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任傑,你小子立大功了!魚鮓初熟,文學圈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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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裝箱屬於密閉空間,槍聲被四壁折射著放大了很多倍,任傑開槍后雙耳被槍聲震得嗡嗡的。
但依然聽出集裝箱深處傳來的一聲悶哼。
這也能擊中?
他沒敢大意,就地滾到了集裝箱的一側,防止對方還擊。
但對面沒有還擊,反而有壓抑著的慘叫聲。
掏出手電筒,他在開啟開關的瞬間,將手電筒向集裝箱裡面甩了進去。
手電筒打著旋甩向集裝箱深處時,任傑也看清了裡面的情況。
裡面只有一個人,正躺在地上打著滾兒的哀嚎,右肩上一片殷紅,正是剛剛被擊中的部位。
而在那人三米處,一把手槍靜靜的掉落在了地上。
這應該是中槍後下意識把手槍甩到了一邊。
可惜剛剛開槍時候耳朵被震得啥都聽不到,不然絕對能聽到手槍落地的聲音。
手電筒落在地上后,正照著對方的身體。
任傑雙手持槍,慢慢走了過去。
他走的不快,因為不確定對方是否真的失去了反抗能力。
走到手電筒的位置后,將手電筒撿起來,左手反握手電筒,右手持槍架在左手上,準星的位置一直瞄著地上的人,彎腰慢慢靠近。
走到對方的手槍位置時,把手槍踢到一邊,剛準備捏著耳朵上夾著的攜帶型耳機通知隊長,才發現耳機早不知道摔哪去了。
用手電筒照了照地上這人的臉,確認是京城綁架桉的主謀。
又看了看右肩上被擊中的位置,應該是肩胛骨。
這個部位中槍后,影視劇中的人可能還會繼續蹦躂,但實際上,肩胛骨中槍后,全身的骨骼都會受到震蕩,內臟也會突然扭曲,這基本上就等於失去了行動能力。
不過饒是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
任傑慢慢走過去,先踢了一下對方的左手,確認手中沒有武器,然後提著這人的一條腿用力往邊上一翻,讓他翻個身。
看看身下有沒有爆炸物,同時防止這傢伙對自己吐口水,影響視力。
「啊——」
翻動時候壓到了受傷的右肩,綁架犯發出了一聲慘叫。
任傑解下腰上的手銬,彎腰剛準備把手拷上,這位趴在地上的綁架突然開口了:
「放……放我走……我……我給你……五百萬……」
「呵……這點錢連京城一套房子都買不起,你給自己的命開價也太低了吧?」
任傑調侃一句,提著這人的左手,用手銬死死扣上,接著提起右手,準備將這人兩手反扣在後背上。
右手一動,連帶著中槍的右肩。
綁架犯發出一聲哀嚎:
「啊!
!
!
開槍,快開槍打死他!」
開槍?
任傑想都沒想就往地上一撲,順便關掉了手電筒。
這時候,集裝箱門口傳來了一聲槍響:
「彭!」
任傑感覺左臂一麻,接著有種漲漲的感覺傳遞大腦中。
再然後,才感覺到了疼痛和麻木,另外還有一股血腥味。
艹,左小臂中彈了!
任傑在心裡都囔一句,用綁匪的身體為掩體,對著集裝箱門口那個突然出現的身影連開三槍。
一聲慘叫,門口的人就地倒了下來。
貌似又擊中了……
趁著左臂的疼痛剛剛開始,任傑匍匐著把綁架犯挪一下身體,屈起這人的左腿,把左手上的手銬扣在右腿的腳脖上。
做完這些,左臂中槍的部位開始霍霍的疼了起來。
他沒敢開手電筒,而是摸索著檢查一下,發現是貫穿傷,這才放下心來。
撩起外套,開始試著撕裡面的短袖,準備先包紮一下把血止住。
正忙活著,集裝箱門口有好幾束燈光射來,同時還夾雜著隋福生和本地刑警的呼喊:
「這人左臂和膝蓋分別中槍!」
「不是咱的人就拷上。」
「隋隊長,用不用叫救護車?」
「不用,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讓他先疼一會兒吧……槍收了,順便搜一下全身。」
聽到隋福生的聲音,任傑趕緊喊道:
「隊長,我在裡面,綁架犯被我抓著了!」
隋福生一聽,立馬拿著手電筒小跑著過來,任傑也摸索著打開了手電筒。
看著用地上因為傷口被壓住而不斷哀嚎的綁架犯,隋福生頓時樂了:
「任傑,你小子立大功了!」
任傑苦笑著舉起了左臂:
「我中了一槍……」
隋福生用手電筒一照,隨即沖門口的方向喊道:
「叫救護車!我的人中槍了,快叫救護車!」
喊完他又用手電筒照了兩下:
「就一個手臂上的貫穿傷,咋臉都白了?」
「我怕疼,從小就怕。」
「那你還當警察?」
「喜歡唄……」
早上,林旭起床後來到外面,發現墩墩沒有像往常那樣在磨爪子玩小老鼠,而是躲在墊著毛毯的紙箱里呼呼大睡。
「今天這是這麼了?」
他揉揉墩墩的圓滾滾的大腦袋,小傢伙這才睡意朦朧的睜開了眼睛。
「今天怎麼這麼萎靡啊?」
墩墩張開它那血盆小口打了個哈欠,隨即從紙箱里站起來,先向前弓著身體拉伸一下,隨即再身體后屈,撅起屁屁伸個懶腰。
忙完這些,這才跳到貓爬架上開始磨爪子。
「你活動活動,我去洗漱一下,等會兒咱一塊兒去店裡,今天該吃蛋黃了,給你弄倆。」
墩墩一聽,立馬用腦袋蹭了蹭林旭。
顯然,它對這樣的安排很滿意。
洗漱完畢后,小傢伙也恢復了往日的活潑。
林旭回到卧室,在沉寶寶那吹彈可破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然後拿著一件加絨的針織外套穿在身上。
拉鏈拉到半截時將墩墩抱起來用衣服裹著,再將拉鏈拉上,這麼抱著它離開家門,熘達著前往店裡。
路上,墩墩從拉鏈處探出它那圓滾滾的大腦袋,像個被袋鼠媽媽養著的袋鼠寶寶一樣,覺得這樣好新奇。
來到店裡。
墩墩鑽到服務台的小屋裡繼續補覺,林旭則在鹵品部門口洗洗手,開始滷製燒雞。
得益於國慶節時街坊們捧場,那個七天賣出兩千隻的試煉任務順利完成。
現在林記燒雞的名頭已經打了出去,每天早上做的三四百隻燒雞,晚上八點之前就能全部賣光。
把炸好過油的燒雞一隻只放進鍋里,再加入鹵湯,倒入鹵油。
今日份燒雞正式開始滷製。
忙完這些,他來到樓上,早餐已經做好了。
今天早上店裡吃的是青菜瘦肉粥,配的是炸菜角、炸糖糕、和炸油餅,搭配的是爽口小泡菜和熗拌白菜心。
所謂的熗拌白菜心,是把白菜嫩芯剝出來切成絲盛到盆里,放入食鹽白糖香醋等調味品后,再抓一把干辣椒段放上去。
澆上熱油,蓋上蓋子,把辣椒的香辣味兒悶到白菜中。
完事兒后攪拌均勻,這道酸辣開胃又爽口的小菜就算是做好了。
林旭看了一圈,沖負責早班的馬志強問道:
「有煮的雞蛋嗎?」
「有,吃幾個我給你拿。」
「倆……拿三個吧。」
把三個白水煮蛋拿到外面,來一大碗青菜瘦肉粥,兩個菜角,一個糖糕,一張油餅,再往小碟子里盛一點泡菜和熗拌的白菜心,林旭坐在卡座前,開始吃今天的早飯。
雞蛋剝開,吃掉蛋白,把蛋黃放在盤子里,等會兒晾一下喂墩墩。
原本想給墩墩準備兩個的,但小傢伙今早好像有點疲憊,所以就多準備一個,它能吃多少就算多少吧。
把蛋白吃完,林旭先嘗了一口青菜瘦肉粥,味道鮮香。
青菜應該是關火後放的,依然保持著鮮嫩脆爽的口感,而瘦肉也是剛剛斷生的狀態,很嫩,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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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口粥下肚,清晨的寒氣頓時消散大半,身上也有暖和的感覺了。
林旭拿起一個菜角咬了一口,現炸的菜角外皮香酥,裡面是雞蛋韭菜蝦皮和粉條做成的餡料,吃起來鮮香味美。
「好吃,馬師傅你炸的菜角吃著真不錯。」
正吃著,林旭見馬志強從廚房走出來,忍不住沖他豎起了大拇指。
馬志強笑著說道:
「這挺簡單的,沒啥難度,你要喜歡吃明天咱還做。」
「連著吃容易膩,早飯吃什麼你們看著安排就行。」
林旭吃了兩口菜角,用勺子舀著碗中的熱粥送進嘴裡配著吃,別說,兩種美食居然莫名很搭。
吃完了菜角后他又嘗了嘗油餅。
外面香酥,內里喧軟,跟泡菜和熗拌白菜心很搭配。
一餐早飯吃完,身上暖暖和和的,旁邊的蛋黃也已經晾得差不多了。
林旭將蛋黃倒進墩墩吃飯用的餐盤中,用寵物專用的罐頭勺碾碎,隨即端著來到樓下。
還沒走到服務台,墩墩就倏然從小窩中鑽出,雙眼渴求的盯著林旭手裡的盤子,明顯餓壞了。
把小餐桌拿出來擺在服務台上,剛放下盤子,小傢伙就急切的撲過來,一頭扎進盤子里,用舌頭舔舐著開始享用美食。
吃的時候嘴裡還發出愜意的哼唧聲,尾巴也輕輕擺動,顯然它對蛋黃很滿意。
林旭揉了揉小傢伙的大腦袋:
「寶貝慢慢吃,我去喊你媽起床。」
去樓上拿幾個新炸出來的糖糕,林旭一邊吃一邊向店門外走去,到門口正好碰到了周大爺梁大媽以及多日不見的許教授和梁阿姨。
「小林,我們又來吃早飯了。」
「不打擾你們吧?」
「老周一個勁兒的說你們這裡的早飯好吃,我們特意來嘗嘗。」
林旭笑著說道:
「不打擾,您幾位上去直接吃就行了,今天有青菜瘦肉粥和菜角油餅糖糕,想吃啥就問廚房那邊要就行了,甭客氣。」
「好嘞!」
走進店裡,見墩墩在吃飯,幾人也不上樓吃飯了,徑自走到服務台前,把墩墩團團圍住,看這小傢伙吃東西。
林旭咬了口炸得香酥柔軟的糖糕,裡面那些紅褐色的粘稠糖漿立馬湧現出來。
他吹了吹,一邊小口吃著一邊向後面小區走去。
用鑰匙把門打開,林旭將手中最後一口糖糕送進嘴裡,咀嚼著來到卧室,還沒來到床邊,沉寶寶就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
「好香,你在吃什麼呀?」
「炸的糖糕……趕緊起床,給你帶了倆,接下來我每隔五分鐘就吃一個,要是起晚了可就吃不到了啊。」
「臭旭寶,你壞死啦!」
沉寶寶撅了撅嘴,閉著眼睛開始扒拉她的睡衣。
林旭擦擦手上的油脂,把她的衣服找出來,隨即提著糖糕去了客廳里。
原本想坐一下的,但他突然聞到廚房裡有股若有似無的鮮味飄出來,便走進去,這才發現裡面的魚鮓好像腌好了。
之所以用好像這個詞,是因為魚鮓被稻草裹得嚴嚴實實的,林旭本人也沒法確認魚鮓的成色。
這些被稻草包裹著的魚鮓被放在一個托盤上。
現在托盤上已經滲出了薄薄一層散發著鮮味和腥味的液體,應該就是魚肉發酵得來的。
這些液體的產生,讓林旭想起了魚露的做法。
好像粵菜中經常用到的魚露,就是小雜魚加粗海鹽放進罈子里密封釀製的。
要是按照魚鮓的路子入壇腌制,那豈不是也能獲得魚露了?
林旭覺得回頭可以試試。
「旭寶你在廚房幹嘛呢?」
沉寶寶拿著茶几上的糖糕咬了一口,好奇的湊到了廚房門口。
「這些魚咋有股怪怪的味道?這是腌好了嗎?」
林旭點點頭:
「應該是腌好了,等會兒拿回去我拆一條試試……你刷牙洗臉了嗎就開吃?」
「馬上馬上,我就是嘗嘗咸澹……」
某人狼吞虎咽的將一個糖糕吃進嘴裡,這才在林旭的催促下走進衛生間,接水擠牙膏開始洗漱。
洗漱結束,林旭端著魚鮓走出家門,而沉寶寶則是拿著糖糕跟在旁邊,一邊吃一邊好奇這魚鮓的味道。
「古人一般把鮓湯當成醒酒湯,應該是利用鮮味和發酵產生的酸味來醒酒的吧?」
林旭搞不懂古代人那麼吹捧鮓的原因。
準備按照教程把銀絲鮓湯做出來,親自嘗嘗味道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回到店裡,墩墩已經吃完了早飯,鹵品部的幫廚也將它的小盤子和小餐桌給收了起來。
來到樓上,周大爺他們幾個正在吃早餐,連隔壁超市的於大爺和釣魚老老孫頭也在。
「嚯,今天孫大爺也來了啊。」
老孫頭捧著青菜瘦肉粥吸熘著喝了一口,這才說道:
「我老婆嫌我一直釣魚不顧家,一怒之下去閨女家照顧小外孫去了,我懶得動鍋,聽老於說你這裡有早餐,就跟著過來一塊兒吃了……這早餐做得真好,等會兒我再打包一些菜角油餅啥的。」
於大爺一聽好奇的問道:
「咋?還要去釣魚啊?」
「去,最近跟小河溝里一條野生大鯉魚鉚上了,已經切兩根魚線了,不信釣不上來。」
於大爺咬了口油餅:
「我都鬧不清你這到底是去釣魚還是去餵魚了,十斤大鯉魚,估計一半重量都是吃你喂的魚食長的……」
老孫頭也不惱,笑呵呵的接受了老鄰居的調侃。
周大爺看了眼林旭端著的托盤,好奇的問道:
「這是啥東西啊小林?聞著有點鮮鮮的,也有點腥腥的。」
林旭笑著說道:
「這是一種失傳的腌魚方法,名叫鮓。」
在座的老人全都一愣:
「鮓?」
「這是啥東西?」
「好吃嗎?」
「都怎麼吃啊?」
林旭說道:
「一般都做湯吧,比如銀絲鮓湯。」
一說到這道湯品的名字,薛阿姨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銀絲鮓湯?這不是《金瓶梅》第十一回中,潘金蓮挑撥西門慶暴打孫雪娥的一道湯菜名字嗎?當年讀到這段時候,一直好奇銀絲鮓湯到底是什麼湯品,讓孫雪娥抱怨不停最終挨打……現在,可以從小林這裡見識見識了。」
她的話也引起了許教授的興趣:
「陸遊在《鷓鴣天·懶向青門學種瓜》中提過鮓字:歌縹渺,艫嘔啞。酒如清露鮓如花。逢人問道歸何處,笑指船兒此是家,原來鮓就是腌魚啊。」
兩口子對文學藝術都有很深的造詣,這種詩詞信手拈來。
薛阿姨說道:
「陸遊在《醉中歌》里寫他對美食的嚮往中,就有『黃雀萬里行頭顱,白鵝作鮓天下無』的句子,小林,鮓不僅僅是腌魚是吧?」
林旭沒想到這兩口子一大早就擱這兒飆文學造詣,點頭說道:
「剛開始鮓指的是腌魚,但後來好像各種食材都能做成鮓,不僅肉類,連蔬菜也可以,萬物皆可鮓。」
說不定現在的鹹菜泡菜,也是鮓的前身呢。
見許教授兩口子對鮓這種美食如此感興趣,他便笑著說道:
「這樣吧,今天中午我拆一條魚做成銀絲鮓湯咱嘗嘗試試,要是好喝,以後就當成店裡的隱藏菜品了,要不好吃,咱也嘲笑古人一回。」
好吃是一定的,畢竟這是完美級。
能被系統評為這個級別的美食,哪怕是鹹菜呢,也能讓人吃得欲罷不能。
一聽這話,許教授笑著說道:
「那我得把我們北大中文的首席教授請過來,他跟他愛人在這方面頗有研究,正好一塊兒嘗嘗鮮。要是能請立山先生過來就更好了,都是古文化的研究者,說不定會有新的靈感和體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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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絲鮓湯這道菜就是從美食小說《金瓶梅》中見到的,然後看了一些分析和古人吹捧的詩句,就寫到了書里。本章5000字,求月票啊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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