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夜晚葬著愛情
韓楓猶豫了一會，終於給出答覆「馬上到！」，便掛掉了電話，微微有些尷尬的看著路溪。
路溪逗著小黃鴨，沒抬頭，說道：「是那個季靜的事情吧？有些事情總歸要說清楚的，你去吧！」
「你別把小黃鴨教壞了，從小就給它培養成見色忘友的人，一見到美女就『嘎嘎』叫。」
韓楓的一句玩笑，卻引起路溪不滿，認真而嚴肅說道：「有你這麼東一句西一句聊天的嗎？小黃鴨是我目前的情感寄託，我養寵物，我怎麼教它關你什麼事？」
「哦，我是在想你晚飯怎麼辦？」韓楓有些迴避，轉移話題問道。
「你給我在西關十字那家包子店帶幾個湯包回來，我的錢包和鑰匙在屏風旁邊衣帽架上。晚上天氣預報說有雨，傘在車座椅下！」
「喂，路溪，你個弱智的女人，請你不要這麼輕易相信別人行不行！」
路溪被韓楓一陣神經搞得莫名其妙，似笑非笑道：「跟良家婦女遇上賊似的，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
韓楓無奈的聳了聳肩，臨走不忘調侃道：「照顧好咱孩子，我回來給它也帶點吃的。」
路溪看都不帶看，隨手抓住一個東西朝著韓楓扔了過去。
三四米的距離，不偏不倚，直接砸到韓楓頭上。
「哎呀，我擦……」韓楓的一個凄慘叫聲，嚇得小黃鴨蹲在盒子里。
……
韓楓不敢回想前幾天季靜和耿昊擁吻的畫面……廣場是鴿子騰空而起，撲扇翅膀，散落了一地的羽毛，慢慢勾起韓楓的記憶。車窗外華燈初上，燈光點綴了這座西北城市，卻越發顯得寂寥。
顧不得寒冷，韓楓打開車窗，冷風扑打在臉上，韓楓卻使勁睜大雙眼，不畏冷風侵襲，這樣就不會流淚。
……
韓楓踏上酒吧的第一個台階，心跳就開始加速起來，這個自己熟悉卻讓自己最害怕的地方，依舊在閃爍的霓虹中，繼續著它的熱鬧與繁華。
前天還是狼狽的裝容，怠倦的影子，今天雖然失意，可韓楓卻仍然在奢求牽手的溫熱。那種從掌心到掌心的繞行是華麗的迂迴，它會讓人失去免疫，神經也會因此重新恢復敏感。
一定要冒險一回，或者中毒，或者喪生也毫不退縮。韓楓整了整衣領，吹著口哨，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進入酒吧。
剛見到韓楓，陸凱像見了救星似的撲了過來，無可奈何的說道：「哥，要是其他人，我早丟出去了，可是她我真是不敢下手啊！」
「瞧你那慫樣！」韓楓故作鎮靜。
此刻酒吧里人數明顯上升，這表明上次活動收到了一些成效。季靜特有的氣質，加上上次的演出，哪裡人最多去哪找就對了，韓楓不需要陸凱指引便很快在人群中發現了她。
季靜依舊喜歡從前那條和韓楓在促銷店淘來的淡紫色連衣裙，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頭髮用髮帶束起，垂在胸前，在酒精和燈光的作用下，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韓楓撥開人群，怒道：「你還打算喝多少？」
季靜垂著眼睛看了看韓楓，沒再拿起酒杯，推開勸酒的眾人，快速離開吧台，踉踉蹌蹌的往門口跑。
韓楓快步追了出去，卻看見季靜在外面垃圾池邊吐得七葷八素……
……
韓楓從口袋掏出紙巾遞了過去，平靜說道：「你還是不愛帶紙巾！」
季靜看著韓楓，半晌表情認真的對他說道：「上次那個是你女朋友吧，今晚我喝這酒是為你感到高興，給你慶祝！」
「上次那個也是你男朋友？」
「是！」
韓楓有些接不上話，只是看著季靜，覺得她還會再說點兒什麼。
季靜看著韓楓點了點頭，確認了自己的說法后，起身走到一旁報刊亭買了瓶礦泉水，漱了漱口，卻沒有再說些什麼。
……
秋末的日子，果真如路溪所說，天開始飄起雨絲，滿街植物依然是墨綠鮮活，昏黃的路燈下，韓楓跟在季靜身後，一直想說點什麼，但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兩個人突然間有些陌生，韓楓看著她，發現她居然開始眼神有些閃躲。
「天這麼冷，光著膀子就出來！」韓楓一如既往的將外套披在季靜身上，這個動作熟悉而陌生了。
走到一段稍微明亮的路段，季靜停下來看著韓楓，欲言又止，許久問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韓楓聳了聳肩對季靜說道：「沒什麼打算，找家公司上班，我以後不去規劃不確定的事情，那樣很幼稚，不是嗎？」
季靜眼神充滿震驚，又有一絲愧疚，許久問道「「那你覺得什麼才是不幼稚，我就知道你不上進。」
韓楓給自己所有的假設瞬間破滅了，自己曾經在心中假想一千個季靜和耿昊在一起逼不得已的理由，卻敵不過季靜現在簡單的幾個字……
季靜的語氣更加激起了韓楓的怒火，怒極反笑，問道： 「這就是我在你心中的形象？」
「是，一直都是！」季靜語氣堅決。
韓楓看著遠處，久久不語。
「耿昊知道我一直想從事旅遊業，已經安排了，註冊了『游際』旅行社，再過些日子就可以開業了。」
韓楓眼中忽然溫柔起來，問道：「你是故意刺激我的，要我上進是不是？季靜，為了你，我可以去努力，你給我五年時間……不，三年，就三……」
季靜食指忽然觸在韓楓唇間，平靜的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說道：「夠了，為了我？我什麼都不需要啊，耿昊能給我一切，他所給的一切都是你給不了的！」
韓楓沒再講話，只是不時的交換眼神，悠然的笑，在季靜身邊他從來都無所顧忌，像深海一樣包容她所有苛刻的稜角，一直都是。
……
燈光下雨絲密集而下，打濕了路面，灰暗中垂下一幅巨大的透明的珠簾，朦朦朧朧，像升騰起的一股股自煙。
「雨下大了，我要回去了。」季靜裹了裹韓楓的外套，說道。
「我愛你！」韓楓一把扯過季靜，勾住了她的脖子，吻住這熟悉的嘴唇。
季靜掙扎著，披在身上的外套慢慢滑落……掙扎一分，韓楓就抱緊一分，迫使她和自己一起沉淪。路溪緊閉嘴唇，韓楓的舌頭溫熱的掃過她嘴唇的每一寸地方……韓楓呼吸越來越急促，舌頭的壓迫也越來越重……
「韓楓，你鬆開……你弄……疼我了」季靜掙扎著，模糊不清的說道。
可任憑季靜如何掙扎，韓楓就是不鬆手，也許這一鬆手，也許，就再也抱不住……也許，這個夜晚葬著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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