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幕 心態失衡？
「肖凡這小子……」
「居然心態失衡了？」
房間內，淡淡的檀木香繚繞，精緻的桌椅書台擺放在綢緞質的地毯之上，柔軟的木雕大床旁，還陳列著一張造價不菲的古琴，正對門扉后的迎客主位後方的牆壁上，更是掛著一幅恐讓無數文人墨客爭搶的《江山煙雨圖》……
令得整個屋子，盡顯華貴。
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莫小天屏退了肖戰天刻意留下的侍女，獨自坐在椅子上，端過茶水輕抿一口，眉頭卻逐漸緊鎖。
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按照原本的軌跡，肖凡因為眼界受限，並不會知曉自身擁有先天道體。
他只會隨著體質一步步覺醒，重新踏上修行之路，並且會越發珍惜失而復得的天賦與實力，自身也會變得沉穩。
待到他真正能接觸到先天道體信息的時候，心性已經得到了足夠的磨礪，自然不會出現太大的震蕩。
而如今，肖凡卻是提前得知自身先天靈體破碎，居然是因為更厲害的先天道體覺醒，同時還突然擁有了他口中所謂「受天眷顧」的系統加持。
就連新手禮包，也並未付出任何代價，便輕易擁有了一位煉丹宗師作為教導。
這也導致了本是白手起家逐步成為大富豪的設定，徒然演變成了一夜間翻身，如同暴發戶一般的故事……
並且肖凡也並非穿越者，不曾擁有兩世為人的心性與判斷力，甚至真要說起來，他還只是個要過些時日才滿十八歲的懵懂小孩。
倘若只是單純的「初生牛犢不怕虎」，那還不過是少年心性……
但再加上得知自身先天道體，手中掌控系統，今後還有更多類似丹老的存在相助，恐怕換做大部分人，都會變得自大與狂妄，從而迷失自己。
多種因素相加，最終造成了肖凡心態失衡……
「麻煩了。」
莫小天苦惱的揉著眉頭。
他是真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也完全沒有預料到肖凡這個擁有金色氣運之人，竟會在心性上出現問題。
他甚至還故意放跑扈巍，打算給肖凡今後，留下一個用於漲經驗的磨刀石。
「哎，真是小說誤我呀……」
莫小天不由嘆息出聲。
藍極界各類小說當中，絕大多數底層主角，無論穿沒穿越，無論是怎樣的背景設定，即便得到再誇張的金手指，心性都可謂堅不可摧，沉穩至極。
這也讓得莫小天誤以為，這本就是天命之子的魅力所在，因此壓根就沒有往這方面考慮過。
沒曾想，如今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小主，是不是老奴做錯了，不該告訴那小子體質的事情？」
就在這時，丹老有些惶恐的聲音，傳盪在莫小天意識當中。
他本是莫小天以藍極界天道力所創，在距離後者一定範圍內時，便能主動與之聯繫。
「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是我疏忽了。」
莫小天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對於肖凡身上的問題，感到十分的棘手。
「小主，老奴倒有個建議。」
丹老頓了頓，遲疑道：「金色氣運之人雖如鳳毛麟角，但這天玄界正經歷第一次降格，不少天賦出眾之人皆被拉高了氣運，稍稍花費一番手腳，應當也不難尋到。」
「不如，趁著還未消耗太多天道力，便放棄這小子，再尋其他金色氣運之人？」
天道力轉化系統，非是一次性投入，而是隨著宿主逐漸激活系統功能，或是進行系統商城內的兌換時，才會持續性的行進消耗。
只不過，投資有風險這句話，同樣適用於莫小天對於金色氣運之人的選擇上。
因為，當系統植入宿主「心魔」當中，實則同樣沾染上了該界之人的魂魄氣息，若是要強行跨界回收至藍極界，必然會被此界天道察覺。
也就是說，一旦強行終止系統，並不能將原本投資的天道力回收，只能任由其白白消散掉。
而如今投資在肖凡身上的天道力，暫且也就只有新手禮包中的丹老，相較於莫小天可調動的藍極界15%龐大的天道力留存，近乎九牛一毛。
若是如丹老所言，此時斷掉肖凡體內系統，也算能及時止損。
「哎，再觀察一陣吧，這段時間我就留在肖家了，你也想想法子，看看如何讓你這便宜徒兒儘快轉變心態。」
莫小天頗為無奈的支撐著半張臉頰。
話雖如此，但他也清楚，想要扭轉一個人的心態，哪又是那麼簡單就能做的……
砰砰！
忽然，敲門聲傳盪而起。
莫小天僅掃了一眼，赤足於地面輕點，便來到房門之前。
「我說，你這妮子又跑來幹嘛？」
當房門打開的同時，只見清新淡雅的紫裙少女，隨之映入眼帘。
聽見莫小天語氣有些不耐煩，肖靈兒秀眉微蹙，還是道明了來意：「家族晚間為你設宴，讓我來……」
「不去。」
莫小天打斷道。
他自然知曉肖戰天的想法，可現在光是肖凡的問題就已經讓他煩不勝煩，哪還有心思去迎合這些場面上的交際。
以他的實力地位，即便駁了肖家面子，對方也不敢妄自議論什麼。
「你…怎麼了？」
對於莫小天的拒絕，肖靈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反倒是隱隱察覺出前者心緒不定，有些詫異的問道。
「沒什麼……」
莫小天擺了擺手，並不想多聊。
但突然，他上下打量起眼前的紫裙少女，直至盯得肖靈兒有些慌張的時候，才開口說道：
「誒對了，我若沒記錯的話，你這妮子…是肖凡的青梅竹馬吧？」
便宜師尊加上青梅竹馬雙管齊下。
這麼一來，轉變肖凡的心態，想來應該會輕鬆不少……
莫小天面露思索，那對血眸逐漸明亮起來。
「你問這個幹嘛？」
總覺得看來的目光有些不懷好意，肖靈兒帶著警惕道。
然而，隨著莫小天下一句話出口，頓時讓得她面色微變。
「你不覺得…肖凡最近性格上，好像出現了細微的變化嗎？」
此言一出，肖靈兒雙眸驀然一縮。
「果然是你乾的！」
「什麼我乾的？」
莫小天微微一愣。
「哼，別想瞞我。」
「肖凡哥哥這兩日心性出現變化，就是因為你的那道玄芒吧！」
說著，肖靈兒踏前一步，眸子深處，燦金色的火苗緩緩點燃。
莫小天這才想起，他給肖凡植入系統時，正好被肖靈兒給撞見了。
雖說他原本只是單純的想給肖凡送外掛，但真要深究起來，導致後者心態失衡，確實是他佔據主要原因。
莫小天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妮子還挺敏銳。
「看來我沒說錯了……」
一縷縷玄氣徘徊而起，隨著那雙靈動的美眸徹底被先天真火染成燦金色后，玄師巔峰的氣息，也旋即肆意開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
肖靈兒再次踏前，逼問道：
「你又對肖凡哥哥做了什麼？」
「為何你還能強行控制我的先天真火？」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一步步逼近，直至距離莫小天還差半步，肖靈兒這才停下，微微低頭，審視著他。
感受到四周玄氣的鎖定，莫小天抬頭與少女對視。
即便沒有調動天道力，以他玄皇巔峰的實力，自然也不會受到肖靈兒區區玄師境界的威壓影響。
「小姑娘，你知道你這樣的做法，很危險嗎？」
忽然，莫小天戲謔一笑，竟主動朝前一踏。
這一步要是落下，兩人可就要撞在了一起。
當感受到男子氣息迎面而來，肖靈兒也沒想到莫小天會如此舉動，不由面色一變，下意識朝後退去。
莫小天也不說話，再次向前。
如同反客為主，他每踏前一步，肖靈兒便有些慌亂的朝後跌退一步。
砰。
一聲輕響，肖靈兒後背撞在了半開的門扉之上。
「你、你要幹嘛！」
肖靈兒深吸口氣，看向近在遲尺的莫小天，故作鎮定的道。
但能夠很清楚的看到，一抹淡淡的殷紅，正從她那絕美的面容上，飛快的掠過。
莫小天仍舊閉口不言，身形緩緩懸空，與肖靈兒身高齊平，然後，身形前傾，竟朝著她探了過來。
「你、你別亂來！」
肖靈兒終於慌亂，如同小兔子受到驚嚇般，猛地閉上了眼，嬌軀綳的筆直，繚繞周身的玄氣，也開始劇烈波盪。
下一刻，肖靈兒便感受到一股溫潤的吐息，輕輕的吹打在了她那小巧的耳根旁。
莫小天頗有些好笑的道：
「這麼緊張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要想知道我有什麼目的……」
「那便先帶我在這肖家內好好逛逛。」
隨著在少女耳邊低喃過後，莫小天身形也重回地面，卻又忍不住再次輕笑一聲，這才徑直的踏出了房間。
感受著耳邊殘留的濕潤，肖靈兒只覺全身一陣酥麻，修長的雙腿險些一軟。
她獃獃的望向房門外，眸中燦金色火焰褪去，但似乎受到驚嚇，眼眶中正帶著點點晶瑩的淚珠。
隱隱間，耳旁傳來已經走出房間，某個可惡的傢伙包含著玩味的笑聲，肖靈兒的俏臉一片通紅，雙手狠狠的緊握。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