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跟你回家
路溪好似想到了什麼，忽然一改常態，誇張卻不失優雅的扭著身線，走到韓楓身邊，略帶做作的說道：「親愛的，幫我拿著小黃鴨！」
韓楓愣愣的站起來，一時接不上她的節奏，這時路溪卻有點急了，瞪了她一眼，將編製的小籃子連同小黃鴨一起交到他手上，然後小跑走到這個叫侯剛的男人身邊。
「想打我男朋友，你問我這十厘米的高跟鞋嗎？信不信我踩死你，就准你移情別戀還不准我談戀愛啊？」
「路溪，其實，我……」
路溪並沒有給他解釋機會，只是快步朝韓楓走來，然後挎著他的手臂說道：「我們回家！」然後沖著侯剛又喊了一句：「找你的萌妹子去，再看我一高跟鞋扎死你。」
車上路溪的情緒好似還沒從剛剛的事情中走出來，不時的敲打方向盤，韓楓逗著小黃鴨，不時偷偷打量著她，可是目光沒次都能被察覺，然後收到路溪一個犀利的眼神。
「大白天居然能遇到你，看來是老天爺讓你來救我的。」
路溪沒有回答韓楓好不容易找到的話題，直接了當的說：「我也算捨身相救了，昨天讓你被人踩的一文不值……你現在去哪，我送你一程，算是感謝了。」
「去你家啊，你自己說的！」
路溪好似還沒從怒氣中走出來，不耐煩的說道：「我那是氣他的，我在演戲，ok？」
「我不這麼認為，答應別人的事情就得做到，最重要的是，我現在真的沒地方去了。」
路溪沒有說話，只顧著開車。車子行駛到郊區停下來，路溪看著窗外吼道：「你還真搞笑，給我立馬下車！」
韓楓緊了緊安全帶，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路溪一看遇到對手了，氣的直拍胸口，然後打開車門，蹲在一旁大口喘著粗氣。
病說來就來，韓楓不太相信，撫摸小黃鴨的同時，用餘光打量著路溪。
可是過去三分鐘路溪依舊蹲在車旁，這下韓楓有些慌了，下車將小黃鴨放在一邊，忙往路溪身邊跑，就在韓楓還沒繞過車頭時，路溪迅速上車將車門關上，一踩油門揚長而去，然後伸出手來對著韓楓揮了揮，接著韓楓的包從車窗外飛了出來……
行李包一天被扔了兩次，包裡面能摔的東西差不多碎完了。
「路溪，我操.你大爺！」
拿上小黃鴨，提著行李，韓楓在原地蹲了一會，確定路溪可能不會回來了。
……
點上一支煙，找了處乾淨的石墩坐了下來，接下來的時間韓楓就是伸著腦袋，期盼能有一輛過往的車，好帶他離開這個荒涼的鬼地方。
身體閑下來，大腦就開始莫名其妙的活躍起來，腦海中莫名其妙的全是季靜的身影，那個從大學時就開始談的女朋友，在除夕末圍著紅色圍巾的女孩，撐著傘，因為堵車在雪裡走了兩個小時只想見自己一面的女孩，現在真的就變得這麼絕情？
韓楓立馬停止自己毫無理由的揣測，安慰起自己來。或許每個人的心底，皆有一條悲傷的暗流，只不過你有你的酸楚，我有我的苦痛，並非我們不懂，只不過你在艱辛中奔波，我在苦痛中掙扎，無暇顧及彼此罷了。
時過中午，卻滴水未進，蘭州下的風像后媽的手，吹的自己有點冷，韓楓將小黃鴨揣到懷，然後從包里找出一條圍巾給自己繫上。
「這是他媽什麼鬼地方，這個女人一定是在整自己。」盼了很久路過幾輛車卻都沒有停下來，韓楓有些放棄了的念頭，於是索性找出了包里所有能套上的衣服，在沒想好去處之前，就這麼蜷縮的坐在石墩上。
接下來的時間裡，韓楓就重複著毫無徵兆的嘶吼和抽煙這兩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直到天色漸暗，韓楓才意識到自己今晚可能要露宿荒野了。
懷中的小黃鴨已經餓得呱呱直叫，自己又何嘗不是，蹲監獄的這段日子，身高182cm的自己，體重由150斤急劇下降到不足130斤。
郊區的夜晚，黑蒙蒙的一片，看不見星星的蹤影。站在高處望去，黑壓壓的樓房連著天，稀落的亮著。
遠處幾盞昏黃的燈，如**般微弱。彷彿這昏黃色燈光比那黑暗來的更詭異，可韓楓偏偏被這片詭異包裹著，似乎很容易就能衝出去融入黑暗，卻又發現並非想象中那麼簡單。
就在韓楓入神之時，兩束強光從遠處撕開黑幕，闖進韓楓視線，然後在他身邊停了下來。
「喂，上車！」
韓楓暗暗發誓：你既然回來，就死定了……
處於黑暗中的韓楓悄悄的將懷中的小黃鴨拿了出來，卻沒有說話，雙腿已經完全凍得麻木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將裝死進行到底。
車上的路溪見躺著的韓楓半天不動彈，不由得將車子掉了個頭，車子前大燈強光如同白晝的照著韓楓，自己則在車子里靜靜的刷著新聞。
韓楓一個c字型蜷縮在石墩旁，見路溪久久不下車心中不由得惱怒起來，猶豫了一陣子，決定犧牲小黃鴨……
「嘎~嘎~」韓楓稍稍使勁捏了下小黃鴨，接著便是鴨子的一身慘叫。
聽到鴨子的叫聲，路溪忙推開車門走到韓楓面前，用腳踢了踢他。
此時地上蓄謀已久的韓楓猛地跳了起來，黑暗中怒不可遏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一把抓住她胸口的衣服，將她壓在了車上，力道大的讓她丟掉了手中的袋子，包子豆漿撒了一地。
「騙子…」
「閉嘴，是你教我的！」
韓楓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路溪壓在身下，粗暴的扯下她身上的羽絨服罵道：「你個瘋女人有病吧？為什麼傻逼似得把我扔在這裡，脫了你衣服，你tm就知道道我有多冷了。」
路溪掙脫了我，冷言說道：「難不成我還真的讓你去我家，你覺得我有什麼義務開車陪你逛？」
「你冥頑不靈！」
「生活總是以一種最殘酷的方式，告誡著我們不要以心示人。」路溪寸步不讓，眼神充滿堅決的說道。
韓楓野蠻的將她雙手撐開，壓在她的身上，吼道：「你不是很厲害嗎？你倒是叫啊！」
世界陡然寂靜了下來，除了心跳聲和呼吸聲，再也沒有一絲雜音，韓楓和路溪互相凝視。
韓楓這結結實實的一壓，卻如遭點擊一般，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即使隔著幾層衣服，都能感覺到路溪那胸部的綿軟。原以為她會本能的做個躲讓的動作，或者閉眼尖叫，沒想到她依舊冰冷的看著，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兩人就以這麼一個尷尬的姿勢對峙著……
車內燈光微微照在路溪臉上，看著眼中略泛淚光的路溪，又看了看地上的包子，韓楓一時間不知所措。聽見鴨子叫才找到說辭，鬆開手說道：「你是來取小黃鴨的吧？它在那，你把衣服穿上我給你取。」
「你個混蛋！」路溪美目中隱有淚光，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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