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揮手再斬萬人頭
「大哥,那個姓陸的,擺明了是要利用我們兄弟,十三的死必然和他脫不了干係,我們為何還要與他合作,便是只有我們自己,難道便報不了這個仇了嗎?!」
大同城外,農莊之中,楚依憐緊皺著眉頭,眼中儘是不甘。那個陸元空,擺明了是要利用自己兄弟幾人。及至此刻,楚依憐仍不願意相信,歐陽勝會那麼輕易的身死。
古蘭徇眉頭緊皺著,卻是一言不發,只是嘆氣。而一旁的朱哿晾開口勸慰說道:「大哥是知道你們各自想法的,那陸元空確實是有嫌疑,想要利用我們兄弟不假,但咱們兄弟也確實需要與陸元空合作。」
「如今,咱們弟兄折損,已經只剩下咱五人了,就算有能耐踏平那金光堡,為十三報仇,但若其中再有損傷……唉……」
「老六,不用說了。」古蘭徇開口打斷道,「根據陸元空給的消息,金光堡內至少存在一尊先天,而且必然是老牌的先天高手。而那名喚楚遺的弓者,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射殺十三弟,手上必然也是有相當實力的,為了血仇,為了不讓你們受傷,所以為兄才選擇了與那陸元空結盟。」
「為兄知道你們可能不理解,但是這是為兄所能做的,僅剩的事情。」
「大哥,你不用說了,我必然是相信大哥的!」古狂濤上前邁出一步說道,「咱們就先踏平了金光堡,摘了那楚遺的腦袋祭奠十三,再說后話。」
「這話說的不錯,先殺了楚遺,再找陸元空問清楚。」獨孤鉚在旁陰惻惻的說道:「楚姐,不用掛懷了,無論如何,仇都得報,先殺誰,后殺誰,無分別。」
楚依憐一雙眉目閃爍了幾下,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沒有將心內的話說出口,只是嘆氣說道:「說是合作,但一者官兵一者賊,雖然我們已金盆洗手,但難保那陸元空不會另有盤算啊。」
「依憐放心吧,此時為兄也有布置。」古蘭徇安慰說道,「若是那陸元空真是另有盤算,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這,好吧。」楚依憐也知與陸元空合作之事已成定局,自己也無法再阻止,只能認下,轉而又說道:「那我們是否需要先去通逵鎮打探情報。」
「先往通逵鎮吧,行事務須小心謹慎,等候陸元空的人馬抵達后再動手,不可輕舉妄動。」
「六弟看看昔日的老熟人有沒有還在通逵鎮周邊活動的,陸元空的情報,未必便能盡信,我們需要儘快掌握真實的金光堡消息。」
「是!」
翌日,原本寧靜的大同城內突兀的出現一支商隊往燕冀城的方向駛去,商隊的規模不大,但是自上而下都透著一股不好招惹的氣息。
還有人注意到,這支商隊離開時,打著的是寧陽侯府的旗號,再結合起這段時間的風言風語。
普通的平民和商人或許知之不詳,但是在北境這盤大棋之中的達官顯貴,卻已感覺到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似乎有一層陰霾隱隱的已經籠罩在了北境上空,令人難以喘息。
……
……
新豐好大雪,天寒獸不奔。待尋弓藏處,盡多可殺人。
一場大雪,整個封狼山脈,已映入一片雪景畫卷之中。
穆瑜起了一個大早,用過早餐后,便徑直來到的金光堡的大廳之中,身後是楚遺緊緊跟隨,而在大廳中,弓弧名家四人、天葬十三刀五人,以及凱旋侯皆已在此等待。
「商隊,往燕冀城而來,還有十三盜。」穆瑜端坐在主位,手裡拿著的是最新傳回的消息,消息的來源有燕冀城,也有枯鷹和荻蕭蕭在通逵鎮布置的情報網。
「昨日深夜,便有男女五人來到了通逵鎮上,通逵鎮的地下勢力有不小的波動,經過辨識,那五人便是十三盜僅存的五人。」荻蕭蕭同眾人分說道。
「此外還有一支打著寧陽侯府旗號的商隊,預計今晚便會抵達通逵鎮,這是燕冀城傳來的消息。」楚遺在一旁說道。
「來的好快。」穆瑜緊皺眉頭,眼前的局勢,很明顯是十三盜和寧陽侯府達成了某種聯盟,只是不知,這其中寧陽侯府身後的英國公府,是否有所參與。右手輕輕地敲著桌面,穆瑜抬頭看向凱旋侯。
「前輩,是時候按照既定計劃行事了吧。」
「嗯。」凱旋侯應聲說道,語氣中隱含著一絲細微的,難以覺察的興奮。火宅佛獄,本就是好戰的國度,他作為火宅佛獄的凱旋侯,本質上,更是好戰之人。
「那此戰,就全權委託前輩了,金光堡,自我以下,皆聽從前輩調遣!」
穆瑜很有自知之明,征戰之道,自己絕不如凱旋侯,甚至在場的人中,沒有人比凱旋侯更適合主持這一戰。而也只有凱旋侯,能夠以絕對的實力,壓服性情各異的天葬十三刀和弓弧名家眾人。
「嗯。」凱旋侯應聲走上主位,而穆瑜退於次席。
「此戰目標,只有一個。」凱旋侯冷漠說道:「全殲來敵,盡斬其首,懸於金光堡外,震懾宵小,毋須活口!」
殲敵,這是凱旋侯唯一的要求,在場之人都非是天真、良善之輩,對於凱旋侯所言,自不會有多出的意見。
「天葬十三刀,十三盜的五人,便交由你們處理。」
「汪梵聖,你負責領兵對抗隨行的軍卒,將門飛猛、司空翎協助鑿穿軍陣。」
「楚遺,護衛穆瑜,寸步不得輕離。」
……
一條條的軍令被凱旋侯安排下去后,眾人方才散去,穆瑜望著外面飄落的潔白雪花,與凱旋侯一道走出了大廳。
「對方既敢動手,必然會準備足以牽制吾之戰力,吾亦會將其帶往他處,汝該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自己小心行事。」
「是,我明白了。」
弱肉強食的世界就是如此的冷漠無情,對此,穆瑜沒有選擇的權力,也沒得選擇。
天葬十三刀、弓弧名家、火宅佛獄,這是那個世界的人,與九州第一次的碰撞。
穆瑜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在手心的溫度下徐徐融化。
沒來由的,穆瑜想起一首詩。
「夜來風橫雨飛狂,滿目殺戮血腥紅。長劍非是封木鞘,揮手再斬萬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