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藍總發狠
後來的接觸中許靜發現，這謝凱還真是個妙人兒。怎麼說呢？
業內都說雷總那人如果認準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可許靜發現自己要是把謝凱說服了，他就是那能拉動雷總的第十頭牛。
原來雷總聽說此事的第一反應就是：太好了，我全要！壓根他就沒想過把這塊肉和別人分著吃。
謝凱是個明白人，稍一琢磨就覺得不能這麼辦。可雷總想吞下去，他又不能不執行命令。
思來想去，他就想出個和別家分而是食之的折中辦法。
原先想著智亞剛經歷了場動蕩，也許還是非凡財力比較雄厚。
但試著同非凡接觸后他發現陳總對此不大感冒，至少是個觀望的態度，所以退而求其次便來約見智亞的許靜。
結果是令他驚喜和滿意的。
智亞不但有參與意向，而且並不介意分享蛋糕，只不過許靜表明態度至少要完整的傳媒部門。
這倒不是什麼難事，而且歐聘這邊可以用很便宜價格拿走瑞森兩個部門，也算合適。剩下的就看怎麼說服雷總接受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雷總堅持要傳媒可怎麼辦？」倆人臨分手時謝凱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好辦，你們付全款，傳媒和那倆部門全歸你們，收購這事智亞不會再插手。」
許靜回過頭來笑著回答：「但你們只能拿到一個傳媒的空殼子，人，最後還會掉頭投入智亞懷抱。
對獵頭公司而言，如果沒有了顧問還有價值么？」
她看到對方臉色變化又補充道：「不過我可以看在你主動來找我的善意基礎上再讓一步。」
「怎麼讓？」
「交接名單上傳媒的員工智亞留下三分之二左右，其餘人員可以移交貴方。我想這是我們能讓步的最大限度了。」
謝凱想想，覺得挺好。但他不想一下子把這條件拿出來告訴雷總。如果拿到兩個部門他就滿意了，那這條件屬於錦上添花。
如果他還不滿意，這一條也可以做為補償促使他接受自己和許靜約定的內容。
果然，開始雷總大發脾氣，強調自己是要「全部」吃下，沒說和別的公司瓜分。
謝凱便給他算了筆賬，說你總不能為吃下瑞森把自己撐到吧？雷總眨巴眨巴眼睛沒脾氣了。
這時謝凱又說分兩個部門既能噁心下瑞森，還不會讓自己和老藍之間太對立，同時運營上也能夠寬鬆些了。
所謂花小錢辦大事，何樂不為？再說，瑞森已經到賣部門的地步，焉知他明天不會把其它部門甚至整個公司賣了？
「咱們要保存實力，做長遠打算。消化半年，到秋天兵精糧足，那時說不定就把瑞森整個收了！」
謝凱這話讓雷總深以為然。「好，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次見好就收吧！」他終於下決心說。
許靜倒沒想到謝凱這麼快就說服雷總了，頗有點意外。
深入打聽了下才明白原因，敢情謝凱去年娶了雷總的二女兒，人家是翁婿關係呀！老丈人肯定不好駁新姑爺面子的。
知道如此內幕，許靜更關注謝凱這個人了。
聽到許靜的報告魏東非常高興，立即和她商定了和歐聘瓜分這三個部門的具體框架。
許靜則將進展通告給邢亮，同時讓他準備一份切割到歐聘的人員名單。
邢亮把兩家共同收購的結果擺到老藍案頭時，他愣住了。「嗬，沒想到來割肉的時候都很積極呀！」
「這不是挺好嘛？」邢亮笑道：「原本您只是想賣掉傳媒，製造和教育都是附帶的，現在他們各取所需。
您看，按著這價格賣瑞森比原先還多收入幾十萬呢，何樂不為？」
「嗯，只是不甘心，覺得便宜了歐聘和智亞！」老藍咬牙。
「往長遠看吧，戰場上進進退退不是常事？」邢亮勸他說。
老藍表面上一直沒說什麼，實際心裡他自己明白瑞森落後了。
他有些後悔當初不該貪圖投機聽了高懷的丟下瑞森去智亞，尤其後來又讓夫人將公司把持了一年。
一來二去，別人飛速壯大的時候瑞森卻沒按自己曾經的設想發展下去，停滯導致它今天處處被動！
可行出去的路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呵！
藍總知道這會兒說什麼都沒用了，只有按原先設想保住傳統三支柱部門，這才是瑞森安身立命的基礎！
他咬咬牙，點頭同意了兩家公司分割收買的方案。
江森和劉葉子被叫到魏東辦公室，許靜告訴他們即將合併瑞森傳媒部門的消息。
「相關協議今天下午藍總已經簽字，明早就可以快遞到公司。」
許靜微笑著告訴他倆。兩個人歡呼起來擊掌相慶。「從現在起，你們倆分下工。」
許靜讓他們安靜后說：「江森留在公司負責團隊的管理，凱瑞加入接收小組，準備對接瑞森方面的交接工作。」
「這個小組，還有別人嗎？」劉葉子問。
「放心，傑克會派信息支持的工程師，人力那邊也會讓橙子（朱成成）參加，還有財務遲總那邊的人。」
魏東擺擺手讓她別擔心，說：「經歷收併購是個難得的機會，對傳媒的所有幹部都是不尋常的體驗。
江森你到集團去，向沃爾夫和埃迪請教下收併購之後可能遇到的問題和應對辦法。這次的總指導是埃迪，他在這方面有經驗。
你們在智亞時間都比他長久，但是在這次的項目上，必須虛心請教和學習，任何接收組的成員不得懈怠！」
接下來一連多日許靜都忙得暈頭轉向。每天早上就開始電話、找人、安排事宜，往來於瑞森和智亞之間，還要協調和歐聘之間的關係。
接收組順利入住，開始了解呃溝通傳媒部門人員、客戶、數據和在途商賬。
雙方有約：協議簽字之日前發生的應收款由瑞森繼續催收，之後發生的屬於智亞責任部分，所以要核對商賬信息、釐清彼此職責的界線。
朱成成本來就是瑞森前員工，這次回來意氣風發。她對大多數員工都有了解，配合邢亮挑人、確定名單最合適不過。
劉沛沛則暗地協助劉葉子，只有劉葉子和許靜兩人知道，她是魏東點頭送回瑞森的。
有內應和熟悉底細的人，接收工作就容易多了，也少了許多不必要的摩擦。
開始藍總還指示隱匿部分數據，但做為信息專家被派來參與接收的小金，卻在邢亮提示下不知用什麼方法找到了這些數據，藍總的技術人員甚至沒有發覺。
智亞這邊接收順利，歐聘就頭疼多了。他們和藍總不斷在人員、數據、客戶等方面發生爭吵。
不過這倒幫智亞這邊打了掩護，分散了藍總對他們的注意力。
在藍總還未來得及把目光投過來之前，接收已經基本完成，但許靜為了不讓藍總懷疑需要保持和歐聘大致同步，還是讓劉葉子等人裝模作樣又拖了兩天才宣告結束。
合併之後的傳媒部門一躍成為繼互聯網、地產之後第三大部門。
智亞辦公區一下子滿滿當當，魏東在幹部聯線大會上表示了對新人的歡迎和期待，並在私下分別見了邢亮和劉沛沛，對他倆的工作表示感謝。
歐聘經過一番爭吵也拿走了屬於自己的那部分，謝凱甚至向許靜發出了共進晚餐慶祝的邀請，被她婉言謝絕了。
主要她現在沒心思面對美食，她得到醫院去探望剛剛做完手術的孫瑤。
孫瑤是前天做的手術。她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聽許靜詳細講述了對瑞森傳媒部門收購的全過程。
末了輕輕地點頭說：「好啊，你們做得很好！可惜我不能看到這幕。」說完蒼白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莎莉你知道么？我們去接收的那幾天，藍總一直沒有露頭，說是到南方出差去了。
鬼才信，他肯定是不好意思就躲起來啦！」許靜撇撇嘴。
「你這丫頭，是不是才小勝一場尾巴又要翹起來了？」
孫瑤板起臉：「其實我倒覺得你們花這麼大功夫把人按插進去，現在全撤出來有點可惜了。」
「怎麼？他那公司都成這樣了還能怎麼折騰？」
「哼，你別看老藍賣房子賣地一通折騰，小心他緩過勁來咬你一口！」孫瑤冷笑。
「沃爾夫倒也這麼說的。」許靜皺眉道：「不過……，他敢伸頭我就敢剁！」
孫瑤「噗嗤」樂了，馬上又皺眉「唉喲」了一聲，忍住傷口疼痛緩了緩，說：「你們別大意就是。
他這個人，就是倒台了，憑他的聲望和關係也能繼續折騰。
希望智亞這次幫他一把讓兩家關係能緩和點，畢竟老乾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對誰都不好！」
「還有，你得提醒下大魏，這回一下子付出去那麼大筆現金其實還是有風險的，告訴他要和趙唐保持溝通，商量好萬一出現資金問題的應對方案。
像我們這樣輕資產的企業從銀行貸款是很不容易的，不提前準備，臨到有事時再去找資金會很困難！」
許靜覺得這個提醒很重要，應該及時告訴魏東做準備。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明白，我一上班就把你說的轉達給他！」
瑞森賣掉三個部門斷尾求生的事轟動一時，不但引起了業內的廣泛關注，還居然引起媒體在網上的議論和炒作。
一時議論紛紛，情形和當初智亞遭遇頗有幾分相似，相當詭異。
藍總措手不及。他沒想到自己這個看似一般的商業決斷竟帶來了如此的反向效果。
此後不僅接二連三走了數員大將，而且有些老客戶對瑞森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了。
有過經驗的他稍候便醒悟過來，這是有人藉機攪渾水呢！但誰幹的？
藍總卻有點摸不透。智亞剛從自己手裡買走傳媒，有必要多此一舉么？
而且他根據自己的觀察和了解，魏東、許靜這對師徒也不是喜歡搞詭計的人。
難道是歐聘，或者這次整個過程中從未拋頭露臉的非凡？
這個疑問讓他困惑了好久。由於傳媒部門已經全部轉到智亞，他手裡沒有了和媒介關係密切的人，所以干著急沒辦法。
最後他沒招了，忽然想起去了甲方的約翰。這是個和獵頭已經不搭界的人，沒有利益關係，也許通過他能了解到些內情？
他立即聯絡。約翰倒也沒推辭，只問我幫您做事，需要上下打點，您願意付出多少？
藍總咬牙給他出了一萬的價格。約翰說不夠，少說一萬五。
藍總著急要查出源頭，明知被拿捏著，也只好答應下來。
數日之後，約翰反饋了，結果讓他沒想到。
約翰查到最早開始議論此事的某在線媒體，由內部人告知他們前些日子做了中原獵頭陸總的一個現場採訪。
陸總在談到獵頭公司目前面臨的生存壓力時以瑞森為例子，因此引起他們的注意。
為了核實採訪內容便派人進行調研。而後來提到瑞森的節目就是在這次調研基礎上製作的。
「可惡，姓陸的這娘們是瘋了嗎？你接受採訪好端端提我的瑞森幹什麼？
不對呀，這事我是秘密和歐聘、智亞進行的，併購協議之外還專門簽了個保密協議。
她姓陸的怎麼這樣快就知道了，而且還知道挺詳細？」藍總一通怒火之後冷靜下來，定是有人泄露了風聲。
他不知道是誰幹的，可知道是陸總說出去的，結果就把這賬一股腦算在她頭上！
陸總和他之間早有結怨，藍總認為這就是惡意的報復，純粹的報復！這婆娘找機會大概已經很久了，現在終於被她抓到把柄。
藍總不怕被人傳說、被人指點，但他絕對不接受別人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耍自己，這是挑戰智商啊！
他被徹底激怒了。以前只有自己打擊別人的份兒，今天居然被動地挨打了。這真是恥辱！
他暗自決心，一定要找個機會教訓姓陸的娘們。
要讓她以後長點記性，懂得有些話不能隨便說，有些人不能隨便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