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委託
此時白皓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於是他便慢慢的睜開了眼,驚訝的是,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如夢竹的懷裡,而如夢竹也依舊如之前那般的濃妝艷抹,現在正嫵媚的注視著他,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夢竹,你怎麼來了?」白皓躺在如夢竹的懷裡,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你終於醒了,你呀,在我懷裡可是睡了好久了呢。」如夢竹輕輕點了一下白皓的額頭說道。
「哦哦,抱歉。」白皓覺得有些失禮了,於是便連忙站了起來。
也就在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好好的,什麼傷口都沒有,驚訝歸驚訝,但他還是很快的平靜了下來,隨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於是對如夢竹道:「夢竹,你看見殤逝了嗎,我記得我就握在手裡的啊。」
如夢竹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她開口對白皓道:「你去看望師傅了嗎?」
白皓聞言便停止了動作,看著如夢竹無比認真的樣子,於是他輕聲答道:「去看了,師傅和周叔他們都老了很多了,槿言現在都變成大姑娘了,我都有些認不得了。」
「他們沒說些別的嗎,有沒有交代什麼?」
白皓遲疑了一下,然後答道:「有,他們都希望我能……」
見白皓沒有說下去,於是如夢竹便冷冷的接著道:「希望你能去三鎮替我報仇是嗎,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去?你是不是不想替我報仇了?」
「不是,只是我……」可白皓並沒有往下說下去。
「只是什麼?你是不是不想和永遠的我在一起了?你到底還愛不愛我了?」如夢竹突然哭了起來,帶著一絲怨恨的對白皓道。
白皓彷彿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他連忙解釋道:「夢竹,你誤會了,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你相信我,但你要給我時間,我現在還才被聖上貶職……」
白皓話還沒說完,只見如夢竹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已拿著殤逝了,緊接著她便對白皓怒道:「你不要解釋了,我現在就殺了你這負心漢。」
說完如夢竹便憤怒的刺向了白皓,白皓嚇得連忙抬手擋……
「啊!」
白皓大叫一聲便猛地醒了過來,可他剛想起身,就被突如其來的劇痛給一下子弄的又躺了回去,這時他才回想起自己的左肩受了傷。
待他冷靜了之後,他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小房間內,然後他看了看自己的左肩,發現左肩和其他傷口都被包紮好了,他不由得心想也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
白皓的嘴唇白的嚇人,而且都裂開了,他此刻很想喝水,於是便四下看了看周圍,發現屋裡並沒人,他索性就喊了起來。可他身受重傷,又不能太使勁,只能輕聲的喊著,「來人啊,有沒有人啊?」
喊了一會兒,屋外便有下人聞聲走了進來,這下人見白皓醒了,也不知是被他這副樣子嚇到的,還是怎麼的,二話不說就直接跑了出去。白皓見好不容易喊來了人,一句話還沒說上就跑了,頓時就沮喪了起來。
就當白皓還在懊惱著的時候,只見尚花語獨自一人跑了進來,「白將軍,你可算是醒了,這真是太好了,你都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你知道嗎?」
白皓見是尚花語來了,頓時就喜出望外,可下一刻白皓又冷下了臉,因為他開始懷疑起了尚花語,因為尚花語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於是他連忙問道:「尚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裡呢?這裡是哪兒啊?是扶風縣城嗎?」
「白將軍,這裡就是扶風縣城,末將原本是駐紮在樂陽城外的,只是在前些日子被潘大人調到這裡來了。」
隨後尚花語看著白皓這副樣子,又問他道:「將軍,末將先前聽守城門的士卒說,你當時就渾身是血的倒在城外不遠處,要不是路過的百姓發現的及時,你怕是永遠都醒不來了,再者你的傷勢很重,不過好在末將請了縣城內最好的郎中,現在應該是沒有大礙了。請問將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嗎?為什麼會這樣?」
「我因急於想去三鎮為夢竹報仇,在去面聖的時候,不想被潘福那廝設計陷害,所以才釀成我率部攻打樂陽的禍事,然後我就被聖上貶為校尉押去了扶風縣城。可即使這樣,潘福也不放過我,他不想給我活路,在半路上,他派了刺客殺我,好在我拼盡全力抵抗,這才死裡逃生。」
尚花語同情的看著白皓,並且認真的說道:「將軍,哪怕你現在被聖上貶為了校尉,末將也依然會敬重你。末將可以保證,你在這扶風縣城,絕不會有任何的危險,你盡可安心養傷便是。」
「多謝了,能在這裡遇到你,我可真是夠走運的,不然,以潘福的手段,我一定逃不過他接下來的暗殺。」
白皓隨後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連忙問尚花語道:「尚將軍,我的佩劍殤逝呢,你知道在哪兒嗎?」
「將軍放心,你的劍就放在床尾呢。」
說完尚花語便走到床尾拿起了殤逝,並且將劍遞給了白皓。
「多謝尚將軍,只是我還得勞煩你一下,能否取點水給我,我現在實在是渴的不行了。」
尚花語連忙答道:「好好,我現在就去取,稍等。」
說完她便快步往屋外跑去。
此時潘二幾經輾轉後來到了一個秘密且又昏暗的屋子,當然,他是在另一個名叫張全的陪同下一起進來的。
片刻后,陪行的人便對潘二道:「潘二爺,人應該馬上就到,多等一會兒。」
潘二看著這破爛不堪的老屋子,有些害怕的問道:「老張,用得著在這鬼地方碰面嗎,怎麼感覺有點滲人呢?」
「這是對方就是這麼要求的,我也沒辦法。對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馬上人來了,千萬不要說些放肆的話,不然到時候要是發生什麼,我可保不了你啊,畢竟這些人可是不會顧忌你身份的。」這個叫張全的中年人不停的提醒著潘二。
潘二聽的有些煩了,連忙擺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真是麻煩。」
二人等了沒一會兒,只見屋外慢慢走進來一個人,這人身穿黑衣,而且還蒙著面,但可以看出來是個沉穩且危險的人。此人看見了潘二他們后,便停下腳步開口道:「二位可是找我做買賣的。」
張全則連忙拱手道:「正是,只不過正主是在下身旁這位。」
「哦,那有勞了。」黑衣人又再次往裡走去。
此時張全見已人已到齊,於是便笑著拱手道:「那二位有什麼事就詳談吧,在下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他便往外走了。
潘二還在觀察著這陌生的黑衣人,見張全要走,於是連忙對他道:「老張,別走啊,我可是你帶來的啊,我這……」
可張全只是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在下真的不方便留在這裡,二爺有什麼事還是回來再和在下說吧。」
見挽留不住張全,潘二也很是無奈,就當他回過頭面對這黑衣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這黑衣人倒是先開了口,「我時間有限,直接說吧,讓我殺誰?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說好了,我們的價碼可不小。」
潘二見此人語氣很是囂張,於是連忙道:「哼,你就是那個靈陽宗宗主范昱?」
這個叫范昱的黑衣人聞言立刻就警覺了起來,但還是平靜的問道:「敢問閣下是怎麼知道我的?」
「嘿嘿,你還真的是靈陽宗的宗主啊,話說你身為一宗之主,天級一等的殺手,怎麼會親自來這個鬼地方呢?」
「你最好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范昱面帶殺氣的問道。
「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你的,反正我既然能有辦法找到你,就說明我也不是一般人,哼,少來嚇唬二爺我。」潘二見狀便立刻給了范昱一個下馬威,擺出一副拽樣說道。
「哦?是嗎,那你不妨說說你此行的目的吧。」范昱冷笑道。
「我先提前說好了,銀子你別擔心,保准夠,只怕……我想殺的人,你們沒那本事殺!」
這范昱顯然是從沒受到過這種侮辱,於是一臉不服氣道:「是嗎,那你不妨說說你要殺誰?」
潘二笑了笑道:「白皓!你可聽說過。」
范昱頓時眉頭一緊,並且半天不說出話來,潘二見他似乎是慫了,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潘二心想白皓可是在重病狀態下都能反殺自己派去的八十名殺手,那能是一般人嗎,於是便笑著打擊范昱道:「你們墨衣不是三大帝國內最大的殺手組織嗎?怎麼,連簡簡單單的殺個人都這麼為難的嗎?」
范昱皺著眉頭暗自思慮了一會兒,隨後問潘二道:「白皓?你為什麼要殺他?他不是朝廷的將軍嗎?」
「你別管了,反正銀子一兩不少你的,你就告訴我能不能殺。」
范昱也很實在,直接就說出了實情,「漂亮話我就不說了,白皓這個人我們還是調查過的,雖然了解的很有限。我們只知道他十年前就和如夢竹一起從軍了,兩人憑著不凡的武藝,一直就走到了現在。神兵殤逝之前一直是如夢竹的佩劍,如今她已戰死,殤逝自然就到了白皓的手裡。可這白皓實力本就無比強大,現在還有神兵加持,說實話,得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哪怕就是我親自上。」
「照你這麼說,你還是這靈陽宗內最強的咯?」
「可以這麼說。」范昱點點頭道。
潘二突然好奇了起來,連忙問道:「那閣下手中可有神兵?」
范昱聞言淡淡笑道:「那是自然,既然你是我的客人,其實告訴你倒也無妨,本人的神兵乃是排行第十六的青霜。」
「據說當今這天下神兵,共有二十把,不知是否屬實?」潘二又問道。
「不錯,但還存世的就不一定是二十把了,很多神兵到現在都從未露過面呢。」范昱點頭道。
潘二頓時不開心了,並且有了一絲質疑,「呵呵,我當這靈陽宗的宗主有多大的本事呢,且先不說你的武功是否比得上白皓,單單這兵器排名就差了一大截,敢問范宗主,我如何相信你有這個實力接這個活呢?」
潘二此言一出,范昱卻是一愣,他本以為這會讓潘二大吃一驚,卻沒想到反被嘲笑了,這讓他頓時就惱怒了起來,「哼!放肆!你這凡夫俗子懂什麼,你只知神兵有排行,但你可知何為神兵?每一把神兵的問世,都曾經歷過一番腥風血雨,掀起驚天駭浪,莫要說我這排名第十六的青霜,就是那排名第二十的神兵,也不是你這凡夫俗子可以想象的!你要是覺得我不行,那就告辭。」
說完這范昱就要往外走。潘二見狀便慌了,他心想自己這次是冒失了,畢竟此次出來,就是請范昱幫忙的,本想摸摸這個范昱的底,卻不料惹怒了他,若是氣走了這人,自己事情沒辦好回去肯定是討不了好。
想到這裡,潘二連忙攔住他,並且賠笑道:「哎哎哎,范宗主別走啊,您怎麼說走就走,您別和我一般見識,我就問最後一句,閣下到底能不能殺了他。」
范昱聞言又心虛了起來,「這……」
隨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反問潘二道:「我想你背後應該是個有權勢的主子,不然怎麼會和堂堂正二品的征東將軍白皓有仇呢。」
潘二撇過頭一臉不屑的說道:「那是。」但隨後想起了潘福交代的事,又趕緊乖乖的閉上了嘴。
見潘二無意間說漏了嘴,范昱趁熱打鐵道:「那既然你的主子有些權勢,想必在這之前你們就應該刺殺過他,而且應該還失敗了,最後無計可施才找的我,不是么?」
潘二頓時被驚住了,他忍不住讚歎道:「范宗主猜的真准吶,我們是重傷他了,可最後還是讓他跑掉了,唉,可惜。」
「哼,是嗎。」范昱聞言冷笑道。
但隨後當聽到白皓已被重傷這句話的時候,他又頓時來了興趣,連忙問道:「你說你們重傷他了?」
「是啊。」
范昱暗自鬆了一口氣,神色也緩和了很多,「那這樣吧,八千兩白銀,我保證三日之後,你們就會聽到白皓死亡的消息。」
「什麼!八……八千兩!這也太多了吧,你怎麼不去搶啊。」潘二頓時驚訝的張大了嘴道。
「哼!你可知這白皓是何人?你只知此人功夫了得,卻不知他到底有多了得,想必若是可以輕而易舉的除掉,閣下也不會來找我范某吧。」范昱冷笑道。
「范宗主,你這就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了吧!我好歹之前還花了大力氣重傷了白皓,你現在再殺他不是也輕鬆了很多?」潘二不滿道。
「哼,莫要說我誇大其詞,就以現在重傷的白皓而言,也不是你們這些人可以輕易擺平的。不過,既然白皓已經被你們重傷了,范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也退讓一步,五千兩,可好?」范昱面無表情的說道。
「范宗主,現在白皓已經被重傷,以你的實力,想要殺他,那是輕而易舉,五千兩,未免還是高了些,再少點,如何?」潘二試圖討價道。
「放肆!竟敢與我范昱討價還價,真當我非接你這差事不可?說了這麼多,也不曾見你拿出半點誠意,既然如此,那便告辭!」
說完范昱毫不猶豫的就要往外走去。
見范昱要走,潘二也不攔著,可就當范昱走到門口外的時候,潘二再也沉不住氣了,連忙跑過去攔住他道:「行行行,我怕了你了,五千兩就五千兩。」
范昱似乎早已料到,隨後他笑了笑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潘二撓了撓頭不解道:「條件?我能答應你什麼條件?」
「我殺了白皓后,他的佩劍殤逝得歸我。」
潘二有些猶豫了,因為他聽潘福曾經提起過,潘福也想要白皓那把劍的,雖然潘福並不會武功,但是如果真的有神兵排行第八的殤逝作為佩劍的話,一定很威風。可眼下還是殺白皓當為第一要務,若是事情沒辦好,自己的小命都估計會沒了,於是便只得答應道:「行,歸你就歸你,銀子是現在就給嗎?」
「當然,我們一向是先收銀子后辦事的。」
「那要是你們沒辦好事,拿了錢跑了呢?」潘二一臉懷疑的問道。
「我們墨衣天下皆知,這種乃小人才會做的事,我范昱才不屑為了這區區幾千兩銀子敗壞自己的名聲。」
隨後他又接著道:「再說了,要是沒把握的話我們也不會接你這個委託,儘管放心便是。」
「可我身上只帶了三千兩的銀票,不夠啊。」潘二從身上掏出一沓銀票道。
范昱思量了片刻道:「這樣吧,考慮到此事極為特殊與重大,所以你就先付這三千兩吧,等事成之後你再將剩餘的兩千兩交於我。」
「好吧,那便有勞了。」潘二說著就將銀票給了這范昱。
「三日後好消息便會傳來。」范昱收完銀票后,便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潘二見這人一眨眼就沒了,此時這個昏暗的屋子內就剩他一個人了,心想這范昱果然不簡單,難怪人家這麼有底氣,想到剛才與此人那般不客氣,瞬間冷汗濕透了衣背。
這時在昏暗的房間內,突然一隻老鼠從潘二的腳下跑過,嚇得他大叫著也跑出了屋子。
之後潘二便回到了潘府,見到潘福后,就對他說道:「老爺,小的找到靈陽宗的范昱了,是張全幫的忙,他親自帶我去的。」
「張全也算是這樂陽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找不到靈陽宗才叫奇怪。」
隨後潘福又問道:「那怎麼說的,可談成了?」
「談成了。」
潘二隨後就對潘福講起了先前的經歷……
潘福聽后皺著眉頭道:「這范昱果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但願他能殺了白皓吧。」
「老爺,那要不要小的去扶風縣城盯著他們,到時候白皓一死我也好第一時間回來告訴您。」潘二獻媚道。
「嗯,也好,那你小心點。」潘福想了想,隨後點點頭道。
「那小的今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