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離開的線索
少女曾無止境地躲在睡夢中，做著無始無終的夢。
夢境中，星海燦爛，夜色璀璨。
熾熱的恆星散發著耀眼的光——在幾光年、幾萬光年甚至幾億光年之外，初生的新星或是年長的恆星，他們的光芒抬頭可見。
在這片星空中，每一顆星星都有屬於自己的燦爛與閃耀，有些星星離得更近，有些星星比其他的星星更耀眼。
它們在走向消亡之前，照亮了這片宇宙，照亮了奇迹的夜空。
「人也是如此吧。」少女這麼想著。
從人類歷史的起點出發，走過歷史的長河，無論種族與性別，無論信仰與屬地，只要出生於世上，哪怕再暗淡，也會擁有獨屬於自己的光輝與燦爛。
也許一些人的光輝過於耀眼，一些人的光輝如花火般轉瞬即逝，一些光輝早已逝去，但即使是再暗淡再曇花一現的星星，縱使早已消失，也曾經點綴過這片夜空。
「我呢？我是哪一顆星星？」
少女迷茫地望著斑斕迷眼的星空，從一個夢境數到另一個夢境，一個又一個夢境過去，她數盡了夜空的星星。
「是死亡后塌縮成黑洞了嗎？」
少女不切實際地想象著，也許屬於她的星星只是剛好死去了而已，起碼曾經是存在於這片夜空的。
但這只是她的獨角戲罷了。
夜空中，每一顆星星都倔強地閃耀著獨屬於自己的光，但她，沒有獨屬於她的星星。
「這本來就不是什麼什麼奇怪的事吧，我到底在擅自期待著什麼？」少女嘲笑著自己。
是的，每一個出生於世的人，都會擁有自己的光芒。
生者之星閃耀於星空，死者之星沉寂於蒼穹。
每一個曾經存在於這片星空下的人，都曾經閃耀過哪怕最為微弱的光芒。
但從未出現於這個世界的人呢？
從未在這個世界出現的「異物」，也能夠存在於這片星空嗎？
哪怕不需要一點點閃耀，只是存在於這片星空，可以嗎？
「不行呀！不行呀！」
無盡的黑暗急不可耐地這樣與她說。
少女在夢境中哭泣。
醒來后，她又溺死在下一個夢境中。
「我的未來，就是這無止境的夢境？」
少女沉溺於夢境中。
漸漸的，她從夢境中看見了另一個世界，一個擁有光的世界，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一個擁有神奇寶可夢的世界。
她在夢境中自由地行走，學著他們說話，看著他們從嬰孩漸漸長大，而後老去。
漸漸的，她看見了過去的時空中，神明化作海洋，生命不再旺盛，眾王失去信仰。
漸漸的，她看到了未來。
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化為虛無與永恆的未來。
……
少女跟在杜明的身後，一步步慢慢跟隨著，眼睛看著杜明的背影。
「你不想要探索這個世界的秘密？」少女問道：「也許離開了這個世界，就再也回不來了呢？」
少女的話令杜明的腳步微微停頓，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
「你對這個地方有感情了不想離開？還是有沒做完的事？」
少女搖了搖頭，想起杜明都沒看著這裡，又開口：
「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是，有些捨不得，想晚一點點再…離開。」
杜明笑了笑，轉過身鼓勵著少女：
「你很久沒有離開過這裡了吧？你上一次看見現實世界是什麼時候？出去以後，我帶你見見現在多了多少好玩的，好吃的。對了！我先去大木博士那裡申請些研究這個奇異之地的經費，帶你去吃點香的喝點辣的。
「你的家在哪裡？暫時的話，你可以和我一起住宿在博士的研究所里，博士一定會很歡迎你的。」
「嗯。」少女笑得很嚮往：「真是令人期待。」
「我們最需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等我們出去后，會再度回來探索這片奇異的地方，在這裡我們兩個赤手空拳沒有任何現代化的設備，想要研究這裡也只能事倍功半罷了。
「不妨告訴你，剛才我和你說的大木博士，他那裡可是有不少好設備和研究的天才，有了大木研究所的參與，比我們兩個在這裡空手探索這個世界的秘密，要容易得多。」
杜明說道：「即使是最壞的情況，通道被關閉了，我們出去后無法再度回到這裡，那也是比留在這裡要強得多。」
「確實……是呢。」少女微微笑著，沒有反駁。
兩人說著話，朝著藍光的源頭走去。
「聽你話里的意思，這片覆蓋了整個島嶼的藍光，確實是我來到這裡之後才出現的，是嗎？」
兩人來到少女原本坐著的沙石椅子后，觀察著。
藍色的霞光並不刺眼，雖然濃稠，但十分柔和，杜明貼近那個散發著藍光的中心，那裡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黑洞。
無數的靛藍色光芒從這裡流出，擴散。
「嗯。」少女簡短地回答。
「這不發病的樣子，不是挺好嘛？！」杜明觀察發現，這個少女腦袋沒有短路的時候，真的是越瞧越順眼。
……
「能探查到黑洞裡面的情況嗎？」杜明默默地在腦海里與夢幻說著話。
少女默默站在他們的身側不遠處，沒有說話。
他們眼前這個小黑洞沒有一絲的引力，夢幻的一絲念力在無聲無響之間，觸碰到黑洞，而後搖了搖頭。
沒有察覺到任何東西，小黑洞里能察覺到這種藍色的霞光，但察覺不到其他異常，存在其他東西。
「把我這衣服撕下一塊長布條。」杜明盯著小黑洞，「我試試看衣服伸進去，有沒有異常。」
他的衣服質量還挺好，如果他自己來的話，用牙齒都很難撕咬下一塊衣料，他也不想要脫下整件衣服伸進小黑洞里。
「繆。」夢幻點點頭。
萬能的念力再次顯功，很快撕下一長條狀衣料。
杜明捏著衣料的一角，把衣料伸進黑洞，默默等了片刻，又取了出來，衣料完好無損，也未沾染上奇怪的物質和顏色。
「剩下的，只能這樣了……」
杜明伸出右手，緩緩靠近小黑洞。
「記得明年給我上個香……」
他的手慢慢伸進小黑洞，在裡面摸索著。
正如夢幻感知的一樣，他沒有摸索到任何東西。
他把手伸進更深處。
「咦？」
又怕又激動，杜明的食指似乎觸摸到了什麼非常光滑的東西。
「千萬別是生物！千萬別是生物！千萬別是生物！」
一邊祈禱著，杜明一邊沿著這個光滑的東西觸摸，這似乎是一塊球狀的東西。
他握了握，似乎可以移動的樣子，於是順手從小黑洞中取了出來。
「還是有東西在的嘛！夢幻，你的感知能力該練練了！」
開心地和夢幻說完，他往自己右手上的球狀物體看去。
「嗯？靛藍色寶珠？還真是你？」
望著右手裡握著的靛藍色寶珠，杜明陷入思考。
總不能是靠著靛藍色寶珠回到原來的世界吧？靛藍色寶珠在他印象中，可沒有這麼神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