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她的手兩度垂落
「不錯的說法，但我知道那不是我。」凱茵冷冷地回應道。
「我可從來沒說過那就是你哦。」
「你想要得到些什麼？我來到這裡並非具有惡意。」
「如果你有的話，你也不會還站在這裡了。」
「我是接受了委託，前來解開一個真相。」
「我知道是誰給你的委託，我也知道他想知道些什麼，又承受了什麼。但很抱歉，你不能繼續調查下去了，你必須離開這裡，這件事到此為止了，真相必須被永遠地埋葬，直到它可以開啟的那一天。」
「我已經將它解開了，兇手的真實身份和那扭曲的動機。」
「你沒聽明白我的話嗎？」
「你不想知道嗎？真相？」
「………………」
「圍繞著死者的一系列扭曲的情感，在命運的交織下，其中最為熾熱的一部分，終於將他撕碎了。」
「夠了！不要再說了！這隻會讓所有人都痛苦的！」
「……我遵從你的意願，但我的委託人該怎麼辦，他可是被冤枉成了兇手這麼多年了。」
「他會寧可被冤枉，也不願意接受這殘酷的事實的，你還是走吧，永遠別回來。」
「……如果你希望的話。」
「作為對你的報償，我可以給你一個提醒，你剛才所見的，不完全是過去，也滲透了一點對未來的窺探，它不完全是虛假的，比如，如果你現在回到那艘飛船上，打開門后，死去的將會是你，那是通往真正地獄的倒計時。」
「你有何建議。」
「我可以為你打開一道門，說出你的目的地吧。」
「高拉的綠光。」她並沒有思考太久。
「去吧，運命之騎士，我們不會有再見面的那一天了。」
隨著話音的落下，四周的空氣板塊開始不斷地碎裂開來，空間開始扭曲，一切就要徹底的崩塌。
「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就在這時，凱茵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疑問。
「說吧，要快。」
「船上的那個叛徒到底是誰？」
「…………」精靈沉默了一下，但還是給出了答案，「是我。」
一切徹底碎裂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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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紅色光芒灑落在身上，她又站在了那間小酒館的外面。
鮮血一樣的波紋在空氣中抽動著，凱茵再次踏入了名為綠光的小酒館里。
那幅惡魔與美女共舞的畫像不知何時已經被移去了，取而代之出現在那裡的是一朵由白銀打造的長柄玫瑰花，在花蕊處閃耀著一種魅惑性的氣味。
「一杯雙份啤酒。」她在櫃檯旁邊，打了個響指。
鮮紅而又滾燙的啤酒滾過喉間，就如同夏天的咖啡，冬天的冷飲一樣，人世間難道還會有比這更為爽快的事嗎？
可能有些不喝酒的人會感到一絲驚奇，啤酒不應該是綠色的嗎？怎麼會變成紅色？
這其實只是個簡單的幾何學，不，物理學現象。如果你想在一個杯子里裝進雙份的啤酒，那麼你首先需要做的時候？把啤酒倒進去？不，得想辦法不讓啤酒溢出來。
於是，要想做到這種效果，就必須利用一種名為曲線擴張的物理效應，通過這種效應與空氣中以太的結合，就可以做到一些原本理論上無法實現的事情，比如把一頭大象裝進冰箱里，在一個啤酒杯里裝進雙杯份量的啤酒。
但世上的一切都是有代價的，曲線擴張也是需要代價的，它會產生一種字面意義上的空間扭曲，從而來保證不可能事情的實現，比如大象在扭曲的現象下，看起來就跟一根大柱子一樣，而啤酒呢，在杯子里的時候，會跟紅色的鮮血一樣沒有什麼區別。
遞給她啤酒的並不是那位充滿活力的尼可，而是一位凱茵此前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淡藍色的雙眼，蓬鬆的長發，好看極了。
「近來怎麼樣？」藍色眼睛的酒保自來熟地問道。
「好極了，和天氣一樣。」
「那不錯，你惹上什麼麻煩了嗎？那邊那個男人一直在盯著你看。」酒保用眼神對凱茵作了個示意。
「也許吧，但人生來就是在麻煩之中的。」
「很好，有哲學的味道了。」
「牆上那朵花是怎回事？」
「前不久發生的一起小事件留下來的紀念品。」
「小事件？很麻煩嗎？」雖然其實並無意幫忙，但凱茵還是不由得開口多問了一句，似乎此時的她也染上了那種名為社交禮儀的怪毛病。
「還好吧，大概只是域外生物襲擊人類那種程度，不管怎麼說，算是圓滿解決了。」
「可喜可賀。」
「不過，我這裡倒是還有個委託，你有興趣嗎？」藍眼睛話鋒一轉。
「什麼委託？」
「有一隻老鼠偷偷地混進了這裡，似乎是想要搞些什麼破壞，你能幫我揪出他嗎？」藍眼睛笑了一下。
「你說的該不會是指我吧？」凱茵克制住了摸鼻子的衝動，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苦笑道。
「一切存在物皆有可能，但我想這種可能性應該還是不大。」
「那麼，想必是你咯！」
「荒謬絕倫！」
「既然這樣，我有興趣了。」
「但你還沒有了解一下這件事情呢。」
「在畫出圓圈之前，半徑就已經存在了。偵探在了解案件之前，興趣就已經產生了。」
「原來如此，食慾引誘動物，案件引誘偵探，我明白了。」
「十分感謝你的理解，我會把老鼠揪出來的。」
「那就拜託了。」
她邁開了腳步，朝著吧台的後面走去，紫色的風緊緊地纏繞在她的腳后。
繞過吧台的酒櫃后，有一扇通往之地不明的，虛掩著的小門，在門的把手之上還懸著一副精美的鐐銬。
用力推開這扇由虛偽的防護保衛著的小門，閃現出來的是一副空蕩蕩的景象，當然，前提是得將那具懸挂在空中，正飄乎乎地晃蕩著的屍體排除在外。
「這下可難辦了。」看著那具屍體身後向下垂落的短尾巴，凱茵不由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