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人生如戲
陌塵軒和月清安皆是一愣,二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月清安故作驚訝道:“怎麽會被人救走了呢?族長不是派人重兵把守的麽?”
陌塵軒也做不解狀,看向了涼柒嫿。
麵對月清安的詢問,涼柒嫿本緊皺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將族內的一些秘密告訴眼前二人,畢竟他們對族內來說,還是個外人。
再三思考過後,涼柒嫿才開了口:“牢獄確有重兵把守不假,但今日特殊,警備比平時也差一些,他們可能就是趁此時機,才能將人救走。”說到此處,她眸間神色驟然一冷,憤憤道:“由此可見我巫族的一舉一動,也皆在對方的監視之中,我們一族內……出現了叛徒。”
聽言,陌塵軒低笑一聲,接話道:“涼族長何以見得是族內出現了叛徒?而不是對方派人潛伏在我族周遭,伺機而動?”
“這不可能。”涼柒嫿情緒有些激動,聲音略高,但話一出口她又立馬反應了過來,放低了音量道:“我巫靈山通往外界之處有一扇千斤重的巨石大門,隻有我族族內之人才懂得開啟之法,若是沒有族內的人幫忙,他們不可能進得來。”
既是如此,他們二人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噤了聲。
沉默片刻過後,涼柒嫿見他們二人並無過多的情緒,才輕歎了一口氣,“我與你們說這些做什麽,罷了罷了,說正事吧!”她抬眼在二人麵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陌塵軒麵上,“明珠在你那兒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那時她是看著陌塵軒的血將明珠淨化的,她相信陌塵軒是能觸碰明珠的。
提到明珠,月清安立馬將懷中的明珠掏了出來,攤開了手。
“不在他那,在我這。”
涼柒嫿聞聲轉過頭來,看著他手心裏的那顆玻璃珠,眼中露出了幾分驚訝之色,隨後忽而又皺了眉頭。
“這……”
“這就是明珠。”陌塵軒從他手中將明珠接過,攤開放在涼柒嫿眼下,“曾經涼族長答應過我,隻要能讓明珠重獲光輝,就放我二人離去,不知涼族長這話,還作不作數?”
“當然作數了。”涼柒嫿接話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隻是……”
她又將目光放在了明珠上,有些不可置信的朝它伸出了手,隻是指尖剛觸及明珠,就覺一陣滾燙,立馬又收回了手。
雖然沒有了那時剛褪去汙垢的光輝,但這灼熱的觸感,確實是明珠沒錯。
涼柒嫿心中一喜,朝陌塵軒抬起了頭“真的……”
還未等涼柒嫿把話說完,陌塵軒便開了口打斷了她的話語:“涼族長,既然明珠已重獲光輝,那族長是不是也應該守諾,放我們二人離去了?”
按照當初承諾的來說,應該是這樣子沒錯,但是……
涼柒嫿看了一眼陌塵軒手中的明珠,又看了一眼月清安,神色微暗,“抱歉,我可能要違約了。”
陌塵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月清安說。
“你剛剛不是還在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嗎?就算過了幾分鍾啊你就想變卦?”
“確實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但……”涼柒嫿苦笑了聲,繼續道:“可我是小女子啊。”
“……”
“……”
二人一陣無言,都沒有想過她堂堂一族之長,居然耍這種小心機。
片刻過後,涼柒嫿才繼續道:“陌公子你也看到了,這顆明珠隻有你們兩個人能碰,我若是放你們走了,我們連碰都碰不到它,又如何能得到他的力量呢?所以,我還想你再幫我一個忙,這次過後,無論成與敗,我都會信守承諾放你們回去。”
她話剛落,月清安就接話道:“你別聽她的,她第一次都沒有守諾,你又如何能相信她第二次?”說著月清安轉頭怒視著涼柒嫿,冷嘲道:“你們自己族中的寶物你們自己觸碰不了,那是你們自己無能,關我們什麽事?我告訴你,能幫你們把明珠拿回來,我們對你們真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陌塵軒也覺得如此,冷瞧了一眼涼柒嫿,伸手拉住了月清安的手,將他拉到自己身後護著,冷笑道:“雖然我也很想相信涼族長並非是不守承諾之人,但就像舒然說的,凡事都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有前車之鑒,你又要我們怎麽相信你第二次?”
月清安看了眼陌塵軒緊握住自己的手,心中一陣無語。
難不成還真把他當做月舒然了不成?
涼柒嫿看他們二人一副敵視的眼神,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和陌塵軒相處了幾日,對他的秉性也了解個七七八八,也知不可硬來。
她坐回到桌邊,提起茶壺正想給二人添茶之時,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何事?”涼柒嫿皺了皺眉,有些不耐。
“族……族長,軒王爺他……他帶人打進了我們巫靈山了。”
月清安心中一驚,有些複雜的看了陌塵軒一眼,卻見陌塵軒也正一臉疑惑的看著他。無奈之下,隻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是何情況。
涼柒嫿則驚得睜大了眼,立馬拍桌而起,邊走邊道:“為何會這樣?族中的長老回來之後沒擺陣麽?”
她剛一開房門就見一個小士卒一邊捂著手上的傷口一邊道:“擺了,可都被他們破了,小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族長快去看看吧!”
多餘的話已無需再問,涼柒嫿直接摸上了腰中的長劍,雖未回頭,話卻是對他們說的。
“明珠之事等我回來再議,我希望你們可以再好好考慮一下。”接著又微偏了頭,對一旁的守衛說道:“你們在這裏守著,除了我之外,不要放任何人進去,也不能讓他們逃了或者出什麽事,不然的話,我為你們是問。”
“是。”守衛的二人低頭單漆下跪領了命。
涼柒嫿一走月清安便甩開了陌塵軒的手,朝他翻了個白眼,提醒道:“我可不是月舒然。”
“我知道。”陌塵軒對此事倒是不怎麽在意,隨意的應了一聲坐到了桌子前沉思。
這會軒王爺打到了巫靈山務必會讓他們這裏的守衛薄弱,應當是他們逃出去的最好時機。
他抬眸將屋內的所有物品都掃了一遍,最終將目光放在了一旁倒茶喝的月清安身上,眼中一亮。
“月清安。”
正在喝茶的月清安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嗆了口水,他咳嗽了好一會才有些惱怒的看向了陌塵軒:“幹嘛!”
陌塵軒輕笑了聲,問:“想不想出去?”
月清安乏了乏眼,點了點頭:“你有什麽辦法麽?”
“來,靠近點……”陌塵軒朝他勾了勾手指,湊到他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又退了開去,滿眼含笑的看著他。
聽完之後月清安有些懷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禁閉的門一眼,懷疑道:“這真的能行麽?”
“能不能行試一試就知道了。”陌塵軒起身拉了拉他,“來,到這來。”
雖然月清安心在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但還是聽話的走到了陌塵軒身邊。
陌塵軒先蹲了下來才向他伸出了手。
月清安有些尷尬的用食指撓了撓臉頰,躺到了地上。
陌塵軒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來在自己手臂的血管上狠狠地劃了一刀,讓血流在了月清安所躺的位置,正要往他褲子上弄的時候,月清安臉黑了黑,推開了他的手,“不用你的,我自己來。”
說完便從他手中接過了匕首,在自己臂上隨意劃了一刀,讓血滴在了褲子上,假裝流血了的模樣。
與此同時,陌塵軒伸腿蹬了一腳前方的凳子,讓他在地上轉了幾圈後,月清安就“啊”的一聲叫出了聲。
屋外的守衛聽到裏麵的動靜,立馬警惕了下來,豎起了耳朵聽裏麵的狀況。
隻聽屋內那聲‘啊’過後,又傳出一些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隨後是陌塵軒十分慌張的聲音。
“舒然你怎麽樣了?有沒有摔到哪?”
月清安怒瞪他一眼,一把掐住了他的手,卻還是很配合繼續發出痛苦的顫音道:“我……肚子……好疼。”
“肚子疼……天啊!怎麽會流了這麽多血?舒然你怎麽樣啊?你別嚇我,你快醒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陌塵軒看了眼屋外人倒映在門上的身影,故作驚慌的朝外喊道:“快來人啊!來人幫幫我們,快叫大夫,舒然舒然……”
彼時月清安也十分配合的閉上了眼,剩下的就看陌塵軒表演了。
見外麵的守衛依舊無動於衷,陌塵軒這才放開了月清安,用沾滿血的手拍了拍房門,大聲喊道:“我夫人摔倒了,二位小哥能不能行行好幫我們找個大夫過來,求你們了!”
本來還在猶豫的守衛在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之後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對方,族長說過的既不能讓他們逃,也不能讓他們出事,但這會……
“我求求你們了,隻要你們現在幫我們找一個大夫,我什麽都答應你們,什麽都答應,我給你們跪下了……”說完,陌塵軒順著門緩緩蹲下,在外看,就好似跪在了門前一般。
外麵的士兵聞著門縫裏傳出來越發濃鬱的血腥味,心中一驚,也不敢再耽誤,開了房門的鎖。
陌塵軒聽到聲響立馬起了身,回到月清安身旁,抱著他靠在了自己懷中。見守衛的一人進來,立馬紅著眼向他求助道:“小哥你快去幫我們找個大夫吧!我夫人快不行了。”
守衛看了一眼月清安,皺了眉頭,朝外喊了一句,“真的流了好多血,怎麽辦?”
在那守衛回頭之際,陌塵軒快速從旁邊撈起一把凳子,砸在了那人的後腦勺上。
那人當即一懵,直挺挺的摔到了地上。
外麵的守衛見狀,立馬想關上房門,來製止他們。
月清安快速的從懷中掏出那把匕首,朝門外那人扔去,正好不正不斜,插在了那人的手臂上。
“爸爸今天就要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麽才是百步穿楊。”
那人吃痛,隻是微頓了下,狠瞪了他一眼,又繼續拉了房門,想關上門。
陌塵軒迎麵而上,一腳踹在那人腹間,將他踹到在地,一把推開了房門,冷哼了一聲,跨出了房間。
月清安緊隨其後,跟著他一起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