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天命的黑之姬
「紅髮香克斯來這裡做什麼？？？」
瑪麗立刻緊張了起來。
她可是剛剛暴揍了路飛一頓，按理來說才過了一天，消息不會傳的那麼快。但是萬一呢？
鬼知道香克斯會不會有什麼特殊渠道監視路飛來著。
紅髮的忽然出現讓瑪麗有點心神不寧的，畢竟是四皇級別的強者，要真的是要找瑪麗的麻煩，卡普也不一定保得下她。
不過，紅髮這個級別的人物，也不會因為路飛被暴揍就來找瑪麗麻煩吧……那也太掉逼格了。
想到這裡，瑪麗的內心才定了一點。
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嗎……
「紅髮經常往東海跑的。」博加特在一旁解釋道。
「東海是羅傑的故鄉，同時也是羅傑葬身之地。自從羅傑被處刑以後，紅髮就經常往東海跑。」
聽著博加特這麼說，瑪麗鬆了一口氣，但是生性謹慎的她也沒有完全放下心來。
「那為什麼這次忽然就遇上了呢？」瑪麗心有疑惑地問道，「他是來找我們……打架？」
瑪麗一時半會也想不出該怎麼隱晦地表達自己的擔憂。
博加特正想解釋，一邊的卡普就冷哼一聲打斷了博加特。
「來找我們麻煩？老夫不找他麻煩就算好的了。」卡普怒氣沖沖地說道，「把老夫的孫子忽悠去找海賊的這筆帳，老夫還沒有好好和他清算一番呢。」
「呃……」
瑪麗心虛地扭過頭去。
這……紅髮只是忽悠了路飛，卡普就像是要宰了他一樣。
他要是知道了瑪麗血虐過草帽團，那是不是得回頭干碎她啊？
「但是這一次確實很反常。」
博加特微微眯眼，接過話頭。
「為什麼之前紅髮都是避著我們走，這一次卻主動靠上來了呢？」
「要知道，我們以前遇到紅髮海賊團，可是追著攆都攆不上的。」
這話一落地，瑪麗的心頓時又提上了嗓子眼。
這樣的話，真是要來找我麻煩？
瑪麗幾乎要綳不住冷靜的表情了。
現在想來，如果香克斯來找她的麻煩，八成就會說出來瑪麗血虐路飛的事情。
那之前自己設想的，還可以借著卡普保命的想法貌似也不是那麼可靠！
但是好像也沒地方能開溜啊……
捋清楚現況的瑪麗只能硬著頭皮，站在卡普身後。
現在只能賭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卡普也不會因私廢公（指為了自家孫子薄紗未來的海軍新星）。
或者香克斯根本不是來找瑪麗麻煩的，純粹是自己想太多了而已。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話瑪麗自己都沒什麼底氣。
畢竟最壞的情況下，她要面對的有可能是兩個將皇級別的強者……
但作為穿越者，無路可走的時候，她還是硬氣的起來的。
嘖……不能被本土土著在氣勢上碾壓了啊，那可太丟臉了。
而且，就算卡普再怎麼不靠譜，保住瑪麗他肯定是會做的。
老爺子不可能真的放著自己被紅髮暴打。
瑪麗的神色漸漸堅定了起來。
「很不錯……」
卡普低聲說道，這聲音也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卡普一直在注意著瑪麗的反應，他想要知道極端偏執的瑪麗在面對著世界頂尖的強者的時候，能不能保存著自己的銳氣。
現在看起來，瑪麗的表現非常令他滿意。
接下來就是應對香克斯了。
卡普收回注意力，神色凝重地看向遠處靠近的香克斯。
雖然嘴上說著要好好教訓一下香克斯，但是香克斯可不是數年前的青澀小子了。
現在的香克斯，已然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即使是卡普也不好說他可以隨便教訓他了。
眼下，香克斯異常的舉動已然讓他的警惕性拉到了最滿。
兩艘船漸漸靠近，瑪麗已經可以看見紅髮海賊團船員們猙獰的容貌。
本·貝克曼、耶穌布、拉基·路、德歌……
那種血腥的歷戰氣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即使是遠隔百米瑪麗也能感受到他們的強大。
「這就是……四皇？」
瑪麗眼神微凝。
海賊的強者，和海軍的強者，氣質完全不同！
那種肆無忌憚地侵略感與凶厲感……
瑪麗的手在這種氣勢下顫抖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但是她流著冷汗的臉頰上卻浮現出了一縷莫名的笑容。
「這種氣勢……總感覺海賊才更適合我啊。」
可惜了。
這種霸道的感覺，正是瑪麗所希冀的。
而如今綁在了海軍勢力上，做什麼事情都或多或少要有些收斂。仔細想想還是有點讓人不爽。
兩軍即將交接，忽然，一股赤紅色的氣場迅速從雷德·佛斯號上輻射出去，一瞬間籠罩了海軍軍艦。
一股龐大的衝擊力橫掃了幾乎所有海軍的意識，只是一個照面，海軍一方就只剩下卡普、博加特，以及艱難地支撐著的瑪麗。
「唔……」
博加特也彷彿承受了莫大的壓力，身體有些發軟。
只有卡普，傲立在這狂暴的氣場之中，如同大山一樣巍然不動。
「這就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霸王色霸氣……」
僅僅憑藉氣勢，就沒有幾個人能夠在他的面前保持清醒嗎？
真是霸道！
瑪麗作為看過原著的人，自然明白這股力量是什麼。
霸王色霸氣是一種無形沒有實質的存在。霸王色釋放時會以釋放者本人為中心向周圍釋放強大的威壓，心智不堅定者會失去意識。
這種霸氣非常稀有，數百萬人中只有一人才擁有，在世上闖出名聲的人中大多都有這種力量。
在強者如雲的新世界中，擁有霸王色霸氣是絕大多數強者的標配。
而且，霸王色霸氣只能不斷控制而不能變強。其威力的上限只取決於使用者的氣魄。
和另外兩色霸氣不同，霸王色是完全無法修鍊的。
這是一種王者資質，能不能覺醒霸王色霸氣與實力毫無關係，是完完全全取決於內心的力量。
這個東西也是海賊王世界中最唯心的存在了。
而恰巧，在羅傑死後，整個新世界中，以紅髮的霸王色霸氣為最強。
他的霸王色，也正是目前唯一一個可以直接造成物質破壞的霸王色！
「哦，」不遠處的紅髮看著海軍軍艦上的場景，微微一笑，「卡普老爺子的身子骨還是一如既往的硬朗啊。」
紅髮這次來到東海，本來只是打算故地重遊一次的。
但是他可沒料到，海軍英雄鐵拳卡普恰巧也在這個時間段駐留在東海。
而且和以往不同，他這次居然走了顛倒山這條正常航線而不是直接從無風帶走。
以往紅髮一直都是從顛倒山回到偉大航路的，因此甚少與卡普交集。
如果往常的話，香克斯看到卡普也就是迅速避開了。
倒不是打不過，主要是因為，太麻煩了。
他的實力和卡普短時間內根本分不出一個高低。
寶刀未老的卡普，整個紅髮海賊團大概也只有自己和貝克曼能加以周旋。真的打起來占不到什麼好處。
而且，和卡普起爭執是完全沒必要的。
畢竟除了拐走了路飛，卡普和他本來就沒什麼間隙，甚至硬要說起來，還有點瓜葛。
香克斯是知道艾斯的身世的。
不過這一次也是湊巧了，不但正好遇到了卡普，而且剛好還有事要和卡普商談。
因此，就算一時半會會招惹到什麼麻煩，香克斯也打算與卡普接觸了。實在不行，讓老爺子揍幾拳出出氣，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這次要商量的事情有點太過機密。紅髮不希望別的海軍知道他想要告訴卡普的事情。
所以，剛剛準備接觸的時候，紅髮便直接爆發了霸王色，打算一口氣震暈其他海軍。
不過現在看起來，卡普的船上也不是全都是普通海軍。
「邊上那個男的，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卡普的副將博加特了。」
本·貝克曼抽著煙說道：「能夠在你的霸王色下保持清醒，確實不是什麼易於之輩。」
「的確。」拉基·路挺著肥肥的大肚子，大口地撕咬著雞腿，口中含糊不清地問道：「可是那個小女孩是什麼情況？」
「哦哦，真不得了！」聽見拉基·路這麼一說，紅髮才注意到，卡普的身後還有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小不點在苦苦支撐著。
「海軍什麼時候撈到了這麼一個好苗子？」
香克斯不由得驚嘆一聲。
這也不怪香克斯詫異，畢竟他的霸王色已經是世界上獨一檔的級別了。
而一個看起來連16歲都沒有的小姑娘，居然可以在他的霸王色下保持清醒，屬實是聳人聽聞。
這事放到新世界說去都不帶讓別人信的，就像當年也沒幾個人信他紅髮的一隻手臂會給一個近海之王咬掉一樣。
「哈哈，香克斯，看起來你的霸王色似乎變弱了啊！」
一邊擺弄著自己狙擊槍的耶穌布沒心沒肺地笑道。
紅髮聞言，輕笑著說道：「是嗎？」
下一刻，霸王色霸氣轟然爆發！
「啪嚓！」
軍艦的船頭頓時爆碎，整艘艦船的表層爆出一大片的木屑。
這個時候，紅髮的霸氣才算是完全展現開來。
轟然爆碎的木片被隱形的衝擊波震飛出去。強撐著身體的博加特這個時候終於沒能抗住這般霸王色，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至此，卡普軍艦上，在紅髮的霸王色下，除了卡普以外，全軍覆沒！
……
不……
還有一個。
瑪麗心神巨震，身體軟麻地半跪在地，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地身體。
她的大腦彷彿無時無刻不在被重鎚轟砸，耳邊的蜂鳴聲震耳欲聾。
眼前的事物都已經模糊不清，意識彷彿也在漸漸遠去，腹中傳出了眩暈的反胃感。
整個身體都在霸王色的衝擊下發出哀鳴聲，骨骼在咯咯作響，全身上下的肌肉也酸麻不已。
『這就是霸王色！』
瑪麗一隻手抓著胸口，急迫地呼吸著。
而卡普全神貫注地看著紅髮，在提防著他對著海軍軍艦做出什麼不利的舉動。
一時間倒是也沒在意自己身後的情況。
而瑪麗的身上卻出現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感受著強烈的壓迫感與肆虐感，瑪麗被動地感受著霸王色的沖刷。
『這是怎樣的霸王色霸氣？』
瑪麗的耳邊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該死……紅髮這個傢伙，真是來制裁我的嗎？
瑪麗咬著牙在霸王色的沖刷之下苦苦支撐。
她實在是搞不清楚是什麼原因，才會讓紅髮一個照面就爆發出如此強悍的霸王色。
不行……必須想個辦法對抗。汐還沒有融合自己的心象世界，不然自己完全可以免疫霸王色霸氣。
但現在，得想別的辦法。
瑪麗頂著眩暈感，努力的轉動腦筋，思考著霸王色的對抗方式。
即使是瑪麗穿越前，直到海賊王本篇的和之國篇為止，紅髮霸王色碾碎艦船木結構的表現是目前已知霸王色影響除人以外事物的唯一展現。是唯一。
這無疑取決於紅髮本身作為一方霸主的「治世」氣魄。
頂上戰爭，他本可以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甚至可以像凱多那般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他沒有。
戰爭前，他尋找白鬍子協商交涉試圖阻止。戰爭開始，他冒險前往戰場，為此還強行逼退了準備趁人之危的凱多。戰爭結束，他在關鍵時刻救場，讓世界政府選擇停戰。
他並非是凱多、大媽那樣的野心之輩，也不像白鬍子那般是心有忠義，限於父親之情一方豪傑。
他的心中，是有容納世界的氣魄——這是他擁有世界最強霸王色的關鍵所在。
意識到了紅髮霸王色的成因，瑪麗的心中陡然有了一個想法。
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說到底，能不能覺醒霸王色，說白了，就是看一個人有沒有找到自己【戰鬥的理由】。
路飛為了夥伴與家人而戰，白鬍子為了自己的兒子們一戰，凱多與大媽為了自己的野心而戰，紅髮則是為了這個世界格局而戰。
海軍中唯一覺醒霸王色的戰國，也深刻地明白，自己為了【君臨於世的正義】而戰！
那她呢？
瑪麗為什麼而戰？
活下去？不，之前就說過了，也許最開始的時候她是這個想法，但現在的瑪麗已然不同了。
她的目標，就是她戰鬥的理由。
一，是為了守護自己在意的人，目前也就是單純的指達斯琪和斯摩格。
二，就是為了征服自然。
心象世界中，那凡人所不能及的自然偉力，是橫陳在她心頭的夢魘。但同時，也是她必須要打碎的桎梏。
本身已經是獲得了金手指的人。比起這個世界的主角路飛而言，她所背負的天命一樣不弱。
這是瑪麗作為穿越者的自信。
我背負著另一種天命。
背負天命之人，我要……擁有超越世界的氣魄！
瑪麗咬著牙，想要尋找出心中的那股傲氣。
一個來自於前世人類地位的傲氣。
現在的氣魄似乎是有點不夠，被心魔壓制住了，還要再加一把火。
而感受著香克斯無窮無盡的霸王色，回想起自己覺醒鬼氣的方式，瑪麗心中有所明悟。
一直以來，她有一個能力的存在感從最開始就相當薄弱。
相比起她一切戰鬥方式的基礎——命命果實、花樣繁多的生命歸還·鮮血淋浴、對自然系有奇效的同時具有最高額爆發的魔眼、大幅度提高自己肉體能力的血壞和村雨，那個能力顯得是那麼不起眼。
——慾望果實。
無論是勾起敵方的慾望，還是勾動自己的殺意，好像在戰鬥中都沒什麼特別明顯的用處。
但是現在，瑪麗似乎找到了它的一個正確的運用方式了。
路飛是想要成為海賊王的人，而我不一樣。
瑪麗發動了慾望果實的能力，給自己被心魔按住的氣魄猛地點了一把火。
她艱難地站了起來。
「我是背負了天命的黑之姬……」她口中兀自囈語，「是要征服自然……的人！」
回想起無盡武煉中的那滔天巨浪，瑪麗心神顫動。
但與此同時，那股掩埋在心靈深處、源於前世人類凌駕於食物鏈頂端的驕傲，以及對於浩瀚世界的征服慾望被慾望果實的能力拉到了最頂端！
瑪麗的眼神猛地犀利起來，一股霸絕的氣勢從她體內爆發！
下一刻，風雲驟變！
海軍軍艦上，一股漆黑的氣場轟然爆發，頃刻間將來自紅髮的氣場頂了回去，兩者僵持在離軍艦不遠的地方。
漆黑的氣場與緋紅的氣場激烈碰撞，對撞的中心產生黑色閃電狀的「火花」。強大的氣浪席捲周圍，掀起滔天巨浪。
雖然突然的爆發讓紅髮的霸王色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個暗虧，但是紅髮的硬實力擺在那裡，他的霸王色至少在當前的局面上仍然是絕對的優勢。
但是，無論是紅髮本人，還是紅髮海賊團的船員們，甚至是——卡普，都面露不可思議的神色。
看向站在了卡普身後，那道嬌小，但現在卻讓人無法忽視的身影。
「……霸王色霸氣……」
本·貝克曼吐了一口煙圈，震撼地說道。
拉基·路的雞腿掉到了地上。
「這個年紀，開玩笑的吧！？」
就連紅髮也露出了一副大吃一驚的表情。
「喂喂，真的假的……」
他頗有趣味地笑了起來。
「大海要熱鬧起來了啊！」
一邊的海軍軍艦上，卡普轉過身去，怔怔地看向瑪麗。
之前瑪麗展現出遠超她這個年齡段該有的實力之時，卡普沒有很吃驚，因為他知道世界上確實有這樣的怪物；
之前瑪麗展現出遠超她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殘暴之時，卡普沒有很吃驚，因為他知道每個人的性格與經歷各不相同。
但是，當瑪麗展現出了霸王色霸氣之後，卡普震驚了。
這個年紀展現出這個級別的霸王色，這種器量已經完全超出卡普的認知了。
即使是如今的霸王紅髮，過去的海賊王羅傑，在瑪麗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決然沒有這等器量。
最關鍵的是，相比起無拘無束、追逐理想的海賊而言，瑪麗是一個有限制在身的海軍！
見狀，卡普也只能失笑地低聲說道：
「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大的潛力啊，瑪麗……」
「總是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帶來如此巨大的驚喜。」
而此時的瑪麗對於卡普說的話只是付以一笑。隨後，堅毅的眼神兇狠地盯住了遠處的香克斯。
「不要以為自己的霸王色夠強，就可以肆意妄為啊！」
瑪麗低聲吼道，隨後對著紅髮香克斯大聲咆哮：
「想要靠霸王色就把我解決掉，你看不起誰呢！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