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巴洛克工作室
「fuck，早知道順一張海圖走了。」
瑪麗在大海上，生無可戀地望著滾燙的烈日說道。
從她出海到現在以及過去一周了，如果不是因為系統里可以兌換食物和淡水的話（作為白色物品在敵方恐懼PT兌換處里存在），瑪麗估計都得餓死在大海上。
急匆匆的出海，沒有任何經驗可言。海圖、漁具、指針什麼的一個都沒帶。
這要換做是一個正常的海上男兒也就算了，畢竟實在不行大海裡面抓魚也不是不行，只要有足夠的淡水就好。
可是瑪麗是惡魔果實能力者啊，根本沒法下海抓魚。
嗯，而且她並沒有帶淡水。
這換做是別人早晒成乾屍了。
「雖然說你總是不幹人事，但是這次多虧了你啊……」
瑪麗現在連吐槽的心情都沒有了，整個人都是一副焉拉吧唧的樣子。
「呼……」
瑪麗頭疼地摸了摸發熱的腦袋，從兌換處中翻翻撿撿找了一件看起來還不錯的常服穿穿。
順手還從船帆上撕了一片布下來綁在額頭上，遮住自己的魔眼。
只要是沒有特殊能力的常規物品，在敵方恐懼PT兌換處中幾乎都能在白色物品區域找到，包括貝利。
對於現在的瑪麗來說，這就是一個救命的百貨商店。
「他奶奶的，好險出海前收割了一波，也沒有亂花……」
瑪麗不由得感慨道。
囤積PT的想法這個時候救了瑪麗一命，不然她可能都沒有足夠多的PT兌換必需品。
換上一件單薄的小白裙以便於散熱，順帶著把金髮披散開來。面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瑪麗雙目無神地看著空曠的海平面。
她現在就祈禱能遇上漁船啥的，要是在PT消耗完之前一直都沒遇到其他人，那她可能就要成為第一個餓死的穿越者了。
換上常服也是因為這個，她覺得自己那身黑衣有點太過招搖了，穿著可能別人都不太敢靠近。
又頂著日頭飄了兩三個小時，百無聊賴的瑪麗終於是綳不住了。
「系統，給我兌換一張布匹。」
從兌換處掏出來一張巨大的帆布，瑪麗便直接往身上一蓋。
世界與我無關。
瑪麗直接把意識遁入心象世界中去了。與其一直在現實世界中挨烈日炙烤，還不如和汐聊聊天。
這是瑪麗第二次進入自己的心象世界本體之中。
無盡武煉那地方瑪麗暫時是不想去第二次了，心態問題沒能解決之前，那地方就是意志的墳場。
眼睛一閉一睜，瑪麗就感覺到一片冰寒。
炙熱而耀眼的太陽光全然不見，只有幽寒刺骨的冷光。
此時相比起酷熱的大海之上，這個地方的清冷反倒給了瑪麗一種奇妙的親切感。
「真是不習慣……」
瑪麗嘖了嘖嘴，看著眼前破敗不堪的心象世界。
她還是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心象世界。
「你來了啊，大姐姐……」
輕靈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瑪麗撓了撓頭轉過身去。
「啊是啊，外面實在是太難熬了。」
瑪麗頭疼地說道。
汐微微一笑：「大姐姐有什麼煩心事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哦。」
「嗯。」瑪麗只是勉強地笑了笑。
說白了，她和汐還不是很熟悉，現在很不適應汐的這種態度。
不過既然來了，就是要來增進感情的。而且瑪麗確實也有事情要問汐。
她盤腿坐在黑水之中，冰冷的溫度讓她的思維更加清晰了。
「汐，我問你一個問題。」瑪麗肅然說道，「我最近總是感覺煩躁，心態失衡。你一直呆在我的心象世界中，有什麼發現嗎？」
這個問題正是一直困擾著瑪麗的問題。那種莫名其妙的煩躁感讓瑪麗坐立不安，想來主掌心象世界的汐應該會有一些線索。
汐聞言一言不發地走到一邊去，拿起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布偶。
「大姐姐，你知道為什麼你的心象世界崩壞了嗎？」
汐轉過頭看向瑪麗。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心象世界中遊盪，找到了原因。」
「！？」
瑪麗眼神一凌。
這個問題瑪麗也困惑很久了，她可不記得自己有心態崩潰過。
一時間，她也顧不上汐的答非所問，有些急迫地問道：
「為什麼？」
汐放下了布偶，說道：
「大姐姐，你不是這具身體本來的主人吧？」
「……確實。」
瑪麗臉色微沉。
這具身體原宿主難道還有殘魂，在影響著自己？
汐見瑪麗確認后，便用一種果不其然的語氣說道：
「果然。這具身體是有殘留部分意識的。雖然不是靈魂，但在你佔據了這具身體的時候，她殘留的執念和你的意志出現了雜糅。」
「這具身體死亡前的絕望心境影響了大姐姐的心象世界，導致了她的崩潰樣貌。但也因為是大姐姐的意志為主導，所以這個心象世界雖然崩潰，但仍然存在。只不過，修繕要花費不少的功夫。」
汐順著瑪麗的話娓娓道來，而聽著汐這般解釋的瑪麗則是心中異樣。
居然還真是這麼不可思議的原因……
瑪麗其實也就是隨便想了一個理由，結果居然還對了一半。
但瑪麗可沒料到這還不是全部，汐接著說道：
「而且，大姐姐，你的心象世界出現了裂隙。」
汐語出驚人。
「？？？？」
瑪麗聞言頓時懵逼地看向了汐。
汐非常篤定地對著一臉質疑的瑪麗點了點頭。
「我一直在試圖與這個世界融合，我的感覺是不會出錯的。」
「……」
瑪麗心情頓時沉重了起來，只能示意汐接著說下去。
「心象世界是大姐姐你心理狀態的直接體現。」汐順著剛剛的話說道，「大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做了很多與之前的自己性格上相互矛盾的事情？」
「啊？我沒有……」
說到一半，瑪麗卡殼了。
她沉默了片刻，咽了一口唾沫，問道：「汐……你說的這個之前……是指哪個之前？」
汐聽到這句話，有點疑惑地歪了歪頭：
「之前還有什麼之前啊？出生以後經歷的所有時間，直到現在都可以被稱為之前啊。」
聽到汐這樣說，瑪麗的心情變得無比沉重。
「居然還真是這樣……」
瑪麗自顧自地喃喃道。
血屠之心……瑪麗想到這個東西就一陣忌憚。
自己好像自從獲得了這個項鏈之後，就變成了一個肆無忌憚地殺人狂魔。
雖然說對於海賊的死亡瑪麗沒有任何同情，甚至想要高呼一聲好死，但——這似乎沒辦法解釋為什麼自己可以浸泡在血海之中，卻仍然輕鬆自在。
『我和其他的穿越者前輩不一樣。』
瑪麗皺著眉頭思索著。
『我的性格從來就不是殺伐果斷的……因為從小到大都是由醫生老媽帶大的，反倒是常常會有惻隱之心。但我好像漸漸感覺不到了……那種溫和的感覺在慢慢消失。』
想到這裡，瑪麗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自己的確是在越變越強，越變越冷酷，一切都好像在往有益的方向發展。
但這是血屠之心屏蔽出來的假象，它把不適合殺戮的情感全部屏蔽出去，其代價就是自己的意志在被漸漸切割成兩半。
時間久了，萬一屏蔽出去的性格被徹底割裂出去……那我還是我嗎？
變強的代價如果是失去自我，或者失去一部分的自我……那代價未免也太沉重了。
瑪麗強壓住心中的不安，看向汐：
「汐，你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意志的分裂嗎？」
汐搖了搖頭說：「已經裂開的心象世界，汐沒辦法再給它粘起來哦。」
「汐還沒有和這片世界融合，並不是這裡的管理者。汐現在只是這裡的居民。」
汐說明了自己的難處。
瑪麗長吁一口氣：「那也就是說，得靠我自己嗎？」
「是的。」汐點了點頭，又安慰一樣的摸了摸瑪麗的頭。
「不過，我相信這對於大姐姐來說很簡單啦。」
看著一臉善意的汐，瑪麗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勉強地笑了笑，便站起身來，抱了抱這個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孩。
「呼……」瑪麗深吸一口氣。
「如果說這個世界如此寂寥的原因是因為這具身體的殘念，以及我的異樣心態的話，」瑪麗鄭重其事地說道，「汐，我會讓這裡變的美好的，畢竟這裡是我的心象世界。」
「……」
汐沉默片刻，用自己的小手拍了拍瑪麗的後背。
「嗯，我相信你哦。」
瑪麗的身形漸漸化作碎片，慢慢消失在了心象世界中。
瑪麗消失之後，這片世界又變得死寂，就連水面上都不再有波紋，只有刺骨的寒冷。
汐不由得抱緊了自己剛剛拿到手上的布偶。
「又變成一個人了……」
現實世界中，瑪麗緩緩地直起腰來。
「唔欸欸欸額——」
瑪麗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伸伸懶腰罷了。
然而，她還沒完全清醒過來，耳邊忽然傳出一陣男人的驚呼。
「啊！？鬼啊！！」
然後就是落水聲。
緊接著，不遠處又傳來了嘈雜的人聲，其中有一個女聲極為出眾的大喊了一聲：
「Mr.9！欸？？？」
半夢半醒的瑪麗被嚇得一個激靈直接跳了起來，茫然地向著聲源處望去。
發生啥子事了？
怎麼忽然嘰嘰喳喳的這麼多人啊？
揉了揉眼睛，瑪麗才打量著眼前的狀況。只見一艘大船停在眼前，船上密密麻麻的許多人擠在欄杆邊上好奇地看著瑪麗。而一個綁著單馬尾的藍發妹子正焦急地喊著剛剛落水的那個人。
嘶……那個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啪！」
一隻手忽然從水裡伸出，啪唧一下拍在瑪麗的小船船沿上。
「噫！？」
瑪麗嚇了一跳，下意識退後一步。
哦對，這好像是剛才被自己嚇落水的那個人。
瑪麗反應慢了半截，匆匆忙忙地上前拉了這個男的一把，才把他拉上船來。
這男的一上船就一屁股坐下，臉色發白地喘氣，看樣子是嚇得不輕。
瑪麗見狀也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啊……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在睡覺，沒料到船上忽然多了一個人。」
「呼，呼……蓋著白布睡覺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男的摸了一把額頭，沒好氣地說道，「本來我是打算上船來看看有沒有人還活著的，你差點給我嚇死。」
「呃……」瑪麗尷尬得沒法接話。
幾個呼吸之後，他終於緩過勁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水。
瑪麗看著這男的，全身上下一身綠衣，頭上還帶著一個騷包的皇冠，忽然感覺有點眼熟。
嘶……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
瑪麗下意識地在自己的記憶中拚命翻找。
「算了，既然你沒啥事，那我就放心了。」男子搖了搖有點混沌的頭，便要轉身回到大船上。
瑪麗立刻把剛才的既視感拋之腦後，迅速上前果斷地抱住了男子的手臂。
「我超別，大佬帶帶我，我想登陸！」
瑪麗就差直接給跪下了。
這大海上飄著的日子沒個盡頭，好不容易見到一艘看起來有航線的大船隊，這要是不抓住機會跟上，那瑪麗就是純純蠢蛋了。
不過逼良為娼也不是瑪麗的風格，不到萬不得已瑪麗是不打算武力強迫別人的。更何況這些人剛剛還想要救人來著，
「啊啊啊？」這個男子一驚，看向抱住他手臂的瑪麗，直接和瑪麗水靈靈的大眼睛四目相對。
瑪麗見狀，心中下定決心，直接發動慾望果實勾動這個男子的保護欲。
順帶著輻射了整艘大船。
一時間，瑪麗一身單薄的常服，嬌弱柔軟的身軀讓她在眾人眼中變成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咕……」
男子幾乎是看呆了，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
但他也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的不雅舉止，臉色一紅，連忙想把自己的手從瑪麗懷中抽出來。
瑪麗抱得更緊了。
「……好好好，我們帶上你可以吧？」男子繳械投降。
得到答覆的瑪麗幾乎是一眨眼間就鬆開了手，迅速退開好幾步。
「好欸！」
瑪麗在歡呼，而男子則是沉默著看著瑪麗。
嗯，後退三步，這很合理。
這時候，那個藍發的女子也反應了過來，縱身一躍落在了瑪麗的漁船上。
她沒有第一時間去詢問瑪麗的狀況，而是轉頭問道：「Mr.9，你沒事嗎？」
那個綠衣男子聞言立刻從莫名的失落狀態中擺脫，相當騷氣的一甩頭。
「呵呵，你把我當成什麼了，Miss Wednesday。我還不至於被水嗆出什麼好歹來。」
「那就好。」
Miss Wednesday點了點頭，又轉頭過去想詢問瑪麗的狀況，卻發現瑪麗正直勾勾地盯著兩人，嘴中還念念有詞地說道：
「Miss Wednesday，Mr.9，Miss Wednesday，Mr.9，Miss Wednesday，Mr.9……」
這回輪到Miss Wednesday下意識地後退半步了。
沒辦法，這樣的瑪麗還是挺嚇人的。
看著一頭清麗藍發的Miss Wednesday，瑪麗終於知道從一開始就存在的既視感到底從何而來了。
好傢夥，這不就是薇薇公主嗎？
Mr.9就是那個雖然弱雞的一批，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幫助自己搭檔的鐵棍男。
見到熟悉的劇中人物，瑪麗對於這一船人的身份也就基本確定了。
估摸著就是巴洛克工作室的億萬長者。
心念至此，瑪麗看著眼前有點警惕的薇薇公主，直接演了起來。
現在看起來，薇薇公主還沒有到脫離巴洛克工作室的時候。而且她現在並沒有遇到草帽團。
現在要是能跟上他們，至少生活保障就有了。在登陸以前只要裝一個無害的小透明就行。
搞定了Mr.9，現在只要搞定薇薇就可以。而瑪麗對於薇薇的性格還是有點印象的，這是一個善良的有點聖母的角色。
當然，這個聖母不是貶義，她是真的可以為了別人把命豁出去的。
對付她瑪麗也有樣板戲可以直接套。
她可憐兮兮地擠出一個卑微而哀愁的表情，淚珠大滴大滴的滾滾流下。雙手抱起，擺在胸前，仰著頭巴巴地望著薇薇。
她微微彎腰，把自己的小臉蛋湊近了一點。
然後，對著薇薇公主一個人全力催動慾望果實。
「Miss Wednesday姐姐，能不能幫幫我？求求了~」
彷彿有一支利箭猛地貫穿了薇薇的心臟。
薇薇，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