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五行尊者的抉擇

  段水心帶著段塵飛到了黃獅森林的最深處，斬殺了一頭妖尊級別的烈火大金剛，躲在大金剛的洞穴里徹底隱藏起來，並且藏匿了所有的氣息。 

  恩寵的情況非常不樂觀，為了那一場瘋狂，不計後果的壓榨潛力，一次又一次，致使經脈嚴重受損，即便是有著火神體，戰氣無法自行運轉，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 

  段水心對戰氣有著極其精妙的掌控能力，又隨身帶著些保命的丹藥，所以親自守護恩寵，協助她一點點的恢復靈力運轉。 

  在耗費了整整一晚上的時間后，好歹是幫恩寵撿回了條命。 

  但恩寵內傷外傷還是非常嚴重，筋脈破碎、丹田破損再加上外表多多少少的猙獰傷口每分每秒的都在榨著恩寵的生命氣息。能不能睜眼，在什麼時候睜眼，將來又會有什麼樣的後遺症，誰都給不出答案。 

  段七等五行尊者都是冷血之人，生性殘忍，很少對誰產生好感，更別說幫助別人。但是恩寵能在段塵受到全程追殺的時候，依舊不離不棄的追隨身邊，接二連三拼了命的拯救，這份執著和感情，倒是讓他們頗為看重。 

  人活一生，牛逼的不是你認識多少人，而是在你落魄的時候，有多少人認識你、且甘願幫助你，這才是最真的朋友、兄弟！ 

  這也是段水心為什麼不惜耗費精力救恩寵一命的主要原因。 

  恩寵好歹是安撫了下來，但是段塵的情況卻讓五行尊者他們束手無策，根本找不到方法。 

  現在的段塵很是枯瘦、皮包著骨頭、頭髮蒼白、渾身的皮膚褶皺乾裂，根本不像是一個十**歲歲青春靚麗的少年，更像是個燈枯油盡的老頭子。 

  段七的眉頭幾乎要擰成個疙瘩：「這混小子練的什麼邪惡武技？怎麼成了這般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看上去比我都要老很多。」 

  段水心把著段塵脈搏，查看著段塵的情況，沉吟道：「逆轉戰氣、充盈筋脈；榨取精血、竊取壽元，強行提升自身實力，以前聽說過榨取精血的武技，但從沒聽說過連壽元都能竊取的，我活了三十多年，從來沒聽說過這麼詭異的事情。 

  這類武技看似保命，但後果……要廢他一生啊。二公子好不容易擁有了戰氣、可以修鍊，可是這一次………恐怕又要變成一個人人戳罵的廢柴呀！」 

  段小小坐過來，坐在段塵旁邊，難掩憂慮的道：「失去了戰氣、失去了壽元，又喪失了精元，渾身各個器官已經老化，就算是活了下來，恐怕也很不會長久。」 

  「看二公子這樣子，最多能堅持四五年，還是那種只能卧床衰老、不得動彈到燈枯油盡的四五年呀。」段勝坐在一旁悠悠嘆道。 

  段水心挑眉看看兩人：「那我們總的像個辦法讓二公子恢復原狀吧，廢了吃奶的勁力才幫助他逃了出來，一轉眼就死在這裡？老爺子的意思可是要我們守護他一輩子，這……這一輩子不能就……這四五年吧……這要是這樣，有什麼意義啊？」 

  「老金，閉上你的厚嘴唇子，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段七也沒好氣的瞪了段勝一眼。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二公子的丹田和所有筋脈目前已經完全報廢、虧損，除非找到可以修復破損丹田的天才地寶『無極風女草』才能治癒，就算如此，如何治癒二公子竊取掉的壽元呢？要知道普天之下，沒有一種東西可以提供壽元！」 

  氣氛一陣沉默，但漸漸地……段七眼神慢慢的變的古怪起來：「段勝說的也有道理，二公子壽元和戰氣劇烈消耗，壽命更是只剩下短短四五年，修鍊很難再有成長。這樣的生命，活著還有意義？」 

  段水心抬起眼，看看眼神古怪的段七和段小小，又看看裝模作樣的段勝和一臉冷漠的段毅：「你們的意思是……提前……送二公子上西天？」 

  「這可不是我說的。」段勝急忙聳了聳肩。 

  「我不是這個意思！」段小小攤手。 

  段七靠在根莖上，沉默了會兒，面無表情的道：「這一次是黃獅城近百年來的一場大混戰，準確的說是一群戰尊去群毆只是戰師級別的二公子！誰會想到段無名會自爆？誰會料到二公子會自殘？ 

  事情發生的太過於突然，我們不想怎麼著二公子，但是呢……水妹，動動腦子好好想一想。老爺子在那種情況下突然的宣布把我們逐出家門，難道就沒有一丟丟衝動的意思？他會不會只是想在外人面前做個表態，不想讓人非議段家看　著自己的後代任人屠戮而無動於衷？段無名已經自爆，我們五個再離開，家族內外的戰尊只剩老爺子和段無痕家主兩　個，儘管有老爺子坐鎮，但是段家的地位恐怕也會在黃獅城……….一落千丈。 

  老爺子當時極有可能就一時衝動，但我們卻得認真的考慮。是認真的守護丹田和筋脈完全破損，且只能苟延殘喘、卧床衰老四五年的二公子，還是直接回到家族繼續做我們應該做的？」 

  段水心柳眉微蹙，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段小小三人：「你們是什麼意思？」 

  「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沒有意思。」段小小立馬錶態。 

  「我也沒有意思！」段勝緊隨其後。 

  「我也是！」一貫冷漠的段毅回答最簡短。 

  「段小小，你給我說！！」 

  「呃……好吧……不要發火……..咳咳……是這樣的。先不論能不能救活二公子，就算是救活了過來，他恐怕也只能痛苦的活著了，很難有什麼作為，至於修鍊嘛，丹田和筋脈已經破損，不可能再有什麼修鍊了，而我們所能做的，也只是天天看著他漸漸變老，陪著唉聲嘆氣。與其是這樣，倒不如……我們提前做個好事，幫幫他，給個痛快。」 

  段七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小，還是你懂我啊！贊一個，誰還有這種想法？」 

  「我同意！」 

  「我也同意！」段勝和段毅相繼表態。 

  「四比一，我們都感覺這事情沒必要堅持守護，直接處理掉，然後外面躲一陣，最後悄悄回家老實交代。老爺子或許表面上責備，暗地裡還是會很高興的。你說呢，水妹？」 

  段水心的一字眉越皺越緊，也稍稍的陰沉下來：「說得挺好聽的呀？你們不就是嫌麻煩嗎？不就是想回家族嗎？不就是感覺身為戰尊，守護個廢棄的孩子丟臉嗎？！何必找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啊？你們這麼做不覺得很羞恥嗎？想一想這些年二公子是怎麼對待我們的？恐怕除了老爺子找不到第二個人對我們這麼好的吧？！既然你們想拋棄二公子、重返段家，那麼就滾吧，我一個人照樣可以守護好二公子，滾滾滾！！」 

  段小小摸著爬滿刀疤的光頭訕訕笑道：「你看，你讓我說的，我說了，你又急眼，咱這不是在商量嘛。」 

  「沒得商量！就按老爺子的要求辦！守著二公子，直到他離開這個世界。」 

  段七挑眉看著段水心：「咦？這不像你雷厲風行的風格啊？破天荒的頭一次發善心，別告訴我你喜歡上二公子這混小子了？！」 

  段七這話一落，段小小四人都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段水心，是啊，水妹還是第一次這麼發善心，不會真喜歡上段塵了吧？畢竟這年頭姐弟戀很時髦。 

  「瞎說什麼呢你們！「段水心沒好氣的白了四人一眼，「我從小生活在段家，比你們都熟悉老爺子，他絕不是個會演戲的人，是個做作的人！他既然這麼安排了，肯定有他的想法。我們需要做的，是忠實的執行下去，而不是胡亂的猜測老爺子的意思！我警告你們，少動歪心思，段二公子，我段水心罩定了！」 

  段七沒有再開口，定定的看了段塵好一會兒，不冷不熱的哼了聲，仰靠到石板上閉目養神。段小小摸摸光頭，顯得有些無趣，看看段七，又看看段塵，把玄鐵古刀當枕頭躺在地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嚕。 

  段勝和段毅無奈的聳了聳肩，各自找了個地方閉目養神。 

  氣氛出現稍許的怪異，段水心緊緊的把段塵抱在懷裡，警惕的看著四人。 

  段水心其實能明白四個人的心情，段七有名的毒魔狠怪，人狠心更狠，恨的連靈魂用毒酒浸泡一般。 

  段勝是出了名的無惡不作，人噁心更惡，惡的就連一個眼神都讓人毛骨茸然。 

  段毅，則是冷麵寒鐵！人冷心更冷，普通人站在十米開外，都會被他身上散發的冷氣冷的起一身雞皮疙瘩。 

  他們此生只忠於老爺子一人，除此之外，絕對不會向任何人屈服，更不會對別人假以顏色。 

  現在突然間被逐出家門，又來守護已經無藥可救的段塵，對於段七三人來說確實有些勉強。當時在黃獅城，之所以選擇接受，純粹是受到了氣氛的影響，感覺很振奮、很刺激，現在冷靜下來，他們的心裡第一時間就迸出了殺意。 

  段小小最大的特點就是嘴貧，但他靈魂同樣和段七一般的骯髒醜陋，是個連心裡都藏著刀子的笑面虎，除了老爺子之外，絕對沒人能指揮得了他，即便答應了，暗中也會給你攪的底朝天。 

  如果段塵還能像黃獅城裡那般英武強大，他或許會在默默地觀察中追隨著，但段塵現在的情況卻讓他頗為失望。在段小小的眼裡，失望的事物只有一個解決辦法——斬殺！ 

  段水心從小生活在段家，心裡也有些無法接受脫離段家的生活，但是從小看著段塵長大，看著老爺子一天天的溺愛段塵，她明白老爺子對段塵的感情。 

  她無法想象如果老爺子知道是他們五個在半路上殺死了段塵，又或者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死掉而無動於衷，恐怕都會無法接受，更不會原諒他們五個。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段水心不想做出草率的決定。 

  久久的沉默過後，段七忽然睜開一個眼睛，壓低聲音道：「水妹，你說……老爺子為什麼這麼的溺愛二公子，溺愛也忒過分了吧？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 

  「會不會不是家主段無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