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這邊有天空

  「好啊！」

  少女，小夜非常乾脆地點點頭，甚至讓杜明懷疑她早就要想這個名字。

  「嗯？啊？小夜……這名字確實好，我也是耗盡心血才想得到這個名字。」

  雖然被黑暗籠罩著，但杜明還是有些心虛地微微側開視線，不看少女小夜那裡。

  這個稱呼，雖然不是順口說出來那麼簡單，但也沒有深思細慮，只是有個靈感，便說出來了。

  他試探著道：「要不，我再想一個更好一萬倍的，怎麼樣？」

  「不要！」少女小夜清脆的聲音再次傳來，「時間差不多了，蓋歐卡也到了醒來的時候。」

  小夜提醒杜明，蓋歐卡應該已經把能量吸收完畢，現在最好趴在地上，別被晃倒。

  「什麼……」意思？

  杜明話音未落。

  轟隆隆~~！

  一聲巨響震撼大地。

  瞬間，一股絕強的震動從腳下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此起彼伏，杜明趕緊順勢倒下，撲在沙石地上一動不動。

  仿若地動山搖，頃刻間驚濤駭浪的聲音也傳入他的耳朵，一抹又一抹從極遠外的大海上飄蕩而來的水花，拍在他的脖後頸，帶來那裡水的溫暖。

  「那個，小夜，你那裡沒事吧？」

  黑暗之中，震動把人都震暈了，方向感也差了一些，杜明一時想不起來小夜到底在自己左邊還是右邊。

  他死死貼著地面，才有一種觸摸到東西的實在感。

  「我嗎？沒事。」

  小夜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是那副得意洋洋的聲音。

  震動依舊。

  「不會，突然在我們身下裂開一條縫，於是我們突然死亡吧！」杜明摸索著，調整了身體的朝向，感覺應該是與小夜面對面了。

  「是的呢。很有可能呢。」小夜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似乎並不在乎這如雷一般的轟鳴與萬馬奔騰的震動。

  「這次，蓋歐卡真的要醒了。」小夜有些嘆著氣，聲音比之剛才好像要弱上一分。

  她的聲音才結束，杜明身下的地面果真如同小夜說的那樣，震動減緩了下來。

  而且，他感覺得到，似乎手掌觸及的沙石地面，沙石似乎在不知不覺經沒有了那種粗糙的手感。

  想要握住一把地面的沙石，但手心下的沙石質感越來越不對，似乎黏在一起，不分你我，根本捧不起來。

  「嗊~~！！」

  一聲巨響，震徹天地！

  是那隻巨獸，也即是蓋歐卡的聲音。

  嘭~~！

  忽然，杜明感覺到地面像是皮球一樣向內凹著，還未細想，凹下去的地面猛地大力反彈，一股強勁的力量從他身下傳來。

  只感覺到這道強悍的力道把他拍到了天空，他完全成了無根的浮萍，不知被拍到了天空的哪個角落。

  「這蓋歐卡，脾氣有點暴躁。」

  一片漆黑的天空中，杜明被那股力量拍飛，超速飛行著。

  「可能，要死……」

  「喂！小夜，你在附近嗎？有什麼遺言可以趕緊說了。」杜明對著四周幽暗的世界喊著。

  他感覺得到，這道力量已經把他拍飛到了極高的高度，在這個高度下，即使是掉落入水中，水也會像水泥地一樣硬，他們沒救了。

  「在呢，在呢！」小夜的聲音就在杜明的左耳邊，她微微笑出聲，雖然有些虛弱，但依然很開心，「我還以為你會害怕得瑟瑟發抖，不敢說話呢。不過，不用擔心哦，蓋歐卡可不是那麼容易發脾氣的壞孩子。」

  她探出手，恰好在黑暗中摸到了杜明的肩膀，於是在他肩頭輕輕拍了拍。

  「回頭看！」她說道。

  「回頭看……」杜明無語嘆氣，在這急速飛行的空中，，他可從來沒有學習怎麼去控制身體轉向。

  而且，這還是一片黝黑的天地，

  不過他還是聽話地動了動腦袋，往身後飛來的方向看去。

  風吹動著。

  一抹金黃色的亮光，從海面誕生，而後徐徐升起。

  一片金光亮起。

  「嗊~~~！」

  只聽一聲大吼，那片金光從海面之下升起，金黃之色映照了半個天空，天地之間充斥著無限的光明。

  「這是！」

  已經飛到最高處，正待開始平拋運動的杜明，發現他與小夜卻停在半空中，沒有下落。

  來不及驚嘆，杜明調整了一下姿勢，向著剛才他們所在的島嶼看去。

  那片島嶼的身上覆蓋著一片金光，從海里緩緩浮起。

  又過片刻，那片金光從小島中逐漸分離開來，金色的光芒均勻地照亮著這片奇異之地，而杜明，也終於看見了原本應該成為小島的地方的全貌。

  它已經不是一座島嶼。

  變成了名副其實的一隻巨獸——蓋歐卡！

  島嶼的沙與石褪去了黃灰之色，顯露出了蓋歐卡靛藍色與金黃色相合的外表，金黃色的眼眸中沒有透露出一絲溫度與感情。

  它輕輕揮動胸鰭，從海面漂浮起來，淡漠地看著兩位浮於天空中客人。

  天空與大海交匯，金光映照著天與地，蓋歐卡的身上，水珠、水滴如瀑布般傾泄大海。

  ……

  杜明深深吸了一口氣。

  用手遮擋著過於明亮的金光，餘光望著蓋歐卡。

  「小夜，我現在不得不佩服一下你和夢幻。」杜明盯著遮掩了半個天空的蓋歐卡，「這股力量，是從你和夢幻這裡得到的，不是嗎？」

  蓋歐卡只是安靜地浮與他們遠處，他也明顯地感覺到一股震懾天地的威壓。他忍不住懷疑，這股能量，真的有一部分是從夢幻這裡獲得的嗎？

  小夜像是聽到他的疑問，回答道：

  「……我們的能量……只是一個引子，用於刺激它，讓它蘇醒而已……這股支配天地大海的力量，是蓋歐卡自己的力量。它的力量從未消失，也未削減……」

  她的聲音又更虛弱了一些，令杜明皺眉，忍不住看了過去。

  小夜的身影在金光照耀下，身軀虛弱得彷彿要消散了一般，身影越來越模糊。

  不對！

  杜明揉了揉眼睛，聚神一看，小夜的身軀真的在變得模糊，真的要消失了似的。

  「你怎麼？」

  小夜淡淡笑著，聳聳肩，頗有些閑情雅緻，「……蓋歐卡，會把你和夢幻帶回到你原來的世界的，至於我，本就是在這個世界誕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就不跟著你們離開了，可以的吧？」

  小夜呵呵笑著，「今天可是元旦，你可以送我一個新年的禮物嗎？我會好好珍惜的。」

  杜明無言地看著快要消失乾淨的少女，這可不是簡簡單單想要待在這裡，就解釋得通的。

  但他依然在睡衣上摸索著，摸出了一個可以送出去的東西，他張著嘴巴，輕輕回應，「這個，靛藍色寶珠送給你。」

  杜明抓住小夜的手，把寶珠塞進她的手心，幫她握緊，重新喚起笑容，問道：「那我的新年禮物呢？我可是要兩份的，一份是我的，一份是這傢伙的。」

  他指了指沉睡的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