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七章 張濟終降 潼關外問斬衛寧
剛才在黃忠的刻意之下,那讓人不寒而慄的攝人氣勢籠罩張綉全身,從未感受過如此壓力的張綉隨之破繭化蝶,不再懼怕黃忠,反而從中領悟了一些武道的真諦,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雖然不願承認失敗,但張濟也不得不放下兵刃,選擇向黃忠投降。
此戰,黃忠聽從賈穆之計,夜襲張濟軍大營,以一萬龍虎衛大破坐擁六萬甲士的張濟,自身折損不過數千,真可謂的滔天大勝,而黃忠之名也繼甘寧、太史慈之後,傳遍整個司隸地界。
韋家兄弟彷彿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任由楊家軍扣押。
黃忠攜大勝之勢,以泰山壓頂之態,數日內席捲弘農郡諸縣,待楊帆親率大軍南渡黃河之後,弘農郡就被收入其囊中治下。
招降了張濟麾下的數萬大軍后,楊帆南征的軍隊人數不減反增,達到了十萬之巨,然,楊帆卻把那些降卒全都派往并州,由何儀兄弟負責整頓,在他看來,不經過系統化整訓的士卒,不適合楊家軍現有的體制管轄,與其強加在一起會徒增煩惱,還不如直接讓後備役整訓完畢后再充入軍中。
這日,楊帆帶著四萬大軍兵臨潼關。而守關之將,則是被楊帆派往兗州當刺史的金尚及長安韋家的家主,韋端。
大營內,楊帆親自召見了衛寧,衛覬、衛茲、衛臻三人也隨同旁聽。
此時的衛寧雙眼死寂,滿臉滄桑,哪還有當初的衛家公子風範。
楊帆微微笑道:「數年不見,仲道過得可還好?」
衛寧眼露嫉妒之色,沉聲道:「喪家之犬,焉敢讓楊驃騎惦記。」
楊帆面色微沉,問道:「當初本將在太華山遇刺,可是你從中牽線搭橋?從實招來。」
衛寧顯然猜出了楊帆會秋後算賬,當下也光棍的的承認道:「不錯,我就是嫉妒你,為何我與文姬青梅竹馬,本到了談婚論嫁之際,卻被你橫插一腳,只要是個男兒,都咽不下這口氣,奈何蒼天無眼,那日竟沒有殺了你,可惜,可恨。」
黃忠怒罵道:「大膽狂徒,還敢目無尊長,找死!」
衛寧凌然不懼,洒脫的笑道:「好啊,那你快殺了我啊,來,殺了我啊!殺了我,你們永遠別想知道當初是誰想要殺楊帆的。」
黃忠怒急,一時無言以對。荀攸智謀過人,當下便猜出這是衛寧的保身之法,隨即出聲笑道:「哦?刺殺我主的背後之人?要不要我給你分析,分析當初的情況,其實這背後之人,並不難猜。」
楊帆聞言一愣,暗道,這荀攸莫不是猜到了些什麼,不過針對此事,楊帆本打算在衛寧這就做個了結,節外生枝的話,他不想,也不願去做,只因為他唯一的親人也涉及其中,故而讓楊帆放棄了刨根問底的打算。
然,荀攸都這般信誓旦旦的說了,那楊帆自然想聽聽他是怎麼分析的,當下笑道:「公達有何高見,說說。」
荀攸款款而談,道:「當初我主拜為征北將軍,乃朝中新貴,我主家族,乃是大漢的豪門望族,一門三公,可謂權勢滔天,若真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擅動刀兵的話,那其家族必然是與弘農楊氏一般的存在,而那個時候,也只有汝南袁氏有這個魄力與底蘊敢招惹聲勢日隆的楊家。袁家四世三公,乃當朝望族,老一輩的人定然不會做出這等昏庸之事,而袁氏的年輕一輩中,首推袁紹、袁術兄弟,袁紹與我主有舊,想必不會做出此事,而那袁術,我主剛到洛陽時就與他發生過矛盾,傳聞袁術此人心胸狹窄,我主在太華山遇刺一事,十有八九就是那袁術所為,你說,我說得對也不對?」
衛寧面色慘白,他萬萬沒想到,荀攸這寥寥數句,就把袁家給猜了出來,而且分析得極為合理,就彷彿他當初親身經歷過一般。
見衛寧唯唯諾諾,荀攸便知曉自己分析的與當時發生的情況差不多,然,這涉及到楊帆家事,荀攸也不敢妄加猜測,隨之閉口不言。
楊帆詫異的看了一眼荀攸,這件事也是諦聽營多方打探才得知的事情,而荀攸則是稍微大膽的分析了一下,就猜得八九不離十,可見這荀攸表面木訥,實則智深如海,胸藏韜略。
楊帆本想就此打住,奈何被荀攸給說出了實情后,他也只好表下態度,「此事究竟是不是與袁術有關,我無從考究,罷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奉孝,你說衛寧該判何罪?」
郭嘉心思玲瓏,隨之猜出了楊帆心中的打算,連忙高聲回道:「衛寧涉嫌刺殺我朝一品大員,如今證據確鑿,衛寧也供認不諱,按律,當斬!」
衛覬聞言后,面色微微一變,剛想出聲為其求情,卻被衛茲給死死抓住,看著衛覬那眼中的急切之色,衛茲只顧搖頭,讓他別擅作主張,猶豫再三后,衛覬還是放棄了替衛寧求情的打算,暗道,用衛寧一人來換取衛家大部分子弟的存活,這筆賬,不虧。
衛寧見自己的大哥與二叔都未出言為他求情,心灰意冷之下,只求速死,不再辯解。
見衛寧默認了此事,楊帆隨即朝典韋吩咐道:「惡來,既然衛寧已經認了,那就拖下去斬了!」
郭嘉突然想到一事,連忙上前在楊帆耳邊輕聲道:「主公,如今潼關有金尚、韋端把守,我們不如把這衛寧拉到關前斬首,你以為如何?」
楊帆聞言一愣,隨即猜出了郭嘉此話的意思,當下隱晦的掃了眼還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衛覬一眼后,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回道:「那就由奉孝監斬!」
此事塵埃落定后,楊帆就朝衛覬三人吩咐道:「伯覦,你三人既然認我為主,那我便會一視同仁,這樣吧,你三人即刻北上華韶山,前去書院學習,待結業后,最少也是一縣之長。」
衛覬三人連忙領命而去。
如今雄關當前,加之又距離春耕不遠,楊帆的心情也隨之急切起來。
荀攸率先出計,道:「主公,如今要破潼關不難。」
楊帆急聲問道:「如何破之?」
荀攸笑道:「有司馬氏、衛家的前車之鑒,加之韋家兄弟還是我主的階下之囚,韋端必然不敢與主公死磕到底,只需派出一能言善辯之士,就可說服韋端投降。」
黃忠卻不認同,隨即出列說道:「此計太過兇險,凡能言善辯之士,都是我主的左膀右臂,怎能輕易涉險,潼關雖堅,卻只有五千守軍,末將只需一日,便可率軍拿下。」
楊帆笑道:「漢升勿急!」
而這時,郭嘉也完成使命趕了回來。楊帆見狀后,連忙問道:「奉孝,如何?」
郭嘉笑道:「韋端面色煞白,金尚咬牙切齒。」
楊帆擊掌笑道:「如此,那招降一事可成,不知你二人誰願意走一趟?」
郭嘉、荀攸聞言后,相互對視了一眼,隨之便是荀攸出列道:「我願往!」
楊帆斟酌了一會兒,也點頭同意了荀攸作為說客,前去潼關招降韋端。
而此時的潼關之內,則是愁雲密布。
自從郭嘉當著韋端的面斬首了衛寧之後,韋端就是一副惶惶不得終日的表情,滿面愁容。
這段時間以來,潼關外的木橋處,接連爆發戰鬥,那悲慘的嘶吼,無助的吶喊,不斷侵蝕著金尚的心靈,讓這位性格剛直的老人備受煎熬。今日,潼關之外,挑撥司隸世家起兵的衛寧也被斬首示眾,這對於韋家來說,打擊太過沉重。
見老友一副愁容,金尚連忙苦勸其堅定立場,不能被楊家軍的所作所為給嚇得亂了分寸。
夜半時分,韋端獨自一人在屋中飲酒,韋端不請自來。
兩人剛一見面,金尚就開始勸說,聽得韋端煩不勝煩,當下低聲喝道:「夠了,元休,莫不是被擒的人不是你的兒子,你才會這般無所顧忌?」
金尚苦笑道:「休甫,元將、仲將被擒,我也難過,但是,還請你仔細的想一想,他楊帆既然抓住了衛寧,直接殺了便是,為何還要偏偏把衛寧押到關前,才斬首示眾?」
韋端煩躁的回道:「不就是要讓你我知難而退,開關請降嗎?難道還有他意不成?」
金尚勸道:「不錯,楊帆此舉是有讓我們開關請降之意,但他坐擁數萬大軍,為何遲遲不攻關,反而給我們演了這麼一出?」
韋端沒好氣的回道:「那你說,楊帆此舉何故?」
金尚分析道:「如今春耕即臨,楊帆麾下數十萬大軍,每日消耗何其巨大,此番南征司隸,花費數月時間,動用了數萬兵馬,我猜測,楊帆軍中已無糧,故而無力繼續西征!」
說起這軍略行伍,金尚還真是一竅不通,就連韋端也能看出潼關之重要,作為以軍功彪炳天下的楊帆,又豈會看不出來,換做是他,即便軍中無糧,也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拿下潼關再說。
想到此處,韋端嗤之以鼻,恨聲道:「潼關之險,西可連涼州咽喉之地,東可阻關東中原之軍,楊驃騎何等人也,如此要地,怎會不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