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簡單一劍
齊槐也不知道他突破到火種境,到底會引發多大的動靜兒。
反正其他人破境的時候,頂多出現幾個靈氣旋渦。
但是齊槐跟別人不一樣,哪有人在練氣境就擁有兩萬斤氣力的?
他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在禁地中突破。
山海關內的禁地不少,他心裡有幾個備選,但還需要細細斟酌一番。
「今晚得去實地考察一下,力求挑選出最適合我突破的地方,一切首先還是要以穩為主。」齊槐低聲說道。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齊槐收斂心思,上前打開院門。
「齊槐,瞧瞧,我給你帶什麼來啦。」
門口站著一個好看的小姑娘,約莫十六七歲大的樣子,明眸皓齒,眼神單純。
她叫顧小冉,是煉藥院的弟子,打小就在山海關長大,父母在三年前的妖魔之亂里犧牲了。
三個月前來解屍院這邊取草藥,一來二去的,也就跟齊槐熟絡了。
她是齊槐三年來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此時,齊槐看著她手心裡那根細長的白葯茸,一臉愕然,怔怔道:
「你怎麼把這個給拿過來了?」
「誒,我聽師兄們說,男人都會喜歡白葯茸的呀,你不喜歡嗎?」
顧小冉水靈的大眼睛瞧著齊槐,天真的問道。
這話把齊槐給問尷尬了,白葯茸是上好的壯陽葯。
不管是泡水喝還是煮熟了吃,都能讓人一柱擎天。
他倒不是少不更事的雛兒,主要是這種事情跟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去說。
齊槐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罪惡感。
他連忙接過白葯茸,轉移話題道:「小冉,這次是來取些什麼?」
瞧見齊槐收下白葯茸,顧小冉眯著眼睛笑了起來,露出兩個俏皮的小虎牙。
「吶吶,三尾狼的須,白羽魔鷹的喙,還有.……」
她一連串說了十幾種東西,齊槐一一記在心裡,轉身去房內盡數取出。
「那我就先走啦,最近有些忙,得空了就來找你玩。」
顧小冉抱著一大堆東西,探出小腦袋,對著他喊了一句。
齊槐笑著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卻沒半點兒幫人家送過去的覺悟。
當然,這只是齊槐平靜生活的小插曲。
白天人多眼雜,不方便行動,他只得在解屍院靜靜等待。 ……
夜幕很快降臨。
齊槐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解屍院,沒有驚動吳鎮海。
他的氣息近乎於無,身形完美的融入了夜色中。
龜息術,微不足道的小法門而已,但是卻非常好用。
齊槐微微一笑,閑庭漫步的朝著山下走去。
不想,剛路過傳功院,他忽的瞧見了一個行色匆匆的人影。
「都這個時辰了,張鐸怎麼會在這兒?」
就在他思索之際,張鐸忽的左右四顧了一眼,然後身形逐漸變得虛幻,直至消失。
齊槐一愣,疑惑道:「這似乎不是正統功夫。」
他忽的生出一絲興趣,想要去看看張鐸到底要做什麼。
隨即,齊槐的維持著龜息術,遠遠的吊在了張鐸的後面,沒有被他察覺。
就在兩人走後不久,執法院的弟子匆忙地趕了過來。
為首之人是玉鼎境修士,比火種境還要高出一個境界,是執法院的分隊長。
他的身份地位很高,只比院長跟隊長要低,是奉命來捉拿張鐸的。
「老大,跟丟了,怎麼辦?」有弟子開口問道。
分隊長皺著眉,臉色很難看,沒有即刻回答。
他一個玉鼎境修士都親自出馬了,沒想到還會被一個三品練氣境從眼皮子底下溜走,真是夠恥辱的。
「分頭去追,我看他能跑多遠。」
眾人應聲稱是,隨即兩人一組,朝著四面八方散開。
他自己也選定了一個方向,匆匆離去。
分隊長的心裡很急躁,這次任務是上面臨時安排下來的。
之所以選在夜間行動,一是為了出其不意,二是趕在天亮之前結束,以免生出其他亂子。
傳功院已經發現了張鐸的不對勁兒,先前修行了上古功法的九名弟子陸續死亡,全都跟他脫不了干係。
張鐸之所以進境飛快,正是吸取了另外九人的功力。
這門上古功法果然有問題,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邪功了。
分隊長失去了張鐸的蹤跡,但是齊槐卻沒有。
他有秘法,可以保證不管張鐸怎麼隱藏,都能找的出來。
齊槐跟了他半刻鐘,到了巡查院附近的一片野林子,方才停了下來。
而此時林中早就有人在此等待,他定睛看去,有些眼熟。
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七人好像是張鐸得到栽培之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馬屁精。
其中一人還曾經嘲諷過齊槐,只不過他當時並未在意。
「大半夜的,在林子里會面,還偷偷摸摸的,有意思。」
他沒有靠近幾人,而是轉頭尋了顆結實的樹枝,悠哉優哉的躺在了上面。
雙耳迎風變長,幾人談話聲音盡數收入耳中。
「張哥,這麼晚把兄弟幾人叫出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張鐸面無表情,視線掃過眾人,緩緩點了點頭。
幾人一看,各自對視一眼,嘲諷過齊槐的那人繼續說道:
「張哥有事儘管吩咐,只要是我兄弟幾人能辦到的,絕不推辭,定給張哥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
「沒錯,張哥你吩咐就是了。」
張鐸的地位現在越來越高,他們都想要攀附,來獲得更高的地位,以及更好的修行資源。
故而,此時張鐸都還沒說是什麼事情,幾人就已經迫不及待表忠心了。
「我想請諸位替我辦一件小事,這件小事對諸位而言,很簡單。」
張鐸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緩緩說道。
幾人一聽是一件小事,心底都鬆了口氣。
他們全都是些投機取巧之輩,滿腦子只想著用最小的力氣,然後拿最多的好處。
「我想借諸位的氣血來用用。」
不等幾人開口,張鐸繼續說道,同時他的雙手已經搭在了身邊兩人的肩膀上。
先前說話那人訕訕一笑,「張哥,這,這說笑了,氣血怎的能借用?」
張鐸扭頭看向他,忽的張開嘴,噴出一團陰冷漆黑的霧氣。
「沒事,我有辦法,乖乖的,不要反抗。」
霧氣飛快籠罩住那人,緊接著他忽然不能動彈了,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
絲絲縷縷的血氣被霧氣詭異的抽離了出來,朝著張鐸的口中飛去。
血氣入口,雖然品質低劣了些,但他也沒辦法。
張鐸早就知道傳功院注意到他了,故而決定臨走的時候再順路干一票,這才把幾個跟班給叫了出來。
其餘幾人眼見這詭異一幕,心中頓生驚恐。
有人拔腿就想逃離此處,不想張鐸隨手轟出一道霧氣,化成無形牆壁,將此地徹底籠罩。
眼見逃命無望,剩下的人咬了咬牙,吆喝道:
「兄弟們一起上,他不過是一個三品練氣境,咱們幾人聯手,不一定就弱於他。」
面對幾人聯手攻來,張鐸壓根不在意,雙目之中滿是嘲弄,好似在看一群螻蟻。
「呵,一群自不量力的廢物,說了不要反抗,乖乖聽話,或許我能賞你一個痛快。」
他站在原地都沒動彈,四周的霧氣就自行幻化出無數條手臂,將眾人抓到了空中。
血氣同時被抽離,盡數朝著張鐸的身體而去。
局勢似乎已經明了,張鐸都準備好盡情享用這最後一餐血食了。 ……
遠處的樹枝上,齊槐忽的嘆了一口氣,輕聲呢喃。
「何必呢。」
他枕在腦後的右手,指尖微不可查的顫動了一下。
身周刮過一道微微涼風.……
整片樹林忽然出現一陣劇烈的狂風!
無數片樹葉被捲起,飛到張鐸的頭頂正上方。
樹葉聚集在一起,凝成一柄巨劍,輕描淡寫的落了下去。
這一劍。
簡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