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大界三降
北域有王朝過百，城邦上萬，肖葉城也不過是其中熙王朝旗下，一座豪不起眼的小城。
儘管如此，可人世間自是紛爭不斷。
雖是小城，但肖葉兩大家族為了獨佔肖葉城資源，往來數十載，明面上或暗地裡，大大小小的摩擦多有發生。
而在肖葉城中，有一條小溪自北向南，像是一把尖刀將整座城池切割成兩份，一邊佔七分，一面剩三成，被城中住民戲稱為「斷城溪」。
六年前，因肖家少主被大勢力關注，葉家心生忌憚，生怕肖家崛起而妥協，便將斷城溪西面佔據七成的地域讓於肖家，自身則固守著東面的產業。
但三年前，肖家少主體質被廢，想來斷然不可能再進入那方大勢力眼中，於是近些年，葉家暗地裡，顯然有了別的打算。
此時，斷城溪西側一處偏僻的衚衕當中。
一位身著紫衣紗裙的少女淡然站立，絕美的俏臉上蘊含一股清冷，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
在少女視野中，三名衣衫襤褸的地痞正跪於地面，他們不斷求饒跪拜之人，則是一位「恰巧」路過，繼而英雄救美的白衣公子。
葉家少主，葉曉晨。
「葉少主饒命！葉少主饒命啊！」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並不知曉這位姑娘與葉少主您有關係，要是早先知曉，我等斷然不敢這般行事。」
「不知者不罪，還望葉少主饒了小的們一命啊！」
「……」
三個地痞一邊慌亂的叫喊，一邊磕的頭破血流，而葉曉晨對此毫不理會。
他痴痴地看向一旁的少女，目光深處充斥著濃濃的愛慕之情，甚至還有一絲近乎暴露於外的想要將之佔為己有的慾念。
「靈兒，可有傷著？快讓我看看。」
葉曉晨關切的問道。
紫裙少女躲過了他探來的手掌，美眸當中毫無波瀾。
「葉少主自重，肖葉兩家算不得和睦，你我二人亦沒有交集，葉少主還請叫我肖靈兒。」
「可是靈兒……」
葉曉晨不死心，踏前半步欲繼續開口。
就在這時，只見一名黑髮少年踱步而來。
「葉曉晨，如此拙劣的戲碼還是收起來為好。」
與葉曉晨相比，少年樣貌並不算俊朗，漆黑的眸子中還帶著一抹懶散與頹廢，可細看之下，亦有一股不屈與堅毅。
見少年出現，肖靈兒嘴角微微一噘，正要運轉的玄氣，隨之停滯下來。
「我道是誰，這不是肖家覺醒了先天靈體的天才嗎？」
「肖凡，我沒記錯的話，再有些時日便是你的成人禮了，屆時你的修為若再不突破玄者，怕是你那家主父親都保不了你。」
一見來人，葉曉晨雙目微眯，冷笑道。
「這便不勞葉少主費心了。」
肖凡來到近前，也不在意對方言語中的嘲諷，僅是瞥了眼身旁亭亭玉立的紫裙少女：「沒事別出來瞎晃悠，你不知道這斷城溪東面，有不少道貌岸然的小人么。」
說完，他拉著肖靈兒被衣紗遮蓋住的手腕，扭頭就走。
至於斷城溪的東面，自然指的是葉家所佔據的方位。
「葉曉晨，此地是我肖家地界，你若想要攔下我可要想清楚後果，至少在我成人禮之前，我仍然還是肖家少主！」
似察覺到葉曉晨有阻攔的打算，肖凡也不回頭，話音傳盪間，便拉著肖靈兒逐漸遠去。
葉曉晨面色變幻，原本邁出的腿停滯半空，目光倒映著愈行愈遠的兩道身影，早已是一片陰冷。
「區區一個廢人，過不了多久，有你們肖家好看……」
此時，沒人注意到，在遠處的屋頂之上，一道白髮赤足的身影，正饒有興緻的打量著這一幕。
「這現場直播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覆蓋紫意的血眸倒映著肖凡的身影，莫小天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雙生體質……」
「因為先天道體覺醒太過霸道，以至於將先天靈體碾碎了嗎？」
「想來再過不了多久，隨著先天道體徹底覺醒，這肖凡也將開始崛起。」
「該說不愧是金色氣運之人么，只不過……」
「玄者、玄將、玄師、玄靈、玄王、玄皇、玄宗、玄尊、玄聖、玄帝。」
「這天玄界境界劃分的既視感就離譜。」
將目光移到肖靈兒身上，少女的容顏便是莫小天都感到有些驚艷。
不得不說，這踏上修行之路的女子，樣貌通常都差不到哪去，有著天地靈氣蘊養，哪需要什麼面膜護膚霜來保養，完全被動的不留絲毫瑕疵。
「玄陰之體……」
「莫非這些金色氣運之人身側，必然都會有一位擁有頂級雙修之體的紅顏嗎？」
「可真是好福氣。」
在望氣術之下，拋開肖凡頭頂的金色氣紋，肖靈兒上方竟也有一道稍微遜色的紫色氣紋。
「喂莫小天，我剛剛計算了下，這天玄界應該已經進入到了第一次降格時期。」
腦海中突然響起的嗓音，打斷了思索，莫小天也不意外，低語道：
「每一個大界就如同一塊電池，其內電量便是天道力，通常大界需要80%的天道力維持，一旦低於這個指標，天道力就會減弱，導致此界力量體系流失。」
「譬如這天玄界，雖有玄帝等階，實則這片天地間已經沒有了帝氣的存在，如今修行的巔峰層次，其實只能到玄聖。」
說到這裡，洛依然插言道：
「一旦天道力低於80%，大界便會被動開啟反哺機制，以消耗10%的天道力反哺大界之中，使其內天地靈氣大漲，此界之人氣運提升，以此來尋求能有人承載天命，繼而修補虧空。」
「而此舉一旦失敗，從80%到50%便會經歷三次降格……」
「喚作『大界三降』。」
莫小天點了點頭，道：
「倘若三次降格都沒能尋得挽回的希望，大界便會啟動緊急機制，以20%的天道力反哺界內，這個時期天驕妖孽頻出，不知情者稱之為黃金大世，殊不知這已經是大界最後的掙扎。」
「只不過，倘若最後的手段仍舊無法挽救天道力流逝的話，那麼……」
聽著莫小天的話語，洛依然悠悠一嘆：
「大界便會鎖死最後的30%，天地間再無靈氣流轉，修行之路徹底封絕，就像…咱們藍極界么……」
「沒錯，剩下的30%，一半只能由承載天命之人調動，另一半則是封鎖著大界的生機，一旦消耗殆盡，莫要說修行之路，大界甚至都無法再容納生靈存息，化作廢界。」
話題似乎過於沉重，洛依然許久沒有回應。
莫小天失笑：「你這妮子還是不要多愁善感了，咱們現在不就是在竊取它界的天道力么，藍極界有小爺我承載天命，崛起那是遲早的事。」
「噗呲。」
洛依然嬌笑一聲，旋即以一種嘲諷的語氣道：
「還真是自信呢，不過雖然你能調用咱們藍極界15%的天道之力，在這天玄界個人層面自是無敵，但你這傢伙可得注意不要被此界天道鎖定。」
「這天玄界即便開始第一次降格，依然有著70%天道力的留存，一旦被天道發覺標記，你這傢伙就只能狼狽逃回來了。」
「這我自然知曉，所以才更需要『系統』來潛移默化的植入到這些金色氣運之人體內，他們能穩定發育，我也儘可能避免被天道察覺，等將來他們承載天命，我也好功成身退不是。」
說著，莫小天視野當中，肖凡已經帶著肖靈兒，來到了位於肖葉城西面的肖家府院之外。
「之前交待你的系統編好了么？」
「早就寫好了，我現在傳給你。」
話音一落，莫小天微微抬頭，跨界之力再次屏蔽掉天玄界天道感知，直入他識海當中。
當感知完洛依然所編寫的系統信息之後，莫小天的臉色卻是逐漸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