在並不在行。但這不妨礙他看出這一招有多麼可怕。
這傢伙，真的只是初學者嗎？
索隆越想越是心涼。
「呼……」
瑪麗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她在回憶著剛才那種福如心至的感覺。
這就是極意嗎……以自己的心意為主導，不依靠系統的力量，這也算是能觸發極意的一種條件嗎？
這麼說起來，剛剛她所悟到的，到底算是她自己的感悟，還是系統帶來的呢？
——這沒有影響。
因為，瑪麗已經徹徹底底地理解了剛才自己所做出的動作，並且，能在眨眼間便再次使出這一招——這說明她對於這一招的掌握已經爐火純青。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暮色軍刀。
這大概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一次進步了。
「果然，還是要遵從本心行事。」瑪麗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而且，刀果然是好東西。」
至於這一招叫什麼名字……
作為自己所學會的第一招劍技，也是自己獨立創造出的第一個能力，代表著自己正式踏足劍道，這種紀念意義，瑪麗要非常鄭重為它取一個名字。
一息之間，萬葉皆斬。
就叫這一招【萬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