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平之易,收之難
陳元認人這個事情就這麼過了,劉備這麼做也不完全是作弄陳元。
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讓陳元在新來的這幾個人面前樹立一下形象。
這不,一個有識人之明的形象不就樹立起來了。
劉備臉色突然一正:「既然大家都已認識,那我們來說正事吧。」
陳元被劉備這麼一搞,搞得有些疑惑。
自己在家裡這幾天,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了不成?
怎麼有種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之感。
眾人各自坐定,劉備自然是做了主位。
劉備說道:「南陽黃巾雖然已經討平,但仍有後續之事需做,但我得知消息,武陵蠻叛,武陵太守曹寅有求救文書至,故此我只得速歸,召集大家商議如何討平之,諸位可有教我?」
陳元一臉懵逼,好傢夥,大哥可真是命途多舛啊。
剛來荊州幾天啊,前腳南陽黃巾復起,剛剛按下去,這邊武陵又有武陵蠻反叛。
難道說就算是自己給自己大哥找了一個底盤,仍然逃避不了他前半生到處跑的命運嗎?
因為,陳元看出來了,劉備並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悅,反倒有些興奮。
這是砍人砍上癮了?
看這模樣多半是又想親自帶人去平了這武陵蠻了。
從內心來說,陳元不想讓劉備去的。
可是想了一下,現在是打基業的時候,主君親自率兵,有助於提升劉備在軍中的威望。
而且武陵蠻,又不難打,就是有些難以根除罷了。
危險性不高,又能提升威望。
所以,陳元決定還是讓劉備去吧。
至於他自己,決計是不想去的。
開玩笑,武陵那個破地方,除了郡城和幾個縣城有些人煙,其他地方都是蠻荒之地,去了幹啥?
感受一下蠻荒景象嗎?
陳元可沒那興趣。
現在又不是後代,帶著旅遊的心思去觀光。
且不說道路崎嶇難行,還有毒障野獸橫行,關鍵是還有各種蟲子啊。
陳元可是敬謝不敏。
得了,就讓大哥這個好戰分子去吧,我老老實實守家就好了。
劉備發言請教討平武陵蠻之法,自然有人回答。
最先回話的並不是陳元、戲志才這些謀士,而是魏延。
魏延被劉備任命為軍侯,領兵五百人。
魏延直接起身道:「主公,延請命,只需給我兩千人,便能平定這武陵蠻,取賊首項上頭顱獻於主公面前,如不能,請斬某頭。」
魏延年輕時候這麼剛的嗎?
動不動就來請斬某頭。
難怪後來會喊出誰敢殺我!
這是喊習慣了啊。
魏延此舉雖然有些莽撞,但是心還是好的。
所以,劉備並未打擊魏延的積極性,而是好言說到:「文長有此奮戰之心,真乃備之幸也,然武陵蠻之事非止一端,還需眾人齊心協力才是,文長且稍安勿躁,集思廣益方能謀划深遠,
且聽聽他人之想法。」
魏延聽了劉備的話,心中很是熨帖。
看看,主公這是看得起我啊。
所以,魏延就又坐了回去,準備聽聽其他人有沒有什麼高明的謀划。
魏延請戰雖然魯莽,但是也起了個頭,眾人開始紛紛發起言來。
陳元並沒有什麼興趣,反正這一趟怎麼打都是穩的。
武有黃忠、太史慈、趙雲、張飛、關羽、魏延、典韋、黃蓋、蔣欽、付肜;
文有戲志才、顧雍、蒯越、郭攸之、陳震、董厥、張存。
這個陣容別說一個小小的武陵蠻了,要是兵力足夠,打益州都夠了。
當然,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去,肯定是大部分人留下,劉備帶上幾個人去就夠了。
陳元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開始神遊起來。
最近不知怎麼的,陳元習慣性的走神。
眾人議論了一番之後,發現就剩下陳元沒有說話了。
老人們都覺得不太對勁,畢竟以前都是陳元來總結髮言給劉備,然後劉備來做決定的。
現在陳元不說話,自然是感覺彆扭了。
尤其是關羽和張飛,兩人早就習慣了四弟建言,大哥做決定的模式。
這種模式證明了他的正確性。
所以,當陳元不說話,不僅其他人感覺不對,劉備都感覺少了什麼。
這一看,陳元竟然在走神。
劉備看到陳元走神,第一時間並不是生氣,而是想的四弟是不是身體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劉備抬手制止了眾人的發言,輕輕走到陳元面前,柔聲喊道:「四弟,四弟。」
陳元被劉備驚醒,看到劉備走到自己面前,不由的有些發愣:「大哥,怎麼了?」
劉備見此,心中更是擔心:「四弟,你可是身體不適?」
陳元搖搖頭:「沒有啊,大哥,怎麼了?」
「真沒有大礙嗎?要不要請個方技來看看?」
陳元苦笑了一笑:「大哥,真沒事的。」
劉備看到陳元好像真的沒有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
「四弟,關於武陵蠻反叛一事,你如何看?」
陳元心中想,我如何看?
我坐著看啊。
怎麼都能贏的事,我還怎麼看。
當然,陳元肯定不能這麼說。
陳元本來不想說,但是劉備問了,啥也不說肯定不好啊。
所以,陳元想了一下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說道:「主公,平之易,收之難。」
是的,想要平定武陵蠻的反叛其實很容易,把他們打回山裡就好了。
可是想要把這些武陵蠻漢化,收為己用就有點難度了。
歷史上的諸葛亮平定南中孟獲的反叛,還用了七擒七縱呢。
武陵蠻比孟獲實際上好對付不到哪裡去。
武陵蠻造反非止一日,從光武帝立國開始,武陵蠻就一直在造反被平定然後再造反再被平定的循環中渡過的。
並非是武陵蠻喜歡造反,主要是大漢的政策有問題。
安帝之前,大漢朝廷對武陵蠻這些蠻人剝削並不嚴重,蠻人也基本能夠順從當地官府。
可是,安帝之後,朝廷加大了對蠻人賦稅的徵收,導致這些蠻人生存越發艱難,無奈之下,只能造反,衝擊當地郡縣了。
如果不改變賦稅政策,單純的平叛,實際意義不大。
平而復叛那是肯定的。
這就是陳元說的,平之易,收之難。