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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姑娘的心思

  次日的傍晚開始,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

  孫亮擁著懷裡的白雁倚在床頭,笑聲地給她講自己在國外的生活。

  門開著,讓涼風透過房間直入,孫亮扯過被頭蓋住白雁的肩頭,笑著問她:「是不是有點涼?看你縮著,都成一團了。」

  「嗯,沒事。」白雁呢喃著:「就這樣蜷在身邊最好。」

  然後仰起臉又說:「你知道么?昨晚是我一個月來睡得最踏實的一天,想到你就在家裡、在樓下,覺得什麼也不用想了、也不用擔心了。」

  「怎麼,怕我不回來?」孫亮笑著拍拍她肩頭。

  白雁哼了聲身子扭動下說:「人家心裡七上八下,大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叫人怎麼不擔心呢?不過……,」

  她用手指戳戳男人的胸肌:「這次回來,是不是就不再走啦?」

  「不走了,」孫亮點頭:「留在國內!

  工業機器人在這邊市場非常廣闊,值得精耕細作幾十年,公司又答應增加我的股份份額。所以這次把那邊是連根拔起的。」

  「可我聽人說機器人還是那邊先進呀?」

  「軟的東西都差不多,差在硬體上。晶元、骨骼材料、傳導系統、感測器這些。但要說應用我們可以很快追上,尖端前沿的距離大些。

  這就好像他們負責思考,我們在負責實現或實施。從民生獲益上講還是這邊有優勢。

  再好的發明不能很快應用於社會,對生產力提高、生活環境和條件改善起作用,那就成了貴族的玩具。你說是不是?」

  「嗯。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白雁表示同意。「你上次走後,我也有意和這行里的人才接觸、了解,建立了三個人才群呢。希望將來對你有幫助。」

  孫亮大喜,附身在她額上親了下:「太好啦!我就擔心自己在人脈上有不足,有你協助真是太好了。該讓我怎麼謝謝你好呢?」

  白雁伸出光滑的手臂把自己吊在他頸子上,輕聲說:「著什麼急,我要你用一輩子來陪著我,行么?」

  看著她烏亮的眼睛,她的氣息讓孫亮有些慌張。孫亮的大手從文化衫下面進去攏住她柔軟的腰肢,忽然笑道:「你不想我摘掉眼鏡么?」

  白雁「哧」地笑了,嘴丫彎成月牙。她伸手摘下孫亮的眼鏡:「但是這樣你還看得見我么?」

  「看得見,只是看得有多清晰我還不知道,有待在實踐中考察。」他說著低頭朝白雁的肩窩吻下去。

  「等等。」白雁忽然伸手,堅決地攔住他正打算從腰部往上遊走的手。

  「怎麼?」

  「我有事告訴你,你聽了先想想能不能接受。」

  「嗯?」

  她看看男人的眼睛,忽然把頭別過去藏進他懷裡,說:「我不是第一次……,那個壞蛋背叛了我……。」

  「猜到了。」孫亮憐惜地輕輕拍打白雁的後背:「媽媽早看出來。

  她問過我是不是還要堅持和你好,我說你和她相處這麼久,覺得雁子是那種輕飄飄的女孩兒嗎?她搖頭。

  我說那就不是雁子的問題,我有什麼不能容得下的?」

  白雁輕聲啜泣。孫亮趕緊伸手幫她抹去淚水:「喲,怎麼哭上了?別哭,哭出鼻涕就不好看啦!」

  她又笑了,用手拍打他前胸。

  然後拽過他衣服來吻了會兒,把頭垂在他肩上,無力地喘息著喃喃告訴他:「把門關上。什麼都可以,就是那個……留在婚後就好。」

  孫亮明白她說的是什麼,其實他也不敢太放肆,畢竟兩人未成親而媽媽也不會接受「奉子成婚」這種時髦的。

  但他倆還是希望儘可能親熱,用彼此的溫度體會那激動心魄的愛情,品嘗著久別重逢后的甜蜜。

  一直以來白雁擔心的不僅是孫亮會不會回來,還有他能否接受自己不是第一次的問題。關總留給她的既有悲傷,也有無法癒合的創傷。

  就像是被淘氣男生一巴掌毀掉的泥鍋泥碗,雖然可以再捏出來,卻再也不是原來那個了。身體癒合了,心靈卻無法做到。

  這讓本來就有些自卑的白雁更加缺乏自信,直到孫亮的話讓她徹底放心、放鬆下來白雁才敢於接受這份愛情,才不再躲閃和畏縮。

  有那麼一瞬,當愛人讓自己顫抖著迎接愛撫時,她忽然想起孫輝。

  唉,他不懂自己,比他哥哥差遠了。

  他以為憑藉年輕、熱情就足以獲得女子的心,其實那不過是些停留在表面的假象,真的生活怎可能那樣簡單呢?

  雨聲更急了。孫亮躡手躡腳地出門下樓,關門前還握了握逗號的小爪子。

  他剛才已經體貼地為白雁關上窗,拉好窗帘。屋裡光線迅速黯淡下去,讓蜷縮在窩裡的逗號很快便昏昏欲睡。

  床上悉悉索索響了陣,微光反射下白雁起身,踮著腳走到門后伸手摘下掛著的毛巾,又順手插了門,然後走進衛生間開燈。

  燈光照在她身體的曲線上,讓她看著對面牆上梳妝鏡里的自己怔住了,白雁想起已經好久沒這樣欣賞過自己的身體。

  她垂下眼帘反手推上門,水聲嘩嘩地響,隱隱可以聽到她似乎在哼歌。

  再出來時白雁身上多了條米黃色的浴巾,正用手裡的速干巾裹住打濕的頭髮。

  白雁走到窗邊撩開窗帘縫看向街道。街上寂靜無人,街燈的光線模糊地照著路面,反射出雨滴擊打泛起的白色水花。

  她忽然覺得腮邊有什麼在爬,用手一摸是淚,又哭了。

  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和關雲海那晚的最後瘋狂,她覺得自己那時真是可笑。

  但世事似乎就是這樣,當人走過了,路才成為路,再也不能回頭。

  好在,她又有了孫亮。那床上還留著他的氣味,被上有他的汗水。

  白雁輕輕咬下唇,暗暗地祈禱:「但願你不負我,則此生我亦不負君!」

  她想了好久,覺得自己並不恨關雲海,即便最後那賬戶的錢沒拿到手,自己的啟動資金不還是他給的么?正好,也算兩不虧欠!

  白雁打開干發巾甩甩頭,又把身上的浴巾解開丟在書桌上。然後就這麼赤著身,抱著被子趴在床上。

  她深深地嗅著,想像自己還卧在他的懷裡。唉,這是怎樣的安心與幸福呀,我的愛人!

  二月二龍抬頭那天馬肖萍和郝正剛領了結婚證,春分倆人正式舉辦的婚禮。朱曉茹和許靜當仁不讓都是女儐相。

  白雁當時正好身在揚州無法出席,不過還是臨行前就登門發了紅包,並且婚禮前一天又讓快遞送去一打法國波爾多紅酒做賀禮,也算給足了面子。

  雖然這倆人盡量簡化婚禮,基本上以雙方老人和親友為主,但還是把朱曉茹累得夠嗆。

  「誒呀,我結婚可不敢搞這麼複雜,太可怕了!」她叫道。

  馬肖萍只是請來了父母、姑姑、舅舅,但郝正剛老家離得近呀,呼啦啦來了二十幾位。

  加上他公司里骨幹(三十多個原各兵種的前軍官),這陣仗可比馬肖萍的家長加十來個獵頭屆朋友厲害多了!

  不過賽英那邊只派了何春霞做代表,兩位女儐相互相看一眼,卻都聰明地沒說什麼。

  馬肖萍自己不在乎這些,她現在既有郝正剛幫她拉的客戶,也做成了智心的單子,左右逢源站得住腳。

  她已經和郝正剛商量好,婚後自己在家邊做SOHO獵頭邊做全職太太,支持郝哥哥在外拼殺。

  「這恐怕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是要看我師傅怎麼決定吧?」

  許靜做出思考的樣子,然後靈巧而飛快地退後半步,閃開了朱曉茹兇巴巴踩過來的那隻腳。

  「喂,你這麼狠吶?那跟好高的,不怕把我踩殘廢了?」她笑著叫道。

  朱曉茹氣哼哼地在心裡罵自己太笨,連眼前這小妖都治不了,何況琳達那狐狸精?

  她明明知道魏東和琳達交往,可就是沒辦法。有時琳達一步三搖地在電梯口等魏東,她看到了也只有牙痒痒的份。你說能怎麼著?

  從私來說,自己和魏東之間沒有任何明確的關係;從公來講,你只是個秘書、助理,人家私生活和你不著邊際。

  所以……,只能幹看著,沒辦法!

  但是……,魏東對朱曉茹是有意思的,這個她能感受到。

  偶爾目光的應答,接咖啡時手指的接觸,更有幾次他站在身邊看著自己出神,那種眼神里或溫柔、或熾熱的東西,她不是感覺不出來。嗯……想想都讓人臉紅。

  可,他確實沒開過口,或者表示過什麼,連個無聲的示意都沒有。

  每每想到這個,煩惱就來了,朱曉茹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最後的結果總是自己默默無語地收回那份期待,然後用最官方的形式離開他的視線,回到自己工位上去。

  有一次她被看得心慌,逃出來以後跑到休息室,喝了兩三杯涼水才止住自己的顫抖並重新鎮定下來。

  真要命,這種折磨什麼時候才能到頭?但,自己又期待著,不知他下次什麼時候看向自己,再讓自己這讓心慌和顫抖呢?

  唉,女兒家大了就是麻煩!她回憶以往,羨慕初中、高中的時候。那時一切簡單沒有麻煩,多好?

  大學里就不斷有男生圍著自己打轉,朱曉茹看著有趣,覺得他們像春天的貓兒。

  但可惜自己篤定秉承了父親的教誨,是絕不會在畢業前交男友的。後來就到了智亞。

  其實開始也沒啥,曉茹只是覺得自己做這工作,這就是父親說的「陣地」,必須守住!

  可自從來了個琳達,她守不住了。越想守、越守不住,氣得跳腳也不行。

  她有時想算了,那畢竟是人家私事。但看到琳達得意洋洋地從面前走過,她便忍不住還是要試試。

  她很驚奇自己怎麼不對魏東生氣,而只是怨那個女人。

  對,就是她來破壞了一切,本來好好地啥事沒有!

  其實……朱曉茹有個小秘密,就是那年在渝州傳媒的供應商答謝會上自己喝醉那回。

  當返回公司年會主場時,許靜摟著她坐在後座里側,曉茹在中間,外側是魏東。那次她並沒醉到不省人事,只是頭暈而已。

  後來魏東一路上把自己的手放在掌心裡握著,她都是知道的。

  故意不動,是為了享受這來之不易的甜蜜。

  從那起,她確定了魏東心裡不是沒有自己。

  可這有什麼用呢?既不能證明什麼,也無法阻止他帶琳達回家過夜。

  是的,過夜。別以為她年紀小不知道,女人都很敏感的,哪怕是衣領上飄來若有若無的香氣,或者肩頭未發現的一根髮絲……。

  讓朱曉茹絕望的不僅僅是地位的尷尬,還有年齡上的差異。沒辦法,人家優勢太明顯了!

  同學時代就曾出雙入對,現在又在一個公司里近水樓台。那琳達比自己多吃十幾年米飯,曉茹根本沒有勇氣和能力去擊敗她。

  更別提能否取而代之,這問題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許靜就知道嘲笑自己,卻從來不幫自己說話。

  有時候她特想說:朱莉有本事你出個招,讓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師傅斬妖除魔,還這辦公室一片朗朗乾坤?

  可這小妖機靈得很,總是蜻蜓點水、得便宜就溜,還聲稱這事得靠曉茹自己云云。

  我要是又那本事,那現在還用在這裡煩惱?她真不知自己該怎麼辦。

  上次回家,父親看出了她有心事,當兵的人眼睛就是毒呀。

  「怎麼,我丫頭開始想心事了?好呀,這說明你長大了。」他拍拍女兒的後腦勺說。

  「爸爸,為什麼人長大了就要有心事呢,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嗎?」她仰起臉問。

  「小鳥長大了要遠行,它得自己去面對大自然里的風雨和天敵,沒有父母翅膀可以遮蔽了,自然心事就多。」

  父親這樣回答她:「如果不想有心事,除非躲在懸崖下面一輩子不飛走,但那可能嗎?」

  那天晚上父女倆破天荒聊了很多,甚至老爸還主動回憶起自己和她媽媽相識、成家、共同維護家庭的整個過程。

  她雖然沒有主動說,但父親肯定是看出來女兒的心事和戀愛有關。

  因為第二天早上她吃早餐時,已經準備動身去總後參加會議的父親忽然讓警衛員稍等,自己轉身回到飯廳,

  丟下句話說:「有時間帶那人來吃個便飯,叫我瞧瞧什麼人能讓我姑娘這麼心事重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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