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九章 終失人心 城破意冷稚虎殤
盧毓驚喜道:「韓大人,你答應了?」
韓珩點頭笑道:「盧賢弟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抱負,愚兄痴長你幾歲,怎能再渾渾噩噩下去?不知,盧賢弟可否有事要交代愚兄去做?」
盧毓點頭笑道:「我主有意讓劉虞重新執掌幽州,韓大人你為別駕,待過上幾年,幽州安定下來,劉虞告老還鄉后,你就是幽州刺史,不知韓大人意下如何?」
韓珩先是一愣,隨即似笑非笑地看著盧毓問道:「盧賢弟,在下這幽州別駕之位,是你自己封的吧?盧賢弟但請放心,在下既然答應投靠楊驃騎,那自然不會三心二意,有什麼事,但講無妨!」
被韓珩看穿后,盧毓面上帶有少許羞澀之意,畢竟是太過年輕,還不能做到面不改色,當下嘿聲笑道:「小子這拙劣之計,怎能入得了韓大人的法眼,今日登門拜訪,確實有兩件事,這一來,是勸說韓大人加入我軍,二來,是在下手上有一些劉虞大人的親筆書寫,還請勞煩韓大人,把這些書信交給城中的一些人,在下感激不盡!」
韓珩疑聲問道:「是勸降信吧?如今那楊家軍在幽州勢如破竹,袁譚一敗再敗,此刻這城中只有最後的兩萬兵馬,那些人早已是對袁譚離心離德,盧賢弟只需把這些信件送到他們的手中,想必會有一個好的結果!又何必要我出面?」
盧毓撓頭笑道:「韓大人你做過幽州別駕,威信又高,他們更願意相信你,有你出馬,此事自然是水到渠成。」
韓珩搖頭苦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是鬼精,鬼精的,罷了,在下就為你辦成此事,把那些信件,拿出來吧!」
上帝欲讓一個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如今的袁譚,就是這麼一副表現,因他想要坐觀兩虎鬥,而喪失了先機,放棄了與袁熙聯手的大好機會,這才被楊帆給逐個擊破,現在,袁譚已無回天之力,他雖信誓旦旦,大言不慚,逼走蹋頓,這些做法在外人看來,著實令人不解,若是深知袁譚脾性的人一看,便會猜到,這是袁譚已經打算負隅頑抗。
袁譚的地位,是從戰場之上廝殺出來的,不似袁熙一般,子承父業,故而也不懂得珍惜,沒有把冀州看得太重,說放棄就放棄,而袁譚,則是一刀一槍廝殺出來的家業,當初放棄代郡,也是因為有合圍楊帆之計在前,讓他不得不為大局著想,然,計策失敗,導致代郡、涿郡相繼失守,就連上谷郡也被閻柔拱手相讓,每每想到此處,袁譚都是怒火中燒,恨不得提槍出去與楊帆決一死戰。
此時,關羽兵臨城下,袁譚也並不打算再跑,在他看來,幽州是他的,而楊帆,則是侵略者,在道義上站不住腳。
翌日,天明時分,袁譚披甲執銳,看著城外的楊家軍,怒吼道:「本侯乃是幽州牧袁譚,爾等并州兵馬,為何犯吾城池?」
關羽策馬朝前數步,高聲回道:「袁譚,你好不知恥,你們袁氏與草原異族勾結,擅自割讓大漢土地出去,如同造反,今日我天軍至此,就是奉了天子之令,前來捉拿你回去問罪,若是爾等再負隅頑抗,那休怪本將不留情面了!」
袁譚好笑道:「簡直荒謬,說本侯勾結異族,那你們楊家軍與難樓合作,又該如何解釋?若是要拿人問罪,是不是也該先拿他楊帆問罪啊?」
關羽回道:「難樓大王乃是我主好友,如今出兵相助,並未索要任何東西,而你袁譚呢?割地送錢不說,居然還讓異族殘害我族百姓,此舉與禽獸何異?如此藐視天威,本將定要拿你是問,識相點的話,快快打開城門投降,本將看在你主動投降的份上,定會為你向我主求得寬恕!」
「哼!」袁譚冷笑道:「張口我主,閉口我主,你關羽又何曾把天子給放在眼中,閑話休談,有本事你就來攻城,本侯即便是拼著身死當場,也要讓爾等付出代價!」
作為從戰場之上廝殺出來的主君,哪怕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也會展現出他鐵血的一面,如今袁譚的回答,正好詮釋了這一點,關羽也不會直接下令攻城,而是讓人把薊縣給合圍了起來,等待投石車的到達。
數日後,投石車終於運到,關羽也隨之下令攻城,面對投石車的狂轟亂炸,給本就士氣低迷的袁軍,造成了沉重地心理負擔,而袁譚也深知,薊縣久守必破,而他如今,卻是退無可退,一邊聯繫城中的世家聯手,一邊強拉城中百姓守城。
袁譚此舉,終究失去了人心,別說那些世家投鼠忌器,就連百姓們,也對袁譚產生了厭惡之情。
這日夜晚,世家聯合出資,收買了城門校尉,打開了城門,放城外的楊家軍入城。
待關羽率軍趕至州牧府時,袁譚這才得知城門告破,然,他並不打算放棄抵擋,帶著一些親兵,就在州牧府內與楊家軍展開了廝殺。
關羽穿過人群,來到陣前,看著還在院落中負隅頑抗的袁譚,嘆息一聲,勸道:「袁譚,你既已戰敗,為何還不投降?」
此時的袁譚,甲胄殘破,寶劍斷裂,披頭散髮,樣子可謂是悲慘至極,只見他冷眼看向關羽,嘲笑道:「本侯乃是堂堂的幽州之主,楊帆真會捨得放過本侯?你關雲長真把我袁譚當作了三歲孩童不成?」
關羽面無表情,回道:「再登堂拜將,同朝為官,已無可能,但,餘生做個富家翁,本將還是能為你求來的。」
「哈哈.……」袁譚突然仰天長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其中表露著讓人說不出的心酸,最後回道:「若是有一天,楊帆不讓你繼續領兵,只讓你做個富家翁,你關雲長會同意嗎?會嗎?」
這個問題,顯然也把關羽給問住了,見關羽久久不語,袁譚嘲笑道:「就連你都不願意,為何非要本侯願意?幽州是本侯的,誰也別想搶走,你們若是膽敢來搶,那就先踏過本侯的屍體。」
這時,韓珩帶著辛家兄弟來到人前,開口勸道:「袁顯思,你是先主最後的血脈,如今既已戰敗,為何還不投降?難道你是想要先主絕後嗎?」
袁譚神色複雜的看了三人一眼,問道:「你們都降了?」
辛家兄弟面露愧色,低頭不語,唯有韓珩解釋道:「不投降,難道要跟著你一起去送死?他們都是大好年華之際,若不是你袁顯思剛愎自用,不聽人勸,早日發兵南下馳援冀州,怎會有今日之敗?如今敗了,你還想埋怨我等不成?」
「唉!」辛評嘆息一聲,勸道:「大公子,此時你已無力回天,何必再這般冥頑不靈,徒增傷亡?韓大人所言不錯,你是先主最後的血脈,你若戰死,那在袁氏中你們這一脈,可就斷根了啊!此事孰輕孰重?還請三思啊!」
袁譚慘笑道:「即便是本侯有心投降,你問問他關雲長,敢收留否?」
見眾人都朝自己看來,關羽點頭回道:「其他的,關某不敢保證,但這性命之虞,關某敢保證,只要你袁譚規規矩矩地做個富家翁,答應終身不踏出晉陽一步,那就不會有性命之危。」
「你們都聽到了吧?他們是想把本侯給軟禁起來,什麼富家翁,不過是條喪家之犬罷了,到頭來,還不是要看楊帆的臉色,這種屈辱的生活,我袁譚決不答應!」袁譚慘笑一聲,堅定地回道。
關羽面色破冷,問道:「袁譚,你是打算負隅頑抗了不成?」
袁譚把斷劍橫於胸前,冷聲道:「本侯就站在這裡,有本事你就來取本侯的性命,要想讓本侯苟延殘喘,屈身於他楊帆之下,卑微的活著,絕無可能!」
關羽聞言一怒,大喝道:「呔,冥頑不靈,真以為沒了你,就什麼事都做不成了嗎?我主曾與袁紹有舊,故而才會讓本將這般苦勸,既然你決定誓死抵抗,那本將就成全你!看刀!」
言落,關羽就從一旁的親兵手中,接過大刀,朝著袁譚便是一刀砍去。袁譚顯然也是打算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不做反抗,就這般靜靜地等待大刀落下。
刀落,血光乍現,一代梟雄最後的血脈,就這般身死薊縣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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