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初敗劉磐
霍峻面色大變,怒道:「羅宇你休要血口噴人!我不過是向將軍獻策,將軍若決議出戰,霍峻願做先鋒!」
「好了好了,這是軍議,大家不過是各抒己見,何必置氣。不過漢升和文長說的有理,軍心士氣,可以鼓勵而不可以泄。太史慈這個匹夫,還當真以為我怕了他不成?」劉磐見大多數都贊同出兵,也不猶豫,立刻下定決心出城迎敵。
「既如此,霍峻願為先鋒!」霍峻拱手道。
「寇宇失言,仲邈何必計較!」劉磐推脫道。
「寇校尉雖是無心之言,霍峻卻有擁兵自重之嫌,還請大人允我為先鋒,以證清白!」霍峻堅持道。
「既如此,那邊依了仲邈!寇宇,此次念你無心之言,我便不再追究,以後萬不可再說此等傷人之言!」劉磐應了霍峻,又對寇宇批評道。
「寇宇知錯,請霍校尉恕罪!」寇宇目的已經達成,心中得意,假意向霍峻道歉。
「哼!」霍峻冷哼一聲,將頭扭到一邊。
「大人,你看他!」寇宇滿臉委屈的對劉磐說道,劉磐也是一身冷哼,卻不知道是對寇宇不滿還是對霍峻不滿。
黃忠和魏延本來也想搶先鋒之職,但霍峻並非為了搶攻而是為了自證,二人也不好意思再跟霍峻爭,於是長沙先鋒便由霍峻擔任。
霍峻原有五百子弟兵,劉磐又撥給了他一千人,合計一千五百人,從臨湘城出發,北上抵擋太史慈,劉磐親率七千五百大軍緊隨其後。
太史慈軍由於要修整糧道,進兵速度並不快,太史慈先鋒軍由宋謙率領,一路上並沒有遭遇到成規模的抵抗,直到吳昌城。
吳昌城雖然不如長沙那般城牆堅固高大,也是長沙郡的大城,城中有守軍八百。吳昌縣令據城死守,希望堅守到劉磐出兵來援。
宋謙領二千先鋒軍到達吳昌城下,由於人困馬乏又沒有攻城器械,於是在城外紮營修整。吳昌縣尉貪功冒進,違抗縣令命令率領五百守軍劫營,被宋謙斬殺,五百守軍全軍覆沒。
宋謙連夜攻城,吳昌縣令無奈投降,吳昌告破,太史慈軍終於在長沙郡奪下了一個可以修整和屯糧的城池。
次日清晨,霍峻率軍趕到,宋謙欺負霍峻兵少,出城與霍峻交戰,結果小敗一陣,於是退守城中。
霍峻兵少不敢攻城,於城外二十里下寨,等待劉磐大軍。
第三日,劉磐大軍與太史慈大軍同時到來,雙方在城下混戰一場,劉磐帳下猛將較多,太史慈孤掌難鳴,好在太史慈麾下士卒比長沙士卒精銳,一場混戰下來雙方各有損傷。
劉磐與霍峻匯合,建下一座大寨。為了掩護後面糧道,太史慈不得不分兵,宋謙引三千兵馬駐守吳昌城,太史慈親自領兵四千,在吳昌東北十里出立下營寨。
兩軍修整一日,之後劉磐大軍壓城邀戰,宋謙遵守太史慈命令堅守不出。劉磐怒而攻城,白白折損了數百士兵。
如此一連三日,劉磐下令全軍修整,召集黃忠、魏延、霍峻、寇宇商議對策,魏延建議分兵,自領兩千軍在城外立陣,阻擋宋謙,劉磐率大軍去攻打太史慈軍營。
眾將均覺得此計可行,於次日按計劃行事,卻不料劉磐大軍剛到太史慈寨前,背後太史慈卻從城中殺出,魏延兵少,荊州軍單兵也沒有江東軍精銳,魏延大敗。而太史慈寨前廣布陷阱、拒馬,劉磐一時攻打不下。
太史慈殺潰魏延,順勢猛攻劉磐,宋謙也率軍出擊,兩相夾擊,劉磐軍大敗而回,此役劉磐損兵近三千人,而太史慈只有數百死傷,太史慈兵力反超了劉磐。
這些日子孫紹一直在後方,與蔣英一起保障糧道暢通,經過這些天的磨練,加上孫紹將後世管理學的一些理論實際利用起來,竟然也可以獨當一面,給了蔣英極大的幫助。
太史慈卻每隔一日便送一份詳細戰報給孫紹,並詳細講解,因此孫紹雖然在後營,卻對前方戰事了如指掌。
孫紹看到太史慈大敗劉磐的戰報,這才知道太史慈因為早料到劉磐會分兵,所以在劉磐修整那日晚上偷偷將太史慈及未參戰的精銳調到吳昌城中,而守城苦戰了三天的宋謙軍則回到了后營,這才創造出了這絕佳的戰機。
孫紹心中敬佩不已,難怪太史慈可以以一己之力對抗黃忠、魏延、霍峻及劉磐四人的組合!
要知道當孫紹知道太史慈面對的是這四個人,並且這四個人還有九千兵的時候,孫紹心中都絕望了,覺得太史慈能夠拖住劉磐不讓他支援江夏就不錯了。
就在孫紹在思考如果自己是太史慈,應該如何破局的時候,華成快步走過來,說道:「公子,太史將軍派何榮來傳令,讓公子去吳昌城!」
孫紹立刻收拾東西,與華成一起跟著何榮前往吳昌城,孫紹心中既緊張又興奮,終於要直面真正的戰場了!
當晚孫紹便趕到吳昌城,當他走到太史慈帳前的時候,太史慈正在閉目養神。他跟劉磐不同,手下唯一有一些能力的宋謙要與他分守一方,他沒有任何人可以商議對敵之策,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來策劃決定實施。
孫紹發現不過數日不見,太史慈已經臉上已經明顯瘦了,他嘆了一口氣,了解這裡的情況之後,才知道孫權原來不止是針對周瑜,對太史慈原來也極是忌憚。
當初長沙只有劉磐的時候,豫章是宋謙鎮守。太史慈到了豫章之後,就一直是他和送錢啦二人。而劉表知道長沙的重要性,後來又給劉磐又陸續派來了黃忠、魏延、霍峻相助,太史慈這邊還是他和宋謙二人。
江東缺兵少將嗎?並不是,江東人才濟濟,但孫權就是沒有再派人來,往好的方面說是孫權信任太史慈,從另一個方面來看,何嘗不是對太史慈的壓制呢?
孫紹的嘆氣聲讓太史慈睜開眼睛,見到孫紹來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說道:「過來坐,聽蔣英說你現在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讓我來看看你的本事。」
孫紹坐走過去坐好,太史慈打起精神問了孫紹許多問題,孫紹一一回答,沒有一點滯澀,問完問題,太史慈臉上笑容又多了幾分,說道:「還行,那暫時就不用去后營了,是時候見見血了!」
孫紹見太史慈精神萎靡,明顯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勸道:「大人,你還是想休息一下吧。敵軍剛剛大敗,士氣已墮,劉磐此時絕對不敢再攻城,否則一旦攻城失敗,全軍必潰!這是他們的地盤,他們只要不是潰敗長沙都能守,肯定不會冒這種風險的!目前我軍無力進攻,敵人也是如此,大人你現在不休息,等敵軍士氣恢復或者援兵趕到,想休息也么機會了!」
太史慈沉吟片刻,最後點了點頭,說道:「你分析的有道理,我是要休息一會兒了。」
孫紹見太史慈竟然聽勸了,心中也是一松,太史慈又叫來何榮,讓他親自去城牆上看一晚,這才就在軍帳中的榻上躺下。
孫紹走出太史慈帥帳,華成迎了上來,待孫紹去他的營帳。
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雖然是大勝,但敵兵未退,因此也沒有慶功,除了執勤的士兵,其他的士兵都在抓緊時間休息。
營地中只有火把燃燒發出的噼啪聲,孫紹回到自己的營帳中,照例將今日得失用筆記下,然後才去休息。
第二天,劉磐果然沒有進兵。太史慈一大早就帶著孫紹爬山了城牆。城牆上的青磚幾乎已經全部染成黑褐色,風吹上城頭都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孫紹只覺得胃部直冒酸水,但他強行忍住了。孫紹臉色的變化太史慈彷彿沒有看到一般,他今天一早將孫紹帶上來,就是要讓他見血,直面戰場。
過了一會兒,等孫紹面色漸漸恢復如常,太史慈說道:「我今天叫你來,是要教你一些戰場的戰鬥機巧和受傷的法門!戰場生死相搏,與平常校場比武並不一樣。在戰場上,不受傷當然是最好的,但那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當你不得不受傷的時候,你要知道哪裡傷得,哪裡傷不得……」
接下來,太史慈就對著自己身上的傷疤,告訴孫紹,每一道傷口,他都如何規避了更嚴重的傷勢。說完這些,有讓何榮扮做攻城的士兵,告訴孫紹如何應對攀上城頭的敵人,如何利用城牆躲避城下射來的流矢。
太史慈如此繁忙的情況下還專門抽出時間教孫紹這些,如此細緻的保護讓孫紹十分感動,不管是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不辜負太史慈的良苦用心,孫紹都沒有理由不好好學習。
華成也學得很認真,他也即將第一次上戰場,他不僅要保護自己,更要保護好孫紹。
太史慈將自己能想到的教完,就匆匆離去,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孫紹和華成在一起繼續練習,這時候何榮太史慈匆匆折回來,告訴孫紹他已經任命孫紹為右營護軍,統領兩個曲的士兵,說完便親自帶著孫紹去右營。
太史慈大軍分前後左右中五營,每營兩千人,又分為前後左右中五個五個曲部,其中前後左右曲部長官稱為軍司馬,而中曲部長官則稱為護軍,孫紹現在就是右護軍。
太史慈麾下五營,左營目前在南面震懾山越,右營原本在修整補充兵員,但太史慈擔心兵力不夠,還是從右營抽了兩個編製滿員的曲部和一個屯,合計一千軍。
在昨天大破劉磐的戰鬥中,右營護軍想要追殺魏延立功,卻慘遭反殺,這個護軍便空了出來。
一下子就要統領四百人,孫紹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太史慈似乎是猜到了孫紹的想法,說道:「我原本想讓你一步一步的來,慢慢將你培養成出色的將領,但我時間不多了,因此不得不改變主意了,你要自己更努力一點了!」
「大人放心,我一定會帶好這四百人!」孫紹斬釘截鐵的說道,他是說給太史慈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太史慈點點頭,孫紹忽然說道:「大人,你事務繁忙,就不必親自送我去右營了,你將令牌給我,我自己去吧!」
太史慈停下腳步,看著孫紹,孫紹迎著太史慈的目光,鄭重說道:「大人放心,我如果連一個右護軍都坐不安穩,雄心壯志也就不用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