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月清安也被抓了
這三天裏,陌塵軒對月舒然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之前在地牢裏所受的罰,經過三日的休養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三日後,涼柒嫿守諾命人來帶走了月舒然,而陌塵軒,也跟著涼柒嫿走了。
這一次巫族的手下們沒有月舒然不敬,而是客客氣氣的將他請入了地牢之中。
依舊是陰冷暗無天日的地牢,他們把月舒然關進地牢以後便離去了,地牢裏連個守衛都沒有留,隻有幾盞微弱的油燈,作照明用。
孕期易乏,月舒然一時半會也脫不了身,此刻也不知陌塵軒情況如何,心中雖憂,卻還是沒抵過隨之襲來的困意,找了個比較幹爽點的地方,靠著牆,睡了過去。
“舒然……舒然……”朦朦朧朧間,似乎聽到有人叫喚自己的聲音。
月舒然微動了下眼簾,緩緩的睜開了眼。
牢獄外麵,陌塵軒正提了一個食盒蹲在牢外,在他旁邊,還跟了個巫族的小士卒。
陌塵軒見他醒來,朝他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食盒,“我給你送吃的來了,吃點東西吧!”
小士卒幫他開了牢門,恭敬的朝陌塵軒鞠了一躬,低聲道:“祭司還請快些,小的去外麵等候了。”
陌塵軒麵色一冷,板著臉,“你去吧!”
說完麵色又柔了下來,提著食盒進了牢中,在月舒然身旁坐了下來,將食盒中的食物一一取出,擺在他麵前。
“和你在一起這麽久,也不知道你到底愛吃什麽,我就隨便做了些素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陌塵軒將最底下的兩碗飯拿了出來,一碗給了他,一碗自己端在手裏,給他夾了幾根青菜,有些期待的看著他,“嚐嚐看,我也是第一次用柴火下廚,古代的調味料也不足,不知道味道合不合你口味。”
月舒然淡看了他一眼,夾著他夾過來的青菜放入口中,輕輕地點了點頭。
雖不如在現代時做的好吃,但鹹淡適中,也不難入口。
陌塵軒見他點頭,心中一喜,又給他夾了些菜才自己動起了筷子。
二人用完了膳,陌塵軒又將碗筷收入食盒之中,才又坐回他身邊。
“待會會有大夫要來給你診脈,他會給你送安胎藥來,你這會身在牢獄之中,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他伸手,本欲去抓月舒然的手,哪知才剛靠近,對方就快速的站了起來,背對著他。
“謝陌公子的好意,在下會照顧好自己的。”依舊是冷淡又疏離的態度。
陌塵軒有些尷尬的收回手,起身踱步到他身旁,又看他穿著有些單薄,解了自己的絨毛披風,搭在了他肩上。
“這裏濕氣重,注意多穿點。”
月舒然瞥了一眼那落在自己肩上的手,微蹙眉頭,猶豫了片刻才道:“今日……”說話間緩緩的轉過身,麵對陌塵軒,低眸看了會地麵,才繼續道:“你和她……”
“沒事的。”陌塵軒知道他要問什麽,適時的接過了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今日我與涼柒嫿去了她那所謂的禁地看了下,正如她所說,我可能就是他們等的那個人。”
“……”月舒然抬眸看了他一眼,沒啃聲。
陌塵軒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言語,才繼續道:“今天巫師也和我們一塊去了,巫師說,若想讓明珠重獲光輝,可能需要以血為祭,做一場祭祀。”
“以血為祭?他們要用你的血來做祭品?”月舒然眉間漸緊,直視他的眼。
看他似乎是在擔心自己,陌塵軒感到心中一暖,伸手撫上了他的眉心,將那緊皺的眉撫平,輕笑道:“你在擔心我?”
月舒然直覺二人這般太過曖昧,一把打掉了他的手,退了幾步,別過了頭去,冷了聲線,“別想太多,你我好歹之前同學一場,你要是死在這裏,若我再遇月清安,如何向他交代。”
“真的隻是如此麽?”陌塵軒又靠近了他幾步,誰知自己一靠近,對方卻又往後退,還似怒般抬眸瞪了自己一眼。
他輕笑出聲,訕訕道:“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何必這樣躲著我,我……”
他本想再說些什麽的,外麵那小士卒突然朝裏大喊道:“祭司,您逗留太久了,該回去了。”
陌塵軒不悅的皺了眉頭,有些不耐煩的朝外大喊了一聲:“知道了,我馬上出來了。”而後又看向了月舒然,收了剛剛的調笑之意,歎了一口氣,“放心吧!巫師說過了,隻取一小杯血,不會傷及我的身體的。若是明珠真的能被我的血洗淨,重新獲得光輝,我也好趁著這個機會向他們要求,讓他們放你出來。”
“……”
見他不啃聲,陌塵軒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牢房,“一切有我,我會帶你離開這裏的。”
月舒然內心有些複雜,他看著轉身離去的陌塵軒,多次欲言又止,直到對方離開了牢中,才緩緩的開了口,“你……小心一點。”
陌塵軒轉過身來連眼中都帶有幾分笑意,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然後陪著你看著我們的孩子出世的。”
“……”
看著陌塵軒陽光明媚的笑臉,月舒然心中百感交集,直到對方完全離開了視線之外,他才緩緩的抬手,撫向了自己的小腹。
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小腹已經很明顯的隆起,隻是……這副身體裏的孩子……卻並非他和陌塵軒的孩子啊……
而且,以自己此刻的身份來說,無論陌塵軒為他做什麽,他都不能有半分回應……
在牢獄中的日子是十分難熬的,每天對著幾盞昏暗的油燈,牢獄中連一個小窗戶都沒有,不知時間日夜,每次隻能數著陌塵軒來的次數,來判斷時間。大多時候,月舒然都是睡過去的。
這地方畢竟是地牢,呆的越久,濕氣就越重。
這日,月舒然在睡夢中忽覺身上一涼,直接被從夢中驚醒。抬眸看了眼四周,依舊是那般模樣,也沒有人進來。
他坐起身來,攏了攏陌塵軒第一次來時留下的毛披風,正打算換個姿勢繼續睡的時候,隻聽外麵響起了‘咿呀’的開門聲。
月舒然動作稍頓,還是坐直了身體,抬眼看向了牢房外。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有幾個巫族小士卒抬著一個擔架進入了視線之中。擔架上的人蜷縮著身體,月舒然也看不清他的臉。
那群小士卒為首的那個人從懷裏掏著鑰匙,打開了對麵牢房的門,將那人抬了進去。
“月公子,休息呢?”許長安跟在那些小士卒身後,看到了月舒然正盯著擔架上的人看,扯了唇角,笑得有些邪氣。
聞言,月舒然抬眸,這才發現許長安也在,與他對視片刻,他便收回了目光,並未打算出聲。
許長安等小士卒們把那人在牢獄中安排好,才從牢獄中出來,兩手搭在了月舒然牢獄的門上,似乎心情很好一般揚了唇角,“你可知,剛剛被關進去的是誰?”
剛剛看月舒然一直盯著他們這邊看,許長安也不免想釣一釣他的胃口。
月舒然輕瞥了他一眼,沒啃聲,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依舊不打算搭理他,
許長安見狀,也不惱,輕笑道:“是冷麵王爺的愛妃,月小王妃哦!”
月舒然聽聞,猛的睜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許長安。
許長安見他似乎終於有了興趣,繼續道:“哎呀,我們可是在對方大營外蹲了好些天才好不容易抓到了他,可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回頭看了眼依舊處在昏迷中仍舊緊皺眉頭的月清安,眼中露出了狠毒之色,“軒王爺他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了,居然想在這種時候把他的王妃送回京,真當我北國和巫族不存在的麽?現如今他的愛妃落入了我們手中,我倒要看看,傳說中的無往不勝的戰神軒王爺,在麵對懷孕的小嬌妻受苦之時,是否還能無動於衷。”
“……”月舒然聽著許長安的話語,心跳都陡然慢了半拍。
明明自己才是王妃,陌塵軒為了保全他才撒了謊說月清安是王妃,這會月清安也被抓了,這不等於是自己和陌塵軒將他推入了火坑了麽?
來不及讓他想太多,許長安又開了口:“剛看到他時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長相如此相似之人。”許長安瞬間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轉過了身來,看向了月舒然,嘴角含了幾分笑意,“說實話,在沒有看見月小王妃之前,我還一直不敢相信你不是王妃,因此上次那聲抱歉,我也沒帶幾分誠意,不過現在……”他的目光在月舒然身上掃過,笑了笑繼續道:“我真誠的跟你說聲抱歉,是我抓錯了人,你真的不是王妃。”
月舒然看著許長安,緊皺眉頭,心中百轉千折。他這會無法自救,又如何能救得了月清安?倘若他承認自己就是王妃,月清安能脫險麽?陌塵軒能脫險麽?他不知,也無人能給他答案。
許長安見他一直皺眉,以為他仍是生氣,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低聲道:“歉我也道過了,你有權利不原諒我,但我也沒辦法,我也不知道你是被朝廷逼迫著去冒充王妃押送糧草,而且你們長得實在是太像了……”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看的月舒然,許長安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哎,我啥也不說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會和族長說說,讓她早些放你出去的,我走了。”
見他要走,月舒然急忙開了口:“等……等一下。”
“嗯?”許長安腳步微頓,回過頭來疑惑的看著他。
月舒然暫時將複雜的情緒壓下,恢複了往常的模樣,朝月清安那邊揚了揚下巴,問道:“他……怎麽了?”
許長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低聲笑道:“他啊,丞相之子身子嬌弱,被我踹了一腳就爬不起來了,得了,他這會還有用,我也不能讓他死了或者流產了,我這就去給他找大夫,不過看他痛苦我是真的開心啊!不知道那個冷麵王爺看到自己的愛妃如此痛苦會是什麽樣的心情,我真想看一看。”
“……”聽著許長安的話語,月舒然的目光卻並未從月清安身上離開過。他在心中思考一番,才繼續開口道:“能不能……讓他和我一個牢房?”
“你……”
見許長安要說什麽,月舒然立馬接話,繼續道:“他現在對你們來說很重要吧!恰好我也是哥兒,我也有孕,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如何照顧孕中的哥兒,我可以幫你們照顧他,你也不想在軒王爺找來之前他和孩子出什麽意外吧?”
許長安一聽他這話也有幾分道理,稍作思考之後,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之後叫了小士卒過來又開了牢房的門,將月清安抬進了月舒然的牢房。
臨走之時許長安最後又看了他們二人一眼,道:“月舒然,王妃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他若是在你這裏出了什麽事,到時候族長若是怪罪下來,即便是陌塵軒對我巫族有用,我也難保族長不會對他下手,所以……你千萬要照顧好他,不能讓他出了意外。”
這明為提醒實為警告的話語讓月舒然有些不悅的皺了眉頭,他用手中的帕子為月清安擦了擦額間的汗,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