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飛鴿傳書
兩人繼續往東行了大約有五六個時辰,才走出這荒無人煙的密林,此時天色已晚,兩人便在一個密林盡頭的小客棧上找了間房抽空了下來,兩人這一路東來,大多風餐露宿,風吹寸林,這一夜投店而宿,便睡得格外安穩沉實。
王繼坤盼父心切,眼看此時離那兒時記憶中的驚濤拍岸的軍營不遠了,便第二天一清早早早起床,紿身子尚盈弱的琪兒點了一頓豐盛的大餐,糖醋鯉魚,干炸蝦仁,桂圓蓮子八寶粥等,兩個飽餐一頓之後,琪兒身子已好轉了許多,兩人便以腳代步,向東匆匆趕路,行走了約莫一個多時辰,遠遠看到兩隻白鴿朝兩人飛來,琪兒童心又起,柔聲道:「繼坤哥哥,你看這白鴿羽毛似雪,甚是可愛,要是一路上有這隻小鴿子陪著咱,咱一路就不寂寞了,是吧?」
「有我陪著你,你還覺得悶的慌就是了,那好,我把這兩隻小白鴿抓住陪你,我走就是了。」說罷,朝琪兒做了個鬼臉。
「繼坤哥哥我不是這個意思啦,你,你老是來取笑人家。」琪兒假裝生氣,跺腳嗔道。
王繼坤知道她沒有真的生氣,便激她一激,「那你是什麼意思啦!」
「繼坤哥哥你真壞,明知道人家是女孩子說不出口還要問!」琪兒臉此時便如桃花初綻,朝霞方露,有說不盡的嬌羞,其實她心中是相說,不管天涯海角,不管生生世世,只要陪著繼坤哥哥,那便心滿意足,雖百死而猶未悔。
就在這時,那白鴿已翩然走近,只見那白鴿繞著王繼坤上下飛舞,顯得極為熟絡與親熱,王繼坤仔細凝神了這兩隻白鴿一會,只見白鴿的羽毛鱗次櫛比的依次排開,顯得錯亂有致,小眼炯炯有神,而且有一隻白鴿眼睛還是紅色的,它突然想起當年在崆峒學藝時的場景,心中滿腹猜疑,難道會是她?千里迢迢地她一個人跑到這江南之地做甚?難不成師傅也來了江南?正在想來間,琪兒看到王繼坤愁眉緊銷,詫異道:「繼坤哥,是不是剛才我說話惹你生氣啊?還是這一對小白鴿長的不好看,討厭你了?難不成這兩隻合鴿是?」
人家都說白鴿都是成雙成對,白首不分離,希望咱們……心又微微一紅,說不出口了,王繼坤此時心潮翻湧,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正在此時,正值那隻紅眼的白鴿向下低飛之時,王繼坤隱約看見那隻白鴿腳上綁了個什麼信物,便施出一招「猴子摘桃」,猛的伸出長臂,輕輕的抓住了那隻紅眼的白鴿,細細瞧去,果不其然,那白鴿的腳上綁著一個香襄,香襄是以前未出門的女子閨閣之物,有古詩曰:「榴花角黎斗時新,今日誰家酒不樽。堪笑江湖阻風客,卻隨高葉上珠門。」
是說端竿節前後給女子帶上香襄的習俗,王繼坤定睛一看,那香襄上綉著一個長亭,亭周圍雲霧繚繞,像極了自己在崆峒山學武之地懷曠亭,王繼坤此時心中更無疑,心想難道師妹就在附近,還是山中有了什麼重大變故,特地來飛鴿傳書?
王繼坤便將香襄從白鴿腿上解下,只聞得花香四溢,芳氣滿鼻,在香囊的彩條之上,還卷著一張白色的紙條,王繼坤展開紙條,只見紙條上赫然寫著:「繼坤師兄,別去經年,可無蓋否?小妹在山中甚是無聊,盼師兄回山敘舊,共逐西山之兔,可否?雪瑩謹寄。」
王繼坤看到此紙條心想山中總算沒有大事,心中稍安,眉愁頓消,想見小師妹的天真調皮,不禁嘴角掛出一絲微笑。
琪兒對王繼坤忽愁忽喜,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便也湊近來看那紙條,一看是一個少女輕輕秀秀,歪歪扭扭的小字,心中便醋意大發,扭頭道:「我道是你尋到了父親的些許訊息,得意的手足舞蹈,不想是收到舊日相好的來信,便把生死未卜的父親拋置腦後了?」
王繼坤自從和琪兒相識以來,便未見過琪兒說過如此重的話,知道琪兒此次生氣,必定是非同小可,便慌忙解釋道,「這可不是我舊日相好,是我崆峒山中學武之時結識的小師妹,她還正值豆寇年華,於男女情愛一無所知,不過山中悶著無聊罷了。」
琪兒有著女兒家的心思縝密,從雪瑩師妹的隻言片語中讀出來他對王繼坤暗藏的絲絲少女情懷。」
王繼坤對男女情愛之事也是懵懵懂懂,一時之間也覺得百口莫辯,便低下頭不再言語,王繼坤走在前面,琪兒只是遠遠的跟著,似乎心中生著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