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皇的影子?!
戟出如龍,勝過真龍!
這一戟如果結結實實的刺穿到穆臨風的腦袋上,那麼不出意外,漆黑的夜空里將會出現極絢麗的一番景象。
但好在齊槐根本沒有這個想法,他對準的也不是穆臨風,而是穆臨風背後的影子。
那團影子比之正常的影子要略微漆黑一點,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變化。
如果在此處的是隨便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察覺到這麼細微的異狀,但好在這裡的是齊槐。
他從一開始就修鍊了影子偷看術,用影子藏身各處,做過許多事情,對這些再是熟悉不過了。
所以齊槐才會注意到穆臨風影子的異狀,從而沒有任何的猶豫,悍然出戟。
俗話說得好。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至於直接逃跑?
呵,他手持著人族戰兵,今日就絕對不可能跑!
說是遲,那時快,血色長戟與穆臨風的臉頰交錯而過,狠狠的刺入了他背後的影子。
穆臨風人都快要嚇傻掉了。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長戟穿刺帶來的勁風,能嗅到那撲面而來的血腥味,濃郁至極,令人作嘔。
他差點以為自己今日就要死了,還以為齊槐這廝是要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呢。
可如今看來,卻不是如此。
他畢竟是個年輕的紫府境,從來都不缺乏過人的膽識,超強的心性。
此時經歷了先前一瞬間的獃滯,這會已經反應了過來,三魂七魄重新歸入竅穴,大喝一聲的同時身形朝著側邊閃過。
他這一閃,背後的影子還想要動,但是齊槐的長戟已經刺入了影子里。
沒有任何的感覺,就好像是刺入了一團虛空,全都扎在了棉花上。
如果換成普通的兵器,那自然是不會對影子有絲毫的束縛跟傷害,但齊槐手裡的這柄長戟不同。
這是人族的戰兵,由死去的人族英靈那不屈的信念凝聚而成的長戟。
影子被鎖在了原地,不得動彈分毫,齊槐趁勢攻擊,但一切的攻擊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沒有掀起一絲的波瀾。
「別費勁兒了。」
忽的。
天地彷彿陷入了一片寂靜,四周的一切好似都隨著這句話的響起而停滯在了原地。
時空在這一刻似乎失去了作用,此方天地似乎都出現了一些詭異的變化。
這些變化對現在的齊槐來說,他還不能理解,畢竟他只是一個化靈境,對天地法則雖然有所領悟,但僅限於一星半點兒的地步。
不過。
他還是靠著瞳術,敏銳的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時空並非停滯,而是陷入了極緩慢的一種地步。
包括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跟正常人無疑。
別看跟正常人一樣,這已經是他強悍的明證了。
穆臨風是側飛而出的,他的速度就像是放慢了幾千倍,而齊槐的速度就相當於是他之前的速度。
這全都得益於他有鯤鵬的極速,爆發的時候本來就比正常人要快上個幾千倍。
此時陷入這種狀態當中之後,齊槐拔出了長戟,都天神火熊熊燃燒,覆蓋周身,倒飛而出,先行選擇拉開距離。
自身的戰力既然得到了大幅度的削弱,那暫時就不適合選擇火拚。
齊槐在此的兩個化身都退回了原來的位置,站在了湖心島的邊緣,背靠著平靜的湖面。
他依舊保持著警惕,宛如兩隻即將要開始捕獵的猛虎,蓄勢待發,只要稍有任何的異動,那他便將爆起而攻之。
齊槐的雙目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影子,只見影子一陣陣的蠕動,就像是黑暗的沼澤在咕嘟咕嘟的冒泡。
不多時,一團不規則的物體從影子里漂浮而出,漸漸匯聚成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這個身影看不清面容,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面容,從頭到腳,通體就是一身的純黑色。
如果非要用什麼東西來形容,齊槐封存久遠的記憶里,忽然蹦出了極貼形象的三個字。
火柴人.……
只不過吧,這個火柴人的輪廓是非常清晰的,齊槐總覺得很眼熟,但是因為沒有臉,他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來。
但是,這個突然出現的敵人,他是絕對在某個地方見到過的,否則不可能會有這種熟悉的感覺。
影子成形之後,伸展了一下他的身體,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弒神者?真有意思。」他看向齊槐兩人,這般說道。
齊槐沒有回答,只是攥緊了手中的長戟,面色越發的凝重。
他已經找到了危險的源頭,來源正是面前的影子,這讓他有一絲的心驚。
同樣的影子,他也有一個,但是跟人家這個比,那可就差太多了。
他的只能看,只能聽,只能說話,卻沒有任何的攻擊力,而人家這個影子已經近似於分身了。
不過這麼想的話,那還是他更厲害一點。
畢竟,一氣化三清是齊槐所有法門中最厲害也是最為珍貴的一個,給他帶來了無限的成長可能性。
同樣的,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法門,他才能夠每每越階而戰,無往而不利。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們二人,應該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吧。」
影子微微一笑,緩緩踱步到一旁,繼續說道,同時他抬起手指,輕輕的朝著穆臨風點了一下。
齊槐對於這個猜測,並不覺得有什麼驚訝的,畢竟他釋放出了都天神火用來護體,而路紹同樣可以使用都天神火。
天下間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齊槐震驚無比。
當影子的手指點在穆臨風的額頭上時,濃郁的漆黑以此為起點,就像是無限流動的墨水,瘋狂的朝著四面八方涌動。
極短暫的時間之內,濃郁的漆黑便籠罩住了他的全身,將他化成了另外一個火柴人。
穆臨風是想要反抗的,但是他的行動太過緩慢了,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只能被動的接受。
「大夏九州十八道,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了你們倆這樣的人呢?」
影子自顧自的說道,隨後轉過頭來,微微一笑,伸手打出了一個響亮的響指。
啪嗒!
穆臨風的身體上忽然出現了無數根透明的絲線,輕鬆寫意的掠過了他的身體。
緊接著他就像是變成了無數粒漆黑的沙子,漸次灑在了地上,隨後徹底消失不見。
齊槐的眼皮跳了幾下,他完全沒有看出這個影子用的到底是什麼手段,但是很顯然,最好還是不要被這個火柴人輕易碰到的好。
至於穆臨風,當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如坐下來談談?」
「你想談什麼?」齊槐冷聲說道。
影子朝著一旁的蒲團走去,似乎並不急著對他動手。
顯然,他覺得齊槐已經是將死之人了,在此方天地之中,他便是絕對的主宰者。
對於兩個註定要死的人,他向來都有著足夠的耐心。
「談一談你背後到底是誰,正好你可以把背後的人在哪裡一併告訴我,這樣既能省卻我一番功夫,同樣可以讓他們一起去冥界。
兩全其美之策,如此豈不是甚好?」
齊槐的眼神微微變化,兩個化身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他,影子微微一愣,隨後反應了過來,他臉上的漆黑忽然顯得越發的漆黑。
這種目光,顯然是看傻唄的眼神。
「你腦子是進水了?」
齊槐沒有絲毫的畏懼,直接就這般辱罵了他。
罵就罵了,你能咋地?
大不了你打我啊,逼急了我就自爆,反正這只是一具化身,自爆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反正這具化身攜帶的備用化身不少,我能多放幾朵煙花,給你來幾下狠的!
這就是有恃無恐,一個不怕死的人,那定然是什麼都不怕。
低聲下氣?委曲求全?
呵!tui!
齊槐對著他就是一口濃痰,只可惜時空被影子鎖定了,濃痰在半空中飛行的速度極其緩慢。
影子對他的表現,並不生氣,既然齊槐有膽子弒神,那就不是一個會有所敬畏的人。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齊槐冷笑了一聲,冷聲說道,隨後他的嘴角忽然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透露著一絲絲的古怪。
「你說呢,人皇?」
人皇二字一出,霎時間風雲變色,天地都在動蕩。
此時湖心島沒有其他人,只有齊槐跟影子,四周的虛空似乎都出現了波動,平靜的湖水掀起了驚濤駭浪。
影子的動作僵硬了起來,他的心底同樣不平靜。
被認出來了?
自己都這幅樣子了,居然還能夠被認出身份?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自身身份被叫破,讓影子第一次正視了齊槐,稍稍對他上了點心思。
然而在他震驚的這個時候,齊槐可一直都沒有停下。
他要的就是這一刻,當他覺得面前此人眼熟的時候,他就已經用遊離在外面的影子開始了動作。
人皇有影子,他同樣有影子!
早在太子說人皇不在大夏的時候,齊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人皇是知道山海關的存在的,同樣知道人王,還有人王殿下邊鎮壓著的邪祟。
那他就不可能會對大夏完全放任不管,不管他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不管他的想法到底是什麼,他就不可能會這麼明目張胆的告訴別人,他離開了大夏,哪怕那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
所以齊槐一直覺得他有後手,這次用派出了影子,只是這幾天的探查一直都沒有進展。
直到今天晚上,突然出現的影子讓齊槐感受到了濃重的威脅,然後他便看到了人皇的塑像。
兩個身影重合起來之後,再加上先前的種種線索。
顯然,眼前此人就是人皇無疑!
人皇是何等的境界自然不用多說,反正不是現在的齊槐能夠抵擋得住的。
所以他會選擇直接叫破人皇的身份,趁著這千鈞一髮之際,動用降魔杵!
既然人皇用天地法則的力量封鎖了周邊的時空,那他自然是要直接從根源下手。
利用降魔杵,直接封禁周邊區域的天地法則!
只見無數的金色符文跟陣紋不斷的在虛空中閃爍,但是一直都不能完整的浮現而出,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阻止了。
人皇的影子只驚愕了一瞬,便又恢復了先前那副雲淡風輕,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
「既然你知道我是人皇,那還何必做這些無謂的抵抗呢?別白費心思了,此方時空已經被徹底鎮壓,放棄吧。」
「天若欺我,我便逆天而行,人皇要殺我,那我就殺人皇,你也別白費心思了。
今天,你還真殺不了我。」
齊槐面色冷酷,似有一身傲骨,盡顯桀驁不馴之色。
「哦?這麼有自信?」
影子微微一笑,根本不把齊槐的豪言壯語放在眼裡。
然而。
他忽然看到了齊槐那雙眼睛,黑色的瞳孔中閃爍著一絲金光,而隱藏在金光之下的.……
是無盡的瘋狂。
與此同時,梅林的另外一處小院,在那個地下洞窟之內,齊槐的另外一具化身正盤膝坐在地上,不斷的催動大陣。
從一開始,湖心島出現的路紹就是真的路紹,催動大陣的是另外的化身。
只見這句化身忽然睜開了眼睛,雙手掐出的印訣猛然停滯,他低頭看向面前的降魔杵,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直接便伸手握了上去。
靈力在體內奔涌,透過手掌朝著降魔杵上那滴暗紅色的至強者血液觸碰了上去。
這一刻,他彷彿抓住了一個黑洞。
血脈,骨骼,靈力,一切都在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被那滴血液所吞噬著。
降魔杵漸漸散發出了不屬於他的血光,湖心島忽然出現了咔擦一聲脆響。
金色的符印跟陣紋從虛空之中顯現而出,天地法則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被封禁的時空重新恢復了正常。
濃郁無比的殺氣籠罩住了人皇的影子,天地彷彿都失去了顏色。
霎時間,變故突起。
齊槐的雙手瞬間結印,擺出了一個古怪之際的姿勢,黑白在他的身體上流轉,生與死的氣息詭異的同時出現。
似乎是在互相排斥,又好似是在彼此催生。
如此這般,方為輪迴。
齊槐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瘋狂的笑容,冷漠的注視著人皇的影子。
「說你殺不了我,今日你就絕對殺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