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少年拔劍！
推著車回去的路上，少年就像來的時候那麼沉默，或者說更沉默了。
「大名是有腦子的人，他們這一群政治家並沒有被力量和血跡這樣的東西分散精力，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和不想要什麼。
他只是想藉助我這份力量來敲打一下雨忍村和不聽話的貴族而已，這個國家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動。
沒有意外的話……這幾百年也是同樣的輪迴啊……對於現階段的曉組織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這不是彌彥想要聽到的解析，對於田地的事情他還是非常的憤怒。
「老師，那些可憐的農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你覺得那些貴族階層會放棄自己的利益嗎？你覺得農田就算分發下去最後收取的還是我們的那個標準嗎？」
「他們是沒有看見過那些底層人過的多慘嗎！？」
諾亞有點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弟子。
「彌彥，你怎麼會有這麼幼稚的想法？就大名城那麼點大的地方怎麼可能不知道底層人過成什麼樣。」
「那些小名主幾乎都是生活在農田邊緣的鎮子上，他們的附庸經常出現在田間地頭。」
「只是不在乎罷了。」
要是東方古國的那種大小，作為中央的帝王不知道就算了。這雨之國的大名城……出門半個小時就是農田了，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真不知道的話又怎麼可能訂下那種剛剛讓人餓不死的又吃不飽的稅收呢。
「你不會真的以為這種聯產承包責任制是普通人想不到的東西吧，這麼多年下來總是會有類似的東西出現。」
「只是.……佃農不重要。一代接著一代老老實實的埋首于田地之中乞食多穩定啊。」
「就算有個別人突然不想幹了想多吃一點。可是武士這種階層就第一個不允許，現在換做是忍者階層也是一樣。」
彌彥沉默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之前上課時的一句話。
只有背叛階級的個人，沒有背叛階級的階級。
僅僅是想讓那些底層人吃飽飯竟然會讓整個世界開始反對，還真是無力啊……
「沒有人只靠著言語就完成全部行動的，現在還不是和這個國家實質管理者正面交鋒的時候。
穩住戰爭這段時間的空窗期迅速發展，戰爭后才是屬於我們的戰場。」
彌彥有一些似懂非懂，他能感受到老師在這段時間所做的事情一直都是在從根子上拯救這個國家，但好像也是在根子上摧毀這個國家。
田地上的變化加劇了貴族和平民的矛盾，權利上的變化試圖讓大名和貴族之間產生隔閡。
那麼意圖呢？
總是可以感覺到老師雖然和大名相談甚歡，對於那些小名主也比較和善。
可是在無人的角落中彌彥看到老師看向這些人的時候和看到營地中養的豬沒有區別，那種無情的眼神中滿滿的血腥。
他甚至彷彿看到當老師和貴族們發生衝突的時候，這個神秘的老師會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把那些……用老師的辭彙就是不事生產的廢物全部都掛在一個高高的旗杆之上。
快到營地的時候彌彥突然回過神來，問了幾個問題。
「老師，雨之國要變成什麼樣才算是好呢？」
「定個小目標，每個人都可以吃飽飯，孩子們都可以有書讀。」
「那會有很多人反對的，就像今天一樣。可能他們.……不願意讓大家過上這樣的生活。」
這孩子先是為了這個美好的未來感到希望，隨後又被之前被大名呵斥的事情感到悲哀。
「彌彥啊，做事情之前想一想。那就是這樣做到底好不好？對這些普通人好不好？對忍者好不好？
對大家都好，只對幾個貴族不好。
那麼問題來了，這個世界是屬於他們的還是屬於我們的？」
一種階級立場的劃分讓彌彥恍然大悟，原來那句話還有這種理解方式。
並且也隱隱有了跟老師一樣的想法，似乎死幾個貴族對這個世界來說無足輕重。
而且……剛剛真的很想給那個蠢貨一劍啊。
他的腦海之中大名不斷的說著不行的畫面在反覆回放。
諾亞看到差不多了，於是開始了最好的助推。
「你其實是三個人之中最有勇氣的那一個人，可是僅僅是看到了部分真相就開始畏懼了。」
「我有一個朋友，他從小就被海賊害的家破人亡，之後又被當成了奴隸開始販賣，逃出生天之後面對著可以碾死他無數次的強者反倒是覺醒了自己的意志。」
「堅定的踏上了改變世界的征程，所面對的艱難險阻比現在還要慘烈無數倍，就連手中之劍都被折斷過。」
「雖九死其尤未悔，承載了億萬人的信念都不曾畏懼，最終完成了自己的理想。」
「我傳你的霜月劍道就是來自於此，她不是給沒有勇氣的人使用的。」
猶如神話的展開徹底震撼了彌彥，能做到這種程度的.……真的是人？
就算是忍界流傳的六道仙人也不曾有這麼熱血的故事。
他感到很愧疚，無比的愧疚。因為自己竟然在這段時間放下了劍。
「當迷茫的時候就開始練劍，當你的劍練透了，知道要砍什麼時候才算是握住了。」
到了營地門口，諾亞也講出了最後一句話。
如果彌彥還是無法通過考驗，他會考慮重新培養新的組織領導者。
小南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回到營地之後的彌彥先是看看自己的學習筆記，感受著其中那些語句的力量。
「生產力的分配，價值，活著的意義，未來，公平，怎麼之前會有這麼多的內容都沒有看到呢。」
彌彥似乎看到了老師所給出的答桉。這裡也沒有貴族和大名的位置。
至於背後要面對的遍布到這個世界任何角落中的規則.……自己的選擇呢？
在窗口看著那些臉上有了些許笑意的普通人和正在識字班的孩子.……也不是很難啊。
撿起那一把劍，感受著劍柄之上不一樣的感覺有種心意相通的力量在貫徹其中。
所謂最強的劍，應該要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斬斷想想斬斷的東西。
「或許我不知道未來會走向哪裡，可是在曉組織，在雨之國，我知道自己的劍要做什麼了。」
彌彥走到了營地之外。
看著木樁他沒有停留，而是對準了森林本身。
大名，貴族，忍者，規矩，血統.……敵人還真是多呢，老師。
少年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