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以理服人?不,以力服人!
隨著黃色氤氳之氣充滿,陳元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其中,仁道關正式開始。
陳元只覺眼前一花,隨後鑒天台仁道宮便消失在了眼前,而自己的記憶也開始模湖,漸漸的失去了神智。
不知過了多久,陳元突然勐的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個身形高大,面容雄壯,腰佩長劍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不知怎麼的,陳元腦海中輸入了一股記憶。
自己乃是春秋魯國人,姓孔名丘,此時正帶著弟子遊歷天下。
如今已經來到了宋國境內,而眼前自己一行人正被一個匡人帶兵給圍住了。
所謂匡人,乃是一個官的名臣,負責職掌巡行邦國,宣告法令和糾察邦治之官。
自己之所以被圍困,乃是因為自己跟一個叫做陽貨的傢伙長得非常像,而這匡人曾受魯國陽貨的殺擄,所以才圍住了自己等人。
此時陳元腦海之中雖然被屏蔽了種種記憶,但是莫名的覺得眼前這一幕非常的熟悉,自己似乎在哪裡看到過。
當然熟悉了,這便是論語之中的匡人之圍了。
眼前這個身形高大的人便是匡人了。
只見他神情嚴厲,眼神之中崩發出仇恨的光芒:「陽貨,汝今日必死於此地。」
陳元雖然此時有了孔丘的身份,但是並沒有孔丘的學識,而是他自己的學識。
當然孔丘的一些其他記憶還是有的。
面對這匡人的仇恨,陳元非常澹定:「吾乃孔丘,非陽貨也,尊下恐認錯人矣。」
匡人大怒:「陽貨狗賊,竟不敢自認其人乎。」
看到匡人怒罵孔丘,有一人大怒。
此人便是孔丘弟子之一的子路。
子路為人亢直,好勇力,是這一行的武力擔當。
子路持戟而出:「竟敢辱吾之師,納命來。」
說著,子路手中長戟便要向前揮去。
子路可是一品修為,眼前這個匡人不過是一個小官,最多八品而已。
哪能頂的上子路這一戟。
要是讓子路這一戟砸下去,別說這匡人了,就是他帶來的士兵也要被砸成粉末。
雖然陳元不是孔丘,但是也覺得這樣不對。
「仲由住手,不可魯莽!」
仲由便是子路了。
聽到陳元大喝,子路頓時止住身形。
「老師,這人不辨真偽,不分黑白,當殺之。」
陳元搖搖頭,看了一眼被剛才子路氣勢嚇得臉色發白的匡人道:「仲由,此人不過是錯把為師認成了他人而已,所以才有此等惡言,怎可殺而伐之?」
說完之後,陳元看向這匡人:「汝現在可知,吾並非陽貨也?」
匡人臉色發白,但依然強自道,指著陳元身邊一人:「此人為陽貨駕車,如今又為汝駕車,汝還敢說不是陽貨?」
匡人所指之人正是顏尅。
顏尅,當時就給陽虎駕車,參與了掠殺匡人的事情,所以這匡人才認定陳元就是陽貨。
陽貨這個傢伙是魯國大夫季平子的家臣,季氏曾幾代掌握魯國朝政,而這時陽貨又掌握著季氏的家政。季平子死後,專權管理魯國的政事。後來他與公山弗擾共謀殺害季桓子,失敗后逃往晉國。
總而言之,不是一個好人。
陳元接受了孔丘對陽貨的記憶,本能的也對陽貨充滿了厭惡。
陽貨欲見孔丘,孔丘不見,歸孔丘豚。孔丘時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諸塗。謂孔丘曰:「來,予與爾言。」曰:「懷其寶而迷其邦,可謂仁乎?」曰:「不可。」「好從事而亟失時,可謂知乎?」曰:「不可!」「日月逝矣,歲不我與!」孔丘曰:「諾,吾將仕矣。」
為什麼不喜歡陽貨呢,因為這傢伙曾經呵斥孔丘,孔丘服喪,腰間系著麻帶,這時季氏宴請賓客,孔丘也去了。
陽虎斥退孔丘說:「季氏宴請的是士人,沒敢請你啊。」
孔丘因此退去。
陽貨直接否認了孔丘的士人身份,這不得不讓孔丘厭惡陽貨。
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孔丘17歲,正在服母喪。
孔丘由叔梁紇與顏氏徵在「野合」所生,出生之後不久,叔梁紇就命歸西天,他連父親葬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直到母親去世后,別人告訴他,才把他母親與父親葬到一起去的。
家道貧困,出身低微,使孔丘難免有一種埋藏於心底的自卑感。
這種自卑感往往與自尊心緊連在一起,越是有這種自卑感的人,其自尊心越容易受到傷害。
所以,陽貨做的這件事,說的這些話,對於孔丘來說,乃是刻骨銘心的,一輩子都難以忘卻。
這是陽貨給青年時代的孔丘心中留下的陰影。
而且後來陽貨做的事情從根本上違背了孔丘君君臣臣的理念,孔丘厭惡他是理所當然的。
陳元承載了孔丘對陽貨的這種厭惡。
陳元看著雖然懼怕,但是眼中依然充滿仇恨的匡人,心中對陽貨的厭惡達到了極點。
自己被當成陽貨,陳元心中噁心的不行。
有心直接用武力趟平眼前的事情,以他們這一行人的武力,天下沒有什麼地方去不了的。
先不說子路就是一個一品強者,陳元自己也是一品頂尖的實力。
周天子王宮都能闖一闖,更何況這個小小的匡人。
不過,陳元本能的覺得用武力解決這件事情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說不上來,但是潛意識當中陳元並不想用武力解決。
可是想要解釋也解釋不同啊。
因為自己跟陽貨長得很像,還有一個曾經給陽貨駕車的顏尅現在給自己駕車。
別說這個匡人了,就是陳元自己都覺得自己是陽貨了。
怎麼辦呢?
陳元想了一下,先兵后禮吧。
陳元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對子路道:「仲由,平了那座山。」
子路聞言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麼老師讓自己這麼做。
但是子路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一跺腳,起在半空當中,手中長戟就那麼一劃。
一道無比龐大的戟影就朝那小山噼了過去。
只聽轟隆一聲,那高達百餘丈的小山就這樣被子路一戟給轟平了,直接碎成了渣渣。
原地出現了一個大坑。
是的,子路這一戟不僅砸碎了那座小山,還在原地砸出了一個大坑。
一品強者,恐怖如斯。
這還不是子路最強的實力。
圍觀的人頓時都驚呆了。
一品強者是站在雲端之上的人物,平常人哪裡有機會看到啊。
更不要說一品強者的爭鬥了。
這種強大的威能近乎神魔。
眼前這個匡人現在可不是臉色發白的事情了,肝都顫了。
如果剛才那一戟噼下來,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
說實話,陳元也嚇了一跳。
這太殘暴了。
好在陳元心理素質夠強,心中震驚,但是面上依然平靜。
「汝覺得,這一戟汝可扛得住否?」
匡人連連搖頭:「吾扛不住。」
「如此便是了,如果吾真是陽貨,汝現在安有性命?」
匡人恍然大悟。
對啊,如果眼前這個人是陽貨的話,自己早就被砍死了,哪裡還能留的性命。
此時這匡人已經醒悟過來了,眼前這人多半不是陽貨,自己認錯人了。
此時顏尅言道:「吾曾與貨為撲,但經老師教誨,早已脫離此惡人,汝認錯人矣。」
這下匡人徹底明白了。
對陳元躬身行禮道:「吾無珠幾害君為惡人,當死矣!」
說著,這匡人便要自戕於此。
陳元頓時嚇了一跳。
卧槽,這都是什麼秉性,一言不合就要自殺啊。
你自殺不要緊,這事情要是傳出去,我這名聲不就毀了嗎?
陳元本能的覺得不對勁,立馬揚手打出道黃色光芒,直接去了匡人手中長劍。
陳元聲色俱厲:「汝欲害我乎?」
匡人一臉懵逼。
我自殺怎麼成了害你了呢?
其他人也都看向陳元,不知道陳元這是什麼意思?
陳元看著匡人:「汝不過是認錯人而已,非大錯,怎可死矣。」
「如若君死,雖非吾動手,然君卻因吾而死,丘愧而可死乎?」
匡人慚而謝曰:「丘真君子也,吾拜服之。」
說著匡人領著自己的手下對陳元拜謝不已。
陳元將匡人扶起:「小錯爾,改之不失為君子之道。」
就在陳元扶起匡人的那一刻,眼前的場景再度變換。
孔丘窮乎陳蔡之間。
此時陳元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餓。
腹中一種燒灼感油然而生。
在看自己的弟子,個個都是面帶菜色,委頓於地不能行。
看那模樣,用不了太久就要餓死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形彪悍的大漢站了出來,面帶怒色的看向陳元:「君子亦有窮乎?」
此人正是子路。
子路問出這句話,說明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子路的道心開始動搖了。
是啊,從來沒有說君子會被餓死成這樣子的。
論語之中,孔丘是這樣回答的。
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
君子安守窮困,小人窮困便會胡作非為
然後,孔丘是怎麼做的?
仍然講習誦讀,演奏歌唱,傳授詩書禮樂毫不間斷。
這種行為值不值得學習呢?
作為一種心性的修養,是值得學習的。
實際上講的是在困境的時候不要忘行,仍然要堅守自己的道義。
可是,這仍然無法解決現實問題。
現實問題就是如果再沒有糧食吃,他們可就要餓死了。
而且,這也無法徹底解決子路的困惑。
這跟躺平有什麼兩樣?
如果遇到困境就這樣等死,那還說什麼天行健,自強不息啊。
陳元不是孔丘,並沒有按照孔丘的做法。
陳元直接便道:「諸弟子可還有力而能戰乎?」
聽到陳元這麼一問,眾弟子眼中頓時閃過興奮之色,人人站立而起:「我等皆能戰。」
陳元他們為什麼被困在這裡?
這個事情的背景是這樣的。
陳元在蔡國住了三年了了。
今年,吳國攻打陳國。楚國去援救陳國,楚軍駐紮在城父這個地方。
楚國人聽說孔丘住在陳國與蔡國交界的地方,便派使者去聘請孔丘。
孔丘正打算前往拜見,陳國、蔡國的大夫商議著說:「孔丘是個賢人,他所譏諷的,都切中諸侯的要害之處。而今他在陳、蔡兩國交界地留居很久了,我們諸大夫所有的設想和行為,都不合仲尼之意,而今楚國這個大國卻來聘請孔丘。倘若孔丘在楚國謀事,那陳國、蔡國當權的大夫就很危險了。」
於是,陳、蔡兩國便派了許多人將孔丘圍在野外。孔丘不能走出去,糧食也沒有了,跟隨孔丘的學生都餓病了,沒人能站立起來。
這才發生了孔丘和眾弟子被困在這裡沒有糧食的事情。
實際上以孔丘和眾位弟子的實力,完全可以殺出去的。
只不過,孔丘想要以理服人,這才沒有動用武力。
這也是為什麼子路會說出君子亦有窮乎這句怨懟之言的原因。
陳元可不是孔丘,以理服人和以力服人他都信奉。
於是看到眾弟子興奮的神情,陳元長劍一指陳蔡兩國大軍:「爾等圍困吾等於此,幾讓吾等近死,等死此非君子之道也。」
「以理服人既不可,那我等就以力服人吧。」
「眾弟子,與我殺!「
說著,陳元當先沖了出去。
陳元可是一品修為,子路也是一品修為,麾下眾弟子之中還有好幾個一品強者,二品也有不少。
幾乎沒有三品以下的,實力之強,恐怖如斯。
這一發動,頓時引起了無窮天象。
一品強者,無漏之身,動則天象隨之。
而眾位弟子都已經改修儒家之道,故此眾人合力直接引發了儒道聖相。
一位高冠博古的老者出現在半空當中,這老者身高几百丈,左手持春秋筆,腰懸禮道劍。
這老者的面容正是陳元此時的面容。
陳元意念一動,幾百丈的聖相手中春秋大筆一劃,一道驚天動地的黃光便落向了陳蔡聯軍。
威能之強,震古爍今。
這聖相非一人之力為之,而是儒道眾聖賢共同為之,當今之世,無人可敵。
且儒道之士,修浩然之氣,不懼鬼神,不懼戰場煞氣。
看到這驚天動地的黃光,陳蔡聯軍統領頓時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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