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閻浮提
九州三教超然於九州絕大部分勢力之上,儒道釋三教在九州有著億萬的門眾,但卻不代表三教便是一體。三教齊名,卻從來不是甘於齊名之輩,即便是三教內部,諸多宗門派別,也並非完全的相安無事,一言以蔽之,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而稱得上江湖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爭端。但是即便如此,總有些地方,是江湖風波波及不到的地方。
九州以西,群山之中,神秘不可知的玄妙境域,曾有無數人為求法,求道而行來。求法可得僧者解其惑;求道者可得彌勒點其心。相傳在這大山之中,一處迷林深谷,你若有所疑問,自可上山,若是有緣,便能在這不知名的山谷之中看到一張桌案,一冊經書,一個僧人,你的疑惑,自會得到解答。久而久之,此地之名號,亦隨之流傳。
而在三教之中,此地佛境威名更是廣為流傳,佛門凈土,空無一物之地,謂之「閻浮提」。
此時,閻浮提佛境之內,大殿之上,六道佛光耀現。閻浮提內有一王雙尊四護,其中一王乃佛世塵剎海三王之空王,在佛門之內地位超然,與願王、藥王並稱,卻也已封身悟法許久,不聞塵俗。而在空王悟法前,頒下法旨,閻浮提雙尊十年為期,輪換主持佛境事務,各司其職。
此後,閻浮提便持續如此運轉,大多事皆是無事。而似今日這般將四護盡數召回議事的,還是數十年以前的一樁牽連整個三教的舊事。
「大夏王朝?夏氏與閻浮提斷絕聯繫許久,怎會突然傳訊?」四護之一,息災護者·提多羅吒疑惑問道。
「事關大夏境內前日的一場叛亂,數萬大軍盡葬於一自稱閻羅鬼獄女帝,不入輪迴·魙天下的女子之手,根據大夏方面的消息,此人身上鬼邪之氣匯聚,怕是不世魔梟現世,禍亂蒼生,因此向吾宗求援。」觀禪尊同四護解釋道:「此事吾亦回報空王,卻並未得到應答,只得與眾人商議。」
「阿彌陀佛,既有魔梟現世,我輩修行者自該入世誅邪衛道,自無猶疑。」四護之中,另一誅邪護者·毗留博剎說道。
「佛友此言,未免有失偏頗,單聽大夏一面之詞便定人之罪,不妥。」
四護之中,懷釋護者·毗沙門凈司職教化,毗留博剎司職誅惡,二人對於善惡一事常有不同見解,也知道實際上,二人為好友的關係,旁的幾人也是習以為常。
此時,雙尊之中,止禪尊開口道:「關於此事,大夏方面亦有解釋,是魙天下之勢力,奪取聖旨,語出不遜,更擅殺了夏朝使者,因此被大夏朝堂定為叛逆,出兵征討,最終不敵,大軍盡歿。」
「如此聽來,似是大夏內務,我們插手是否有所不妥。」增慧護者·毘琉馱迦皺著眉頭,略微有些遲疑的說道:「自止禪尊者所言來看,魙天下雖有鬼氣,但戰場征伐殺戮,在所難免,自是算不上邪魔之屬。」
「阿彌陀佛,佛友所言甚是。」提多羅吒點頭附和道。
止禪尊聞言,只是朗聲一聲,說道:「將諸位佛友召回,此事當然不簡單,只因那魙天下及其勢力所在之處,是在封狼山脈之上。」
話語中,現場氣氛無形壓抑一些,毘琉馱迦看著止禪尊說道:「止禪尊是指,這股勢力背後與封狼山脈封印有關聯?如此,確實是不容輕忽啊。」
封狼山脈的封印……
當年雖只有天陽劍宗一脈前往,卻不代表其餘三教勢力對此一無所知,那一戰的慘烈,他們亦知,甚至於如今天陽劍宗的衰微,也是自那一戰而始……
此時觀禪尊開口說道:「阿彌陀佛,當年天陽劍宗門內高手齊出,鎮壓邪魔,這也使得那一邪魔這麼多年以來都未再為禍黎民,若那封印當真出了紕漏,才是真正的災禍。」
「因此,吾與垂渡商議,請哪位佛友往大夏一行,觀察封印狀況,若魙天下一行並非惡徒,自是相安,若對方目的亦在封印之上,便是禍亂蒼生之邪魔,不可放縱!」
「阿彌陀佛,那便由毘琉一行吧。」
四護者之中,毗沙門凈溫和,毗留博剎暴烈,二人皆不適合此行。而提多羅吒為四護者之首,事務也是最為繁多者,相較之下,毘琉馱迦確實是最適合的人選。
如此,也符合觀禪尊和止禪尊兩位尊者所想。
就在此刻,天光破雲,金光搭橋開道,卻見雲霄之上,一鶴縱飛而過,一道飛書化形緩落。
「嗯?是三尊玉台之傳訊。」觀禪尊抬手,接下飛書,落手之時,赫見一座晶瑩剔透,雲霧飄渺之浮空玉台一閃而過。
旋即,觀禪尊閉眼運禪功,以獨特法門解去飛書禁制,讀取其中內容。
閱畢,看著觀禪尊凝重的臉色,眾人皆是覺得有些不妙。
「垂渡,發生何事?」止禪尊問道。
「阿彌陀佛。」觀禪尊緩緩睜眼,緩緩道:「此時,仍是與大夏,還有魙天下所屬的那一方勢力有所關係。」
「嗯?怎麼會這麼剛好?」止禪尊眉頭一皺,此事也來的有些過於的巧合了。
「亦是大夏方面的消息。」觀禪尊緩緩搖頭說道:「只是,關於消息的來源,並未得到查證,但是根據所言,確有蹊蹺之處。」
「根據所言,魙天下等人,或為域外之人降臨九州,此番三尊玉台傳訊,正是道門召集佛儒,共商此事。」
「域外之人?!」
一聲域外,在場眾人皆是面露異色。
觀禪尊又是緩緩道:「當前,並無實際證據,只是猜測,只是此番只怕是三教要聯手行動,探查其根底了。」
「這般嗎?」止禪尊看向毘琉馱迦道:「那佛友且先緩行吧,待到三尊玉台商議出結果,再行不遲。」
「領法旨。」毘琉馱迦緩緩行禮。
「垂渡。」止禪尊看向觀禪尊,「玉台之會時間為何?」
「明夜。」觀禪尊的眉宇間,一抹郁色難消。
域外嗎,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