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總是沒人信我
二人還未從又換了魂的事情上回過神來, 就聽外麵又傳來了開門的響動聲,便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了牢獄大門處。
隻見涼柒嫿急衝衝的走了進來,站在牢門前微偏過頭,朝後麵慌忙跟來的小士卒說道:“把門打開。”隨後又轉過頭來看向月清安,緊皺了眉頭,“月舒然,陌塵軒出事了。”
月舒然心中一緊,正打算走上前去之時,門被打開了,涼柒嫿疾步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了月清安的手,麵色凝重道:“跟我走。”
月舒然:“……”
“操,你抓錯認了,我不是月舒然,他才是月舒然,你放開爸爸,爸爸不要跟你走……”月清安死命的甩手,試圖將涼柒嫿的手甩開。
哪知,涼柒嫿將他抓得極穩,他不但沒甩開對方的手,就連自己的話都被對方給無視了。最後,月清安也不得不將求助的眼神投像月舒然。
“我操,月舒然,你快和她解釋一下我不是你啊!”
月舒然心中也百般焦急,上前了幾步,開口道:“涼族長,您真的……”
涼柒嫿一見著他就想到軒王爺,當即火冒三丈,還未聽他把話講完,就不悅的擰起了眉,打斷了他的話語。
“你閉嘴,好好呆在這,我現在沒空找你,等我辦完了事,再來找你算算和軒王爺的舊賬。”說完還對一旁的手下微揚了下巴。
手下視意,伸手阻擋住了月舒然繼續往前的步伐,伸手推了他一把,沒好氣道:“進去,老實點呆著,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月舒然心中暗暗不爽,輕轉了下手腕,以掌之勢,一掌拍在了那人胸膛。他目不斜視,直視涼柒嫿,卻見涼柒嫿放開了抓著月清安的手,直接拔了身上的佩劍,沒有過多的語言,朝他攻了過來。
涼柒嫿的出招快準狠,在明知對方有了身孕情況下,故意每一招每一式都攻向對方的腹部,逼得月舒然步步後退。
麵對涼柒嫿驚人的攻勢,月舒然隻能一手護著肚子,左右閃躲著對方的攻擊,一手趁機反攻。
直到被涼柒嫿逼到了牆角之處,退無可退,月舒然才不得已之下彎了身軀順勢往地上一滾,躲開了對方的這直刺心髒的一擊。
許是之前月清安動了胎氣還未好利索的緣故,待月舒然再想起身之際,忽覺腹間一陣悶疼,生生錯過了躲避下一招的最佳時機。
月清安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在劍即將刺中月舒然身體之時急忙出聲大喊了一聲:“月舒然。”
一語驚醒夢中人,涼柒嫿此刻想收手已然來不及,隻得歪了手腕收了力,讓劍偏離了之前的軌跡,刺入了月舒然的右臂上。
“嗯……”月舒然悶哼一聲,皺眉抬眼看向了涼柒嫿,眼中一片冰涼。
月清安見那劍刺入了自己的身體,雖魂不在身,卻也感到心跳漏了半拍,背後一涼。
他幾步跑到月舒然身前,有些憤怒的一把打掉了涼柒嫿的劍,“你這女人,這麽凶,以後誰敢娶你。”
說完之後又立馬去查看月舒然的傷口,看到傷口不深,正想鬆一口氣之時,便被涼柒嫿拽著胳膊從地上拉起。
“他沒事,你現在跟我走。”涼柒嫿語氣強硬,生拉硬拽,硬是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月清安掙紮了一番,還是沒掙開,心中憋著一口氣,正欲開口之際,涼柒嫿卻先他一步伸手點了他的啞穴。
“在多廢話幾句你男人就沒命了。”她無視掉月清安那殺人的眼神,直接拽著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慢著……”月舒然想阻止涼柒嫿帶走月清安,剛一動身子便覺腹中有一陣疼痛,再動不了分毫,聲音也低弱了很多,“放開他,我才是月舒然……”
涼柒嫿聞言,回頭瞥了月舒然一眼,無視他的話語,冷哼了一聲走出了牢門,順便對看守的士卒道:“待會給他找個大夫瞧瞧,他對我們可是有巨大的作用,可千萬不能讓他死了或者流產了。”她冷笑著最後看了月舒然一眼,拉著月清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地牢。
剛出地牢,涼柒嫿便伸手摟住了月清安的腰,在月清安還未來得及掙紮之時便縱身一躍,帶他飛離了地麵。
若不是因為被點了啞穴,月清安一定會大叫著讓涼柒嫿放自己下去的。奈何現在出不了聲,他隻能緊緊的抓住涼柒嫿的衣襟,才能稍微感覺到點安全感。
禁地離巫族的巫靈山並不遠,涼柒嫿帶著月清安不過飛了一炷香的時間,便來到了之前的半山腰處。
這會兒這處已和早上來時大不相同,洞穴早已塌陷,石頭的岩縫中還流出汩汩鮮紅色液體,似血,卻又沒有血腥味,反倒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味。月清安聞了,隻覺胃中一陣翻騰,欲欲作嘔。
洞口廢墟的周圍處圍繞著很多巫族的小士卒,他們各自從塌方處搬起大石,似乎是在尋找什麽,其中一個為首的人看到涼柒嫿,立馬迎了上來,恭敬道:“族長。”
涼柒嫿輕揮了揮手,低聲問道:“找到了嗎?”
那人一直低著頭,不太敢看他,“還沒有,我已經增加了人手繼續去找了,相信很快……”
涼柒嫿揮了揮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她抬頭看了眼那些忙碌的人群,又問:“那……陌塵軒,找到了嗎?”
聽言,那人頭低得更低了些,連聲也逐漸變小,“也……”
“算了,你退下吧!”
這次沒等對方把那個沒字說出口,涼柒嫿便打斷了他,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
月清安終是有些忍受不了這股味道,蹲到一旁狂吐了起來。
涼柒嫿這才想起他來,伸出二指在他背部穴位輕點,解了他的啞穴。見他吐得如此難受,猶豫著蹲到他身旁,“你……沒事吧?”
月清安等胃中好不容易好了點,才怒視著涼柒嫿,憤憤道:“都說我不是月舒然了,你抓我來幹嘛!”
之前他拚命解釋自己不是王妃,可是沒人信他,人人都以為他是月舒然。現在他承認自己是王妃了,可是又沒人信他了!這簡直日了狗了!
涼柒嫿無視他的話語,蹲著轉過了身,一指身後塌陷的山洞,冷冷道:“你男人壓在下麵了。”
月清安覺得自己要被涼柒嫿氣死了,若不是看對方是女人,他早就以拳頭招呼上去了。
他努力平息內心的怒火,放緩了語氣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是……”
“我也再說一遍,你男人陌塵軒壓在下麵了。”涼柒嫿不等他的話說完,站起了身,麵朝著塌陷的山洞,神色微暗。
“你……”剛平複下去的怒火又被挑起,月清安正準備發怒之時又突然想起來什麽,頓時睜大了眼。他看了一眼後麵的塌方處,又看了眼涼柒嫿,有些不確定的問:“你……你說什麽?陌塵軒壓下麵了?”
涼柒嫿似乎有些疲憊,緩緩的瞌上了雙目,微點了點頭,“就是中午的時候,山洞中突然地動山搖,他……沒能及時逃出來。我已經派人在此處搜索已久,還未曾發現他的屍首,他已被埋在下麵已久,恐怕是凶多吉少……”
涼柒嫿還在說什麽月清安已經聽不進去了,他強忍著那惡臭所引發的嘔吐感,一步一步靠近了塌陷的山洞,微紅了眼,低聲道:“不會吧!你不會這麽倒黴吧?你明明每次都考第一,怎麽會蠢到地震了也不會跑?”
雖說他對陌塵軒並無多餘的情份,但好歹同學一場,而陌塵軒也算是受自己牽連,如今才會落得如此下場。想想……若是自己一開始不和月舒然互換身體,那之後的這些事情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他望著前方的塌方處,抽了抽鼻子,還是沒忍住大喊了一聲:“陌塵軒!”
涼柒嫿站在他身後,看著他落寞的身影以及那一聲近乎撕心裂肺的呼叫,心中也有些不好受。
喪夫之痛,無人比她更清楚,更何況,他們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陌塵軒是為巫族而亡的,作為巫族的族長,涼柒嫿覺得自己有必要擔起這個責任。她走到月清安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月公子節哀順變……”
“節什麽哀?順什麽變?你們是吃多了撐著了還是怎麽的帶他來這種地方?怎麽來了這麽多人都沒事,偏偏死的是他?”月清安怒視著涼柒嫿,雙手緊握成拳,直把拳頭握得咯吱作響。
雖然之前月舒然和他說過了他們是來為明珠做祭祀的,但……這無疑對陌塵軒來說就是一場無妄之災,他根本沒有義務幫巫族做這些,卻成為了此次事件的唯一犧牲者。一想到這,月清安心中的怒火就無法平息。
雖然事出有因,但麵對一個剛剛喪夫的孕夫,涼柒嫿知他情緒不穩,也不想再與他爭執,便也沒再接口回話,默默地低下了頭。
“你們快看,那是什麽?”
月清安還想再說什麽,卻被突如其來的話語吸引了注意力。他與涼柒嫿同時轉頭望去,便見不知從何時起,在塌陷方的正中央上方,赫然出現了一顆耀眼奪目的明珠。
明珠在空中轉動,所散發出的光芒堪比明月,透著一股寒意。
月清安心情本就不大好,又被這明珠的光輝刺得睜不開眼,心中火氣更旺。他一手遮眼,踩著石子緩緩靠近了明珠,二話不說便朝它伸了手,欲將它抓入掌心。
涼柒嫿見狀,心中大驚,連忙喊道:“公子小心,別被……”
一句話未說完,涼柒嫿便見那明珠似乎像有了生命一般,輕巧的躲過了月清安朝它伸過來的魔爪。它如同一個調皮的孩童一般在空中閃動片刻,朝著一個偏遠的地方飛了去。
月清安覺得自己被一顆明珠給耍了,心中不服,立馬跟在明珠的背後,追了過去。
他就不信他一個大活人,抓不住一顆小小的珠子。
涼柒嫿怕珠子弄丟了,也叫了幾個人和自己一起跟了上去。
珠子並沒有飛多遠就停了下來,它在空中晃動著,似乎在等月清安的到來。
雖然沒有走多遠的路,但是月清安卻覺腰有些酸痛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不禁有些想念自己的身體了。他見明珠終於停下了,心中一喜,幾步走上前去,想趁其不備將它抓入手中。
哪知,他剛一伸手,明珠便失去了光輝,直直的掉入了他的掌心,就如同突然死了一般,變成了一顆毫無特色的玻璃珠子。
還未等他有時間去研究這顆玻璃珠子,月清安便聽聽到一個非常低沉的悶哼聲自旁邊傳來。
他暫時兩珠子收入了袖中,尋著聲緩緩的靠近了聲源處,就見陌塵軒此刻正坐在一塊大石後。
陌塵軒也剛好抬頭,一看是月舒然,輕揚了唇角,淡笑道:“舒然,你來啦!”
說話間已向他伸出了手,將他拉入了懷,緊緊的抱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