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工腳印深
「風景漂亮嗎？」輕悅的聲音響起，一位金髮碧眼身著職業裝的女郎走近傾角吊空無邊窗，大大方方地給小魚兒遞來瓶蒸餾水，「我叫琳賽，波姬臨時有會，她委託我接待您！」
來人長相清純甜美同時兼具知性溫柔，讓人完全猜不出她的真實年齡！
「風景美，人更美！」西方人可不會矜持，小魚兒順勢真誠地恭維。
「嘴真甜！」琳賽玩味地笑著道，「但我從你的眼中看到的不是飽覽太空美景，也不是欣賞人間女色，是在細細咀嚼一種叫做眷戀的濃厚情緒！」
「呵呵，為什麼這麼認為呢？」小魚兒以最經典、最迷人的笑容回應。
「因為猜不透你呀！
對於特殊崗位的候選人，我們都會進行背景調查，在你身上，我們發現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比如，你昨天才獲得墮落樂園的永久居住權，但你前天就已經到達！
比如，在出入境旅客記錄上顯示，你是乘坐『夢幻』號宇航星艦來到墮落樂園的！
——那可是一艘明星飛船！是二十四小時真人秀一眾大腕明星的專屬座駕，是擁有數以百億計觀眾粉絲的深夜故事會主鏡頭下的中央舞台！
比如，每天應聘墮落樂園工作機會的人多達數萬上幾十萬，但絕大多數人都是在H15664D星球上投遞的！
當然，也有一些墮落樂園的旅客被彗星改造體夢幻般的工作與生活所痴醉，在匆匆的旅行中臨時投遞簡歷甚至面試的也有，但數量屈指可數！
買得起墮落樂園永久居住權的人非富即貴，像你這樣在找工作的，絕無僅有！
比如，你簡歷上那段太空新紀元機甲公司的工作經歷是不夠真切的，然而你留下的工作證明人是他們的CEO火正太，而且是火正太最為私密的親友電話專線——這不是普通人能夠知道的！
……呵呵！別誤會，整個碳鏈世界的人事檔案是共享的，許可權足夠就可以查核！」
「太厲害了，你們比警察還厲害！這就是波姬小姐換成您的原因，是嗎？」心生警惕的小魚兒不動聲色，甚至仍保持著微笑。
「是，也不是。
波姬的確早上有會，而我是她的頂頭上司，您的面試是要經過我的這一關。
別那麼敏感，您的國家人事檔案（戶口）我剛看過，你是一個有故事的帥氣小伙！
相對維修工程師，我們更需要你家族財團的人脈資源，盤活資源更能證明你的價值！」
槽！國安部安排戶口裡的故事或許是真的，但我人是假的呀！——小魚兒心在悲呼。
「作為大家族的子女遠不像你想象得那麼美好，我跟那個家早就『咔嚓』了，請別攀扯上那些關聯……」小魚兒義正辭嚴不可臉，「我只是一個勤奮的小子，一直靠的是自己——當然，也靠一幫志同道合的朋友！
如果你們需要機修工程師，我很樂意應聘！
其他的，呵呵，請別！」
琳賽呆了呆，然後行若無事地笑笑：「有志氣是好事，但有資源不用，這是糟蹋機遇和財富，令人扼腕嘆息！
著名的體育經紀人阿蘭·西勒在一次經濟專訪上說過這麼一句紀典名句：糟蹋等同浪費，浪費就是可恥……
知道嗎？當年聞名遐邇的紈絝公子韋德·布朗搭上碳鏈事業的快車時，就是善於盤活資源讓多方共贏，才一舉奪得百年家族的掌門大印！
機修工程師薪酬很低的，你打工無數個年頭都不一定掙回購買永久居住權的錢！」
「多少？」囊中羞澀的小魚兒忍不住條件反射地問。
「法定星際學徒工，試用期三個月，日薪二十樂園幣！」琳賽的聲音厚重，語帶打擊，是讓小魚兒改變心意的節奏！
「轉正後呢？」小魚兒禁不住細問！
「日薪三十到三百樂園幣——根據能力和績效給付！」琳賽答得有些曖昧不清。
最低和最高相差十倍，強調性補充說明，這是套路嗎？實則就是日薪三十吧！
「離市區很遠，有補助嗎？」小魚兒心有不甘，再問！
「呵，我們是食宿全包！」
「經常加班嗎？」
「公司實行彈性工作時間！」
「常會安排份外工作嗎？」
「公司給予足夠的發展空間，鼓勵多才多藝全面發展！」
尼瑪，果真妥妥是忽悠的套路！不過，沒有立即翻臉掃地出門就值得繼續爭取！
淘汰丟人事小，餓死老漢事大！送別小鹿也花光了小魚兒所有的家當，背上一身債務，還欠一堆人情：
最長情的D星美食！
最耐玩的限量手辦！
最健康的護膚產品！
最亮麗的潮牌服裝！
最時尚的名牌包包！
最炫目的量子手機！
最魔幻的護身機甲！（靈能蒙皮的像素碳鏈材質納米機器人幻體機甲）！
……
當然，也少不了賄賂小鹿親朋好友大包小包的禮物！
包括用於外貿通路的思維萬能翻譯器，用於智慧生活的G3光腦，用於技能速成的知識烙印頭盔等等——這些科技產品，都是內部限供，有價無市，都是小魚兒利用自己的人脈搞到的！
就在小魚兒胡猜亂想的當兒，琳賽撥通轉接式量子電話：「嗨，馬克，這邊有個很有意思的小夥子，是你要的機修工程師人選！」
「好嘞，女王吩咐無有不從！」
能量粒子聚散間，小魚兒驚訝地發現自己被傳送了，來到一片寬闊到一眼望不到邊的維修廣域空間！
這裡林林總總的機械臂往來忙碌，但沒有油氣嗆鼻，也沒有火花四射，甚至整片工作區域是一個空氣潔凈度達十萬級的空間，就像星光路遠航總部大廈VP-12層1205洽談室那樣，一塵不染、通透敞亮！
「喂！小子，過來！過來這裡！」遠處五米高塔機械操控台上的一個藍色工裝頎長男子通過擴音器喊話，向小魚兒不斷地招手。
「琳賽怎麼送這麼一個奇葩過來？」頎長男子毫無避忌地在擴音器里嘟噥一句后，從鋥亮的應急滑桿溜了下來！
卧槽！不友好呀！鄙視加敵意，為何？
小魚兒的心底冰涼一片！
小魚兒鐵著頭裝著興沖沖小跑過去！
頎長男子目光迥迥看光、看透、看小丑般細緻地來回掃射小魚兒，「介紹一下自己吧！」
這長相不賴的傢伙應該是琳賽的愛慕者，認為我這位英俊又瀟洒的候選者是潛在的情敵？
還是這裡根本就不缺機修工，琳賽強塞進來引發他的不快呢？
或者是琳賽不方便打發，有意讓面前這位『搭檔』來刁難和羞辱，逼應聘者打退堂鼓？
……
語氣、神色不善，反正沒好事！
「老闆，您好！
我，姓高名興，二十一歲，琳賽是我女友的表姐！
從事過三份工作：
一、大學期間勤工儉學為的是泡夜店不被學校記過，花了百萬M金練就調酒師技術后，順利進入星光燦爛夜總會打臨工，學會了變通和自律！
二、整個實習期都在太空新紀元機甲公司當A/S兩個級別的機甲培練員，培養出堅韌和進取！
三、畢業後進入太空新紀元機甲公司維修服務中心，系統學習了檢測與故障診斷技術、電控技術、3D建模/列印技術等，電路、電器、設備維修有較好的實操！
主要業績：
一、去年的第十一周的周末掙了七萬M金的調酒小費，開心了六百六十六個貴賓；
二、機甲對戰時曾經不小心先後打趴太空新紀元機甲贊助的魔龍戰隊五名主將，被求賢若渴的魔龍戰隊在賽事中斷破格聘為特別替補隊員——但我那坑兒的親爸以安全為由，致電魔龍戰隊總經理后，我被強制勸退出隊；
三、玩廢三十六輛飛行機車和七十二架機甲，其中約四分之一是自家的，四分之三是對手的；參與組裝二百九十架機甲，其中個人組裝十七架；修復機甲總共一千零一架次，其中一次連續工作五十九個小時！
四、參與星際飛船搶救性維修工作兩次：一次作為第七工程師參與星艦流體能量罩的離子發生器搶修；一次作為VC三號核動力輔助噴射器設備維護監控員參與空中停車和搶修。」
小魚兒一本正經地信口雌黃——要玩，那先唬唬你！
工裝頎長男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平板上的簡歷，逐條解讀之後，面癱的問道：「還有呢？」
「哦，優點是頗有人緣——特別是女性，工作認真，行動明快！缺點是太有女人緣，麻煩總是不期而遇！
工作和生活中遇到很多貴人，其中對我影響最大的兩位：
一位是虞大姐，教導我路在嘴甜，路在腳下，讓我永遠有方向、有動力！
一位是桑大哥，教導我生活講原則，但更講求變通和共贏，讓我贏得無數友誼和信賴！」
小魚兒身量不高，但異常筆挺，且中氣十足！
工裝男嘴角抽抽，再次仔細打量小魚兒，抽出電話就撥打：「劉，過來一下，給你安排一個新手助理……小夥子氣質不凡、鬥志昂揚，簡歷和談吐都袒露著無所不能的天才氣場！
……這樣吧，今天晚飯前，你們務必把胖頭魚號的重力模擬系統重新運轉起來！」
工裝男這話一說，小魚兒苦膽都破了！
這是考驗嗎？這是堂堂正正地大舉殺威棒！而且是揪著新人急於表現的小辮子，讓你沒法回嘴，是要撩開新人的衣襟抽屁股的架勢！
草泥馬，這不是欺負人嗎？
小魚兒還琢磨著如何棒棒地給劉姓工程師一個好印象時，工裝男翹著嘴唇再撥電話：
「……嗨！親愛的琳賽女王，你表妹的男朋友高興這小夥子怎麼用呢？
……啊？不管身份，只要幫到我、幫到公司？
……好吧，好嘞！
……技能？
能說會道，理論應該沒問題，實操正在測試……
……個人需求？工作動機？
親愛的琳賽女王，這樣的問題用『問』得到的答案一定是深加工過的！
要得到正確的答案，得需要一個恰當的場合，營造徹底放開心胸的氛圍！
比如——晚上我請客、您光臨，大家K吧聚，盡情開心，盡情喝酒，酒後吐真言嘛……」
工裝男眼睛閃動著妄想，嘴角抽動哈喇子！——姓高名興的小子匹配、勝任與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工裝男有了光明正大接近女神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