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這道題太難了（一）
“沈姝同學, 62分, 老師希望你能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而不是其他會影響學習的事情。”
熟悉的眩暈感讓人腦袋發暈，沈姝剛剛被傳送過來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眩暈，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係統搞她！
等她晃了晃腦袋清醒的時候, 有些不耐地睜開眼便看見周圍坐了一圈兒的人，一抬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還沒有後來的飽經風霜, 眼尾處有著細細的皺紋，嘴唇是薄薄的，圓眼睛，小鼻子, 鼻梁上夾著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鏡。
這是沈姝高中的語文老師, 一個外表嚴厲實際內心很溫和的女人。
“文娟老師。”
沈姝覺得眼前有些模糊, 明明是大白天的光景，硬生生地籠上了一層虛幻的光影, 不真實，卻又覺得太過於真實了。
“坐下吧, 放學後來我辦公室一趟。”站在講台上的女老師微微皺了皺眉, 看著瞌睡完了還沒清醒的人, 又生氣又無奈。
沈姝是個好苗子，明明剛入學的時候成績是拔尖的好, 入學成績也是全校第一名，可是不知道怎麽了自從入學以後成績就一落千丈，讓老師們很失望, 甚至同學之間私底下都指指點點。
文娟看過沈姝升學的卷子，文思敏捷，才情驚人，能寫出那樣作文的孩子不可能會是什麽沒有真才實學的人。
或許，是出了什麽意外的事情了吧。
文娟是語文老師，也是班主任，她看著沈姝神情疲倦低著頭坐下的模樣，心裏便升起了一個念頭：找個時間去這個學生的家裏看看情況吧。
此時是盛夏，沈姝偏頭看著外頭，重重疊疊的綠葉隨風而動，燥熱的風順著打開的窗戶吹了進來，把課桌上翻開的書頁吹得一頁頁翻開。
沈姝坐在最靠著窗戶的一個位置，她望著外頭操場上跑動的人影，林蔭道上熟悉的單雙杠，路邊栽種著高大的芒果樹，結了累累的果子。
偶爾有學生從樹下走過的時候，運氣著實好得過分的就會被自然掉落的芒果砸中腦袋，疼得發暈。
沈姝自然也是被砸過的，而且砸了不少次了。
[係統，我是回到現實世界了嗎？]沈姝語氣有些飄忽，還有些做夢還未醒來的迷茫。
周圍的一切五一不告訴她，這是她的高中時期，這會兒她應該是在念高一，一個一切都還來得及挽留但又什麽都挽回不了的時間段。
[上個世界評分S，宿主還差最後一次S就能和她回到現實世界了，所以這次的任務會更加真實而且有難度。這裏並不是宿主的現實世界，隻是一段基於你的記憶衍生出來的平行世界。在這裏，你就是沈姝，沈姝就是你。]係統頭一次沒有搞怪，正兒八經地說完了話。
[我就是我嗎？那所有的人都會在這裏嗎？]沈姝的眼神有些渙散，所幸低著頭，並沒有人發現她現在的不對勁。
她心跳得有些快，她想到了很多人，還在世的外婆，還不知道老公出軌所以出車禍的文娟老師，還有夏意……
下課鈴聲響起，教室裏瞬間喧鬧一片，沈姝有些恍惚地看著周圍熱熱鬧鬧，歡聲笑語的人群，突然就覺得萬分的孤單。
這是她熟悉的學生時代，沒有秦挽的學生時代。
[她人呢？]沈姝神經質地捏著手裏的圓珠筆，她想秦挽了。
這個世界是屬於她的，但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秦挽，她會不會沒在這個世界裏。
沈姝一瞬間感到十分地驚慌，哪怕全世界都是自己熟悉的樣子，但是最重要的人不在身邊，便覺得陌生無比。
[我不知道，現在還聯係不上對方。]係統看著還沒亮起的頭像，有些悶悶的，它的偶像還沒上線。
“沈姝同學，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文娟收好了講台上的教案，看著教室裏的學生慢慢地背起書包離開，角落裏的女孩兒卻隻是低著頭不動，便抱起課本走了上去。
“老師有話想跟你說一下，好嗎？”
溫和的女聲讓沈姝有些回神，她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端莊嚴肅的老師，盡量先把自己的心思壓了下去，和文娟一起去了辦公室。
老師們的辦公室是學校裏最舒服的地方，因為有空調。
在夏天裏，空調和冰棍是最受歡迎的東西。
不知道多少人的命，都是空調給的。
這會兒已經十二點半了，辦公室的老師也沒幾個，文娟帶了沈姝回來之後便有一個綁著馬尾的年輕女老師笑著打招呼：“文老師，還沒回家呀，你下午不是沒課嗎？”
文娟對學生嚴厲，但是私底下和同事們相處得還算是不錯，把課本放在課桌上便道：“不回了，回去也沒事兒做，我女兒被她奶奶接過去玩兒了。”
綁著馬尾的女老師聽完，眼裏就有些羨慕：“真羨慕你文老師，結婚之後和老公孩子一起住，公婆也有自己的房子，不用住一起就不用擔心婆媳矛盾。”
文娟便淺淺笑了一下，不想多談，安慰了一句“好好相處就好了。”
這個老師是新來的，工作上挺負責，就是人有點兒八卦，年輕人很多都是這樣。
“那行，我先去吃飯了，八班的李老師催我了，要我給你帶點兒什麽嗎文老師。”年輕女老師看了一眼手機邊匆匆拿起了桌上的包，一邊往外走一邊問。
文娟搖頭：“不用了你們去吃吧，我自己帶了飯。”
女老師走後，辦公室除了文娟和沈姝以外就再也沒別人了。
空調發出輕微的聲響，辦公室裏一片冷氣，文娟有些擔心著涼便站起來找了一下遙控器把空調調低，然後走到飲水機那兒拿了一個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水，放到沈姝麵前。
“喝點水，你的嘴唇幹了。”
沈姝默默地接過水，輕輕地說了句“謝謝。”
十四五歲的少女，青蔥水靈，穿著白色的校服上衣和深藍色的長褲，明明是土氣的裝扮，卻因為人的相貌而顯得很不一般。
文娟靜靜地看著沈姝這張比起同齡人出色太多的臉，年紀輕輕便是姿色過人，怪不得穿起校服都和別人不一樣。
世人都看臉，文娟也不例外，對於長得好看的學生她看著就心生好感，語氣也沒有上課時的嚴厲。
“你開學以後成績下降得很多，能告訴老師原因嗎？是不是因為剛上高中所以不適應？”
文娟見過不少學生因為剛上高中對新環境和新知識都不太適應所以成績一落千丈，但是這隻是一個學習的過程，隻要方法得當的話，優秀的孩子不會輕易變得平庸。
更何況，她看沈姝就不像適應不了高中的人，或許是有其他的原因。
“老師看過你升學的卷子，作文寫得很好，你應該不會適應不了新環境，是有其他原因嗎？”文娟語氣溫和，以一種和朋友交談的口吻和沈姝交談，並不會引起對方的不舒服。
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思最為敏感，而且不喜歡被人說教，文娟知道怎麽樣最容易讓學生們和自己說實話。
隻不過眼前這個學生確實和一般的學生不太一樣，沈姝幾乎是不用思考就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麽回答的。
她如實告訴了眼前的老師自己為什麽成績下降的原因，因為她的外婆最近生病了，她擔心得無法學習。
老年人一旦生病，基本不會是什麽小毛病，沈姝的外婆前兩年就得了老年癡呆，一開始沈姝還能照顧她，後來越來越嚴重了隻好送到附近的養老院。
養老院離家裏不遠，走路十分鍾就能到，沈姝每天放學都會去看看老人，直到最近老人因為摔倒引發了腦梗住院，她沒辦法不擔心。
家裏沒別人了，她很小的時候便被扔在外婆家，早些年那個女人還會寄一些生活費過來，後麵就慢慢沒有了音訊。
或許是死了，或許是忘記她了。
這一切都不是那麽重要，沈姝隻想要老人健健康康的，多看看她幾眼。
“沒什麽，我隻是最近有點累而已，謝謝老師關心。”沈姝避開了文娟的視線，找了個借口，不打算把實話說出口。
以前，她就是因為說了實話所以把這位好心的老師牽扯進來，在一次去看望外婆的時候撞見了自己老公出軌，然後情緒崩潰出了車禍。
文娟老師是一個好人，沈姝不希望在沒有準備的時候讓她看見那樣殘忍又惡心的畫麵。
那個男人不應該有那麽好的結局，老師可以過得更好的。
[瓜皮，如果我阻止了原本會發生的事情，會有什麽後果嗎？]沈姝默默問了一句。
[不會，但是你不能改變一些既定的現實，比如文娟老師的老公出軌，還比如你的外婆住院，她們的結局都是在基礎上變化的，這是一段虛擬數據，但是數據隻更新到你到達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秒，你想要什麽樣的結局，在這裏都可以自己實現，包括你和你的初戀。]係統說到最後，十分直接的提醒了一句。
是的，夏意是沈姝的初戀，也是一個求之不得的暗戀對象。
在這個可以隨自己心意改變原有結局的小世界，而且秦挽下落還不清楚的時候，沈姝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呢？
係統看著麵板上軟飯任務後麵的三個問號，默默地咽下了還沒說出口的話。
它不能再說更多了，有的時候，隻需要一個選擇，後麵的一切都會變得完全不一樣。
是虛擬，還是真實，隻在沈姝的一念之間。
作者有話要說：卑微作者在線道歉，今天隻能日三QAQ因為作者昨晚第一次玩刮刮樂中了50塊大獎所以心情激蕩地打了通宵的遊戲，醒來之後已經是一條鹹魚了，這是最後一個小世界了，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