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有苦難言
突然的一聲虎嘯，響徹山谷。紫雲山叢林的鳥兒，驚的飛出了枝頭。一眼看去，天空中黑壓壓的一片。
柳如嫣、李思柔也被震天般的虎嘯聲嚇了一跳。兩個人的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白虎在李思柔腿上撞擊了一下，示意她坐到它背上去。可李思柔不明白，一臉的疑惑，問道：「白虎，出什麼事了？」
「嗷嗚！」白虎低沉的一叫。意思是說：「主人來了，讓我帶你走！」
可是，李思柔根本聽不懂白虎咆哮聲，到底是什麼意思。柳如嫣更是一臉的疑惑，絲毫不明白白虎怎麼了。只看見它一個勁的撞李思柔。
忽然，白虎鑽到了李思柔的胯下。她心裡一驚：「白虎，你幹嘛？」
緊接著，白虎將她駝了起來。李思柔立即明白了，這是要帶她走。忙抱住了白虎的脊背，兩腿夾住了白虎的肚子。
李思柔一坐穩，白虎便奔跑了起來。閃電般的速度，迅捷無比。一眨眼間，已經在百米之外，直往山下跑去。
柳如嫣急眼了，忙提氣使出輕功去追。她一縱五六米遠，一眨眼間，已經在半山腰了。喊道：「思柔，白虎要帶你去哪？」
李思柔不回答，催促著白虎：「白虎，是不是我老公來了？跑快些，甩掉我師姐！」
白虎越跑越快，腳下生風。柳如嫣自問自己的輕功不差，可就是追不上白虎。
不多會，白虎駝著李思柔，跑到了山腳下。前面赫然站立著一個白綢緞道袍男子，戴著斗篷帽子，遮住了臉。
李思柔一看見他，滿臉笑開了花。一個縱身跳下白虎背，撲進了白袍男子的懷裡，嬌聲說：「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兩天三夜！」
這個白袍男子，正是李傑。他離開武當，立即去追蹤「天神教」的人。奈何，追了半天，絲毫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李傑很是氣惱，怎麼也沒有想到，「天神教」的人撤退的那麼快。自己只跟靈虛道長說了幾句話，他們就不見蹤影了。
無奈，只能從長計議。於是，李傑便開著車，星夜趕來了濱江市，將郭劍英的凌派轎車，停在了市公安局。隨即，匿名發了條簡訊給他，免得他到處找車。
離開公安局，李傑便來跟李思柔和白虎會合。只有李思柔見過「天神教」的核心人物，他要帶著李思柔，去找那些江湖各門派，參與『天神教』陰謀的人，將他們一一剷除。
為武林除害，粉碎「天神教」，染指武術界主席寶座的陰謀。
這會，兩個人見面，突然被李思柔抱著，李傑不知所措，苦笑了一下：「能不能鬆開先？」
「我不！」李思柔抱的緊緊的，撒嬌。她剛剛聽柳如嫣說，李傑是她的未婚夫，現在很擔心，會失去李傑。
畢竟，她並不是李傑的妻子。更何況，李傑也沒答應要娶她。只是答應，讓她跟在身邊，不趕她走而已。
柳如嫣奔了過來，看見李思柔緊緊的抱著「白虎醫仙」，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咬了咬嘴唇，輕聲喊道：「李傑？」
此時的她，沒見到李傑的面貌，依然不確定，就是李傑。但是，她心裡卻早認為就是了。
李傑心裡「咯噔」一下，怎麼也沒有想到，時隔三天，柳如嫣竟然還跟李思柔在一起。他推開了李思柔，裝作不認識：「你是在叫我么？很抱歉，你認錯人了！」說完，轉身便走。
柳如嫣急了，一個閃身來到了李傑的身前，攔住了他。幽怨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李傑。哽咽道：「我找了你三年，不管你是不是李傑，難道你就不可以讓我看看你的樣子么？」
李傑說：「看了又怎樣？不看又怎樣？」
柳如嫣壓制著心中的委屈，不讓自己哭出來：「我就要看！我找不到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說著，伸手便去揭李傑的斗篷帽子。
李傑沒有阻攔，任由柳如嫣揭開帽子。他清楚的知道，既然回到了濱江市，躲不掉的，早晚都是要見面的。
柳如嫣一雙好看的杏眼，直直的看著李傑。她百感交集，眼神中充滿了期待、緊張、不安、忐忑。一邊揭李傑的帽子，一邊問道：「你是李傑，對不對？」
這話說的輕聲細語，充滿了柔情、愛意。
李傑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柳如嫣。他發現，三年不見，柳如嫣瘦了很多。
她雖然比以前更美了，可也多了一些憂傷、凄涼，還多了一份憔悴。李傑覺的，自己對不起她，是自己把她害成這樣的。
就在帽子快要揭開的時候，李思柔突然抓住了柳如嫣的手。快言快語說：「他是我老公，沒我的允許，我不准你看！」
柳如嫣心裡一驚，乾巴巴的看著李思柔，輕聲喊道：「思柔！」簡短的兩個字，充滿了哀求，無盡的憂傷、凄涼。
李思柔心裡清楚的很，柳如嫣一但見到李傑，她就很難跟李傑在一起了。極力阻止：「不行！我不答應。她是我老公，我不准你跟我搶男人！」
李傑苦笑了一下，心想：「既然思柔口口聲聲叫我老公，也罷。斷了如嫣的念頭，從此了無牽挂！」隨即，自己揭開了帽子。
帽子一揭開，柳如嫣看見滿頭白髮垂肩，白眉，除了五官沒有改變的李傑，心都在顫抖。
這一刻，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思念，一把撲進了李傑的懷裡，痛哭了起來。
李思柔心裡酸酸的，潔白的牙齒，咬著嘴唇。幽怨的看著李傑，在責怪他，自己揭開了帽子。
柳如嫣哭的梨花帶雨：「三年了！我找了你三年，你為什麼要躲著我？」
頃刻間，李傑的心碎了，是被柳如嫣哭碎的。他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三年以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深深的愛著她。可又不能跟她在一起，只能不見她，躲著她。
此時，所有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李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選擇了緊緊的抱著柳如嫣。
驟然間，三年前的那個夏天，兩個人在濱江公園，坐在長椅上，分手的一幕，出現在李傑的腦海里。
當時，李傑乾笑了一下，指著湖對面的高樓，說：「我想在那買套房子，和我最心愛的人住！」
柳如嫣嫣然一笑：「那你就好好努力賺錢吧！」
李傑有些失落，心裡很納悶：她為什麼不懂我的意思呢？其實，我說的那個人是你。我想和你住在那。
柳如嫣瞟了一眼李傑，心裡卻在偷笑。在心裡說：「小樣，就你那點心思，我還不懂么。」
「現在想讓我答應做你女朋友，想的美。誰讓你逃婚不娶我，哼！」
柳如嫣笑著說：「青年，好好努力吧。要不然，要媳婦沒媳婦，要房子沒房子。」
李傑苦笑：「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答應我？」如果時光能倒流，李傑絕對不會再說這句話了。因為，跟白素好上之後，他才發現，當時說出這句話，是多麼的傻。
分開之後，他才明白：原來，柳如嫣早就愛上了自己，只是自己不懂什麼是愛，不懂女孩子的心。
「答應你什麼？」柳如嫣裝糊塗，她心裡清楚的很，李傑是在說答應做他女朋友。
「做我女朋友！」李傑一臉的認真，凝視著柳如嫣。
這一刻，他心跳的很快。擔心、害怕，就連呼吸都變的急促了。
李傑很怕柳如嫣又拒絕，不答應。要是她再次拒絕，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滿意。
「那白素呢？」柳如嫣質問，幾乎是瞪著李傑的。
柳如嫣要問清楚，李傑到底愛誰，誰最重要。她可不想別人搶她的老公，老公心裡有別的女人。
李傑脫口而出：「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們只是朋友！」生怕柳如嫣不信，又誠懇的補充道：「真的！」
這話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是從李傑嘴裡說出來，柳如嫣依然會相信。
因為她深愛著他，愛是包容，不是索取。哪怕李傑真的是在欺騙她，柳如嫣也會一笑置之，只當那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這就是愛。
愛一個人，就要愛他的全部。明知道他在欺騙你，也要去相信他，包容他的欺騙，而不是跟他大發脾氣，大吵大鬧。
柳如嫣對李傑的愛，那是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她願意為李傑做任何事，付出一切，永遠不懷疑他，相信他。
柳如嫣笑了笑：「你跟白素什麼關係，那是你的事情，我不干涉！但是，你想做我男朋友，你還沒達到我的標準！」
如果時光能倒流，當年柳如嫣也不會說這句話。這三年多，她不知道後悔過多少次，恨透了自己。
她說完，站起身又說：「行了，送我回去吧！」不等李傑說話，就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李傑追上前，拉住柳如嫣的手臂，追問：「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
被李傑粗魯的拽著胳膊，柳如嫣有些生氣，瞟了一眼他的手，喝道：「放開！」
李傑沒有放，一臉的堅決：「我不放！」
柳如嫣這下真的生氣了，杏眼圓瞪：「別讓我討厭你！」嘴上這麼說，其實她心裡是很高興的。
最起碼，她已經證明了，李傑愛上她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你說什麼？」李傑滿臉詫異，抓柳如嫣胳膊的手有些顫抖，慢慢的鬆開了她的手。
他笑了起來，笑的很苦澀，很難看。雙眼再也沒有昔日的光彩，顯得暗淡無光。
李傑怎麼也沒有想到，柳如嫣會說出這樣的話。一直以為，她是喜歡自己的。
現在看來，自己錯了。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人家根本就對自己沒有半點意思。
李傑再次笑了笑，說：「我懂了！」說出這句話，心卻在隱隱作痛。
此時次刻，抱著柳如嫣，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夏天，李傑的心好痛好痛。因為柳如嫣拒絕了，一氣之下選擇了跟白素在一起。可最後，白素卻離開了他。
李傑深吸了一口氣，推開柳如嫣，輕聲細語說：「你已經見到我了！我還有事！」說完，繞開柳如嫣便走。
柳如嫣嘶吼了起來：「三年了，我等了你三年，找了你三年。你拋棄了我一次，還要再拋棄我么？」
李傑有些哽咽，一滴滾燙的熱淚，從眼角滑落。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對不起！」說完大步離開。
柳如嫣又一次心碎了，痛的無法呼吸，喊道：「二哥！」
李傑心裡一驚，緩緩回過頭來，直直的看著柳如嫣，問道：「你叫我什麼？」二哥這個稱呼，只有「鍾無艷」才叫。
柳如嫣滿臉都是淚水，哽咽道：「二哥！我是『鍾無艷』，我是你的未婚妻！二哥，你還要拋棄我么？」
李傑很是震驚，身體都顫抖了一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柳如嫣竟然就是自己的未婚妻，「鍾無艷」。她就是那個從小跟自己打架，搶東西吃，哭鼻子的柳如嫣。
儘管曾經也懷疑過，她就是。可一直都沒有機會問出口，這會聽見柳如嫣說出來，李傑不得不信了。就差沒問：「什麼？你真的是『鍾無艷』？」
可是，李傑卻不想認她。他很怕，自己突然成魔，會殺了柳如嫣。但是，他又不能告訴柳如嫣這些。他心裡清楚的知道，柳如嫣深愛著他，一但知道了真想，勢必會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李思柔滿臉詫異，好恨好恨自己，沒有及時阻止師姐說出來。她心想：「師姐比我漂亮，又是李傑的未婚妻，我還能跟著他么？」
李傑要說話，喉嚨卻有些發乾，說不出來。吞咽了一下口水，濕潤喉嚨，方能說：「對不起！我妹妹沒你這麼漂亮！」
隨即又補充道：「即使你就是我的妹妹，柳如嫣。可我已經結婚了，不能跟你在一起！」說完這話，李傑一把摟住了李思柔的小蠻腰，接著說：「她就是我妻子，思柔！」
他不說姓「李」那是因為李思柔不喜歡這個姓。不說姓「劉」那是因為，她原本就姓李。「空」這個姓，那就更不會說了，完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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