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有情卻被無情惱(月票加更)
這恐怕是此刻最狠心的話語,他焦躁了一番,顯得有點兒激怒,但終於費勁的嘆口氣。
「墨丹,我不知道這是為啥。為什麼總是和我保持距離,難道,你真的不愛我?」
他固執地拉起他的一隻手,貼近自己的臉,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你說,你是不是真的不愛我?」
他看見她眼裡亮晶晶的東西在閃動,她遲疑道:「要說愛,我只能愛你……一點點。」
「一點點,那是多少?」他問,無奈地笑了。
愛總比不愛好,一點點也是愛。
「你能不能愛得多一點?直到能牽手的那個量度。」他問。
她的嘴動了動,就要張開了,可是他用嘴堵住了她。
他再次吻了她。這一吻很短,被她推開。
他不想讓她說了,他擔心她迫於某總意想不到的緣由說出違心的話,那時,他們都會難過。
他吻著她的手,她拿開自己的手。
他尷尬地看看自己的手,自嘲道:「沒人牽手,我就揣兜唄。」
他把手放進褲子口袋,她不禁意地擦去眼淚,笑了。
「記住,」他正兒八經地說:「我這手永遠只為牽你而閑著。」他仰了一下頭,看見一顆流星劃過,「我知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將先苦其心智,勞其肌膚。我明白,要真的牽上你的手,必須勞苦一番。眼前,我還不夠資格。」
他看看月光下的梅園感嘆道:「就像這臘梅樹,不經嚴寒,怎能得到撲鼻的花香。我於曉陽何德何能,赤手空拳就想抱得佳人,這是痴心夢想,自不量力!」
墨丹搖頭,不停地搖頭。她覺得他說得不對,不禁皺眉道:「你說什麼呢!我真的要回宿舍了。」
「不行,你得給我吃一顆定心丸,雖然……我在這一兩年內會克制自己,盡量不去打擾你,因為我知道自己不夠格,但是,短暫的分別是為了更好的團聚。我要奮鬥,爭取三年內混出個人樣。不說登上什麼財富榜,可也要成為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只是這期間我對你有一個要求:你要等著我,在適當的時候讓我去看看你,慰籍我的相思情……」
說著,他靠近一步,她卻退了一步。
「咱們只能像一般朋友那樣交往,不能像今天了。」她低下頭,很明確地說。
「那太殘忍,你不是說愛……一點點嗎?」
墨丹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說:「於曉陽,你不覺得……你不覺得白萍比我更愛你?她的情感真摯,是人都看得出來,我不能對她的愛視而不見,你更不能。」
「你說什麼!為什麼提她?」他驚訝地看著她,「愛情是雙方的事,就像拍巴掌,孤掌難鳴啊!難道你不懂?我對她沒有感覺,」
「不對,因為我,你才對她沒有感覺,假如……假如沒有我呢?你回答我!」
「那也不會。」他很堅定地說。
「我早說過,誰愛上我會傷心的,我現在不能談愛情,在當上一個合格的醫生前,我不會考慮戀愛的,這是我立下的誓言。」
「當上合格的醫生需要多久?一年,兩年?對於你,兩年足夠了吧。」
「不,還有四年……」
「奇怪!」
就在這時,樹林里一聲咳嗽,那聲音一聽就是女性,好像是手捂著嘴,憋不住發出來的,且就在不遠處。
墨丹張惶不安四處看看,不禁說了聲「再見」,不顧一切地跑出梅園,於曉陽跟著追上去。
他倆萬萬沒有想到,有一雙眼睛就在暗處,追尋到此好一會兒了,就快要按捺不住時,自己一聲忍不住的咳嗽制止了非理性行為。
這是白萍。她回宿舍不見墨丹,又去了男生宿舍,撲空后四處找尋,鬼使神差來到了梅園,就象獵犬的嗅覺嗅到了氣味,她在這兒捕捉到獵物……
就在一年前實習之初,白萍已經拒絕了父親給他相中的高富帥佳婿,答應畢業后在家鄉的白氏家族企業總部熟悉業務,學習怎樣做一個繼承人。還打算用一年的時間在高等學府學會工商管理,然後……
看到了今晚的一幕,站在樹影下的白萍啜泣著,她暗暗發狠,要改變自己的人生規劃,改變自己的一切……為了愛情,為了一個勝利者的榮耀,她絕不放棄。
她繼續尾隨著於曉陽。
月光下,樹影婆娑,三個身影相互參差不到百米,往一個方向跑著。
跑過梅林,越過溝坎,跑上小路,路過植物園,經過假石山,墨丹在這兒喘息著,曉陽追上了她。
「墨丹,別跑了!小心摔著!」
他站在她的面前,心疼地看著她,「我不逼著你回答任何問題了。只要……只要你別在不理我,行嗎?」
墨丹點頭。
「反正我們今後在一個城市工作,只要能見你,我就會一如既往,充滿力量……」
墨丹低頭說:「工作之初,我們都會很忙的,你別去打擾我,等有空時,我讓我哥請你們聚會。」
「你的意思……我只能等著你的召見,而且還要有陪同是嗎?」
墨丹笑了,「這是我們保持關係的條件。」
「行!」
於曉陽搓著雙手,鼓著勇氣說:「那我們……今天暫且告別,告別時要有儀式的,告別儀式。」
「你想要什麼儀式?轉身揮揮手,這是最好的儀式。」
「不,要真誠,我想……告別最真誠的儀式是擁抱,讓我們真誠地告別。」
「同學式的擁抱!你可做得來?」
「那我很擅長啊!不信……」
於曉陽亮晶晶地眸子閃著狡黠的笑意,一把把她摟進懷裡。
這小子說話沒算數,擁抱的格式發生了變化,差點把墨丹抱得背過氣去。
「你……」
他又要吻她,她死命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不顧一切往宿舍的方向跑去。
於曉陽看著墨丹的背影發獃,就像看著仙女消失在朦朧的曠野。他心裡忐忑不定,一會兒喜,一會兒憂,背靠在一棵大樹長長地嘆息。
白萍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她站在月光下,渾身沐浴著清冷的月光。於曉陽一見嚇了一大跳。
「你是鬼啊?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朝她吼道,站直了身體。
「怎麼,妖精藏起來了?」
「你才是妖精!」於曉陽一怔,「你……你在跟蹤我們嗎?太無聊了吧?」
「我才懶得跟蹤你們,我跟蹤的是我的愛,我的過去,我的付之東流的情感……想當初……」
於曉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心中的壓抑之氣從肺腑呼出。
「白萍,你怎麼還不清醒!」他朝她一字一頓地說:「我們回不去了,那年寒假我就告訴過你,你就忘了過去的一切吧!現在,我愛的是墨丹,我很愛她你知道嗎?」
「可是,她愛你嗎?」
「愛神之剪是在愛的人手上,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像我愛她一樣愛我。」
他的口氣平靜下來,白萍頓時感覺有了談話的基礎。
「曉陽,」她的臉色在月光下帶著清光,一份朦朧使她生出些許媚惑之態,他看著他皺眉,不禁把頭扭開。
「我也該仔細聽聽我的心聲。你知道嗎,你愛墨丹是很愚蠢的。她心裡只有她的未來,傻不拉嘰的未來。醫生有什麼好?現在恨不得是人都可以列舉醫生的不是,甚至幾大罪狀,她還一頭往這醫生隊伍里鑽,鑽來鑽去還鑽進了最苦的婦產科。你要是有朝一日娶了她,就等著受罪吧!」
「我願意!等我有錢了,給她創造條件……當一個好醫生。如今的好醫生太少了,我當不了,就讓她替我當。怎麼,你嫉妒?」
他說著,雙手插進褲子口袋,以玩世不恭的眼神望著她。
「可是,只要你和我好,你就用不著奮鬥,你會有很多錢,可以用這些錢來干自己想乾的任何事。我想你不會和錢有仇吧?」
「是的,我想得到金錢,想一夜致富,可是,要靠自己而不是你!」
於曉陽轉身想走了,可沒想到白萍突然從身後攔腰抱住他。
「你不能走,我今天要個說法,否則,我就去死,或者……我讓墨丹去死!」
「你瘋了!」最後一句話讓他受驚了,且非同小可。他雖然心裡明白,她是在威脅他,嚇唬他,可這樣的嚇唬他受不了。頓時,他的態度軟下來,伸出雙手慢慢掰開她的手。
他的動作有力卻不粗魯,她感覺到了,也慢慢地放開手。
可是,她嚶嚶地哭起來。
天哪,妖精就是妖精,會有十八般武藝,他一下子又傻了。最見不得女孩哭的於曉陽在這哭聲中很懊喪,很煩惱,可就是毫無對策。
「你別哭!好好說話不行嗎?」
她繼續哭,樣子很可憐,一副雨打梨花的模樣。哭聲雖然不高,基本的聲線保持在一個頻率上,可神態楚楚可憐,他一下子沒了主意。
「別哭了,你說吧,你要啥?除了愛,什麼都行。」
「不許你不理我!還有,你要遵守五年前的承諾,十年後我不嫁你不娶,你就和我結婚!」
於曉陽一聽傻了,那個寒假的氣話她居然還記得,且當成了誓言。可是,自己的確說過……
「我答應,這兩個條件都答應。但是,你必須停止你的胡鬧,給我自由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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