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番外b“膽兒肥”的狗狗(景韋)
被幸福滋潤的人多少難以免俗,自從和景銘的雙重關係漸入佳境,韋航的微博也活躍起來。其實不過是記錄些兩人的瑣碎日常,但在這個大多數同類都不敢奢望長久的圈子裏,哪怕是平凡的美好,也永遠不缺觀眾。景銘對這類秀恩愛一直沒太幹涉,偶爾留個言點個讚。不過看客一多,麻煩也多。因為免不了私信消息。韋航當然做不到一一回複,看都看不全,他隻挑他認為有意義的內容交流幾句。
周五晚上,兩人躺下了韋航還拿著手機劈裏啪啦。景銘起先沒說什麽,直到關燈韋航還沒有睡覺的意思,他開始不耐煩。年底公司事情多,大會小會接連不斷。這幾天景銘腦子裏轉悠的全是報告總結,本來就睡眠不佳,韋航的手機一直亮著,他更睡不著。
“什麽事不能白天說,非得半夜?”景銘手一伸,也不管韋航正在打字,直接把他的手機抽開,鎖屏。
韋航對景銘一向沒脾氣,景銘說什麽是什麽,怎麽管他他都不生氣。他也知道景銘有這個毛病,但凡臥室裏有一點兒光亮都影響入眠,又死活不肯戴眼罩。他抱歉地把手機放去床頭,表示自己馬上就睡。景銘不再說什麽,翻了個身闔起眼醞釀睡意。
靜了兩分鍾,韋航悄悄摸過手機,把被子拽高一些。正和他聊天的是個徘徊在入圈邊緣的高中生,與他每天上課麵對的學生一樣年紀,出於職業原因,他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景銘依然沒睡著,盡管背衝韋航,可一睜眼仍能感覺到隱約光亮。他突然有點心煩。其實若沒有戀人這層關係,以往略感失眠的時候,假如身邊有奴,景銘八成會讓對方為他按摩或者舔腳,借以催眠。但自從與韋航的關係進入新階段,他很難再開口這樣要求。不得不承認,兩種關係攙合在一起,很多曾經覺得理所當然的行為,現今他會舍不得。這是人之常情,也是情侶主奴必經的感情階段,景銘倒不至於因此苦悶。他隻是覺得他在這邊兒心疼韋航,韋航那兒卻明目張膽的陽奉陰違。這麽有精神怎麽不主動伺候伺候他?
“我說話是放屁是麽?”
一室安靜中,韋航被突來的人聲嚇得一哆嗦。本來他就是一邊兒打字一邊兒警惕著身旁人的動靜:景銘稍一動彈,他就把手機蓋在胸口,景銘平靜下來,他再繼續。景銘有日子沒對他這樣不耐煩了,這聲過後,他沒敢吭聲,默默把手機放回床頭。
因為入睡晚,早上景銘睜眼時已經快十一點了,韋航早已起床,大約為了昨晚的事想討好景銘,自覺主動地沒穿衣服,隻戴了護膝和項圈。景銘洗漱出來淡淡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
兩人吃完算是早午飯的一餐,景銘照常該幹什麽幹什麽,絲毫沒有要調教的意思。韋航難免不安,見景銘把自己悶在電腦前不知寫什麽,也不敢打擾,跪在書房門口一臉躊躇。
過了十來分鍾,景銘出聲了:“進來跪桌邊兒。”
“謝謝主人。”韋航總算得了令,老實地跪在書桌邊的墊子上,翻看下周課上要講的考前總結。兩個人相安無事地各忙各的。
三.點來鍾,韋航放在書櫃上的手機震了兩下,他拿起來一看,是季軻,問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飯,他和許桐琛正在離他家不遠的地方準備看電影,結束了剛好是飯點兒。景銘這會兒正接電話,韋航不敢自作主張,告訴季軻等會兒問問才能確定,兩人借機閑扯了幾句。
景銘不知道這些,隻是掛了電話扭頭一看,韋航又端著手機聊得正歡,他以為還是昨晚那出兒,一個沒忍住腳踹了出去:“沒完了你,昨晚到現在。”
韋航顯然被踢愣了,一臉沒搞懂狀況地脫口道:“狗狗幹什麽了?”
“你問誰?跟誰說話呢?”景銘扯了扯狗鏈,給了他一巴掌,很用力。
不知道為什麽,韋航直覺這一巴掌不是往常調.教時的故意找茬,他感覺景銘似乎真為了什麽事不高興。他突然有點委屈,手下意識抬起來,想摸.摸挨打的那側臉。
“讓你動了麽?”景銘搶在他之前把他的手拽開了,並且又給了他一耳光,聲音更沉:“再摸一個我看看,狗爪子別要了。”
韋航沒再動,垂著眼也沒作聲。從景銘的角度看,他的鼻翼嘴角抖了幾下,明顯是在把某種情緒往回憋。
“說你兩句給我擺臉是麽?”
韋航還是沒吭聲,這在平時很少見。景銘捏起他的下巴,果然發現他眼圈有點紅,剛想說句什麽,桌上手機又響了。他瞄了一眼屏幕,還是工作電話,他撒開韋航,丟給他一個“你等著”的眼神。
這通電話打了快半個小時,韋航也暗自委屈了半個小時。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惹主人了,就為了昨晚上幾條消息?至於嗎?他也沒說不該說的啊。他想不通。
景銘回來的時候,他還是那個姿勢。景銘重新坐下,也沒說話,就那麽盯著他。韋航猜他應該是在等自己認錯。
說實話,以前兩人隻是主奴的時候,遇到這種情況,韋航肯定想也不想就認錯,可現在他們不隻是主奴了。人果然都是貪心的,當初承諾得再好,多了一層關係就不可能一切還跟隻有一層關係時那樣一點不變。不管他是不是有意的,有些“委屈”如今受起來確實沒有曾經那麽甘願。是不是景銘也發覺了,所以對他不滿意?
韋航正琢磨著,景銘突然開口道:“別跟我耗,自己說錯哪了?”
韋航說不出來,小幅度搖了搖頭。景銘問:“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都不。”
景銘九成九沒想到他會這麽頂嘴,頓了一會兒才道:“那你要幹嗎?找抽是麽?”
明顯帶怒的語調加上韋航的沉默,讓兩人間的氣氛一下僵起來。好半天誰也沒開口,這時景銘的手機響起消息提示音,他拿起來一看,是許桐琛,問的和季軻是一回事。大約因為韋航一直沒回消息,季軻讓許桐琛直接問景銘。
“季軻給你發消息了?”景銘問。
“……嗯。”
又是好一陣兒默然,景銘咳了兩聲,說:“那怎麽著?去不去?”
韋航知道他這話其實就是在變相找台階,自然順著台階往下跳:“聽您的。”
於是兩人一起出了門。
“我就出個差,他愣能把我生日忘……”打從一碰麵,季軻和許桐琛的互相吐槽就沒停過。這次許桐琛話沒說完,季軻就抬手打斷他:“誰忘了?!我不就是沒撐到十二點睡著了嘛!轉天一早我不是補了!”
“能一樣麽?我溜溜等你一小時。”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沾枕頭就著……”
“你不會坐著?”
季軻不搭理許桐琛的抬杠,轉頭跟韋航說:“看看,這心眼兒小的……有本事你別收禮物啊?”後半句又是衝回許桐琛。
許桐琛嘁了一聲:“憑什麽不收?”
倆三十多的大老爺們兒跟五歲小孩兒似的鬥了半天嘴,倒是讓韋航和景銘的心情好轉不少。
沒安靜一會兒,季軻拉著韋航歎氣:“你說這人在一塊兒久了是不是都沒耐心了?那天我們倆去看家具,不是想過完年重新裝修嘛,就沒事兒逛逛,結果一層樓都沒逛完我們倆就吵起來了。”
許桐琛一臉的“你少惡人先告狀”,指著季軻跟韋航說:“你問問他,我們倆為什麽吵起來的?”
韋航的視線剛轉回季軻那邊兒,季軻自己咯咯笑起來:“他看上什麽,我說什麽不行,給他潑冷水,然後他讓我選,我說隨便。”
“是不是找抽?”這次許桐琛是衝著景銘說。
景銘無奈地搖頭反問他:“你敢抽麽?”
許桐琛還沒張嘴,話又讓季軻搶過去了:“他肯定沒你敢。”
不知怎麽的,這話讓景銘和韋航瞬間尷尬起來,季軻敏銳地捕捉到了兩人間的不自然,看看這個,瞧瞧那個,滿眼的“別憋著了,說吧!”後來是景銘把白天的那一幕簡略說了說。
“你說你們倆都什麽關係了,怎麽你還這麽舍得欺負他!”季軻每次聽這種情節都忍不住替韋航鳴不平。
許桐琛也感慨道:“比我狠,換我肯定舍不得。”
那兩口子一人一句,韋航這時倒要跟主人站在一邊兒:“也是我最近表現都不好。”說著和景銘對視一眼,不過景銘的眼神他似懂非懂。
吃完飯,四個人分道揚鑣。景銘和韋航去看了季軻推薦了整整後半頓飯的那部電影。看到一半時,兩個人的手牽到了一起。是景銘主動的。韋航了解他,比起說,他更喜歡做。
散場以後,兩人去到停車場。上了車是韋航先道的歉。
“狗狗錯了,主人,您還生氣嗎?”
景銘沒回答,說:“手機給我一下。”
韋航滿麵疑惑地拿給他。半分鍾後,景銘把兩人的手機翻到同一個頁麵,擺到韋航麵前。韋航掃了一眼就明白了,心裏頓時一陣慚愧。
自從兩人確定戀愛關係,景銘卸載了所有圈內相關的社交軟件,僅剩的微博也關閉了私信。他頂多在原先的群裏跟熟人聊幾句,都是韋航也能看見的。他努力工作,換房子,與韋航的父母搞好關係,包括他自己的家庭他也在努力爭取理解。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給韋航最大程度的安全感,也為了他們的生活能更舒心。
以景銘的性格,他能願意和自己的奴談戀愛,絕不是一時的頭腦發熱。他們都已屆而立,不再是隨便玩一玩也無所謂的年紀。動心動肺地愛一場,自然都奔著這段關係能長遠地走下去。
“打你那兩巴掌,生氣了是吧?”景銘伸手摸了摸韋航的臉。
韋航內疚地搖頭:“沒有……”
景銘笑道:“你那臉都黑了。”
“對不起……”
“我也有錯,最近事多,有點兒靜不下心。”
“還是狗狗的錯,”韋航說,“回家給您打,讓您消氣。”
“不想打,”景銘笑了笑,“你主人想爽。”
“那狗狗好好伺候您。”
“嗯,伺候得不爽再打。”景銘說著,扣上安全帶。
車子駛出去好幾公裏,韋航才回過味來:“……您是不是吃醋了?”
景銘瞥他一眼,慣常地不承認:“我手癢而已。”
【作家想說的話:】
失眠之作~~?(????)
又是一盤素什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