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群臣上奏 朝殿對答
李首成一看不妙,砸死明崇儼事小,沒有人替皇上看病事大,不顧群眾會不會指著他脊樑罵了,一下子衝出去,尖著嗓子喊道:「你們快放過明大夫。」
其實李威準備好了,看到老百姓將石頭找到差不多,立即抽身而退,當作不知,反正罪不責眾。大不了父母親怨怒,可這個禍害卻一勞永逸解決了。
皇上與皇後身邊的大太監,侍衛將刀放了下去。明崇儼立即逃回府中。李威心道可惜了,不過經此折騰,他一時半會也休想爬起來。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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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開始,明崇儼託病沒有上早朝。實際上呢,他現在門都不敢出,輕則有人拿著方帕的什麼,看到他來了,準備倒水,看看火氣是不是那麼邪乎。重則準備用石頭砸,或者用棍子準備打黑棍。
奏唱朝詞,李治與武則天落座,只是武則天隱在簾后。
開始了!
所有大臣將手中的玉笏舉了起來,道:「臣有本要奏。」
李治氣得眼睛冒火,可不得不說:「諸卿慢慢道來。」
開始進奏了,說明崇儼怎麼怎麼的,居心不良,圖謀不詭,居然敢隱隱想學江充,謀害太子,陛下,你英明神武,一定要識穿這個小人。即使是將你的病治好轉一點,也只是好轉一點。陛下你的病可康愈了?如果這樣,倒不如學習太子,看到沒有,在堅持鍛煉,本來身體與你老人家一樣,現在呢,氣色開始變得紅潤,能騎馬,能拉弓,能割賀蘭敏之的小**。更是龍津虎猛,大的到狄仁傑的兩個二十齣頭的女兒,小的到八歲的上官婉兒,全都有胃口。大約是這意思吧,下面直接沒有說,你老人家估計一個皇后都不能滿足吧。
明崇儼最大的仗持不是裝神弄鬼,是將李治病控制住了。可用李威康復速度作比較,還什麼都不是的。
有的人直接提到了許敬宗。原來對你很忠心,可現在未必,就象李義府一樣,開始對陛下如何?可人會改變的,陛下太優寵他了。於是大逆不道,以為孫子羞侮太子殿下,殿下不會放過他,想謀害太子。以前他與李義府、李績在立皇后時,說過陛下家事是家事,與外臣何干,可現在為什麼上奏說太子妃不好,要換太子妃。難道許敬宗現在不姓許了,也姓李了?又介紹了這個騙子到東都來,是何用意?
反正現在言者無罪,連一個普通的詩人都敢拿皇帝來開涮,況且這些大臣。
特別是楊思玄,說得聲淚俱下,聞者都想落淚。
這才是洛陽,如果是長安「太子黨」大本營,估計還要轟動。
而且此事與賀蘭敏之不同,賀蘭敏之陛下肯定會處理的,只是如何處理,大臣把握不了分寸。可此事呢,陛下不但有可能不處理,反而繼續。一旦巫蠱一開,誰也預料不到後果。當年巫蠱案中死了多少大臣,這些大臣自己也難保自己不會踩到這個糞坑裡。
所以奏的那個整齊,連極個別有用心的大臣,都不得不參與進去,否則以後就會遭人白眼了。
有的已經將賀蘭敏之的事翻了出來。當初正因為陛下久不議決,賀蘭敏之一案越鬧越大,直到將太子逼得親攻賀府,將賀蘭敏之閹割,陛下才下了詔書,還對殿下頗有不滿。現在呢,又有人要害你兒子了,陛下不但讓他害,還斥責你的兒子。雖然說太子是要管教的,可也不能這樣管教。
記好了,太子不但是你的兒子,也是唐朝的太子,我們所有大臣的太子,大唐的未來。而且太子做得很好,千古以來罕見的仁太子。陛下你再三坐視歹人加害,你不管,我們來管。
李治聽了小手兒小腳兒氣得真打擺子。
狄仁傑與魏元忠從在群臣的末位,對視一眼,直抹冷汗。
這個群眾,不對,群臣一旦合心,那個力量才叫大。
李治氣著了,對太監說道:「將太子請來。」
都用了一個請字。
李威喊來了,李治喝問:「昨天傍晚是怎麼一回事?」
李威很從容,答道:「父皇,兒臣早就說過,明崇儼用醫術將父皇病得到稍許的緩和,這是功勞。父皇升遷他的官職,也是理所當然的。在東宮為此,兒臣還設宴感謝過他。但這是一個臣子應當做的。用此胡作非為,同樣也失去一個臣子的本份。這還是沒有將父皇的病全部治癒,就開始用裝神弄鬼的法門謀害兒臣以及兒臣的眷屬(沒有正式休掉楊敏,用眷屬是可以的),如果治癒,他會謀害誰?可是父皇不聽兒臣的。昨天兒臣就與郝相公說過,人鬼殊途,凡人如何知道。所以子曰,不語亂、力、怪、神。難道明大夫比聖人還要高明?雖然旱情嚴重,可這與陛下,與母後有何關係?明君在世,不一定就沒有災情,同樣隋煬帝在世,大多時候反而風調雨順。父皇母后與諸位大臣,已經盡心心職了,兒臣在宮中,看到父皇與母后每天要處理那麼多奏摺,兒臣也從西京到東都,看到諸位大臣日夜操勞。因此,兒臣多次與災民交談,只有感謝,沒有激怨。為什麼?不是鬼神不讓他們說話的,是父皇母后,以及諸位臣子盡了力了!」
「好啊!」郝處俊立即喝了一聲彩,兩眼感謝得熱淚盈眶,這才是理解人的太子,說得多好啊。其他大臣也都是一片附和之聲。
雖然話很入耳,可是李治不由地摸了摸龍椅,怎麼這椅子似乎在這一刻長了刺兒似的,扎人。
「昔日祖皇太宗皇帝與群臣論創業與守業誰難,有人說創業難,有人說守業難,可多說守業難更難。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即使漢武大帝,到了暮年時,多有政事錯失。即使文治武功古今罕見的祖皇太宗皇帝,晚年也有一些錯失,甚是後悔。不但如此,永徽四年,睦州妖女陳碩真謀反,雖迅速被朝廷鎮壓,可實際上與朝廷逼壓剝削不無關係。為什麼,正是因為太宗皇帝將國家底子折騰得有些虛損,父皇沒有立即恢復元氣導致的。但後來呢,父皇兢兢業業,天下迅速大治。兒臣在民間與百姓交談,也認為父皇慈祥、低調、儉樸,不喜興土木,不信方士長生之術,不喜遊獵,是千古未有的好皇帝。雖然旱情焦急,由是天下百姓不怨。可為什麼父皇畫蛇添足,要用巫術來詮釋。天下百姓並不用父皇去詮釋!巫術一興,與方士何異。再說,明崇儼只是一個裝神弄鬼之輩,膽大妄為,欺騙父皇與母后、群臣不說,居然敢說父皇母后沾有妖祟之氣,兒臣沾染更多。何為妖祟?為何昨天傍晚種種跡象看來,他都是妖祟。」
郝處俊上前一步,朗聲道:「陛下,非是妖祟,乃是一逆臣,請陛下下旨,將此人處斬。」
處斬都是不會,皇上一定還想此人替他治病,不過經此一役,大家齊心協力,不能讓皇上再弄什麼巫術了。這玩意兒害起人來很厲害的,一害一大片。
「那你說他裝神弄鬼,有何證據?」
「沒有!可是他敢說兒臣裝神弄鬼,父皇你看,」說著拿出兩樣事物,一個方帕,就是昨天立下奇功的方帕,說道:「法術兒臣不會,多半這天下會法術的人也寥寥無幾。但會裝神弄鬼的法門,會用這些法門招搖撞騙的人卻有不少。父皇且看,這個方帕盛水永遠會滴水不漏,是為何故?」
大臣也在奇怪,沒有人回答,可全部在聽他解釋。
「其實說破了很簡單,將蛋清調礬塗於帕上烘乾,自可滴水不漏,不細看,也看不出來。」說著將它交給李治觀摩。估計自己這個老子雖然生氣,心中也在好奇著。
「其次就是將酒提純了,容易燃燒,火焰卻是藍色的,看上去就覺得妖異了。但燃燒的溫度很低,又因為酒無論再怎麼提純,裡面還有水份,即使有些溫度,衣服還沒有燒起來,水份化作水汽保護了衣服。所以後來酒份燒完了,再一涼曬,衣服就燃燒起來了。」
說著將小瓶子里的高度酒倒在另一張方帕上,果然怎麼燒,方帕也燒不起來。
表演完了,大家開始醒悟了,李威說道:「這些裝神弄鬼的法門,也是一門學問,明大夫會的,兒臣未必會,兒臣會的,他同樣未必理解。但有一點,都是假的,與法術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他說要五天齋戒,那更是假的,這需要五天時間去準備。齋不齋戒,只有天知地知與他知。其實說起來,父皇與母后智慧天下無雙,各位大臣同樣出類撥萃,可是大家將心思用在聖人大義與治理國家上了。所以不對這些法門鑽研,一時半會弄不明白。如果以各位的智慧,在這上面鑽研,自可勝過明大夫十倍百倍。可父皇,兒臣問一句,作為陛下,作為臣子,是應當治理國家,還應當學習裝神弄鬼的法門?這些法門在民間害害百姓,騙騙錢財倒也罷了。可是明崇儼居然膽大,將它帶到朝堂上來,此例一開,國家前途危矣。父皇三思。」
三思不三思不管了,縱然是父親繼續相信,也沒有作用了,再用這個法術的,宣揚處理任何事,等著大臣全部跪於午門上書吧。
狄仁傑將眼睛一閉,心中想到,不管有什麼負面的影響,短時間,許敬宗精心布下的這粒棋子算是廢掉了。但沒有這個心理暗示,明崇儼還能不能讓陛下病情繼續好轉,唉,陛下,這也是你逼太子的。其實有一個念頭,他不敢想,其實他心中何嘗不希望李治早點那個……還有,這一次陛下恐怕心中的忌憚也氣憤也到了極點……沒有等到他想其他,全部大臣伏於地上,齊聲喊道:「請陛下三思哪。」
但一個個五味雜陳,信鬼神的可不是李治與武則天兩人,滿朝大臣,信的概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九,而且百分之九十是很相信。因為信了,也讓許多神棍們,用類似的法術騙走了不少錢財,現在心中很追悔莫及。
還有其他的心思,裴居道忽得忽失,這樣一來,似乎與天家聯姻的事,又不穩定了。楊敏不休,如何讓自己女兒下嫁太子?
楊思玄卻又是幸慶又是懊惱,早知道如此,何必拜爺爺求***,直接尋找太子,不就解決了?
武則天則在簾后說道:「陛下,讓太子回去。」
別呆在這裡了,呆在這裡,繼續演說下去,自己夫妻二人,都變得十分被動。有些兒生氣了,自己這個兒子也不是省事的燈,前天晚上還似乎很孝順來著,可這一逼,逼得自己與丈夫十分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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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奴婢就知道你行的,」碧兒高興地說。
算是整倒了明崇儼,狄仁傑又信誓旦旦地說,再有四五月就會水落石出,這個時間不算長,許敬宗雖然老謀深算,可是出招也不會有那麼快,況且隔了八百里。
自己算是暫時平安了。掰倒了許敬宗,朝堂中恐怕再無人對自己有敵意。那麼就能安心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慢慢混了。
也許明崇儼不會死,可將他的法術定位於裝神弄鬼一類,此人也就成了偉哥……又能做什麼?
不過父親對自己忌憚又深了一些。
覺得很不安心,狡兔三窟啊,自己得布第二窟了,大約陸馬與梁金柱就要到來了。不過自己與他們終是不熟,還是要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readnovel。,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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