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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畫像

  張淵雙手一敲,笑道:「就這樣做!」

  江辭得意地挑了挑眉梢。

  這樣做還算是便宜她了。要不是她江辭運氣好,怕是真的要就此失身了。

  「欸——」江辭忽然想到了什麼,「沈若怎麼知道我在怡芳樓的?」

  張淵搖了搖頭,「我又沒有跟著去,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根本不知道。」張淵朝江辭努努嘴,「我只知道你被沈若抱了回來。」

  江辭面色一紅,訕訕一笑,別開話題道:「我又想起個事。」

  「什麼?」

  「昨天我是借著大李子出門採辦的理由偷溜出去的,出了王府後我怕他先走了,我回不去王府,就特意叮囑他一定要等我回來,等不來就不許回王府。

  你也知道大李子這人一向認死理,一根筋,他還真有可能在外面等我一天呢。我得去確認一下才行!」

  江辭說著就掀開被子,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張淵也不攔著她,只在一旁小聲嘟囔著什麼。

  江辭默默穿好衣服,默默拿上沈若早就為她配好的鳩杖,默默出了門。

  當然,張淵也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江辭走幾步覺得不對勁,回頭望了一眼,卻什麼也沒發現,奇怪的「咦」了一聲后又繼續走著。

  走了幾步后忽感身後陰涼涼的,江辭脖子稍稍瑟縮了一下,扭轉身子向後張望,還是什麼都沒有,平靜得很。

  江辭又「咦」了一聲,而後就轉過頭來,這咦轉頭剛好撞上扮鬼臉嚇她的張淵。

  江辭嚇得驚叫出聲,連連後退,險些跌倒,待反應過來后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張淵,急斥道:「你做什麼?!」

  張淵將頭扭向一片,重重一哼,昂首揚聲道:「還不是你這人太笨,總是出幺蛾子,為了我的回家大計,我只好『勉為其難』地跟著你了。」

  張淵還特意咬重了「勉為其難」四個字,然而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江辭瞭然一笑,頗為陰陽怪氣地開口說道:「那還真是委屈您了,要照顧一個這麼麻煩的我,真的是讓您費心了呢!」

  張淵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江辭也懶得再搭理他,拄著鳩杖一瘸一拐地走遠了。

  張淵則屁顛屁顛地跟在她的後面。

  又走了些許遠,江辭漸漸感覺不太對勁,眉頭越皺越深。

  張淵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嘴巴越撅越高。

  「你……有沒有覺得……」江辭還未說完後面的話,張淵馬上就介面道:「覺得!」

  江辭悠悠轉過頭來,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覺得什麼?」

  「我覺得這些過路人都好奇怪,每個經過你身邊的人都會盯著你仔細看上那麼兩三秒。不,應該是四五秒!」

  說著,張淵就攤開手掌,比了個五的手勢。

  「是吧,你也這樣覺得!」

  「嗯。」張淵點了點頭。

  「你仔細看看我的臉,可是我臉上長了什麼東西?」江辭將臉湊過去。

  張淵配合地眯著眼睛仔細看了半晌,卻還是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來。張淵撇撇嘴,無比失落地搖了搖頭,兩手一攤,「沒有,什麼都沒有。」

  「那他們總盯著我看幹嘛?看得我心裡直發毛。」江辭趕緊摟了摟身子。

  張淵眼神看向前方,抬手一指,道:「那裡有個人要走過來了,不然你拉住他,好好盤問一番。不然我也總覺得不安。」

  江辭點了點頭,也加快了步伐朝那個人走近。

  果不其然,那人見著江辭后眼神先是疑惑,而後恍然,然後再似了悟般點了點頭,最後再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如此過程不過短短几秒,江辭卻覺得「一眼萬年」。

  眼見著那小廝就要揚長而去了,江辭趕緊追上去,攔在他身前。

  小廝不解地看著江辭,「江小姐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每個走過我身邊的人都要看我兩眼?」江辭問道。

  小廝撓了撓頭,無辜地眨了眨眼,「江小姐不知嗎?」

  「什麼?我該知道什麼?」江辭亦無辜地搖了搖頭。

  小廝左看右看,忽然咧嘴笑了笑,抬手一指,道:「喏,就是那個。小姐的畫像。」

  「畫像?」江辭喃喃。

  張淵和江辭同頻扭頭向那小廝所指的方向望去,這一望險些給江辭望出了心臟病。

  只見那紅木立柱上方赫然張貼著印有她相貌的畫像,畫中的她眉頭倒豎,雙眼圓睜,鼻子略微扁塌,嘴角向下壓著,一臉的面目可憎。活脫脫像個悍婦。

  最主要的是那畫像旁邊還寫著什麼字,其中最為明顯的幾個大字就是——廣而告之!

  活脫脫像個被通緝的罪犯。

  江辭兩眼一翻,險些就地暈了過去。

  那小廝見著了,還拍掌笑了起來,不知死活地開口道:「你別說,畫得還真像。剛才大老遠我就看見你了,隱約覺著你很熟悉,走近了一看,就認出你是那畫中人了。

  不過剛才我還覺著這畫有些誇張,現下一看,卻覺得那畫十分寫實,同你一模一樣!」

  江辭橫眼一掃,那小廝立時閉了嘴,驚覺不妙,連連彎腰道歉,溜之大吉了。

  一旁地張淵也跟著憋笑,江辭又是一記冷眼掃過來,張淵卻笑得更為猖狂了。

  末了還不忘讚歎道:「這畫真是十分傳神!」

  江辭冷冷一哼,走近前仔細端詳著那幅畫。

  待完全看清這幅畫后,江辭的臉又紅了幾分,臉上青紅交替,令人目不暇接。

  張淵也跟著湊頭看過來。

  口中還念念有詞:「廣而告之,此女名喚江辭,是逃府慣犯,曾屢教不改,似王府家法為草芥。如今更是闖下彌天大禍,惹得王爺氣血飆升,險些一命、歸西?——」

  張淵疑惑地停頓了幾秒后,又繼續念了下去:「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以規矩,不成方圓。本想予以此女重罰,但念在此女心性還算純良的份上,特予以警告處理。

  特張貼出此畫像。凡見著此女者,需得千萬小心,勿被此女蠱惑,特別是王府守衛,千萬當心!」

  張淵順著向下望去,見那下面還有幾行小字,當即又湊頭上去,一字一句念道:「乾玄三年七月七號。」

  「七月七?不就是今天嗎?」

  「嗯?還有兩個小字。」

  張淵又貼眼望去,「杜衡?」

  「杜衡?!」江辭跟著重複了一遍。

  「嗯,杜衡。」張淵點頭篤定道。

  江辭的牙齒被磨得咯咯作響,拳頭被捏得骨節泛白。

  此時正在房中睡大覺的杜衡身子莫名一顫,沒來由的連連打了兩個噴嚏,杜衡摟了摟身子,拉過被踢至一旁的錦被,裹了裹身子,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后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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