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亮亮
我拽著綦風踏上雲頭就開始全速飛奔，綦風穩住我：「出什麼事了？」
「我剛剛偷看了一眼生死簿，亮亮的名字被紅筆劃掉了。」
「怎麼會？快走。」
姚叔家門緊閉，我們敲了一會兒門沒人回應，顧不了那麼多直接穿牆進去，家裡空無一人。
「他不會真的……」
「別急，我打電話問問小高。」
綦風撥通電話，「你和孩子們在一起嗎？什麼？在醫院？」
聽見他們在醫院，我眉頭緊鎖盯著綦風，等他掛了電話，我趕忙問了一句：「什麼情況？他們怎麼在醫院？亮亮有沒有事？」
「小高說今天他看見亮亮身上有塊潰爛的傷疤，這孩子一直也不喊疼，問他怎麼弄的他也不說，直接帶著他們去醫院了。」
「那咱們趕緊過去吧。」
「已經看完醫生了，小高把他們帶到了他原來在九離城的住址，離市中心比較近。咱們直接去小高家吧。」
等我們到了小高家，小高和孩子們已經在樓下等著我們了。看的出來他們相處的很不錯，亮亮遠遠的看到我們過來，開心的跑過來迎接。亮亮看起來挺健康活潑，難道是生死簿有誤？
不過自從亮亮知道我們是好人之後，態度大反轉，很親昵的撲上來求綦風抱抱。
綦風把他抱起來，露出了他肚子上一塊包紮好的傷口。
小高說：「醫院說亮亮身子有點弱，傷口可能是之前傷到的，一直沒處理感染了。」
「那就好，外邊風大，咱們先上樓吧。」
老大梨子和老二小魚一直追著問爸爸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亮亮倒是沒有再追問。
「亮亮，你最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仔細查看他身體有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亮亮突然又不願意跟我玩，和哥哥姐姐一直玩鬧，像是躲著我。
綦風把我叫去陽台：「亮亮的確有問題。」
「怎麼講？」
「起初我一直以為亮亮天資聰明，比哥哥姐姐都要成熟一些，才顯得比較穩重。可是，今天的事應該不是生死簿有問題。」
「難道說？」
「原來的亮亮真的死了，現在的亮亮可能是附上了其他靈魂，也許這個靈魂駕馭身體的能力不強，雖然現在能微弱的保持生命體征，但是身體透著一些死者才有的氣息，說明這個身體已經開始腐爛了。」
「我看他剛才有意躲著我，不讓我仔細看，咱們追問也問不出什麼的。」
「嗯，不過現在的亮亮並沒有敵意，反倒很照顧他們，咱們先去查一下，這個孩子身體的來歷。」
「咱們還是回姚家看看有沒有線索。」
又是來回奔波的一天。
上回來的時候只顧著安排三個小朋友，沒有仔細看過姚家的房間，今天過來仔細一看屋子裡東西不多，大多數都是小孩子的玩具和生活用品，看來姚叔過得很節儉。
牆上掛著一個大相框，裡頭擺放著多張照片。
「這是姚叔的前妻嗎？長得好漂亮。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姚叔竟然還記掛著前妻。」照片里姚叔坐在沙發上，妻子靠在姚叔臂彎里溫柔淺笑，懷裡還抱著一隻小奶狗。
「這個照片看起來有點糊，說不定是姚叔的兒子拍的。」
「對了，有可能真的是，我記得姚叔車裡的照片也是這個場景，但是比這張要清晰很多。」
「應該是互相拍的，兒子拍的爸爸媽媽，媽媽拍的爸爸兒子，所以三個人當時才沒有合影。」
只可惜當時的美好並不長久，姚叔真是一個可憐之人，一直默默獨自承受這些痛苦。
「姚叔以前好像經常去北川市的孤兒院做義工。」我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姚叔穿著志願者的衣服，被孩子們圍在中間。
「可能是經常去找兒子，一來二去的熟悉了，跟孤兒院的孩子們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你看角落裡這個孩子，是不是亮亮。」這個孩子並沒有在那些簇擁著姚叔的孩子們中間，而是在遠處的樹下一個人玩耍。
「有點像啊，咱們把照片拿出來，去孤兒院問問。」
我們把相框小心拿下來拆開，發現這些照片的背面都有一句簡單的標註。
姚叔和妻子的照片背面寫著：兒子五歲，學會了拍照片，剛養的大黃很乖——2005年。
孤兒院的照片背面寫著：找兒子的第十五年，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很可愛——2020年。
這麼看來，姚叔的兒子應該是5歲的時候丟失的，現在應該已經20歲了，我們把相框重新裝回去，拿著照片前往北川市孤兒院。
帶著路上買的水果和玩具，我們到了孤兒院。小朋友們都很活潑開朗，也很有禮貌，看到玩具也不上來哄搶，禮貌的問哥哥姐姐好，乖的讓人心疼。
孤兒院院長聽說了我們的來意，很熱情的接待我們，她說姚叔經常過來跟孩子們玩，幫忙給孩子們打掃衛生洗衣服做飯，孩子們都很喜歡他，姚叔的死她很驚訝，一直在惋惜。
「老姚這輩子真的有些心酸，可惜這麼善良的人不得善終。」院長還是沒忍住，抹了把眼淚。
「院長您節哀，我們這次來還有別的事想請教一下，這個孩子是您院里的嗎？」
院長接過照片仔細看了一眼說：「是，這個孩子不愛說話，平常喜歡自己玩。」
「那他跟姚叔關係好嗎？」
「估計都沒打過招呼吧，這個孩子來了沒多久，認識的人不多，後來突然生了場大病沒救過來，人就沒了，不過奇怪的是當時在醫院我們跟過去的人辦完手續回去就發現孩子不見了，我還一直祈禱著，這個孩子萬一是起死回生跑了也好。」
「你們是找到他了嗎？」
「沒有，我們只是過來打聽一下，麻煩您了，我們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來看小朋友們。」
「那我替孩子們謝謝你們了，再見。」
從孤兒院里出來，我問綦風：「你為什麼不把亮亮在小高那裡的事情告訴她。」
「亮亮堅持不了多久了，告訴她也是空歡喜一場。而且這個亮亮不是孤兒院的那個。」
「你已經知道是誰了？」
「嗯，答案在照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