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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毛玠逼婚

  孫紹雖然臉都扭成了苦瓜,但圍觀的長沙百姓卻紛紛歡呼起來,在他們看來,自從孫紹入主長沙以來,長沙不僅再無戰事,還將長沙郡從一個接近蠻荒的窮困下郡,發展成如今天下有數的富庶大郡,讓百姓安居樂業,吃飽穿暖,如此公績,天子如此重賞孫紹乃是理所應當。

  至於那些毫無意義的特權,他們也只覺得是天子厚愛,只有陳震、龐統等長沙官員,個個面色不善,憤怒的盯著毛玠。

  毛玠對於百姓的讚美和孫紹文武的憤怒統統視而不見,只是稍一停頓后,便又拿出一份詔書大聲念道:「建安十六年五月,天子再詔曰:曹公曹操,忠心朝廷,功在社稷,與長沙侯孫紹同為社稷之臣,朝廷柱石,相互攻訐,實為不妥。天子令曹公與長沙侯休止干戈,罷兵言和。曹公有女,芳名曹節,賢良淑德,秀外慧中,可配長沙侯少年英雄,自此兩家結朱陳之好,同心協力,共扶漢室!」

  不只是孫紹一下子呆住了,孫紹身邊的龐統、陳震、黃忠個個目瞪口呆,隨即反應過來之後,孫紹眉頭緊鎖,大聲道:「天子厚恩,孫紹萬謝,必定更加勤勉,上不負天子,下不負百姓。但孫紹已經婚配,妻子賢惠,夫妻恩愛,請天使回稟天子,此詔恕孫紹不能奉命!」

  圍觀的百姓也瞬間陷入獃滯,不過回過神來之後便紛紛交頭接耳,有的拍手叫好,有的則是連連搖頭,甚至有人輕聲大罵天子昏庸。

  只因太守夫人黃月英,對內賢惠,對外賢明,深得長沙百姓愛戴,聽聞天子亂下婚旨,頓時紛紛不滿。

  對於孫紹拒絕的態度,毛玠早已經有所預料,他並不慌張,而是低聲道:「侯爺,你口口聲聲繼承皇叔遺志,匡扶漢室,天子厚賞在前,賜婚在後,如此美事,侯爺若當眾抗旨,那便是目無天子,敢問侯爺如此蔑視天子,可是匡扶漢之道,可是為臣之道?」

  孫紹憤怒的站起身來,怒視毛玠。

  毛玠怡然不懼,與孫紹眼神劇烈交鋒,同時繼續說道:「此事曹公已然允諾天子,侯爺若是拒絕,便不僅僅是蔑視天子,更是對曹公的羞辱,對曹氏的羞辱!即便曹公寬宏,只怕曹氏眾將也不會答應,必與侯爺不死不休!侯爺,是兩家結好,罷兵言和,還是兵戎相見,不死不休,請侯爺三思!」

  毛玠語帶威脅,更是火上澆油,讓孫紹怒意更甚,龐統這是第一次見孫紹如此憤怒失態,連忙起身拉住孫紹正要拔劍的手,在孫紹耳邊輕聲道:「主公,小不忍則亂大謀,萬不可衝動行事!」

  孫紹狠狠地瞪了龐統一眼,那森然的眼神讓龐統心中一驚,知道孫紹此時並非演戲,而是動了真怒,但龐統也是剛直之臣,他問心無愧,坦然的與孫紹對視。

  龐統清明的眼神讓孫紹也從憤怒之中清醒過來,他知道龐統絕對是為他著想,自己的怒火不應該向著龐統。

  孫紹眼神變得柔和起來,輕聲道:「士元,適才失態了,請士元見諒!只是此事我萬萬不能答應,當初追回月英之時,我便在月英與岳父面前折箭為誓,此生必要讓月英幸福,如今成婚不足五載,我豈能有負於月英!」

  龐統一怔,他原以為孫紹是因為此事乃是曹操設計逼迫,讓孫紹覺得被威逼脅迫,這才如此憤怒,沒想到孫紹竟然是為了黃月英。

  龐統一時無語,他之前覺得孫紹簡直就是明君典範,幾乎沒有弱點,沒想到孫紹竟然也有如此兒女情長的一面。

  毛玠冷眼看著孫紹與龐統交頭接耳,既不過問,也不讓步,依舊高高舉起詔書,再次大聲道:「請長沙侯孫紹接詔!」

  圍觀的百姓也覺察出情況不對,開始竊竊私語,龐統見狀,勸道:「主公,不妨先行應下,私下再與曹操談判,否則當眾抗旨,拒絕曹操,若曹操當真惱羞成怒,後果

  不堪設想!」

  陳震也上前勸道,只有黃忠橫眉冷對,怒視毛玠,他視黃月英如同親生女兒,對毛玠自然是恨屋及烏。

  孫紹輕聲對毛玠道:「孝先先生,若我先接下詔書,結親之事是否可從長計議?」

  毛玠見孫紹態度鬆動,微笑道:「曹公曾言,只要侯爺接下詔書,萬事皆可商量,還請侯爺先接下詔書,莫讓下官為難!」

  曹操這一手打了孫紹一個措手不及,孫紹之前行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但毛玠突然發難是他始料未及的,此時他根本沒時間仔細思索,聽毛玠說可以商議,也只好硬著頭皮從新單膝跪下,雙手上舉,道:「孫紹接天子詔,萬謝天子隆恩!」

  毛玠這才微笑著將詔書放到孫紹手中,然後滿臉含笑,雙手作揖,連道恭喜,孫紹也只能強顏歡笑。

  孫紹親自領著毛玠,直達館驛,到了館驛后,孫紹不等毛玠休息,立刻屏退餘眾,召毛玠商議。

  毛玠剛剛進入驛館,還沒有安排休息,便被李異找到,要求他立刻去見孫紹。

  這種不是原則性的問題上,毛玠自然不會計較,立刻將安頓車隊的事情交給副使,自己則跟著李異來到孫紹所在的房間。.

  孫紹端坐主位,房中只有龐統、陳震與黃忠相陪。

  李異讓毛玠入內,然後攔下了毛玠後面的人,並且親自關上房門。

  毛玠步入房中,孫紹起身擠出一絲微笑,道:「先生遠道而來,未及歇息,便請先生前來議事,失禮之處,還請先生見諒!」

  毛玠滿臉笑容,拱手道:「侯爺哪裡話,如今曹公與侯爺都是一家人了,毛玠既是曹公屬下,侯爺也無需見外!」

  孫紹略帶尷尬,拱手道:「先生,孫紹如此急切與先生商議,便是想請先生回稟曹公,結親一事,還請曹公收回成命!」

  毛玠聞言大驚道:「侯爺此言何意,莫非是要悔婚不成?」

  孫紹皺眉道:「先生言重了,紹並未答應婚事,之前與先生言從長商議,先生如何忘了?」

  毛玠聞言更是大搖其頭,道:「侯爺休要誆我!我說的是只要侯爺接詔,萬事皆可商量。侯爺既然接詔,自然是應承了婚事,侯爺既應承了婚事,那麼曹公與將軍便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自然萬事皆可商量。侯爺既不願意,為何要接詔?如此出爾反爾,豈是明主所為?」

  孫紹一時語塞,知道自己一時不慎讓毛玠成功玩了一把文字遊戲,如今毛玠賊喊捉賊反咬一口,孫紹臉都綠了,狠狠地一拳打在桌案上,拂袖而去。

  孫紹快步走出門口,任由龐統等人在身後呼喚,他卻置若罔聞,出了驛館便騎上馬,帶著李異回府去了。

  孫紹快馬加鞭回到府中,便見到毛玠使團的華麗馬車正停在府門口,孫紹也不理會,將馬鞭丟給李異,便疾步入府去了。

  孫紹走後,龐統、陳震與黃忠卻依然留在房中,黃忠原本也要走,卻被龐統以眼色留下。

  孫紹負氣而走,毛玠卻渾若不覺,依舊安之若素,龐統拱手致歉道:「我主身體不適,失禮了。接下來便由在下與先生商議如何?」

  毛玠笑道:「只要軍師說話能夠算數,咱們商議自無不可,若是軍師言之無效,不如且回,與侯爺商議完畢,咱們再行商議,否則多說無益,徒費時間。」

  毛玠自然知道孫紹並不是什麼身體不適,他此時離開一來必定是生氣了,另外應該也有讓龐統先探探自己的底線,然後再慢慢討價還價的意思。

  否則若是孫紹親自與毛玠相談,一旦談崩那就無可挽回了,若是先與龐統談一番,弄清楚彼此的底線,讓談判留有餘地,不至於一下子談崩。

  由此可見孫

  紹其實非常顧忌,並不遠與曹公開戰。

  龐統笑道:「先生所求若是合情合理,我主聖明,自然能夠明斷,我之言語自然便有用。若是先生之言不合情理,我自然也要為我主甄別,若先生連我都不能說服,也就不必再與我主商談了!」

  毛玠剛才的話看似是為了不耽誤時間,實際上卻暗含挑撥之意,若是龐統回答他可以為孫紹做主,那就侵犯了孫紹的權威;若是龐統直言做不了主,那麼明顯在氣勢上便輸了毛玠,毛玠便可在談判中掌握主動。

  不過龐統何許人也,一眼便識破了毛玠的,回答的滴水不漏。

  毛玠心中暗暗稱奇,知道對於龐統這些小伎倆根本沒有用,他若繼續再用,那便是自取其辱了。

  毛玠來長沙,身負曹操之令,自然也不想跟孫紹談崩,這龐統確實是長沙數一數二的實權人物,對孫紹影響極大,與他談一談原本就是應有之意。

  於是毛玠也不再試探,正式坐下開始與龐統談判。

  毛玠首先開口問道:「軍師,在下有一事十分不解。此次曹公主動與侯爺結親,想要兩家罷兵,化干戈為玉帛。此事不僅侯爺平白得了曹公之女為妻,對長沙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如此美事,他人求之不得,侯爺何故如此反對?」

  龐統心道,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若真是對長沙有百利而無一害,曹操又豈會如此行事?

  至少孫紹口口聲聲反曹,若是立馬又娶了曹氏女,那就是自己打臉,對孫紹的威望是個不小的打擊。

  此外曹氏女入長沙,便等於在長沙有了一雙眼睛,並且這雙眼睛還就在孫紹身邊,以後長沙一有風吹草動,只怕曹操立刻就會知道,那麼科技院的秘密還能保守得住嗎?

  最後,若是曹氏女有了子嗣,以後若是在曹氏支持下掀起爭儲之亂,那真是禍起蕭牆了!

  不過這些話自然是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龐統只好用孫紹剛才的話解釋道:「只因我主已然結婚,並且與夫人伉儷情深,我主不願負之,故而只能拒絕曹公美意。」

  毛玠聞言大搖其頭,道:「軍師此言繆也!天下男子,妻妾成群者不計其數,更何況是侯爺?莫非,侯爺夫人悍勇,侯爺懼內也?」

  龐統聞言面露慍色,反唇相譏道:「我家夫人賢良淑德,長沙無論百姓官員,何人不知?我主夫妻情深,豈是某些好他人婦之輩可比?」

  毛玠大笑道:「軍師此言又謬,權勢、美人,大丈夫求之何愧?唯有芨芨草民,求之不得,方言無求!」

  龐統不願在這個問題是繼續糾結,將話題拉扯回來,道:「孝先先生,此時暫且不論。統想開門見山問一問先生,來長沙,究竟為何?」

  毛玠拱手向天,微笑道:「自然是奉天子詔命,為侯爺封爵賜婚而來!」

  龐統不悅道:「先生若是如此搪塞,那咱們也不必浪費時間了,許都的天子連自己的貴人都護不住,還能給我主封賞賜婚,還能做曹公的主,嫁他的女兒?」

  毛玠尷尬一笑,將龐統說的囚君弒妃之事自動過慮,道:「軍師如此坦誠,我便也據實相告。在下此來確實是受曹公重託,為兩家罷兵言和而來。實不相瞞,如今北方雖然已無戰事,但幾十年征戰不止,中原之地十室九空,百姓疲敝,府庫空虛。侯爺與江東孫權,皆是實力強大,北方非積累數年之功無力南征,且侯爺與孫權雖有嫌隙,卻是同宗同族的血親,若是你們聯手,曹公不僅無力南征,只怕中原也不得安寧。曹公思前想後,最後才決定與侯爺罷兵,並且結為姻親,如此一來,侯爺與江東是一家人,與曹公亦是一家人。侯爺總不會再厚此薄彼,只想著與江東聯手了吧?」

  毛玠一口氣說了許多話,端起水杯喝

  了一口茶,先稱讚了茶,又繼續道:「此茶與別處不同,果然別具一番風味。此外還曾與曹公私下與在下言道,長沙孫紹,有英雄氣,曹公深愛之,這才願意舍了孫權而與侯爺結親。曹公最好面子,若是侯爺當真拒絕,曹公盛怒之下,不僅可能,就是與孫權聯手,也未可知!軍師啊,在下可是將肺腑之言和盤托出,你可要好好勸勸侯爺,莫要將美事一樁,變成禍事一件啊!」

  龐統心中盤算,曹氏女嫁入長沙,確實有諸多不便,但好處其實也當真不少,毛玠的話有理有據,雖然是向著曹操,但與曹操罷兵,對長沙好處更大。

  只要與曹操休戰,那麼北方和東方的威脅暫時都解除了,長沙正好集中力量,拿下益州,只要荊益在手,不僅不懼孫權,就算是正面硬撼曹操,也未嘗不可!

  想到這裡,龐統已然有了決定,不過想到孫紹態度堅決,他還是最後抱有一絲希望,道:「先生言之有理,我主也願意與曹公罷兵言和,各自休養生息。依我看,結親便不必了,我主與曹公可簽訂停戰之約,孝先以為如何?」

  毛玠搖頭道:「如今曹公嫁女之事天下皆知,若如此,將曹公顏面置於何地?」

  龐統道:「或可對外稱許昌到長沙道路不靖,曹公之女無法來到長沙,如此也算對天下悠悠眾口有了交待,既沒有逆了我主之意,也不至於傷了曹公顏面。」

  毛玠依舊搖頭不止,道:「然而曹公為表誠意,已經將小姐送到長沙,如今小姐的馬車便停在太守府前,軍師是讓我再將小姐帶回去嗎?」

  龐統大驚,這才知道使團的豪華馬車之內,坐的竟然是曹操之女!

  毛玠繼續說道:「並且主公曾名言與我,協議盟約都是狗屁,唯有一家子人方有商量的餘地,所以曹公與侯爺,或為家人,或兵戎相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選擇。在下言盡於此,請軍師務必與侯爺好生商議,在下靜候侯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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