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184章 水蟒
可憐這三個水鬼,再也沒有昨天的囂張,在靈寶法司印的陰影籠罩之下,瑟瑟發抖,面如死灰。
奇怪的是,鬼書生梁良卻不在,讓丁二苗心裡一陣疑惑。
「王鬍子,巧姐兒,洪流!」丁二苗開口叫道:「沒想到吧,今天又見面了!」
「原來是你!」王鬍子等水鬼,聽到丁二苗說話,才看到北岸的丁二苗。
「丁二苗,人不犯鬼鬼不犯人!」王鬍子厲聲大叫:「你昨天來鎖龍潭,我們以禮相待,交還了你師妹的魂魄,你卻為何一再相逼?」
丁二苗嗤聲冷笑:「你們昨天果然以禮相待,拿著五斗河水孝敬我,還扣下了我茅山無常索。今天,我來回個禮!那個書獃子梁良哪裡去了?識相的,都跟我走,地府鬼差那裡,我還可以幫你們說兩句好話!」
「哈哈哈哈……」巧姐兒凄然一笑,滿頭頭髮無風自揚,叫道:「你想收我們,我們也要看你的手段。去死吧——!」
一言未畢,巧姐兒跳舞一樣,身形連轉兩轉,轉著圈子揮動手臂。河水在她的動作驅動之下,竟然忽地漲潮,浪頭拔起三尺多高,朝著北岸的丁二苗衝來。
陸開軍嚇得大叫一聲,拔腿就跑。
「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顯擺?」
丁二苗抓起身邊的萬人斬,一口血霧噴在劍上,朝著潮頭一指,口中喝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破……!」
一道紅光從劍尖飛射而出,撞在洶湧而來的水牆上。嘩啦啦一片水響,那面水牆在丁二苗身前幾丈遠的地方轟然倒塌。河水上一片泛紅,死魚爛蝦浮起無數,腥臭撲鼻。
但是波濤並未就此停止。片刻之後,丁二苗用手中劍再次一指,竟然也催動一道浪頭,朝著三個水鬼席捲而去!
這浪頭比剛才巧姐兒驅動的水牆,有過之而無不及,如錢塘怒濤,呼嘯磅礴。
三個水鬼在靈寶法司印的籠罩之下,避無可避,被浪頭打了個正著,東搖西擺,無限狼狽。
夫妻同心,王鬍子見巧姐兒不支,不由得做困獸之鬥,一聲凄厲的鬼嘯,沉入水中。
少頃,潭面上波開浪裂,似乎有大型水怪隱藏在水下,朝著丁二苗立腳的岸邊衝來!
丁二苗眼尖,一眼瞥見水下的是一條蟒蛇,也不由得暗暗心驚。這倒也不是王鬍子的變化,而是潭底的蟒蛇被王鬍子馴服,受命於他。這時候,王鬍子為求脫身,便驅使蟒蛇來攻擊丁二苗。
「妖孽,再試試我的掌心雷!」丁二苗的左手中指在劍刃上一彈,割破了指尖,在右手心畫了一道掌心雷,抬手劈了過去!
「嘭……!」一聲悶響過後,那水蟒被掀出水面,凌空翻了一個身,再落水后,攪動滔天浪花。
「有妖氣?留不得你!」丁二苗站起身來,連續幾掌劈出,打的鎖龍潭上白浪滔天。
這條水蟒的體形並不大,不過人的大腿粗細。但是它的頭上,隱隱鼓起兩個小包,犄角將出,已經有了成妖的跡象,要是今天放過它,幾十年後它變身蛇妖,不知又有多少人會喪命在它的腹中。
「嘩嘩……」那水蟒蛇被丁二苗連續幾道掌心雷劈中,吃痛不住,再不敢上前,竟然一甩尾巴,沖著鎖龍潭入口處,逆流狂奔而去。
蟒蛇所到之處,帶起的浪濤太大。萬書高和楊鑫剛好把在入口處兩邊處,被蟒蛇帶動的水波一衝擊,站不住腳步,同時仰身往後倒去。
丁二苗大怒,一把銅錢追著水蟒逃竄的方向撒出,萬人斬凌空一指,口中大喝道:「陰陽無極,人間有法,十字銅錢錐,斬——!」
叮噹一陣亂響,銅錢在半空中組成了一把十字劍,追著蟒蛇呼嘯而去,凌空墜下,正中蛇頭。那蟒蛇身首兩處,依舊余勢不衰,往前沖了好幾丈遠。
「王鬍子,你還有什麼手段?」丁二苗手中劍遙遙指向潭中,厲聲喝道。
水聲響處,王鬍子又鑽出水面,兩手各自拿著一根人的大腿骨當武器,揮動著叫道:「丁二苗,我王鬍子就是不服你。有本事,收了我再說!」
說罷,他手裡的人骨,已經朝著岸上的丁二苗砸了過來。
但是丁二苗站在當地,不躲不讓,穩如泰山。只見那兩根腿骨,飛到靈寶法司印的陰影邊緣之處,卻自動轉向,直直地墜入水中。似乎那是一道無形的牆,硬生生地將那骨頭攔了下來。
「我要收不了你們這幫水鬼,今天就不會來這裡。」丁二苗淡淡一笑,又一口血霧噴在萬人斬上,向著天空的加印紙符一指:「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破……!」
風雲突變。
天空的紙符似乎縮小了很多,投射在潭面上的陰影也隨著縮小了數倍,將王鬍子巧姐兒和道士洪流等三個水鬼,壓縮在一個直徑不足五尺的狹小範圍之內。
「道友手下留情!」洪流在陰影下高聲大叫,連連鞠躬,道:「念在三清一脈,還請道友放過我這一回。茅山無常索,我雙手奉上。」
昨天他牛逼哄哄的,就是不還無常索。今天他被靈寶法司印當頭罩住,無處可逃,自願交出無常索,又抬出三清師祖來套近乎。
「荒唐,虧你還有臉提起三清一脈!你生前為人,就不知慈悲,算什麼出家人?」丁二苗用劍指著洪流,正色說道:
「身死之後,又不去輪迴投胎,一定是生前做了虧心事!鎖龍潭下白骨成山,都是你和王鬍子巧姐兒的罪業!既然你今天提起三清師祖,我就給三清師祖代勞,清理你這個道門敗類!」
「哪裡有的事?我生前並無過錯,請道友詳查,不要冤枉了我。」洪流連連擺手,臉上一片悚然。
丁二苗冷笑:「還沒忘你和書生梁良的百年扯皮吧?當時那女子落水,你既然能看到她的三魂七魄隨波逐流,說明那女子還沒死透。及時援救,還有還生的希望。可是你非但不救人,反而好整以暇地作詩。視人命如草芥,好歹毒的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