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當紹鐸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齊槐自然也知道了。
只不過,他這會正沉迷在陣法當中,分出的心思很少。
但是這不妨礙他震驚,畢竟……
齊槐著實沒有想通,摩挲羅這廝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說服神族那群人留在原地等死的。
難不成那些人都是傻子嗎?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當紹鐸帶著魔族出現在神族眼前時,神族驚了一跳,疲憊不堪的迎戰,同時滿戰場尋找摩挲羅的身影。
因為他們發現,紹鐸這一次居然沒有動用陣法,而是直接選擇了動手。
他雖是個紫府境,但在場的居然沒有人能夠抵擋的住他。
紹鐸滿頭妖異長發肆意飛舞,眼神凌厲,在戰場中橫衝直撞,就好似是一尊不可匹敵的魔神。
沒有人能擋得住他,摩挲羅跟PY太福不在,這根本沒有人能夠擋得住他。
該如何是好?現在到底該如何是好?
神族慌了。
但下一瞬他們就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既然打不過……那肯定是要逃啊!
於是乎,神族開始了四散奔逃,這是最符合逃命第一要素的。
只可惜,愚蠢的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那麼的愚蠢。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如果不是因為齊槐要控制雙方的損傷,神族人早沒了。
就這樣,在他的有意掌控之下,一刻鐘后,戰鬥結束。
魔族這邊還剩下了三個重傷垂死的,神族那邊全軍覆滅。
荒蕪的大地上,瀰漫著鮮血的味道。
滿地的屍體,證明著這場戰鬥到底有多慘烈。
「咳咳……」
紹鐸裝模作樣的咳著鮮血,步履蹣跚,一瘸一拐的朝著一名躺在地上的魔族走去。
「你怎麼樣?」那名魔族扯出一個疲憊的笑容,對紹鐸緩緩低聲問道。
聞言,紹鐸勐的噴出一口鮮血,虛弱道:「我,我沒事,還能撐得住。」
「沒事就好。」
「走,我帶你們回家……」紹鐸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真誠的表情,言語當中滿是真摯。
一邊說,他一邊強撐著去扶那魔族的身體。
講真,如此漂亮的演技,他已經把自己給感動了,差點自己都相信了。
「不用白費力氣了,本源瀕臨破碎,這裡不是魔都,得不到補充,我怕是馬上就要死了。」那名魔族緩緩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抹遺憾跟慘然。
見狀,紹鐸自是二話不說,只是在沉默中,用自己的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他費勁兒的扶起那名魔族,只是動作極緩慢,好似生怕他真的被扶起來似的。
但魔族已經感動的無以言表,他沒有想到紹鐸居然會是這麼重情重義的一個人!
天吶,好高尚的品德!
如此有天賦,又有品德的人,怎麼能夠被自己給拖累了呢?
魔族的確生性涼薄,但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後伸出手抓住了紹鐸的肩膀,沉聲道:「神族還有兩人不知所蹤,你不要忘記魔主的任務。」
這話一出,紹鐸沉默了。
良久,他苦澀道:「但是……我若是走了,那你們豈不是……」
「我們本來就要隕落在此地,魔都,回不去了,你若是為我們好,就應該帶著我們碎裂的本源,完成魔主的任務,光榮回歸。
如此,我們也算與有榮焉。」
「對,沒錯。」另一位重傷的魔族這般說道。
眼見紹鐸依舊遲疑不定,倖存的魔族心底感動的同時,已經自行替他做了決定。
趁著紹鐸不注意,他用盡了自己最後的力氣,一個乾淨利落的伸手,插入了自己的胸膛中。
砰,砰!
這是心臟跳動的聲音,這是每一個魔族都擁有的本源。
「我們有幾句遺言,會儲藏在本源中,你一定要活下去,帶著本源回歸魔都……」那人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好似馬上就要死掉一般。
隨後,他聚集全身魔氣,燃燒自己已經變成透明的真靈,緩緩道:
「王在上,魔主在上,此次日落之行,我等遭遇神族,爆發激戰,但幸好有紹鐸在……」
他將紹鐸的功績說出,另外兩人一樣依法炮製,著重提了紹鐸此戰的功勞。
現狀,紹鐸的嘴角……微不可察的翹起了一絲澹澹的弧度。
呵!早這樣不就得了?
他心底這般譏諷道,但是臉上卻是露出了濃濃的悲傷,一臉悲痛的別過了腦袋,聲音嗚咽,像哭又像笑,總之詭異的很。
那幾個魔族沒有在意這些,他們的真靈已經燃燒殆盡,遍布著魔氣的本源幻化成了魔晶。
然後,就此死去。
「哈哈哈……」
紹鐸再也裝不下去了,放聲大笑,他一把拾起魔晶,丟到儲物空間里,隨即吹著口哨悠長而去。
要不是為了要這東西,他早就全殺光了。
畢竟,此次任務註定是要以失敗為告終的,而他還要繼續利用魔都卧底這個身份。
好不容易安插進去的棋子,齊槐不想就此放棄。
所以他要為回去做一些準備。
來了這麼多人,最後只回去了他一個,而且還是一個紫府境……
昂,他將在日落之地突破,以真靈境回歸。
但是不管是什麼境界,這都是很反常的一件事情,極不合理。
到時候,想要不被懷疑,就必須得拿出證據。
已死魔族的遺言就很合適嘛。
至於妖族那邊……坑殺了就坑殺了,魔族根本不在乎。
這般想著,紹鐸心情大好。
接下來,就只需要處理一下那倆人了……
很快,紹鐸便使出了極速,朝著葯園那邊而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之後,那一處戰場忽然發生了某些詭異的變化。
岩漿在大地深處流淌,本就荒蕪的大地出現了龜裂。
岩漿就此冒出,將屍體包括在內,緩緩拉入地下……
如果齊槐通過陣法來看,那麼就會發現他根本看不到岩漿,只能看到屍體詭異的沉入了地下。
《踏星》
這日落之地,似乎……
並不是只有他們。
……
……
另一邊。
摩挲羅跟PY太福沒有一刻的停留,兩人不間斷的奔行了六個時辰,終於看到了遠處的兩座高山。
高山中間,是幽深的峽谷,峽谷深邃且黑暗,透露著古樸的蠻荒氣息。
「大陣被開啟了。」
摩挲羅停下了腳步,皺起眉頭,三隻眼睛射出神光,掃視著峽谷中間的大陣,同時緩緩說道。
聞言,PY太福並沒有意外,只是點頭道:「看來魔族果然還有後手。」
大陣一直都是開啟的,只是平時只是保持沉寂狀態,檢測到入侵者之後才會全面運轉。
此時的大陣當然沒有全面運轉,齊槐只是把最外圍的困陣和迷陣打開了,裡面的陣法還在沉寂當中。
窺天神目可以看的更深,摩挲羅這三隻眼嘛……
嘖嘖嘖,很一般。
「接下來要如何做?」PY太福問道。
摩挲羅收回視線,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了一支小箭,澹澹道:「先進去葯園再說。」
PY太福低頭看向他的手中,只見那根小箭極袖珍,不過只有半個巴掌來大,一指來粗。
從形狀來看,這是一支弩箭,通體金色,上面刻畫著金紋,沒什麼特殊的氣息,似乎很普通。
但是這個時候拿出來的東西,哪怕看著再普通,也絕對是相當稀罕的寶物。
此乃破陣子,專門用來強行通過陣法,只是需要積蓄力量,往往要養個成百上千年才能用一次。
這玩意,當年是放在天庭深處的,從遠古時代一直流傳下來,上古天庭時也是在倉庫里吃灰,畢竟一般用不到。
而且,普通人是沒有資格接觸這些的,哪怕是大帝也一樣,天庭有嚴格的規章流程。
換言之,天庭自有秩序,絕不可能隨便混亂。
此時的峽谷陣法內,齊槐聽著心底魏陽的解釋說明,不禁張大了嘴巴。
好傢夥……
人皇這老狗到底從天庭順走了多少好東西?
不久前的恆沙池,如今的破陣子……
齊槐羨慕的都要得紅眼病了。
「如今你準備怎麼辦?」魏陽出言問道。
以他的眼界,自然能看的出這兩人的實力是被壓制過的,齊槐雖是破限者,但是他只是紫府境,而且又是一打二。
這很難,魏陽並不看好他。
他分析著局勢,沉吟道:「不如暫避鋒芒,先想辦法躲過……」
話音尚且沒有落地,只聽齊槐忽然低聲道: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嗯?
啥玩意?
魏陽懵了。
什麼叫……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難不成你還想搶過來不成?
如果齊槐會讀心術的話,那他的確就是這麼想的……
寶物這種東西,有德者巨之嘛。
摩挲羅像有德之人嗎?
呵!
他也配?
齊槐冷笑一聲,眼睛里冒著綠光,興沖沖的搓了搓手,舔了舔嘴角。
而此時,摩挲羅跟PY太福倆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潛到了峽谷入口。
兩人鬼鬼祟祟的,生怕魔族在這兒布了眼線。
隨後,摩挲羅伸手一指小箭,口中振振有詞的同時,體內神力灌入小箭。
破陣子發出了光!
只見它緩緩懸浮半空,按照摩挲羅的心意開始朝著前方而去。
箭尖釋放出了濃郁的法則之力,運用了某種規則,在不破壞陣法本身運轉和核心結構的同時,打開了一條通道。
摩挲羅很緊張,雖然他早聽過了破陣子的威名,但畢竟是頭一回用。
此時瞧見陣法果真沒有任何的反應,摩挲羅方才鬆了一口氣,他跟PY太福對視一眼,各自的嘴角都露出了一抹澹澹的笑容。
但。
就在這一刻。
一道亮麗的劍光忽然從背後襲來,同時齊槐的吼聲響徹兩人耳中。
「拿來吧你!」
劍光輝煌磅礴,天地在他面前都失了色。
摩挲羅跟PY太福臉色大變,完全沒有預料到居然會有這等變故。
此時是他們最鬆懈的時候,敵人把握的時機非常妙。
但他們倆好歹是登天境,強大的真靈驅使著身體在這一刻做出了最完美的反應。
倆人齊齊轉身,同時揮出一掌,泯滅了劍光。
但是……
出劍的人,和喊話的人,並不是同一個人……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在倆人轉身時,陣法內居然出現了一個人影,直接拿走了那柄小箭!
糟糕!
摩挲羅感覺自己跟破陣子之間的聯繫瞬間斷絕,他勐的扭頭,卻只看到了一隻胳膊。
那隻胳膊直直的對著他,伸出了手掌,準確的說……
是對著他比了一個中指。
「大膽!」
摩挲羅雖不懂這個手勢的意思,但嘲諷的意味已經瀰漫在了空氣中,怒火瞬間湧上頭腦。
怎麼敢?!
這廝怎麼敢?
摩挲羅氣的要吐血了,他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掉了。
然而,偷襲者出了一劍之後……直接人不見了。
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詭異的消失。
倆人正欲要四處搜尋,可他們此時才悲催的發現……
剛才跟著破陣子……已經踏入了陣法當中。
「壞了。」PY太福呢喃道。
摩挲羅同樣面露絕望之色,低聲道:「這下……完蛋了。」
話音剛落,數萬道雷霆火焰齊齊出現,時隔數千年,大陣再次展現出了他的猙獰!
……
與此同時。
就在峽谷外面,齊槐正把玩著破陣子,琢磨這東西該怎麼合理使用。
魏陽已經徹底傻了……
就在剛才,他親眼看到了完全無法解釋的事情。
齊槐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躲過了摩挲羅的感知,一路出現在了倆人的後面,而且還沒有被發現。
而且……他都不知道齊槐是怎麼拿到破陣子的。
明明,剛才他在出劍啊!
最離譜的是,當他出劍的時候魏陽才發現……
這廝用的居然是青鋒劍訣?!
他是從哪裡學來的?這可是古老大帝的絕學!
魏陽發誓,他上一次被這麼震驚的時候,還是初次見到雨師。
他本就懷疑齊槐跟雨師有關係,極有可能兩人就是師徒,如今看來……
這要是沒關係,他敢一頭撞死。
破限者……果真可怕。
而此時的齊槐卻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很快就搞懂了破陣子該怎麼用,嘴角不禁翹起笑容。
本來需要將陣法領悟一番說不定才能進去,現在嘛……
感謝神族大哥送來的「鑰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