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羌胡圍城 浩孔異座談奇物
北宮戰初戰不利，導致麾下士氣暴跌，無奈之下，只好下令全軍後撤三十里后安營紮寨，待來日再圖謀樓煩縣城。
北宮戰營中。
「小將軍，這樓煩境內已無人煙，想必逃至深山去了。」
這時一名千夫長正向北宮戰彙報其所得到的消息。
「可惡，這楊帆好生狡猾，我軍日行數百里，從朔方出發至此不過兩日，難道他是神算不成？」
北宮戰一拳打在身前的桌上，憤恨的說道。
「小將軍，今早我軍的一支哨騎突然遇到十餘騎漢軍騎兵，與之交戰後不敵，折了四十餘人，莫非那楊帆是從此處判斷到我軍會來？率先把百姓藏於山中？」
千夫長突然想到一事，連忙向北宮戰說道。
「竟有此事？看來早上我軍哨騎遇到的定是楊帆的騎兵，可恨，我軍不善攻堅，如楊帆據城而守，我等豈不是拿他沒了辦法？」
北宮戰煩悶至極，隨手拿過一壇酒水後仰頭狂灌。
「小將軍莫非忘了我軍的優勢？」
千夫長隨即陰測測的笑道。
「對呀，我軍皆是精騎，繞過樓煩後向并州內地劫掠，他楊帆不出城也就罷了，若他敢出城，本將定叫他有來無回。」
北宮戰經千夫長指點后突然恍然大悟，隨即得意的大笑起來。
而另一邊樓煩城中，關羽帶著兩千騎軍與三千步卒剛剛趕至，與之一同到來的還有戲忠的一封書信。
「諸位，志才信中已然言明，不知我們該當如何？」
楊帆深夜召集眾人議事，隨後把戲忠的書信讓眾人傳閱，原來這戲忠在心中所言之事竟是那千夫長給北宮戰出的主意。
「大人，戲長史信中所言亦是周心中所憂。」
浩周一目十行看完了手中書信后擔憂的說道。
「主公，若這北宮戰繞過樓煩而去，我們還真拿他沒有辦法。」
騎兵不過萬，過萬不能擋，在這一馬平川的并州，鐵騎過萬就是無敵的存在，亦是統領騎軍的關羽卻是深知這一點，當下急聲說道。
「物競天擇，他北宮戰雖然在我并州可任意馳騁，但萬物相生相剋，終究是有辦法對付他。」
楊帆此時正在回憶盧植所授的兵法戰陣，思索了半晌，卻未能尋到那破敵之法。
「當下只能派人前往晉陽，邀刺史張毅一同出兵討賊。」
隨後楊帆想到了晉陽城中的三千并州狼騎，朝關羽說道。
「也只能如此了。」
關羽聞言一愣，隨即苦笑道。
「其實我們還有一個辦法。」
這時浩周突然輕聲說道。
「何法？孔異還請坦言相告。」
楊帆聞言，頓時精神一振，連忙出聲問道。
「羌胡騎軍所仰仗的不過其胯下戰馬，若其戰馬不能作戰，他們豈不是成了無牙的老虎？」
浩周面露自信，侃侃而談。
「何物能讓其戰馬喪失戰鬥能力？」
浩周的話頓時引起楊帆的注意，隨即急聲問道。
「我并州野外長有一物，喚作狗舌草，其花開數瓣，似蓮座，呈橘黃，微苦，有小毒，馬匹牛羊若使用過度，會導致四肢無力、減膘、雙目失明甚至死亡。」
浩周心中似乎已有注意，只見其微微一笑道。
「我并州境內竟還有這等奇物？孔異是從何處得知的？」
楊帆聞言一愣，隨即驚訝道。
「周幼年患有怪疾，尿路不暢，幸得雲中馬大夫施以妙手，方才痊癒，當初馬大夫所用之物就是這狗舌草，故而周才對此物有所研究，機緣巧合之下才得知此物對牛羊馬匹危害奇大。」
說到此處，浩周頓時滿臉唏噓的說道。
「哦？此物可難尋否？」
聽完了浩周的話后，一個主意頓時在楊帆心間升起，其連忙問道。
「這狗舌草極易存活，我并州境內多不勝數，只是家中養有牲畜的老農亦知此物功效，想必那羌胡人常年養馬，不會上當，讓其坐騎誤食。」
這時浩周突然想到什麼，頓時苦笑道。
「這有何難？帆心中亦有計較。」
楊帆微微一笑，手指輕輕敲擊著身前案幾笑道。
「主公可是有破敵之策了？」
楊帆的表情關羽深知其意，連忙出聲問道。
「我軍可採集這狗舌草，晒乾后磨成粉末，混入草料之中，擇一隊士卒押運，讓那羌胡人搶去就是。」
自古兵不厭詐，楊帆此計可謂歹毒至極，若功成，則是用那萬餘匹優質戰馬的生死作陪。
「那可是萬餘匹上好的戰馬啊！這.……」
關羽聞言后頓時心有不忍，為難的說道。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此番羌胡人來襲，我軍若不能儘快殲滅這伙賊人，那我并州要有多少百姓為之蒙難？孰輕孰重，雲長豈會不知？」
不是楊帆不心疼那些戰馬，只是他雁門郡內此時正在忙著秋收，若讓這伙騎軍闖入，損失可不止那萬餘匹戰馬的事了，故而楊帆才能這般說道。
「主公所憂，羽知曉了。」
關羽聞言后頓時臉色一正，隨即應道。
「此物既然出自孔異之口，那收集狗舌草的活事帆就交與孔異如何？」
既然打定主意，楊帆頓時朝浩周吩咐道。
「周家中存有數千斤晒乾的狗舌草，不知可夠？」
浩周突然想到家中的收藏，連忙出聲道。
「夠了，夠了。」
沒想到浩周竟然對這狗舌草有所收藏，楊帆隨即免了一番功夫，當下擊掌而笑道。
「那大人就派人隨周一同回去把其取來。」
浩周隨即起身朝楊帆抱拳道。
「恩，雲長，你派人跟隨孔異回去，把那些狗舌草取來，然後磨成粉末。」
見浩周如此幹練，楊帆心中更是歡喜，隨即朝關羽吩咐道。
「諾！」
關羽隨即領命而去。
「惡來，你帶人去城中挨家挨戶的收集草料、板車等物，切記不可強搶，需用錢物購買，若錢不夠，需打上欠條，待此戰過後，再送上門去。」
待關羽、浩周走後，楊帆又向典韋說道。
「諾，不知主公需要多少？」
典韋隨即抱拳應道。
「自然越多越好！」
楊帆隨即起身，輕笑道。
一夜忙碌，典韋共收集到糧草數百車，為能把這齣戲唱得更加真實些，楊帆自掏腰包，再加上了二十餘車精磨白面與酒肉雞鴨。其實楊帆也就是在那二十車麵粉、酒肉雞鴨上花了些錢財，其餘均是樓煩百姓無償提供，昨晚典韋言明此番乃是破敵所用后，百姓們紛紛慷慨解囊，自願捐出家中的草料與車輛。可見羌胡常年犯邊，對我漢地百姓造成了不可磨滅的痛苦，故而才有此罕見的一呼百應之景。
翌日，樓煩城門突然打開，楊帆的兩千護軍營與關羽的五千迅捷營士卒押運著這批糧草朝南邊緩緩離去，此番動靜，豈能逃過羌胡哨騎的眼睛，數刻鐘后，此事就被遠在數十裡外的北宮戰所得知。
「哈哈哈……那楊帆可真是自取滅亡。」
突聞這一喜訊的北宮戰先是一愣，隨即放聲暢快的大笑。
「傳令下去，一刻鐘后全軍出營，繞過樓煩，隨本將去殲滅這漢朝的二品上將。」
北宮戰言語之間對楊帆頗有幾分輕蔑。
片刻后，萬餘羌胡騎軍出了營門，朝那漢地呼嘯而去。
樓煩城牆之上，浩周看著這伙羌胡騎軍繞過城牆，朝南邊而去，頓時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楊博文能在短短數月間闖下如此名頭，並不是沒有道理！」
浩周負手而立，望著遠去的羌胡騎軍，心中開始對楊帆崇拜起來。料想昨晚，眾人不過短短數語，其就能想出破敵之策，可謂是心思活絡之輩，此等人傑卻只是一邊郡太守，想到此處，浩周不免對朝廷有些失望。他還記得今早楊帆臨走之前拍著他的肩膀所言之語，『孔異，此戰若勝，你當屬首功，過後，雁門郡丞之職虛位以待，還望不要嫌棄。』。
想到此處，一股精光頓時從浩周眼中閃過，對於未來之事充滿了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