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青澀
世間紛擾,如人間煉獄,沒有人可以擺脫上天的安排,縱使是九五之尊,也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皇帝如此,蒼生亦是如此,韋婉也是這蒼生之中的一粒塵埃。數年前的韋婉,只因自己即將從軍,而徹夜難眠,而她,卻不知道多年後的自己,又當是何結局,雖為女子,但韋婉那一顆勇於奉獻的心,並不比任何男兒差。她心中想的都是從軍后就可以報效國家了,而這次特殊的從軍名額,也只針對全城的官宦子弟,雖說韋婉是個地地道道的官宦子弟,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男女皆可,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這天,韋婉在銅鏡前簡單的打扮了一下自己,只見她穿著一襲粉裙,那長長的秀髮筆直的垂在細腰上,雖是簡簡單單的裝扮,卻散發出不凡的氣質,讓人目不暇視。
隨後韋婉坐著馬車就去了皇宮,到了皇宮門口后,韋婉看到了很多一同前來報名的官宦子弟。
「喲!這不是韋大小姐嘛!你大駕光臨來這裡是……?」此時一旁一個浪蕩公子模樣的人,一臉挑釁的對韋婉道。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唐曉啊。」韋婉見是此人,於是便一臉不悅的回道。
「大小姐這是……」
「本小姐來報名從軍的。」韋婉如實答道。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還報名從軍?你個姑娘家的不好好待在閨房裡,跑這裡瞎摻和什麼。」唐曉隨即嘲笑道。
「你管得著嗎,本小姐願意不行嗎。」
「咳咳……看在我們是青梅竹馬的份上,我現在有很重要的話對你說。」唐曉突然收起了笑容,轉而變得嚴肅起來。
韋婉從沒見唐曉這麼認真過,於是便好奇道:「誰和你是青梅竹馬啊,你有話說就是了。」
於是便唐曉緩緩道:「可憐你爹啊,生出你這麼個頑固丫頭,之前老人家還跑到我府上找我爹,說要把你許配給我呢。說實話,你看看就你這樣的,誰家敢要?不是我說,誰家公子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唐曉你……」韋婉聽后頓時大怒道。
「不過萬幸的是,還好我及時拒絕了,好險好險。」唐曉再也憋不住了,放聲大笑了出來。
韋婉惱羞成怒,上前就要打唐曉,唐曉見狀急忙開溜往皇宮裡跑去,他一邊跑,一邊回頭笑道:「哈哈哈,我走咯,不拿你開心了,再見。」
韋婉見唐曉已跑遠,於是生氣的跺了一下腳,一人紅著臉站在原地。
之後韋婉進了皇宮,當見到明蘇時,她便走上前去行了個禮,「陛下,小女子是長史韋青之女韋婉,此次是前來報名從軍的。」
「什麼?」
明蘇一開始愣住了,然後就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一個姑娘家的從什麼軍,快快回家吧,你爹要是知道你這般胡鬧又該生氣了。」
見明蘇不允,韋婉著急了起來,「回陛下,小女子是經過家父允許的,真的!再說了從軍的女子多了去了,為什麼我就不可以。這不是朝廷就有的政策嘛,而且各國都是如此,陛下可不能抵賴啊!」
明蘇則答道:「哈哈哈,油嘴滑舌的,好吧!這樣,讓你爹過來和我說吧,他要是親口和朕說准你去從軍,那朕就同意。」
此時唐曉也走了過來,他上來就拍了拍韋婉的肩膀,並且嘲諷道:「朝廷的女官不是武藝超群,就是足智多謀,你會什麼?整天就知道瞎胡鬧,還是趕快回家刺繡去吧。」
「把你的豬蹄子拿開,哼!」韋婉說著就要打開唐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沒打到,哈哈!」唐曉眼疾手快,連忙將手縮了回去。
「哼!唐曉,你給本小姐等著。」韋婉見唐曉如此可恨,也懶得再和他糾纏下去,於是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韋婉生氣的回到家中后,連忙去了屋裡找韋青,而此時韋青正在忙著寫東西,可韋婉卻不管,她任性的奪下了韋青手裡的毛筆,並且撒嬌道:「爹,你能不能別忙了!我剛才去了,聖上說,非要你親自去找他,他才同意。」
韋青似乎心裡早就知道丫頭會無功而返,於是便笑了笑道:「丫頭,我們不去不行嗎?」
「你可是先前答應我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韋婉見韋青有反悔的意思,於是用力的來回搖晃著韋青的衣袖。
「行行行,別鬧了,爹都一大把年紀了,我去還不行嗎。」說完韋青就起身往屋外走去。
「爹,你快去快回啊。」韋婉見韋青都已走出屋外了還不忘催促一聲。
而韋青見女兒如此頑固,於是便笑著搖了搖頭,並且輕聲嘆道:「哎,真是我的小冤家啊!」
之後韋青就來到了皇宮面見了明蘇,「陛下,臣是為小女之事來的。」
「哦,愛卿啊,令愛真是頑皮的很啊,一大小姐不好好待在家裡,居然跑來從軍,哈哈哈,有趣。」明蘇見韋青還真的來了,不免提起了興緻。
韋青聞言惶恐道:「是臣沒有嚴加管教,讓陛下見笑了。」
「無妨,朕倒是挺喜歡這丫頭的,愛卿啊,令愛芳齡幾許啊?」明蘇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問韋青道。
「回陛下,小女今年十八。」韋青連忙答道。
「愛卿啊,太子洛兒正好今年十七,也就比令愛小一歲,要是愛卿有意,不如就許給洛兒吧。」明蘇說完后試探的看著韋青,看看他對這事是什麼態度。
「這……」韋青立刻為難了起來。
明蘇見韋青如此為難,心裡以為是韋青不願意,於是一臉不解道:「嗯?莫非愛卿覺得犬子配不上令愛?」
「陛下,臣萬萬不敢啊,只是……臣也是有苦說不出啊!臣之前找了許多家公子她都不要,連面都不見。小女她就是不想嫁人,再加上嬌養慣了,這件事恐臣難以做主啊。」韋青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推脫了明蘇的請求。
明蘇理解的點了點頭,可隨後又問道:「哦,是這樣啊,那你如此心疼她,為何還要放任她從軍呢?」
韋青也是一臉無奈道:「陛下,臣早就想磨一磨她的嬌慣性子了,不然以後就真的嫁不出去了,現在她正好想從軍,那就乾脆順她的意,所以臣才出此下策,讓陛下見笑了。」
明蘇也贊同的附和道:「原來如此。」
「可陛下,若小女真的去從了軍,她畢竟是女兒身,這要是和一群大男人的在一起,怕是有些不妥吧。」可韋青卻突然擔心道。
「無妨,朕把她安排在女將軍手裡做事不就行了,吃在一起,睡也睡在一起,就……尚花語吧,愛卿覺得如何?」
「尚將軍嗎……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了,那臣也沒什麼要說的了。」
「這事就放心交給朕辦吧,回去也好給令愛一個交代不是?哈哈哈!」明蘇調侃道。
「陛下說的是,那臣告退。」韋青則無奈的笑了笑,隨後彎著腰對明蘇行了個禮就走了。
之後韋青回到了府里,韋婉見韋青回來了,於是就急忙跑過去問道:「爹,我這事你和聖上怎麼說的?」
「聖上和我都同意讓你去了,你這兩天收拾收拾,到時候我帶你去尚花語將軍那兒,以後你就在她那兒做事。不過我要提醒你,在軍中可不能耍大小姐脾氣,那裡可沒人會慣著你了,如果你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說完韋青便認真的看著韋婉,等著她的最後決定。
「爹,女兒不後悔。」韋婉略微遲疑了一下后便做出了決定。
韋青似乎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嘆了口氣后問韋婉道:「對了,女兒,你聽說唐曉也去從軍了嗎?」
「聽說了,你怎麼說起他來了?」韋婉奇怪的看著韋青,心想也不知道爹在想什麼。
「沒什麼,爹就是想著你們是青梅竹馬,在軍中都好有個照應。」
「爹,你可別胡說,我可和他沒什麼關係。」
「爹覺得唐曉那小子不錯,你啊,以後對他要好點知道嗎,別動不動就欺負他。」韋青笑著慢慢開導韋婉道。
「爹!你什麼都不知道,明明是他老來氣我,你別提他了,我煩他,我回屋裡了。」韋婉見韋青如此不理解自己,說完便生氣的離開了。
見韋婉還是這樣,韋青也不氣餒,笑著自我安慰道:「慢慢來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之後韋婉就隨著韋青來到了尚花語的軍帳里,二人見到她本人後,韋青連忙先行了個禮道:「尚將軍,這就是小女,丫頭平日里嬌蠻慣了,以後還望你能多多照顧她。」
說完韋青就硬拉著韋婉過來,韋婉連忙害羞的低下了頭,並對尚花語簡單的行了個禮。
尚花語則笑著對韋青道:「老長史,令愛的事聖上和我提過了,你放心吧,從今以後我會照顧好她的,而且她來了我一個人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韋青見也沒什麼要說的了,於是便轉身對韋婉說道:「丫頭,要是想爹了,就寫書信回來,知道嗎?」
韋婉也不舍的答道:「我知道了,爹,你去吧。」
然後韋青便傷心的走了,走時還不忘回頭看看韋婉。
此韋青走後,尚花語便對韋婉道:「韋婉是吧,婉是女字旁的嗎?」
「嗯,是。」韋婉從沒和打仗的將軍說過話,一時也不免緊張了起來,低著頭連忙回答道。
「真是個好名字啊!」尚花語由衷的嘆道。
「呵呵!」韋婉微笑的附和著,當她此時抬頭再仔細看著尚花語的時候,只見她清秀絕俗,容貌照人,眼眸似春水蕩漾,羅裙樸素卻又不失典雅,韋婉心道這樣的美人可絕不比自己長得差啊,都說尚花語是武將,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呢!
而且尚花語見韋婉一直看著自己,而且似乎有什麼疑問,於是就問她道:「韋婉,你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
「沒沒沒,就是你長得太美了,我一時……」韋婉見被尚花語發現了醜態,於是連忙解釋道。
「多謝誇獎,對了,你是大小姐,應該是飽讀詩書啊。」
「談不上飽讀詩書,也就略知一二而已。」韋婉連忙擺手道。
「那你就留在我身邊幫我寫寫軍令文書,沒事的時候陪我說說話就行,這樣行嗎?」尚花語眼神中帶著一絲期望的說道。
見韋婉想都不想的就點了點頭,尚花語的心情頓時開朗了起來,「哎,軍中凈是些男人,如今有你這樣的大家閨秀陪我,我就不用什麼話都憋在心裡了。」
就在此時,帳外進來了幾個人,韋婉回頭看見了兩個陌生人,可陌生人身後跟著的竟然是唐曉!他也來了?不會這麼巧吧,分配在一起了?
韋婉隨即就一臉驚訝且不開心的對進來的唐曉道:「唐曉,你怎麼也來了!」
「喲,這不是韋大小姐嘛,我是被分配到林校尉這兒的,我倒還想問你呢,你怎麼也在這兒呢?」
「你能在這裡,我憑什麼不能在!」韋婉見唐曉還是如此可恨,也連忙反擊道。
尚花語見兩人似乎認識,於是問韋婉道:「韋婉,你們認識?」
「是,我們不僅認識,還特別熟呢,是吧,韋大小姐?」沒等韋婉回答,唐曉就急忙插嘴道。
「誰認識你啊。」韋婉不屑的撇過頭去。
尚花語見狀便微微一笑,然後打圓場道:「正好大家都來了,那就直接都介紹互相認識認識吧。」
尚花語隨即就指著其中一白凈美男子道:「這是林峰,林校尉。」
然後又指著另一個黝黑矮個子的男子道:「這是汪懷遠,汪校尉。這二人都是我帳下的得力幹將,這以後大家就都是同甘共苦的同袍了,我希望大家在一起都要齊心協力。」
見尚花語這麼說,唐曉和韋婉只得都點了點頭,不再爭吵。
就這樣,韋婉和唐曉二人都在軍營中待了下來,不過他們還算比較適應這裡,官宦子弟的那些個架子也沒有擺出來過。
一天,韋婉去河邊洗衣服,她端著放著衣服的木盆往河邊走去,不過這被正站在不遠處偷懶的唐曉給看見了,於是他就鬼鬼祟祟的跟了過去。不多久,韋婉就發現唐曉在跟著自己,於是便轉身對他呵斥道:「唐曉,你不去校場訓練,你跟著我做什麼?」
「本少爺來看看自己的夫人,還有錯了?」只見唐曉擺著一副流氓的樣子,略帶調戲的對韋婉道。
「你……」韋婉想罵他,可還是放棄了,便不再理他,繞開他便繼續往河邊走去。
唐曉見韋婉居然無視自己,看了看四周無人,於是在壞笑一聲后便不罷休的追了過去,跑到韋婉身後,他一把將她拽了過來,並且訓斥道:「好你個韋婉,今天你的夫君,也就是本少爺唐曉我!就要好好的給你上點家法,讓你下回還敢不敢這麼和我說話!」
說完唐曉就奪下了她手裡的木盆,扔在了地上,然後緊緊的抱住了她。
「唐曉,你放手!」
見唐曉居然對自己無禮,可韋婉又掙脫不開,情急之下,她便急忙喊起了救命,「救命啊!」
就在此時,一身斷喝驚住了唐曉,「唐曉,你幹什麼呢!」
唐曉連忙回頭看去,原來是林峰過來了,於是他連忙鬆開了韋婉,並擺出一副與自己無關的樣子對林峰解釋道:「這不峰哥嘛,我就是沒事和韋婉敘敘舊,聊聊天什麼的。」
「胡說,我明明看見你在非禮韋婉。」林峰一邊朝這裡走過來,一邊訓斥著唐曉。
「我真沒有非禮她,峰哥你得相信我。」唐曉還在死不承認著。
「那韋婉喊什麼救命,這明顯你就是在欺負人家,是不是,說!」林峰見唐曉在狡辯,於是生氣的逼問唐曉道。
不等唐曉開口,韋婉就對林峰道:「林峰大哥,唐曉他就是在欺負我,你可一定為我做主。」
說完韋婉便哭了出來,林峰本來就想訓斥唐曉一番就算了的,畢竟二人都是朝中大臣之後,這事傳出去也影響不好。可現在見韋婉梨花帶雨的樣子,林峰的責任感頓時油然而生,於是他便正義凜然的對韋婉道:「韋婉姑娘,你別怕,要是唐曉這小子以後再敢欺負你,你就和我說就行了,我保證幫你收拾他。」
「那多謝林峰大哥了。」韋婉說著就感激的對林峰行了個禮。
「沒事,這都是應該的。」林峰見韋婉如此感謝自己,頓時就不好意思了起來。
然後林峰便走到唐曉身後,拖著他走了。
而唐曉則一臉不滿的問林峰道:「峰哥,在韋婉面前你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之前說好的會照顧我的呢?你就這樣照顧我的?虧你長得這麼帥,我真是看錯你了。」
說完唐曉就生氣的撇過頭去,而林峰迴頭見韋婉已走遠,於是便放開了唐曉,心虛的回道:「行了行了,一個大男人的和人姑娘家的叫什麼勁啊,你只要不欺負她,我保證對你和她是一個態度。」
「哎,我……」唐曉還想說些什麼。
「行了,快走吧,就知道偷懶。」說著林峰就推了他一把,隨後二人就快步向校場走去了。
天黑了,在尚花語的營帳內,韋婉和她正一起躺在床上休息,片刻后,二人就按耐不住寂寞聊起了天。
此時尚花語對韋婉細聲道:「聽說唐曉今天趁你洗衣服的時候跑去欺負你了?」
「沒事,他從小到大就一直欺負我慣了。」韋婉隨口答道。
「你們倆是發小?」
韋婉點了點頭,然後尚花語又問道:「我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似乎有很多疑問,現在想問什麼就問吧,我都可以回答你。」
韋婉想了想后便小聲道:「花語姐姐,我以前都聽大家說你是武將,可你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一個征戰沙場的武將啊。」
尚花語聽后則笑道:「那你說我像什麼?」
韋婉思考了片刻后答道:「你拿起劍的時候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女俠,不拿劍的時候像一個溫文爾雅的大小姐,反正你就是不像一個將軍就對了。」
尚花語聽后笑了笑,韋婉似乎又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點欠妥,於是又急忙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你很平易近人,也很溫柔,林大哥和汪大哥他們也是。」
「是嗎,不過你有一點猜得不錯,我以前也算是個俠客吧。」尚花語溫柔的答道。
「真的嗎!那花語姐姐能和我說說你的往事嗎?」突然韋婉激動了起來。
尚花語想說些什麼,可又憋了回去,於是故作恐嚇的樣子嚇著韋婉道:「算了,我的過去我自己都不想回憶,我怕我說出來嚇得你晚上睡不好覺。」
韋婉見她不想提及,於是只得失落的點了點頭道:「哦。」
尚花語見韋婉似乎有些失落,心有不忍,於是又道:「不過……我倒是可以和你說一說我經歷過的一些有趣的事,你想不想聽?」
「好啊好啊。」韋婉又再次開心了起來。
尚花語也是許久沒有傾訴過心聲了,見韋婉這麼有興趣,於是便開始娓娓道來,而韋婉也全神貫注的傾聽起了尚花語講的故事……
之後韋婉在尚花語的手底下一待就是三年,與其說從軍了三年,不如說是被她保護了三年,雖說這三年裡也發生了很多事,有喜有悲,有哭有笑。
最後的一年裡,因為梁國老皇帝駕崩了,所以三國就迎來了難得的和平,韋婉也就離開了這待了三年的軍隊,從而踏上了回家的路。雖然離別的時候,尚花語他們對韋婉都是萬分的不舍,同時也都十分擔心韋婉,因為唐曉的事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馬車走到樂陽城城門口的時候,韋婉讓車夫停了下來,隨後她跳下了車,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時清風吹散了韋婉的長發,而思緒也隨著風飄向了遠方,飄向了過去……
就在臨近和平的最後一個夜晚,韋婉像平時一樣,馬上就要和數十名士卒去大軍營帳外巡邏,可就在這時,唐曉突然闖了進來,這一舉動著實嚇了她一跳,她頓時怒道:「唐曉!這可是花語姐姐的營帳,你怎麼能隨便就進來呢,是不是又要逼我找林大哥來教訓你,快出去!」
唐曉見狀便連忙解釋道:「別別別!你聽我解釋,這不梁國的那老皇帝才死嘛,大家都說馬上就要不打仗了,終於要不打仗了!太好啦!本少爺心情不錯,今晚陪你一起走走,如何?」
只見唐曉穿著一身許久沒洗的士卒衣甲,一隻手靠著帳門口,還對著韋婉不停的擺著自以為帥氣的姿勢。
而韋婉則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理也不理唐曉一聲就走出了營帳,唐曉見她沒說話,以為她默許了,於是笑著就屁顛屁顛的跟在她身後一起走了過去。
可任誰也沒想到,一場飛來橫禍已經悄悄的來臨了。
就在韋婉和唐曉的巡邏隊巡邏到離大營僅僅幾里的一處山坡時,突然,一小股梁軍乘著黑夜殺了出來,同時伴隨著還有數十支箭矢射了出來,正好其中有一支箭矢射向了韋婉。弓箭的速度猶如閃電一般,韋婉眼見是躲不掉這一箭了,可在她身旁的唐曉卻反應迅速猛地推開了她,替她擋下了這一致命的傷害。
箭矢瞬間就穿進了唐曉的胸膛,他應聲倒下馬,韋婉見狀也急忙下馬,並且快速將他拖到了一土堆的後面。片刻后,跟著韋婉的巡邏隊就將這些梁軍給打跑了。
可唐曉的胸口卻在不停的留著鮮血,也在因疼痛而不停的上下起伏著,此時唐曉艱難的對韋婉道:「韋婉,我要和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保證這次絕對不耍你。」
韋婉則一邊按著唐曉的胸口,幫他止住鮮血,一邊激動的哭道:「我不聽,有什麼話等你好了再告訴我。」
「我怕再不說就來不及了,韋婉,之前你爹去我家說媒的時候,其實我那時就同意下來了,只是我怕你不同意,所以才改口騙了你,對不起。」唐曉虛弱的慢慢道。
「你騙人,那為什麼我爹沒和我說!」韋婉的眼淚順著臉頰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也許你爹也是為了你好,你啊,再這麼任性,以後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唐曉笑著說完之後就不再動了。
「唐曉,你不能死啊,唐曉!」韋婉見狀就大聲呼喊道。
說完她就抱著唐曉的屍體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