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反光的墓碑
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唐朝時,禪宗馬祖道一住在江西,各地學禪的人,都風起雲擁到江西去訪道。
湖南的石頭和尚,希遷,唐朝比丘,禪宗大德高僧之一,曹洞宗的創始人,著有《草庵歌》,《參同契》流傳於世,在海內外享有極高聲譽。
兩人都是,當時眾望所歸的大禪師。由於天下僧侶,不是到江西參訪馬祖道一,就是去湖南參訪石頭希遷。
社會上就稱參禪的人,叫作「走江湖」。
「江湖」這兩個字,古代本是指的是,江西馬祖和湖南石頭。沿用到後來,也稱那些浪跡四方,以雜技謀食者為「走江湖」。
其實,「走江湖」指的就是過去禪者的雲遊參訪。
在當今的年代,「江湖」兩個字,遠遠不是表達狹義的地方了。
現代人說的江湖,往往是指黑社.會秩序。
而在這裡,李傑所說的江湖,自然指的是,那些身在武術界的各大門派中的人了。
李傑笑了笑,說道:「我們逍遙宮,雖然不屬於江湖中的門派。可我們卻對整個武術界了如指掌!」
郭劍英很有興趣的問道:「怎麼說?」
坐在後座的劉晴,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心想,這些所謂的武術界門派,只能在武俠電視劇裡面才能看到。
沒想到,當今社會,還真有武術門派的存在。
李傑故作神秘,說道:「因為我師父能掐會算,他雲遊四方,天下間的事,什麼都知道!」
其實,李傑根本就不知道,武術界的那些門派到底在哪裡。對於他們,也沒有接觸過,完全不了解。
平時,都是聽師父說一些武術界的事。各大門派,都是如何生存,靠什麼去維持發展。
在逍遙宮的12年,除了做的一手好菜,學會了中醫、武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外,其他的什麼也不了解。
當然,有一點李傑是十分清楚的知道。那就是,武術界人,有他們的法則。
練武之人,是不會輕易使用武功的。要是貿然使用武功,那就等於違法了武術界的法則。
武術協會,自然會追究這個使用武功的人的責任。
而李傑是逍遙宮的人,逍遙宮又不屬於武術協會管,所以他可以隨便使用武功,不受任何人的約束。
當然,不能用來殺人,幫助人還是可以的。
要是用來殺人的話,法律都不會放過他。
抓到了槍斃,那是妥妥的。
也正因為那些身懷絕世武功的人,受到了武術協會的約束,不能隨便使用武功。
這也就成為了今天的社會現狀,沒有多少人知道,有人還在習武,身懷絕世武功。
中國是個卧虎藏龍的地方,指不定你身邊就有一個絕世高手。
郭劍英苦笑了一下,心裡就跟明鏡似的,李傑八成不知道。要不能,不會把師父抬出來。
他才多大啊,雖然武功高強,在社會上,絕對很少走動,壓根對武術界不了解。
眼見郭劍英只是笑笑不說話,李傑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忽然,想起了曾經在三江河,險些被丁碭山強.奸的郭子怡。
她是玉宗派的弟子,奉師父之命,前往各大門派送請帖。邀請各大門派掌門,參加下個月初一的「武術大賽」。
當時,要不是自己,恰好去三江河查水的問題,那個郭子怡八成沒命了。
李傑忙問道:「對了,郭叔,你知道武術界各大門派,下個月初一,即將舉行的『武術大賽』嗎?」
郭劍英輕點了下頭,「知道!這是每隔四年都會舉行一次的,為的就是選出武術精英,作為激發習武之人的楷模!」
李傑笑了笑,「四年一次,搞的跟正在舉行的世界盃一樣。」
郭劍英問道:「怎麼,你也喜歡足球?」
「嗯!」李傑點了下頭,「我每天都在看比賽,可惜,咱們中國沒進世界盃。」
郭劍英也是個球迷,「我也喜歡,就是沒什麼時間關注。我看好巴西拿冠軍!」
「巴西!」李傑看了一眼郭建英,笑了起來。又說道:「我不看好巴西,他們上一屆都沒拿到世界盃,這一次更不可能了。巴西能進決賽就不錯了。」
李傑眼睛笑眯了起來,接著說:「我看好德國隊,冠軍是他們的妥妥的!」
「德國!」郭建英有些咋舌,「這根本就不可能,德國雖然強,他們已經二十多年沒拿過世界盃了。機會不大!」
「一切皆有可能!」李傑一臉的自信,「正因為他們二十多年沒拿過冠軍,今年一定能拿到冠軍。」
兩個人圍繞著世界盃,聊開了。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著到底誰會拿冠軍,結果,爭的不可開交。
劉晴看他們兩個爭的都快吵起來了,打岔道:「師父、郭叔,世界盃誰拿都不重要,你們就別再爭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郭劍英、李傑兩個人回頭看了一眼劉晴,兩個人對看一眼,尷尬的笑了起來。
李傑笑著說:「扯遠了,誰拿世界盃,關我們屌事。」隨即又問道::「對了,郭叔,那個丁碭山有消息嗎?」
郭劍英點上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臉的愁容,「一點線索也沒有,丁碭山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怎麼會這樣?」李傑滿臉詫異。
郭劍苦笑了一下,說:「丁碭山練的是不老神功,也就是武術界所說的,不死邪功!」
「據說,這門武功可以改變人的年齡,可以返老返童。修鍊起來十分困難,必須採集處.女精血修鍊!」
說到這,郭劍英很意識的透過車裡的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的劉晴。
心裡一愣,這段時間,接到了許多地方派出所上報,農村有不少妙齡女孩失蹤。
今天劉晴被綁架,難道……難道跟丁碭山有關?
眼見郭劍英神色凝重,李傑忙問道:「郭叔,怎麼了?」
「沒什麼!」劉晴在車上,郭劍英不想多說什麼。要不能,會嚇到她的。
李傑也沒想那麼多,回到話題,說道:「郭叔,上次在紫雲山的時候,你也跟我說過不死邪功!」
「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們難道對於丁碭山,一點有用的線索也沒有嗎?」
郭劍英一臉的愁容,猛吸了幾口煙,將煙蒂掐滅在車裡的煙灰缸裡面。說道:「這個丁碭山很狡猾,上次在紫雲山被你打傷之後,再也沒見過他!」
「我的人,四處查找他的下落,一無所獲。到現在,一點可靠的線索也沒有。」
「丁碭山,搞的我們當警察的,頭都大了。抓不到他,這是我這個當刑警支隊長的無能啊!」
「郭叔,別這麼說,是那王八蛋太狡猾了。」李傑安慰著,隨即又聳了下肩膀,很是自責,「當時都是我太大意了,當初就該一掌打死他!」
「我發誓,要是讓我再遇到他,我一定將他挫骨揚灰!」
郭劍英一臉認真的叮囑,「你別亂來!你不是警察,殺人是要償命的!為了一個敗類,把自己搭進去,那可不划算。」
「你要是再遇到他,只能活捉,絕對不能殺他。把他交給我們警察就行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劉晴,插話說道:「那他要是殺我師父怎麼辦?」
郭劍英皺了下眉頭,「隨機應變吧!總之,你師父不能殺他。萬一把自己折進去了,不划算!」
李傑很不情願的哦了一聲,在心裡罵道,沒有天理,他能殺爺爺,爺爺卻不能殺他,這什麼邏輯!
劉晴很不服氣,嗓門也大了幾分,為李傑叫屈,「這不公平!他要是殺我師父,反被我師父打死了,我師父是自衛,怎麼能抓我師父呢?」
郭劍英苦笑了一下,「自衛也是有限度的,不能隨便殺人。超過自衛的範圍,那叫自衛過失。」
「上了法庭,法官一樣會判刑的。總之一句話,你師父只能活捉他,不能殺他!」
劉晴噘著嘴巴,心裡很替李傑憋屈。她也不想爭辯什麼,只能為師父默默祈禱,千萬不要遇到那個丁碭山。
要不能,他被師父遇到,死在師父的手上,那師父就麻煩了。為民除害,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南陽縣紅花鎮上。
郭劍英問道:「劉晴,怎麼走?」
七月中旬的夜晚,月亮異常的明亮。今晚恰巧又是月圓,圓月高掛夜空,照亮了漆黑的夜晚,猶如白天。
劉晴伸長脖子,透過擋風玻璃,看了看前面的路,說道:「前面那個路口,往右轉,馬上就到了!」
走到路口,郭劍英打著方向盤,拐了過去。這是一條水泥馬路,路兩旁排列著樓房。
走了沒多久,漸漸遠離了鎮上。車燈照耀過去,前面出現了異常的反光。道路兩邊是高大的樹木,一望無際的田野。
燈光裡面,出現了許多蟲子,一一被車撞死,落下一地的屍體。
耳旁傳來一片青蛙「呱呱呱」的叫聲,非常悅耳。
坐在後座的劉晴,立馬閉上了眼睛,不敢看著前面。
透過車裡的後視鏡,郭劍英察覺到了劉晴的異常,忙問道:「劉晴,你怎麼了?」
話音剛落,李傑驚呼,「我勒個去!我還以為那反光的東西是什麼呢,原來是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