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蘇張資助
「帆此次擴軍所需軍備甚大，不知甄兄的庫中是否充足？」
甄儼的話讓楊帆略微有些感動，當下說道。
「不知大人需要多少？」
甄儼身子一正，頓時換了副模樣，說道。
「竹甲五千套、長槍三千桿、環首刀五千柄、長弓一千張、軍弩五百套、每張弓弩配箭矢一百支；另外鐵甲八百套、戰馬八百匹、純鐵長刀八百桿，暫且就這麼多吧！」
楊帆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這個.……這個.……」
甄儼也被楊帆的話給嚇到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說道：「大人所需軍備甚大，不知大人可否有刺史下達擴軍的文書？」
「暫時沒有，但隨後本官會親自向刺史大人稟告，甄兄是否能賣於本官，此間又無外人，但說無妨即可。」
楊帆也知道這些軍備的重量，饒是甄家也不敢明目張胆的買賣，而且馬邑地處北疆，位置特殊，更是讓甄儼心中戒備。
「大人所需軍備數目足以裝備數千士卒，雙聞晉陽不過配備三校軍旅，只三千人，大人此番作為還需上報刺史府，如刺史府下達擴軍公文，我們也好賣於大人。」
蘇雙一雙小眼睛冒著精光，朝楊帆輕聲說道。
楊帆的動作確實嚇壞了三人，這不是擴軍，而是要造反吶，但這些話蘇雙可不敢說，只好委婉的提醒楊帆。當下也有了離開之意。
「大人為何擴軍如此之多？不知可否告知本意？」
而張世平則看得更透徹一些，楊帆初到馬邑，暗想不應該大動刀兵，前番其手刃貪官劉波，可見此人也是忠義之人，楊帆如此做，莫不是有大事發生，這才問道。
「世平不覺得本官會造反？」
甄儼、蘇雙的態度楊帆看在眼裡，這不怪他們，楊帆也能理解，但張世平卻能問出這個話來，說明此人也算有些見識，當下輕笑道。
此話一出，蘇雙、甄儼二人連忙低著頭，不敢看向楊帆，造反一詞可不是誰都敢說的。
「還請大人為世平解惑。」
張世平先是把自己剛才的想法說了出來，后問道。
「恩，三位出自冀州，可有聽聞過太平二字？」
生意做得這麼大，又豈是庸人，楊帆隨即輕聲說道。
「可是張角的太平道？」
對於張角的太平道，張世平自然知道。
「諸位來馬邑之前，可曾看到過冀州百姓門前貼著『甲子』字樣的貼紙？」
蘇雙、甄儼也不笨，若有所思的看著楊帆，就連張遼也看著他，見眾人都看向自己，楊帆笑道。
「有過，我無極縣裡很多百姓門前都貼著大人所說的『甲子』貼紙，起初儼還不甚懂，隨後問了一家百姓，百姓道『張角言甲子年貼甲子貼紙可保平安』。」
甄儼想了想，說道。
「此事帆也有些了解，為何張角那廝會說貼『甲子』貼紙在甲子年可保平安？諸位不妨往深處些想。」
楊帆正一步一步的把這四人帶入自己的邏輯。
「不過是些裝神弄鬼的把戲罷了。」
張遼不以為意，笑道。
「不，帆不這麼想，張角傳教數年，在幽、冀、青、徐等數州皆有信徒，年前，朝廷對西羌的戰爭才剛剛結束，這場長達數十年的戰爭花費巨大，各種徭役賦稅令大漢百姓苦不堪言，再加上宦官弄權，世家貪官魚肉百姓；當下的朝廷已經令大多百姓對其失去了信任，加之張角的太平道橫空出世，成了貧苦百姓的希望，而且人數眾多，到那時張角即使不想反，其下面的人也會逼著他反。」
楊帆朝張遼搖頭苦笑，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張角傳道，不過是讓大眾百姓心中有個寄託罷了。」
張世平介面道，楊帆的話對他觸動很大，他幼時貧苦，自然知曉一份希望的寄託對於生活疾苦的百姓是多麼的重要。
「世平的想法太天真了，既然只是希望的寄託，張角為何會說貼『甲子』貼紙，甲子年可保平安？」
見四人都是低頭沉思，楊帆神秘一笑，隨即說道。
「諸位不如這樣想，張角傳道，乃是本著救濟天下之心，何為救濟天下？如今朝堂外戚弄權、宦官當道，蒙蔽試聽，唯有清君側，還大漢一個朗朗乾坤。」
說到此處，楊帆不再言語，只顧低頭品茶。
「大人難道是想同張角一道？」
張遼面色難看，眼神閃躲。
「文遠此言差矣，帆豈會與張角之輩同流合污？文遠應該相信帆。」
楊帆有些嗔怒的看著張遼，讓張遼頓時感到慚愧。
「張角如興兵，不管目的如何，均是造反，大人為何不把此事上報天子？」
張世平剛烈，回過神來后憤聲說道。
「唉，世平拳拳報國之心，帆甚感欽佩，我大漢地大物博，人才俊傑多不勝數，看出此間問題的不知凡幾，為何天子到此時還不知此事？」
楊帆無奈的苦笑，看出張角太平道問題的人肯定很多，但為何大家都不作聲？呵呵，這其中的道道太多，水太深，楊帆也不好過多表達。
「大人此番擴軍，可是為了抵抗張角？」
甄儼小聲的問道。
「帆此次擴軍，近可保疆衛土，遠可打擊宵小，如張角沒有興兵，明年帆自會裁軍。」
見甄儼語氣鬆動，楊帆連忙說道。
「好，那大人的這筆買賣，我無極甄家接了，價格只按市場半價出售，到時真如大人所言一般，萬望大人能發兵救助甄家。」
甄儼牙關一咬，下定決心的后沉聲道。
甄儼不傻，反而很聰明，并州屬邊州，常年駐軍也只數校人馬，更何況地處內地的冀州，軍馬更少，如果張角真敢興兵造反，那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這些世家，畢竟造反也是需要本錢的，甄家富可敵國，世人皆傳，張角豈會不動心？
「好，那我們就算算帳吧，不能讓甄兄吃虧了不是。」
甄儼肯賣自己軍備那當然最好，不然楊帆還真不知道怎麼搞，最後也只能等著朝廷下皇榜了，到那時憑藉自己什麼身份都不是，還只是一小小縣令，哪位大佬會資助自己？
「竹甲三金一套，環首刀一金.……恩，總共九萬金，大人給個四萬五千金就成。」
甄儼低頭默算了一番后開口說道。
「啥？四……四萬五？」
楊帆頓時被嚇到了，雖然他知道部隊是個耗錢大戶，但也沒想到就五千人的裝備居然要這麼多的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呆愣在那裡，這還是人家甄儼打了半價后的價格了。
「戰馬一匹就要五十金，八百匹就四萬金了。」
甄儼開口解釋道。
「這個，能不能先支付一部分，等縣裡日後有了收入，再逐年償還。」
甄儼一口氣就免了四萬五千金，這等氣魄著實讓楊帆羨慕，同時也在感嘆世家的底蘊。
「那大人打算先付多少？」
甄儼一心想著張角的事情，資助楊帆也只是將來事發，能有個外援罷了，相比起甄家的安危，這點錢財實在不足掛齒。
「三千金。」
楊帆輕聲說道。
「恩？三……三千金？」
甄儼顯然認為是自己聽錯了，抬頭盯著楊帆。
「是的。」
看著甄儼的眼神，楊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撇過頭去。
「大人是真心做買賣嗎？怎能這般？」
甄儼氣急，不滿的說道。
「甄兄務急，在下家中還是有些存余，不如由在下為楊大人先行墊付一萬金，你看如何？」
看著楊帆的窘態，張世平搖頭感到好笑，三千金就妄想組建五千人的部隊，當下也覺得楊帆是只潛力股，決定投資，所以開口說道。
「楊大人此舉，雙欽佩萬分，願意拿出一萬金資助大人。」
蘇雙小眼睛一轉，跟著開口說道。
「這下就有兩萬三千金了，剩餘的兩萬兩千金最多明年就會付清，不知甄兄意下如何？」
蘇雙、張世平二人慷慨解囊，著實讓楊帆感動了一番。
「好。」
甄儼猶豫了一會兒，這才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