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分道揚鑣 道不同不相為謀
楊帆的話彷彿一記記重鎚，狠狠的敲擊著這些老人那顆脆弱的心。
「博文，我楊家世代忠心漢室，你可不能作出以下犯上之事啊！」
楊彪面露擔憂的說道。
「你們到底是真的忠心還是捨不得那個地位？」
面對這群迂腐之人，楊帆隨即怒喝道：「劉氏自靈帝劉宏起，把這天下弄成什麼樣了？你們都當看不見嗎？幾十年了，你們看看這天下百姓生活得如何？賣兒賣女何其多也，這是因為什麼？擇人而噬我也見過，這又是因為什麼？百姓們都沒活路了，誰還會忠於他劉氏？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就能讓百姓不忍飢挨餓嗎？你們看看天下間的諸侯，有誰還把漢室放在眼中？如今不扯破，只不過是大家都不想當出頭之鳥罷了，若到時有誰率先稱帝，天下必將大亂，到那時受苦的還是天下百姓，等數十年後你們那所謂的天子一統天下？到那時這天下還剩幾人？」
「博文，你變了！」
皇甫嵩傷感的說道。
「我變了？哈哈.……」楊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只見他沉聲道：「當時我為雁門太守，處處為百姓著想，只不過是觸動了當地世家的一些利益，他們就能狀告到天子座下，隨後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免官消爵，更令人髮指的是天子使臣把我壓到晉陽后便直接問斬，若不是我麾下將士捨命相救，如今我早已是冢中枯骨，當時你們在哪？現在來和我談忠心了？還讓我忠於劉氏？做夢，我楊帆此生只會忠於百姓，你們可以出去走走看看，隨便拉個人問問，我楊帆執政以來，百姓的生活比之從前如何，你們這些高坐朝堂的老爺們，除了唉聲嘆氣，還會什麼？若不是與爾等有舊，我楊帆羞於與爾等為伍。」
楊帆的話讓皇甫嵩三人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解釋，楊帆會如此激動也在情理之中。
楊帆直接拿起茶壺仰頭狂灌，隨後大笑道：「我楊帆不是心胸狹窄之人，過去的事就過去了，自那以後，我也只是牧守一方，造福治下百姓，可曾亂過天下？你們說我治下百姓生活得如何？比之當初的洛陽如何？」
「并州百姓豐衣足食，人人幸福安康，就算是當初的洛陽百姓也比之不上。」
蔡邕還算比較公正，只見他沉聲道。
「若董卓死後，我回到長安擁護劉氏，你們這些大老爺們會容得下我？」
楊帆不屑的說道。
「我等自然擁護博文的執政理念，到時博文你為我漢朝丞相，豈不是一方美談？」
見楊帆語氣有所鬆動，皇甫嵩急忙回道。
「遠的不說，就說華陰楊氏真能做到每人只有十畝土地？」
楊帆猛地轉頭看向楊彪，問道。
「我……」
楊彪面色難看，不知該如何說，楊氏一族發展至今，所擁有的財富何其多，怎會捨得放棄。
「看到了吧？就連我家裡人都捨不得，不站在我這邊，你們覺得其他人會站在我這邊？」
見楊彪啞口無言，楊帆心中頓時一痛，只見他淡淡的說道，語氣中流露出濃濃失望。
「我們可以慢慢來。」
皇甫嵩底氣不足的說道。
「唉，算了，話不投機半句多，送客！」
以前楊帆還以為皇甫嵩、朱儁等人一心為民，如今看來，人都是自私的，誰不為自己家族考慮？雙方註定成為敵人，楊帆便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趣，只見他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后便拂袖而去。
「你們啊，博文一心為民，在他的心中，百姓才是這個天下的主人，古人云『君者，舟也，民者、水也。』博文曾言『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百姓才是這個天下的主人，而不是他劉氏一家的』，當初我也不明白，隨後在并州住了一段時間后，我便明白了博文這句話中的意思，劉家的制度早已腐朽不堪，讓人失望透頂，你們不如在并州住上一段時日，或許會改變此時的想法，不過是去是留，你們自己斟酌，若留，我們以後還是朋友，若走，今後便是敵人，我先走一步，若想通了，可到九原城外的華韶山書院尋我。」
盧植一直靜靜聆聽，直到楊帆含怒而走後，他才起身朝自己以前的好友說出了這麼一番話，在他看來，不是楊帆變了，而是自己的老友們變了，變得自私了，年輕時的雄心壯志早已被歲月的波濤蕩平，從前的豪言壯語此時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說完后，盧植也走出了房屋。
「我們真的錯了？」
就連盧植都如此說，皇甫嵩難免有些心中仿徨。
「我決定留下來，四處走走，你呢？」
朱儁彷彿下定了決心，只見他抬頭朝皇甫嵩看去。
「那我也留下來吧！看看再說！」
皇甫嵩的心境被楊帆與盧植的話給說得波瀾疊起，此時見朱儁要留下，他也苦笑道。
「那我就與蔡儀郎一同回去。」
楊彪面色微沉，說道。
「楊太尉，我主曾言，若楊太尉決意離開，可把楊修送來并州，畢竟長安將有大事發生，若楊修留在長安，難免會遭遇不測，在并州我主還是能保證楊修安全的。」
見楊彪決定離開，留在最後的戲忠連忙出言說道。
「這是博文的意思？」
楊彪一愣，隨即問道。
「正是，我主說，他曾答應楊賜一事，就是讓楊家血脈得以延續，不過楊修來不來全憑楊太尉做主。」
戲忠點頭笑道。
「待我回去后便把修兒送來并州，替我謝過博文。」
楊彪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才下定決心說道。
楊彪與蔡邕走後，戲忠連忙來到後花園與楊帆彙報後續發生的事情。
「哦？皇甫嵩、朱儁選擇留下？」
楊帆坐在池塘邊悠閑的釣著魚，待聽完戲忠的彙報后，詫異的問道。
「正是！不過楊太尉與蔡儀郎還是選擇離開。」
戲忠點頭回道。
「既然他答應讓楊修來并州就好。」
楊帆微微一嘆，他又何嘗不願有個家？雖然他與楊彪、楊修等人沒有血緣關係，但並不妨礙楊帆的情感，可此時楊彪卻選擇離開，這讓楊帆有些難過，至此二人的人生道路向著兩個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