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化險為夷
而此時在布莊這裡，這十幾名刺客已經準備好要殺李欣然了，他們一個個神情緊張，緊握著手裡的劍，隨後只聽其中一人突然喊道：「殺！」
「殺啊啊啊啊！」
一下子，這十幾名刺客舉起劍就衝進了布莊。
而明萱和李欣然此時正在看著布料，當她們身後出現了十幾名舉著兵器的陌生人的時候，著實是嚇了其中的明萱一跳，隨後她便驚慌的道：「你們是什麼人？」
這些刺客聞言便嚇得停下了腳步，其中一個人尷尬的指著李欣然結巴道：「我們……我們來殺李……李欣然的，和……和你沒關係，不想死的站……站遠點。」
明萱頓時就大怒道：「放肆！你知道本宮是誰嗎？本宮是文寧公主，當今聖上的親妹妹。」
這人不服道：「公……公主又怎樣？」
但這人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同夥給拍了一下肩膀，看大家的表情，應該是示意他準備一起逃跑，再尋機會。
「你混賬！」可明萱卻惱怒的上前踢了這人一腳。
這人也是愚笨，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舉劍就劈向了明萱一旁的李欣然，而此時的李欣然正抱著一匹布，她見這人舉著劍要殺自己，於是急中生智，連忙將手中的布拋向了他。這人瞬間就被布蓋住了，並且還掙扎不出來了。
此時明萱見這些刺客想都過去殺李欣然，於是便攔住他們，並且嚴肅的問道：「說！你們是誰派來的？」
這些人答道：「我們沒人指使，就是純粹看李欣然不爽而已，我們早就想殺了她了。」
「還裝，你們知不知道李將軍可是朝廷的棟樑，你們做這些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清楚過嗎？」明萱義正辭嚴的說道。
「這不關你的事，快讓開，不然……不然把我逼急了就連你也一起殺了。」
「看你們誰敢，今天本宮就站在這裡了，你們誰敢動一下試試？」明萱也是橫，指著這些刺客說道。
而此時布莊的掌柜的走了過來，他見店裡莫名其妙的闖進來一群拿著兵器的殺手，於是嚇得連忙回身躲在暗處觀察了起來。
這些刺客沒有動，他們都十分忌憚明萱，畢竟她是公主，是沒有人可以惹得起的。
明萱見這些人不動了，於是便繼續道：「把你們手中的兵器都扔了。」
這些刺客聞言便猶豫的把兵器扔在了地上，而這時那個在地上掙扎打滾的刺客撕開布料起來了，他正要準備再次殺李欣然的時候，突然看見大家居然都放下兵器投降了，頓時就愣住了。
「你也老實放下兵器，本宮可以饒你不死。」明萱見狀轉過身對他說道。
這人聞言就一臉懵的就扔掉了手裡的劍，並且舉起了雙手。
「說說，你們都是哪裡人，不能說背後指使你們的人，這個總能說吧。」明萱鬆了口氣，並且雙手叉腰說道。
「我們大多都是平陽郡人氏。」這些人低著頭老實的說道。
「既然如此，你們就更應該知道李將軍是什麼人了，本宮記得李將軍曾駐守平陽很多年了，平陽能至今不被梁國的大軍攻下，那都是有李大人在奮力抵抗著。而且說到平陽，那裡的賦稅是整個晉國諸郡中最低的，這可都是李大人託人在朝中極力爭取來的，這些你們都知道嗎？」明萱對這些刺客說道。
這些人聞言皆沉默不語。
「想想你們的家鄉，至今都能平平安安，衣食無憂的，那都是李大人的功勞，你們要學會感激，不是嗎？」明萱對這些人接著道。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人突然哭道：「從小俺娘就跟俺說，長大了要投靠李將軍，跟著她抵禦梁軍。」
「哭什麼哭，你這慫包，還不快跑。」其他人受不了了，於是便拍了他一下罵道。
說完這些人便一起往外逃走了，那哭鼻子的人也跟著逃了。
待這些人跑后，明萱轉身對李欣然說道：「李將軍，沒事了，我們繼續？」
「啊？不用了，再逗留下去也不安全，還是回去吧，小夜他們應該也挺擔心我們的。」李欣然淡淡的答道。
「這……好吧。」明萱無奈道。
這時躲在暗處的掌柜的走了出來，他笑著對二人說道：「殿下，東西都準備好了，您……和李將軍不去看看嗎？」
「不必了，下次吧，我們得回去了。」明萱說道。
「這真是太遺憾了。」掌柜的故作失望的說道。
「那小人送送殿下和李將軍吧。」掌柜的隨後又恭敬的說道。
「我們外面就停著馬車呢，掌柜的請留步。」明萱說道。
隨後二人便離開了布莊。
當她們回到公主府後，剛下車，只見一宮中的侍從對她們二人拜道：「見過公主殿下，見過李大人。」
明萱皺著眉頭問道：「有什麼事嗎？」
侍從拱手道：「聖上現在急召李大人回宮，說有要事相商。」
明萱聞言就看向了李欣然，李欣然則答道：「好，我準備準備，馬上就去。」
「遵命。」侍從答道。
「李將軍，你真的現在就要走嗎？」明萱擔心的說道。
「嗯。」李欣然點頭道。
「那姬大人和楊大人呢？他們也要和你一起去？」明萱問道。
「嗯。」李欣然再次點頭道。
「那……好吧，望將軍走好。」明萱心事重重的彎腰拜道。
這時姬小夜和楊沐風發現了李欣然她們，於是便連忙跑了過來，待二人來到李欣然身後時，李欣然對明萱拜道：「多謝殿下這些天對我們的招待，臣李欣然感激不盡。」
姬小夜和楊沐風也跟著拜了拜。
「將軍見外了，本宮就一個要求，希望以後將軍能多來看看本宮，本宮還有好多話沒來得及和將軍說呢，可惜這次好不容易能好好的和大人一起玩玩，結果卻沒能如願。」說著說著明萱就失落的低下了頭。
「臣以後會再來的。」李欣然見狀便說道。
「那本宮可記住了。」明萱笑了笑道。
「那臣走了，殿下留步。」李欣然拜道。
然後李欣然三人便跟著侍從離開了公主府，並且一路來到了乾坤殿。
當明洛看見李欣然來了之後，他連忙對她說道：「愛卿來的正好，朕有事想問問你。」
「陛下請說。」李欣然拜道。
「你上次不是對朕說刺殺甄凡和你的兇手就在這朝堂上嗎？能說說此人是誰嗎？」明洛問道。
見李欣然不說話，明洛又接著道：「孔大人懷疑兇手是潘愛卿，但朕還是希望能徹底的了解此事的真相，所以……」
李欣然並不著急回答明洛的問題，而是看了看周圍的人，她看到了一臉得意的孔文，也看到了神情緊張的潘福。就在這時，潘福突然開口了，「李大人，還望你三思后再把話說出來。」
李欣然則盯著潘福，冷著臉答道：「潘大人，我會考慮清楚的。」
潘福聞言便故作鎮定的冷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愛卿，說吧，兇手到底是誰？」明洛此時逼問道。
李欣然卻反問道：「陛下，臣要是把此人說出來了，那是不是就可以認定那個人就是真正的元兇了？」
明洛一時語塞，孔文見狀急忙笑著說道：「當然了，李大人，你對朝廷，對聖上一直是忠心耿耿，這件事是天地可鑒，無可厚非的，所以李大人你說的話，當然也是可以相信的。」
明洛聞言也贊同道：「不錯，孔大人說得對。」
「那既然陛下和大人們都這麼說的話，那我就直說了，關於此次甄凡案真正的兇手其實是……」
李欣然說到這裡的時候，潘福已經整個人都緊張的不行，一動不動，彷彿石化了一般。
「左將軍肖雲。」李欣然一字一頓的接著說道。
「肖雲？」眾人皆是一愣，很顯然，這個答案和他們預想的不太一樣。
孔文第一個站了出來，他不解的對李欣然說道：「李大人，你……這……這肖雲怎麼能是兇手呢，這可能嗎？你有什麼依據？」
李欣然聞言則笑著道：「孔大人，怎麼？這就反悔了？剛才你們不是都同意了嗎，說只要我說出兇手，你們就認嗎？」
「可這肖雲居然是兇手，這……我實在是不敢相信啊，李大人，你該不會是……」孔文質疑的看著李欣然說道。
「難不成李大人是在懷疑我？大人別忘了，我的部下霜生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呢，你覺得我會包庇兇手嗎？」李欣然義正辭嚴的說道。
「所以……肖雲就是真正的兇手？」孔文問道。
「是。」李欣然點頭道。
此時李欣然身旁的姬小夜和楊沐風都有些懵，但是既然李欣然這麼說，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這二人什麼表情也沒有，什麼動作也沒有，就這麼直愣愣的站著。
而潘福漸漸的緩了過來，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欣然，許久說不出話。而明洛見他這個樣子，於是問他道：「潘愛卿，你是有什麼話要對李愛卿說嗎？」
「微臣……微臣沒什麼話要說，只是沒想到李大人會為微臣主持公道，還微臣清白。」潘福神情恍惚的說道。
「哼，潘大人，你以為你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朝中誰不知道肖雲是你的人，肖雲去殺李欣然？他有這個膽子嗎？該不會這就是你指使的吧。」孔文不罷休的指著潘福說道。
「孔大人這話說的難免太牽強了，潘大人在朝中位高權重，想依附的人自然不再少數，這不假，但不代表這絕對就和潘大人有關係，還望孔大人要區分對待，不要肆意牽連他人。」不等潘福反駁，李欣然就站了出來，幫潘福說起了話。
「李大人你……」孔文一時氣的說不出話來了，他沒想到李欣然居然能為潘福說話，簡直是不可思議。
明洛見狀便勸道：「愛卿們都別爭了，朕現在就把這個肖雲抓過來一問便知，何須在這裡上了和氣呢。」
隨後他對侍衛說道：「去把那個左將軍肖雲給朕押過來。」
「遵命。」侍衛答道。
沒一會兒，肖雲就被押過來了，押送他的侍衛對明洛稟報道：「陛下，我等現在已經控制了肖雲的將軍府，而且在搜查府內的時候，在一處房間內發現了數百件黑衣和大量的兵器。」
孔文聞言便激動的說道：「這一定就是刺殺甄凡將軍和李大人的那些人留下的，怪不得我會查不出真相，原來如此。」
明洛見狀便嚴肅的問被捆綁跪在階下的肖雲道：「肖雲，給朕說說這是怎麼回事？要從實招來。」
這時肖雲看了一眼身旁的潘福，見潘福此時也在冷眼盯著自己，於是他低下頭悔恨的說道：「陛下，罪臣……甄凡確實是罪臣殺的。」
「是嗎？那你能說說你為什麼要殺他，你的動機是什麼？」明洛問道。
「這甄凡平日里總是處處和罪臣作對，所以罪臣這次就找了個機會，把他殺了。」肖雲咬著牙解釋道。
「那李大人呢，她又是怎麼回事，霜生是不是也是你傷的？」明洛追問道。
「是，罪臣當時沒想到甄凡居然會把李大人她們也請來了，迫於無奈，罪臣只得連著李大人一起給……但卻沒有得逞。」肖雲面如死灰的說道。
「那這事跟潘大人沒關係嗎？」明洛突然冷不丁的問道。
肖雲想了想后緩緩說道：「沒關係，從頭到尾都是罪臣一個人謀划的。」
「好，很好，肖雲啊，朕就想問你一句，你在做這些的時候有想過後果嗎？你心裡就不怕嗎？現在國家正逢戰事，朝廷也正值用人之際，你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要刺殺朝廷命官，你瘋了嗎？你別忘了，朕待你可不薄啊！」明洛指著肖雲怒道。
「陛下，一切都是罪臣的錯，但罪臣有一個請求，還望陛下能成全。」肖雲哭著道。
「說。」明洛看著肖雲，嘆了口氣道。
「望陛下能讓罪臣自己了斷。」肖雲說著就伏在了地上。
明洛隨即就答道：「好啊，朕成全你。」
隨後他便對侍衛說道：「來人啊，給肖雲拖出去，再給他一把劍，讓他自己了斷。」
「遵命。」
然後這些侍衛就將肖雲拖了出去。
這時孔文對明洛說道：「陛下，那跟著肖雲的那些隨從屬下怎麼辦？是不是也該一併處死呢？」
不等明洛決斷，潘福就突然搶先道：「當然當然，必須處死，這等危險之徒，絕不能留著，他們助紂為虐，理應與肖雲同罪才是。」
明洛則冷著臉看著潘福，見他一副心虛的樣子，於是便說道：「就依潘大人的辦吧。」
說完他便甩袖走了，眾人見狀則皆對著明洛拜了拜。
待明洛走後，孔文走到潘福的面前，陰險的對他笑道：「潘大人，真羨慕你啊，有這麼忠心耿耿的部下追隨。」
潘福卻沒有說話，只是一聲不吭的走了。
隨後李欣然也跟著離開了。
在回將軍府的路上，姬小夜不可思議的問李欣然道：「欣然，我們現在可以回家了？你不怕潘福再派人殺你嗎？」
「不必了，因為問題已經解決了。」李欣然一邊走著，一邊答道。
「那你為什麼要幫那個潘福說話，難道他不就是那個害我們的兇手嗎？」姬小夜追問道。
「是，他是兇手，但是就眼下而言，我們沒必要逼死潘福。」李欣然說道。
「為什麼，他死了，我們不就好過了嗎？」姬小夜問道。
「哼，我要讓他死，很簡單，可一旦他死了之後，就會冒出來第二個潘福，第三個潘福，那時我們會更麻煩。」李欣然冷冷說道。
「你是說可以利用潘福去制衡朝中其他的勢力？」姬小夜恍然大悟道。
「算是吧，行了，不說這些了，我都已經煩了。」李欣然平靜的說道。
「既然現在我們安全了，那霜生是不是可以從醫館接回來了？」姬小夜問道。
「不用，就讓她待在那裡吧，不然接回來我們還得照顧她，多累啊。再說了，這霜生之後或許還能派上用場也說不定呢，現在就讓她藏好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李欣然說道。
過了一會兒，李欣然又接著說道：「其實不殺潘福，還另有隱情，因為他身上有太多秘密了，當年我爺爺的死也許他就知道點什麼內幕，我很想知道這件事背後的真相，而且潘福這麼多年來權傾朝野，一定有很多的家當，要是能讓他把這些金銀珠寶都吐出來用來充當軍餉，那抗梁就會輕鬆很多。」
「可我們指不定哪天就得出征打仗了，哪還有空整他啊？」姬小夜問道。
「放心，整他一兩次就夠咱們用很久的了。這個潘福，以前念他是同僚，大家都是為人臣的，沒必要互相勾心鬥角。現在倒好，這混蛋先是害死了白皓，現在又害死了甄凡，就連霜生也被他重傷了，憑這些，我就輕饒不了他。」李欣然嚴肅的說道。
不知不覺，三人正好走到了這家私藏霜生的順德醫館，這時姬小夜看了看緊閉的店門，眼神流露著綿綿的不舍之情，並且還輕聲自語道：「也不知道霜生怎麼樣了？」
李欣然見狀便安慰道：「行啦，走吧小夜，你看她不在的時候我們這裡多清靜啊，你應該要多珍惜珍惜現在的時光，不然等她到時候回來了，你又該煩她了。」
只是李欣然在說著的時候，神情顯然有些不自然，可以看出，她也很捨不得霜生。
姬小夜聞言無奈的點點頭，隨後便低著頭離開了醫館門口。
不久后，在潘福的府內，丁密正和潘福談著話。
「大人，您還好嗎？」丁密試探的問道。
「你說呢？」潘福煩惱的問道。
「肖雲死了，自刎死的，他手下的吳興等人也一同被處死了。」丁密說道。
「這些我都知道。」潘福答道。
「大人，這些天下官一直在想一件事，現在終於想明白了。」丁密說道。
可潘福卻沒有開口問，丁密見狀便接著道：「大人，之前李欣然說霜生重傷在身，生死未卜，而且這霜生根本就不在她的將軍府里，城內的所有街道角落也都搜遍了，可就是找不到霜生的人，您說，這霜生到底會在哪裡呢？」
可潘福還是不做回答，一動不動的，顯然，他已經對李欣然的任何事都失去了信心，但丁密還是不死心的說道：「大人，下官猜測一定是城內有人私自把她藏起來了，不然為什麼整個樂陽城都找不到她的人呢。聯繫到霜生的傷勢，下官想窩藏她的一定會是醫館之類的地方。」
「你想說什麼？」潘福這時惱怒的說道。
「下官發現整個樂陽城只有一家醫館自那天出事之後，就一直閉門到現在，下官想那裡一定就是霜生的藏身之所，重點是，這個醫館就靠在李欣然的將軍府。」丁密見潘福生氣了，於是快速的說道。
「算了吧，不要再動李欣然了，今天，她可是救了我一命，我不能再反過來整她了。而且最近可能還有仗要打，李欣然除不得，聖上似乎也對我產生警惕了，丁大人啊，就此收手吧。」潘福頹廢的說道。
「可……」丁密不甘心的說道。
「不必再說了，退下吧，這些天你就不要再來了，我病了，得好好修養修養了。」潘福疲憊的說道。
「遵命，那下官退下了，大人好好休息。」丁密聞言只得無奈的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