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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齊槐要做的事情

  聞言。

  齊槐沉吟了一番,並未選擇拒絕。

  「既如此,那本侯便卻而不恭了。」

  兩人笑吟吟的對視了一眼,隨後相跟著朝山下走去。

  郁霓雖然貴為王使,但是她的住處並不在山頂,而是在半山腰的位置。

  山頂只有三王宮,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不多時。

  齊槐便跟著郁霓來到了半山腰一處景色秀麗,靈氣濃郁之地。

  抬眼望去,可以看到此地只有一間用竹子蓋的小樓,小樓並不大,通體翠綠,散發著一股清新雅緻。

  齊槐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異色,他原本以為郁霓會跟十侯殿一般,住在恢弘大氣,富麗堂皇的宮殿當中。

  沒想到她卻是屈身在一間小竹樓內,以她的身份地方,憑藉她的修為境界,有此待遇著實令人吃驚。

  郁霓偷摸瞧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心底在想些什麼,邊走邊跟他解釋道:

  「定山侯可莫要嫌棄我這住處簡陋,我一人獨居在此,整日里除了修行也沒什麼事情可做。

  久而久之,便對這些身外之物無太多興趣了。

  故在此蓋了一間小竹樓,平日里吹吹山風,飲一壺清茶,倒也樂得自在。」

  齊槐不露痕迹的打量了她一番,口中出言道:「沒想到郁霓姑娘竟有這般雅緻。」

  他現在對郁霓的印象改觀了許多,這不僅是個心思聰慧的女子,還是個識大體,顧大局之人。

  常言道,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從細微之處,自可看到全局。

  進入小竹樓之後,內中布置更是素雅至極,卻莫名有一種寧靜之感。

  這便算是郁霓的閨房了,在這個時代,按理來說齊槐是不該隨意進來的。

  不過他們身為修行者,對這些凡俗規矩並不大在意。

  但齊槐還是看到了許多件女子的貼身衣物,就那般隨意的丟棄在角落。

  郁霓也不知是不是渾不在意,她並未將其收取,反而兩腿一蹬,直接把兩隻鞋子給踢了下來。

  貌似到家以後,她變得很是隨意了起來,就這般赤著雙足踩踏在冰涼的竹子上。

  白嫩的腳背纖塵不染,好似從天上掉落凡塵的仙子,煙火氣與之毫無瓜葛。

  這不是齊槐第一次看到郁霓的腳。

  早在前幾此偶然見面的時候,她在人前便是赤著雙足的,好像這個女人很不喜歡穿鞋子。

  隨後。

  郁霓走到屋子內的桌子旁,拿起水壺用靈力將其加熱,開始極其有耐心的沏茶。

  「定山侯,就當是自己家一樣即可,隨便坐。」

  她邊沏茶,邊對齊槐露出了一個甜美而不失分寸的笑容,這般說著。

  齊槐也不是一個矯情的性子,既然郁霓都這麼說了,那他自然不會扭扭捏捏。

  大馬金刀的走到郁霓對面坐下之後,齊槐這才發現,她手中沏茶用的茶葉,還是上次自個兒送她的青龍井茶。

  合著拿自個兒東西借花獻佛呢是吧,齊槐看向她的視線古怪了起來。

  俄頃。

  淡淡的茶香飄散在了空中,兩人恰巧坐在床邊,山風拂面,別有一番雅緻。

  此時若是有其他人在此處,怕是要忍不住讚歎一聲。

  好一個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前幾日的妖魔之亂,多虧了定山侯,若不是你,關內怕是要折損諸多弟子。

  就算是侯級強者,或許也會有幾個重傷,隕落也說不定。

  關內承了定山侯的恩情,封侯的事情定然會做的很是妥當.……」

  郁霓稍稍起身,伸手給他斟了一杯清茶,同時笑吟吟的說道。

  聞言。

  齊槐臉上笑容不變,客套道:「大家同為人族,互幫互助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哪裡有什麼恩情不恩情的。」

  「話雖是如此說,但有功之臣,從來不會忘記,再過幾日便是祭奠英靈,理應該由定山侯來主持此事。」

  郁霓自顧自的品著茶,輕描淡寫的說道,她沒有看齊槐,但是言語之中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聽到她這般說,齊槐心底泛起了嘀咕。

  怎麼聽郁霓這意思,祭奠英靈這件事情難道還會牽扯到什麼?

  他不懂這些,略加思索之後決定隨口糊弄幾句,套套話。

  「本侯畢竟資歷尚淺,這祭奠一事嘛……」齊槐故意拖長了尾音。

  郁霓心思聰慧,很快就捕捉到了他言語之中透露出來的潛台詞,她捂嘴輕輕一笑,並未揭穿,而是主動解釋道:

  「想來定山侯如今對關內派系之分已經了解許多了,過幾日有兩位新侯入主十侯殿,神秘派的勢力可就明顯的增加了。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決定話語權的歸根結底還是兩個字,實力。

  定山侯這邊的人都不是弱者,在化靈境這個層次里,算的上是其中的佼佼者。

  其他三大派系本來便水火不融,突然出現了其他的派系,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威脅。」

  她不在說的雲里霧裡,而是直截了當的將山海關目前的形勢擺在了眼前。

  齊槐若有所思,他已經知曉自己擴張勢力勢必會引起其他派系的仇視,但是他卻並不准備停手。

  他去過大夏,見識過百姓整日里拜神的荒唐事情,也看到了權力是野心最好的催化劑。

  齊槐很不喜歡這種事情。

  妖魔之亂就在眼前,稍有差池就是無數的人族身死道消。

  在這種情況下,大夏想著的居然不是如何同心協力,反而內部的矛盾接踵而現。

  這讓他心底有一股火氣。

  俗話說得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齊槐從來到山海關的第一天,從那隻妖獸老虎的嘴下逃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強烈的活下去的意願。

  他在這裡有朋友,有師長,有一座雖然小,但很溫暖的解屍院。

  如果山海關被攻破,那將是整個人族的災難,他哪裡還能夠獨善其身呢?

  攘外必先安內!

  齊槐在面見人王之後,他越發的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他要將這些所謂的保守派,激進派,全都徹底推翻,將整個山海關的人族從上到下擰成一股麻繩。

  他要探查清楚人皇的真實身份,將視人命如草芥的所謂的仙神,從那張高高在上的王座上扯下來!

  這就是齊槐要做的事情。

  目前看來,郁霓的想法跟他是一樣的。

  至於祭奠英靈,除了三王肩負重任,職責在身,挪不開自己的腳步,整個山海關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會齊聚萬墳山。

  這是一次露臉的大好機會。

  上一次的祭奠,齊槐至今都歷歷在目,當時站在首位的乃是激進派的陰葉飛。

  早在那個時候,他便喊出了為了人族而戰的響亮口號。

  當時凰佩曾言為了大夏,被他硬生生的打斷。

  在那之後,激進派的力量又一次的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只可惜陰葉飛是個廢物,是一個沒長腦子的東西。

  郁霓故意提起此事,想要的就是讓齊槐能夠把握住這次的機會。

  如今天地法則在不斷的復甦,沒有人知道下一次的妖魔之亂到底是什麼時候就會到來。

  那自然是越早將關內不和諧的聲音清除掉,越早能夠積蓄自己的力量。

  眼見齊槐想透了各中關竅,郁霓嘴角勾起的幅度高了那麼一點,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濃郁。

  同時,她心底懸吊著的那顆大石頭,也在時候穩穩噹噹的落了下去。

  事實證明,她沒有賭錯,跟齊槐這種聰明人合作,不得不說要省事的多。

  先前在神秘派沒有出現的時候,她的心底就已經萌生出了這個念頭。

  只可惜。

  心有餘,而力不足。

  瞧瞧十侯殿的那幾個人,沒一個是她能看得上眼的。

  陰葉飛那個蠢貨自然不用多說,凰佩身為女子,雖然實力強悍,也有魄力,有手腕,但是能放任陰葉飛跳那麼久,顯然也不是最佳人選。

  至於瀚海侯.……

  在這方面凰佩的想法反而跟陰葉飛不謀而合。

  那就是個成了精的老狐狸,心思極重,城府極深。

  十侯殿里,他是唯一一個郁霓看不透的。

  當然。

  神秘派的每一個人她都看不透。

  不管是眼前的定山侯池符,還是那個年紀輕輕的劍道天才槐池,以及那個煉丹大師。

  總而言之,如今露在明面上的幾個人,郁霓都看不透他們心底到底是什麼想法。

  但是她願意跟齊槐合作,因為齊槐心繫人族,跟他不管是相處還是說話,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安。

  雖然說,最為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人王對齊槐的看重。

  否則的話,她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提起此事。

  齊槐有魄力,有手段,有實力,還有勢力,更有人王罩著,他是最適合的人選了。

  郁霓決定適當的展露出自己的價值,來更進一步的促成他們的同盟關係。

  而此時對面的齊槐,心底也在不斷的揣測郁霓。

  他現在總算是知道了當時自個兒封侯的時候,郁霓來拜訪為何要說自己盡量不要加入其他派系了。

  原來這廝早就看上自己了!

  只可惜,郁霓沒有想到的是,齊槐反手就把所有的派系全都加了個遍。

  正所謂虱子多了不癢,當時他也沒想那麼多。

  兩杯清茶下了肚,兩人之間的關係也熟稔了許多。

  郁霓正準備開口,齊槐卻是先一步說了話。

  他看著郁霓,右手拿著茶杯,晃動著裡邊的茶水,看著茶葉在其中上下沉浮,笑吟吟的開口道:

  「郁霓姑娘在三王宮說這種話,難道不怕被王聽了去嗎?」

  此言一出,郁霓身子頓時微微一顫。

  她正準備說這事呢,沒想到齊槐卻正好問了。

  郁霓古怪的看了一眼齊槐,兩人還真是心有靈犀呢。

  她將齊槐杯中的茶水添滿,指了指頭頂,輕輕一笑,說道:

  「天上是人王殿,又有誰敢窺聽呢?」

  聞言。

  齊槐心頭一凜。

  這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量,那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他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郁霓眼中的古怪之色越發濃郁,繼續說道:「定山侯,你以為三大派系是怎麼形成的?

  一開始大家都一心想著活著,雖對大夏有怨言,但是矛盾並未像現在這麼明顯。」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齊槐自然全都清楚了。

  這是有人刻意推動的結果,同樣也是有人站出來將矛盾擺在明面上,才會有所謂的派系一說。

  而十侯殿雖然有商議之權,但是山海關的最高統治機構一直都是三王宮。

  換言之。

  沒有哪個侯敢當這個出頭鳥,這是某一位王的意思!

  至於這個人是誰,那顯然不會是人王。

  那餘下的兩位王,自然一個是保守派,另外一個是激進派了。

  怪不得派系之爭會愈發的激烈,三王宮根本不管,原來問題還是出在了根上。

  齊槐抿了口茶,緩緩頷首,挑起的眉頭不知不覺的皺緊了幾分。

  他想要解決這麼多派系,看來事情很難辦啊。

  「本侯知曉了,多謝郁霓姑娘解惑。」齊槐緩緩說道。

  「定山侯要是這麼說,那可就真是見外了,如今經歷了新一輪的妖魔之亂,關內人心浮躁,隱隱有不穩的跡象。

  中立派已經有不少人都堅定了內心,對大夏那邊的怨言越發深重,轉頭投向了激進派。

  激進派的實力得到了進一步的擴大,三大派系之間隱約存在的平衡,似乎即將要被打破了。」

  郁霓輕聲說道,齊槐緩緩點頭,以示贊同。

  他的化身遍布關內各地,已經發現了種種蛛絲馬跡。

  郁霓所言不虛吶。

  隨後,兩人便就整個問題又說了些許,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私密話。

  齊槐在她的幫助下,對整個關內的各方勢力的脈絡,把控的更為清晰了許多。

  這很有助於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壺清茶,卻是促使了兩人的同盟形成。

  郁霓覺得自個兒賺翻了。

  她不僅找到了同道中人,而且一找還是五六個,甚至是更多。

  畢竟誰也不知道神秘派到底隱藏著多少高手。

  而且,藉助池符此人,她日後也能夠先一步跟那一位交好。

  這便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只是她哪裡又能想得到,所謂的神秘派,其實從頭到尾也只有齊槐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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