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是誰,偷了朕的劍?
看著面前神色黯淡的五人,齊槐已經知曉了顧小冉未曾言說的後半句話。
死亡……向來都是極沉重的。
對於山海關的人族來說,帝屍冢毫無疑問就是禁區,哪怕有齊槐安排的法寶護持身,顧小冉幾人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運氣好了。
要知道,他們可都是一群玉鼎境和洞玄境,連個真血境都沒有。
齊槐已經達到半步紫府,他都不敢打包票說自己一定能從這裡活下來,大帝的屍變和詭異的存在,的確是很大的威脅。
處理乾淨妖族的屍體以後,齊槐開始思考該如何安頓顧小冉一行。
帶著他們一起前行這個想法剛在心底冒頭便被齊槐無情的泯滅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越往深處走,可想而知會越發的危險,到時候齊槐都說不定自顧不暇。
可這裡又沒有可安置的地方,帝屍冢裡邊就沒有安全的地方。
齊槐緩緩皺起眉頭,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了那具巨大的棺材,眼睛頓時一亮,心底有了計策。
棺材是個好地方啊!
這般想著,他頓時對顧小冉說道:「我還要往更深處探索,你等實力低微不便前行,我倒是給你們安排了一個好去處,不知你等可願意?」
齊槐是明言的,言辭直截了當,沒有浪費時間,這般聽著,顧小冉等人也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且先不說實力低微本就是一等一的大實話,適才齊槐剛剛救過自己這些人的命呢。
顧小冉一路走來,已經展露了他的實力,故而沒有遲疑,直言道:「我等全憑前輩安排。」
一旁的柳妃緊接著附和,其餘三人見狀之後同樣如此。
齊槐緩緩點頭,隨後轉頭對孟婆說道:「我將他們送回前面安置,你在此地守著棺材,若是遇到其他人,小心一點,不要輕舉妄動。」
「知道。」孟婆點了點頭,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經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她對齊槐的態度在不知不覺中改善了許多。
變化總是潛移默化的,好似春風化細雨,防不勝防。
隨後,齊槐便帶著顧小冉等人一路朝原來的地方走去,不過中途的時候,他藉機飛離了眾人的視線,然後便很快又飛了回去。
只不過嘛,這次回去的當然不是先前的齊槐,已經悄無聲息的換了一個人,顧小冉等人自是沒有半分察覺。
開玩笑,他當然要用化身送人,否則太浪費時間了。
他來到這裡用的時間可不是一時半會,足足走了好幾天,怎麼可能再這般走回去。
有分身在,還有破壁珠,顧小冉在棺材里想來是極安全的,基本上不會出現意外。
這般想著,齊槐放下心來,很快就朝著棺材急速飛去。
此時孟婆正躲在兩人剛出現的那塊石頭後面,附身低頭瞅著棺材,齊槐走到她的身後,眼中露出異色。
這小娘們,居然沒有趁機逃跑。
齊槐摩挲著下巴,不知道孟婆哪根筋給搭錯了。
這要是換成他,他早就跑路了,就算脖子上套著封印用的項圈,那他也會去試一試。
難道說……她都習慣了?
齊槐納悶的想著,不過完全不排除有這個可能啊。
畢竟這種事情,他上輩子也見過不少,的確很容易讓人上癮。
咳咳,好像心思想歪了。
齊槐眼神飄忽了一瞬,隨後壓下思緒,上前拍了一下孟婆的肩膀。
這一刻,孟婆猛的扭頭,手裡的勺子直接朝著齊槐的腦袋拍去。
齊槐瞳孔微縮,瞬間閃開,出現在一側,大吼道:「握草,你瘋了?」
聽到這個聲音,孟婆方才收回勺子,看向齊槐,臉色冰冷,淡淡道:「意外,誰讓你走路不帶聲的?」
聞言,齊槐方才收起體內奔涌的靈力,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他把這茬給忘了。
日常隱匿全部的氣息,這近乎已經成了齊槐的本能,適才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這貌似,還真怨不得孟婆。
不過齊槐的臉皮極厚,臉不紅心不跳,他直接岔開了這個話題不談,當先朝著棺材飛去。
「走,去瞧瞧這棺材里放著的是哪一尊大帝。」
孟婆也不曾糾纏,她看了看手裡的勺子,心裡暗自有些惋惜,剛才要是能把弒神者給敲死,那倒是也不錯。
不過她知道齊槐的實力,而且這段時間以來他不知什麼緣故一直分解大帝的屍體,實力反而越發的突飛猛進了。
敲死是不可能敲死了,但是想來弒神者的腦袋敲一下定會非常響亮。
孟婆御空跟在他的後面,看著他的腦袋,越發的想要給他後腦勺上來上一勺子。
她的眼睛里好像在發光,只可惜齊槐的感應簡直太過離譜了,飛一半忽然轉身停下,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
「別搞什麼小心思。」
他告誡了一句,隨後爆發速度瞬間出現在棺材跟前,拿出破壁珠放在上面,打開了一個通道。
隨後,通道出現,齊槐依舊朝著孟婆努了努嘴,她臉色一黑,但還是無奈的走了進去。
齊槐自是跟在她的後面,然而剛進去,他便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
這,這是什麼?他看到了什麼?
與此同時,邪至尊驚愕的聲音也在他的體內響起。
「握草,天帝劍???!!」
只見眼前橫放著一把巨大的寶劍,寶劍就靜靜的躺在那裡,但是卻散發著極恐怖的氣息。
這股子氣息,跟齊槐之前開棺感受到的氣息完全不同,好似一輪煌煌大日,至剛至陽。
齊槐眼底閃過金光,越發細緻的看清了寶劍的模樣,寶劍古樸,但鋒芒內斂。
這絕對是一把絕世好劍,一旦重新出世,定然會攪動出一番腥風血雨。
「果然是天帝劍!」邪至尊肯定的聲音再次響起。
聞言,齊槐心底頓時浮現出心思,他忙不迭的開口問道:「什麼是天帝劍?」
「天帝劍當然是上古天帝的佩劍,這裡就是存放天帝屍體的棺材,我們終於找到了!」邪至尊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興奮。
齊槐心頭一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眼中一樣露出了興奮神色,果然如此,果然是天帝的棺材。
功夫不負有心人吶!
齊槐雖早有猜測,但是聽到肯定的答案以後還是內心遭到了劇烈的波動。
同時,他越發的冷靜,氣息再度收斂。
這可是天帝,上古天庭的統治者,鬼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境界。
齊槐讓孟婆站在原地不要走動,隨後他朝著上面飛去,然後緩緩朝著天帝的頭部靠近。
良久,他終於到了,低頭一看,入目是一張瘦削的臉,線條冷硬,每一個五官好似都完美無缺。
與此同時,邪至尊的聲音再次從齊槐的心底響起。
「嘶,居然是他!」
「別賣關子了,趕緊說他是誰?」齊槐催促了一句。
聞言,邪至尊沉聲說道:「如果本座被封印之後天庭就崩碎了的話,那他就是最後一位被詭異侵染的天帝!」
最後一任?那豈不是說他的體內最有可能還有詭異?
這般想著,齊槐不禁往後退了數丈,都快貼上棺材蓋了,他喉嚨滾動,吞咽了幾口唾沫,隨後說道:
「我覺得,咱們還是避而遠之的好,把那把寶劍拿了就溜。」
「先拿寶劍要緊,他的這把天帝劍,可是從一開始就佩戴在身邊的,不是尋常物。
就連本座都眼饞,沒想到如今卻便宜了你小子。」邪至尊的聲音里透露著濃濃的感慨和惋惜。
這要是他本體在,天帝劍就是他的,哪裡輪得到齊槐?
齊槐卻是不管他心底在想些什麼,真所謂賊不走空,哪怕冒點險,他也要把寶劍給帶走。
當即,他便飛到寶劍旁邊,一邊催動劍意緩緩試探,一邊利用法訣開始在上面留下烙印。
而就在齊槐開始煉化天帝劍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天帝的眼皮忽然顫動了一下。
齊槐未曾察覺,開始了漫長的烙印,這比那條狗鏈子,可費勁兒多了。
如此這般,很快就是三天時間悄然流逝,齊槐沒有動彈過一下,一直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
不過,他的氣息已經發生了改變,跟寶劍的劍氣似乎有些同樣的感覺。
咚咚咚!
沉悶的聲音忽然響起,齊槐緩緩睜開眼睛,皺起了眉頭。
這個聲音,是從棺材外面傳來的,好像是有人在敲棺材,可惜他不能離開,否則倒是可以用破壁珠看一眼。
「我說老邪啊,你有沒有感覺,這棺材里好像有點不對勁兒?」齊槐忽然問道。
聞言,邪至尊懶洋洋的聲音在他體內響起。
「不對勁兒不是很正常?天帝可是被詭異入侵發瘋死的,當然會不對勁兒。」
齊槐緩緩搖了搖頭,道:「不一樣,我總感覺出現了另外一種莫名的氣息。」
「說不定是棺材開多了,疑神疑鬼了。」邪至尊並未在意,他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氣息。
「但願如此吧。」齊槐呢喃了一句,隨後不再多想,繼續開始煉化寶劍。
至於外面的聲音,管他呢,棺材要是那麼好進,那他還用什麼破壁珠?
等進來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時間繼續流逝,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多,似乎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了,都在嘗試著怎麼打開棺材。
不過,他們想不到的是,棺材裡面早就有人進去了。
齊槐對此充耳不聞,孟婆也絲毫不慌,反正她知道想走的話隨時都能走。
如此這般,又過去了三天。
期間齊槐再次睜開了眼睛,眉頭皺的又緊了點兒,他跟邪至尊再次說了一下自己的感覺。
這一次,邪至尊也感覺到了,他也覺得棺材里有些不對勁兒,但天帝劍的煉化已經到了尾聲,只能催促齊槐加快進度。
畢竟現在放棄,著實有些不甘心,齊槐自己也不同樣。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天,齊槐猛的睜開眼睛,面露喜色,周身劍氣噴薄欲出,但他很快便收斂劍氣,以防驚擾了天帝。
不對勁兒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他不敢遲疑,趕忙催動法訣,縮小天帝劍欲要帶走。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誰都沒有看到,本應死了躺在棺材里的天帝,忽然之間……
睜開了雙眼!
只不過,他的雙眼極其詭異,沒有眼白,全是黑色,而且還是看一眼就讓人很不舒服想要乾嘔的黑色。
緊隨其後的,便是他的右手開始了動作,直接抬起朝著齊槐蓋去。
這一刻,齊槐瞬間臉色大變,他人傻了,天帝居然在這個時候屍變了!
「快走!」邪至尊焦急的大喝聲猛然響起。
聞言,齊槐咬了咬牙,不退反進,身後閃現泰坦巨猿的虛影,動用全部靈力朝著他的手臂轟出了一拳。
正是破天拳!
拳意無雙,足以破天!
天帝的手臂出現了一剎那的阻塞,隨後依舊朝著齊槐蓋去。
但是對於齊槐來說,這一剎足以,身前的天帝劍已經縮小到了可以手持的大小。
齊槐露出一抹笑容,提劍便跑,瞬間爆發出鯤鵬的極速,出現在了孟婆的身邊,抓著她的肩膀便急速離去。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孟婆都還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齊槐的舉動已經證明了事態的嚴重性!
瞬間飛到棺材邊,隨後破壁珠打開通道,也不管外面有人沒人,齊槐直接飛了出去。
逃出棺材以後,他沒有停下腳步,繼續火速逃向遠處。
而在他出去的方向,一位來自神都的神明正好就在這裡,他怔怔的看著棺材出現了一個大洞,然後飛出了兩個人影。
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也沒機會反應了。
棺材忽然發生了劇烈的顫動,圍在四周的神都和冥都來人,俱是驚愕的看著眼前,提起了濃濃的戒備。
不等他們細細思量發生了什麼,只聽砰的一聲巨響!
厚重的棺材蓋衝天而起,一股濃郁的詭異煞氣撲面而來,瞬間籠罩眾人,一雙手扒在棺材邊,同時響起了一個厚重的聲音。
「是誰,偷了朕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